第121章 開封女神捕(11)
龐昱剛剛好醒了過來。 可視線卻好死不死地對上王朝馬漢兩張面無表情又威嚴(yán)肅穆的臉,登時被嚇了一跳! 這還沒完! 包拯拍響驚堂木,問罪之聲如雷貫耳。龐昱轉(zhuǎn)過臉來,又對上包公漆黑的臉,比王朝馬漢還要可怕。龐昱弱不禁風(fēng)的身子晃了晃,軟軟倒下,竟是被這陣仗給嚇暈了! 堂外看熱鬧的百姓發(fā)出一陣哄然大笑。 張依依捂嘴偷笑,不想浪費(fèi)了這完美的氣氛,摘下頭上一頭較尖的發(fā)簪,在手上拋了拋,毫不猶豫地擲出,目標(biāo)正是龐昱的屁股! 只聽“啊!”地一聲痛呼,龐昱徹底清醒了過來。有明眼人看到那根發(fā)簪時,都笑了。 展昭就是其中之一,也可能是全場唯二的一個看到張依依全部動作的人。他知道自己這樣不應(yīng)該,可嘴角就是不由自主地上翹,他只好抱拳放在口前,遮掩一二。 屋頂上方的唯二之二,無聲地拍掌大笑。 公孫策墨水抖落了一滴,幸好在桌面而不在紙上,否則這一張只怕要重寫。 包拯笑了一秒,很快收住表情,拍了拍驚堂木,“肅靜!”將方才問罪之話又重復(fù)了遍。 出了洋相的龐昱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認(rèn)出了包拯。忍著疼痛拔掉了那根簪子,他認(rèn)出,這是前些日子他親手送給張依依的那根。轉(zhuǎn)過頭在人群中搜尋了片刻,果不其然看到了她。瞬間明白了全部,不由大恨:“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等著!” 轉(zhuǎn)過身來又不可一世地看著包拯,傲慢道:“包拯!你可知我是誰?竟敢這么跟本侯說話?” 包拯冷哼道:“安樂侯,包拯當(dāng)然知道??砂侵?,你現(xiàn)在是牽涉到眾多案件的被告!” 驚堂木又動,包拯開始傳喚各種證人,要摘取口供。 先是被擄進(jìn)軟紅堂之女子的家屬,告龐昱強(qiáng)搶良家婦女之罪。后有許多被龐昱爪牙打死打傷的苦主,告他縱仆殺人、傷人之罪。雖大部分是這兩樣,可告的人足足有幾十來位,記錄口供的公孫策手都快寫斷了! 終于,一個多時辰后,最后一位苦主傾訴完畢,包拯冷聲問:“你可認(rèn)罪?” 龐昱輕哼道:“那些女人自己貪戀榮華富貴,拋夫棄子,自甘墮落與我入府,我什么時候強(qiáng)迫她們了?至于人,你也說了,是我家刁奴殺的。我充其量就是治下不嚴(yán)罷了?!?/br> 竟厚顏無恥地全部否認(rèn)了。 包拯怒極反笑:“好伶俐的口舌!那這些,你也有話說?”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三本藍(lán)色書皮的冊子。龐昱自幼嬌生慣養(yǎng)又不喜讀書,雙眼視力好得不能再好,輕易就看清了上頭的名字,登時臉色一變。脫口道:“你這是從哪里來的,我分明燒掉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像淬了劇毒一樣,望向張依依。 后者臉皮比他還厚,當(dāng)著這樣的目光,還能面不改色,甚至朝他笑了笑,露出八個白潔牙齒。 包拯看向展昭:“先把他押下去,嚴(yán)加看管。容本官將這賬冊上有所提及的人都審上一番,再傳喚他!” “是。” 包拯將名字一個一個念出來的時候,旁聽的百姓們的情緒漸漸沸騰。只因包拯念出來的名字,在平時都是眾人只能仰視的存在。有的即使痛恨已久,還是因?yàn)樗麄兊纳矸莸匚徊桓铱月?。而今天,包大人竟然要審他們?還都審? 百姓們仿佛看到了希望,臉上滿是期待。即使站在這一個多時辰,早已腳酸得難以站立,還是舍不得走。不過府衙內(nèi)位置畢竟有限,那些不能進(jìn)來的也都在府衙外席地而坐,等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來回奔波做直播了。 包拯上堂前,張依依曾給過他一個建議?,F(xiàn)在包拯就準(zhǔn)備按這個建議來。 他向每一個被審訊的官員提供,只要多咬出兩個同樣貪污了賑銀的官員,并提供他們貪污的證據(jù),就能少滅一系親屬的建議。 包拯審訊能力向來不差,天生的閻王臉加左右四大金剛,現(xiàn)又有新打的刑具——御鍘三刀相助,基本上沒有哪個官員能撐過一炷香不被嚇破膽的。真有那狡猾到極點(diǎn)的,也扛不住有豬隊友不斷幫倒忙。 人天生容易失和。 天生容易相互猜忌。 包拯先一個一個審,第一個受不住壓力招了。第二個見有了第一個的供詞,以為沒有了挽回的機(jī)會,為了家人能夠活命,便咬出了第三個第四個,第四個心思縝密的雖說了假口供,但因有第三個為求活命,翻臉無情推翻了第四個的供詞,第四個心寒的同時,不止回咬了第三個一口,甚至一不做二不休,又拖了其他六個下水。 此時龐昱就像一棵長在地面上的草,借著他,土下面盤根錯節(jié)的根須漸漸露了端倪。根須駐扎之深、之廣,叫人膽戰(zhàn)心驚。 這場審訊從午膳時分一直持續(xù)到夜深人靜,大概晚上十點(diǎn)來鐘。很多百姓都撐不住了,顧不上形象不形象,干脆在衙門口席地而坐。張依依不好意思做鶴立雞群的那只鶴,也挨著墻角坐了下去。展昭見了,悄悄搬來一只圓椅子。張依依朝他一笑,算是道謝。過了一會兒,一股食物的香味從旁傳來,張依依看了過去,只見一只油布包被一根線吊著,停在她身邊。順著線好奇地往上看,張依依看見某少年漂亮的眉眼。 這小子……張依依笑了,大方地拿下油布包,打開一瞧,里頭竟然是只油光發(fā)亮的烤雞!香味頓時在衙門里彌漫開來,旁邊坐著的百姓跟當(dāng)差的衙役,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眼神醉人。 ……這叫她怎么吃? 這臭小子,也不知道拿些味道不重的食物來! 張依依勉強(qiáng)給自己留了只雞腿,把其他的分給了身邊其他人。 包拯對這些人在公堂之上公然吃東西的行為很是不滿,因他自己腹中也甚是饑餓!不過這些都是等著他主持公道的百姓,忍著饑餓在等他……于是審訊的速度無形中又加快了很多,臉色更是威嚴(yán),公孫策手腕不知甩了多少次,為了方便,趙虎都讓他叫過來特地研墨用了! 終于,審訊結(jié)束了! 再提龐昱! 這一回,包拯再沒有容許龐昱有絲毫詭辯的可能,在饑餓以及對食物的渴望之下,直接點(diǎn)亮三寸不爛之舌的技能,語速超標(biāo)、口齒清晰、條理清楚將龐昱罪行一一陳述,逼得公孫策的手像發(fā)羊癲瘋一樣拼命揮舞。 “來人,上龍頭鍘!” 當(dāng)包拯終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竟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想道:終于??! 沒有人看到公孫策扔筆的動作和滿臉終于活過來了的表情:老子半個月內(nèi)、不,一個月內(nèi)都不想再碰這鬼東西了! 太折騰人了! 王朝馬漢幾乎是像狼看到rou一樣,迫不及待地?fù)湎螨嬯牛寤ù蠼?,送上龍頭鍘! 鮮血濺出的剎那,人們因疲累而忘了歡呼,等回過神來,也只是默默地鼓了掌,隨后默默起身,默默往家走。 慶祝、歡呼什么的,等明天休息好了,吃飽喝足了,意識清楚了再說吧! 衙役們看著包拯,望眼欲穿地等他吩咐下班。 包拯也想說?。】墒恰行殡y地看著大家,“剛才審?fù)甑膸蛢催€沒判刑?!?/br> “……” 趙虎:“不好了,公孫先生暈倒了!” —— 府衙門前,張依依負(fù)手而立,目送百姓們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戳艘粫?,忽覺身后一道不容忽視的氣息出現(xiàn),嗅著空氣中傳來的淡淡清竹香,張依依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是誰。 “如何?包大人沒讓你失望吧?” 白玉堂玩著手中長刀,似漫不經(jīng)心一句:“尚可?!?/br> 這嘴硬又傲嬌的小子! 張依依翻了個白眼,大步離開,懶得理他。 “誒!你等等!” 白玉堂追了上來:“你還不去換了這身衣服?扮女人扮上癮了不成?” 他頗不自在地看著一身女裝的張依依。雖然是很漂亮沒錯,之前也的確是為了大義,別無選擇??涩F(xiàn)在事情都結(jié)束了,一個大男人,還穿成這樣大搖大擺地上街,白玉堂有點(diǎn)接受不能。 張依依挑眉:“你說我?” 白玉堂點(diǎn)頭。“當(dāng)然是你!”裝什么傻? 張依依開始笑,還笑出聲來。起先還好,但越看白玉堂一頭霧水的樣子,越笑得直不起腰。 白玉堂有點(diǎn)生氣:“笑什么!” 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展袖一轉(zhuǎn),裙擺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度。她秋波暗送,嬌嬌媚媚地說:“小郎君,你倒是看清楚了,我是男是女呀?!?/br> 白玉堂忽然愣住。一手指著她,不敢相信地說:“你居然是個女的?!” “是呀!”張依依看著好笑,真是難得碰上這么可愛的人。她柔柔福身,儀態(tài)萬千。這般美態(tài),還真不是皮相好看的男人能扮出來的。 是以,白玉堂更受驚嚇了! “我竟然是一個女人的手下敗將?!” 他不敢置信地說。 這句話張依依就不太滿意了,一秒收回淑女狀態(tài),瞇著眼,不氣地問他:“什么意思?你看不起女人???” 白玉堂嫌棄地說:“我只是不能接受你是女人!” 他從小在習(xí)武方面,天資卓越。幾個哥哥沒一個是他對手。后闖蕩江湖,雖年少,但憑著一己之力,還是坐實(shí)了五義之名。當(dāng)真是英雄年少,銳不可當(dāng)。 年少成名,武功高強(qiáng),家境殷實(shí),又有哥哥們傾力疼愛。白玉堂一生順?biāo)欤土怂@傲嬌的性格,心地再善良,凡事也都愛爭個第一。跟展昭如是,跟張依依也如是。 當(dāng)時在開封府,張依依只用了一招就制住了他。顯露出來的絕高武功,讓白玉堂生平第一次明白了自愧不如,四個字的含義。但這非但沒有讓他打退堂鼓,反而激起他一番nongnong的戰(zhàn)意。竟起了留在開封府,跟這一對勁敵死磕到底,直到分出勝負(fù)為止的念頭。 可是張令棋竟然是個女人! 白玉堂深受打擊。 他沒瞧不起女人,但也沒真把她們放在心上。女人不都是柔弱無骨的生物嗎?這個比老虎還兇猛的貨居然是個女人? 老天沒眼吶! 唉聲嘆氣了良久,白玉堂幾次三番回頭看她。用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接受了這不爭的事實(shí)。 但與此同時,心中浮現(xiàn)另一疑問:“你跟他打過嗎?” “誰?” “那只貓咯?!卑子裉脤χ门?。這時候,官身跟自由身的差異就出來了,他們這些江湖人看完了熱鬧,像什么時候退場去吃宵夜都可以,有官位在身的展昭卻走不得。白玉堂想到還在里頭忍饑受餓的貓,好心情回籠,笑得眉眼彎彎,很是勾人。 至于張依依? 她現(xiàn)在是個女人,是過路人,不是官差張令棋。 “沒有?!睆堃酪阑卮?,一下子就看穿了白玉堂的心思,頓了頓,又模棱兩可地說:“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哪能恩將仇報,跟他動手呢?” 白玉堂臉色頓時變了:“他救了你?” “是?。 睆堃酪酪荒樥嬲\地回答?!耙皇钦勾笕顺鍪窒嘀?,我早死了?!?/br> 莫非是張依依還沒學(xué)武前救的她?抱著這樣的期許,白玉堂再度追問:“他什么時候救的你,當(dāng)時你多大?” 張依依兩手一攤:“就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 白玉堂又受到了打擊。 之前包拯遇刺那會兒,他早早就到了。隱藏在暗中不露面,就是為了看看南俠展昭,是否跟江湖傳言里的一樣出眾?他跟白衣人纏斗時,身手是俊,武功是高。不過白玉堂自問,也并非不是展昭的對手。他們二人,應(yīng)該是在伯仲之間。 可這會兒張依依卻說,展昭救過她。 能用一招把自己拿下的女人,被展昭給救了? 簡直荒唐! “張姑娘此言差矣?!甭燥@低沉,但又溫和動聽的聲音從旁傳來,二人同時看了過去。只見展昭慢慢朝著二人走近,拱手道:“當(dāng)時張姑娘已經(jīng)身受重傷,展某只是幫你找了大夫,看傷治病而已?!?/br> 白玉堂反應(yīng)過來,怒視張依依:“你騙我?!” 張依依白了展昭一眼,心里不忿。怪他不識好人心,又對白玉堂說:“我哪里騙你了,難道他只是抱著我去看了大夫,就不算我的救命恩人了?” 白玉堂想說她這是歪理,可話到了嘴邊,理智又告訴他自己想的才是岔的。于是氣呼呼地瞪著張依依,咬牙切齒個沒完,卻一言不發(fā)。 張依依臉皮厚,不怕他瞪,她摸了摸肚皮,剛才那一只雞腿根本抵不了餓,她現(xiàn)在急需一點(diǎn)食物充饑。 展昭看到她的動作,開口道:“審訊就要結(jié)束了,大人已經(jīng)吩咐了后衙的廚子,煮了一大鍋餃子,讓我叫你們一起去吃點(diǎn)。” 張依依看向他身后的公堂,一些罪大惡極的官員都用虎頭鍘鍘了,鮮血流了一地,一會兒衙役們打掃起來可不簡單,大概還要忙上一個時辰左右才能去睡。后來包拯也注意到此事不妥,非常通情達(dá)理地判了其他人明日早上再問斬。這讓眾人都松了口氣。 “好?!?/br> 白玉堂別別扭扭地不想來,更不樂意搭理展昭,抱手立在那,用余光偷瞄著張依依。就想要她先服個軟。 張依依心知肚明,卻不說破,反而看著展昭道:“展兄,你的傷可都好了?” 展昭笑答:“養(yǎng)了十多日,早好了。” “這么說武功也都恢復(fù)了?若沒有,假如讓你拼盡全力,能保持多久巔峰狀態(tài)?” 展昭看了眼氣呼呼的白玉堂,似有所悟。“恢復(fù)了九成有余。若拼盡全力,一炷香內(nèi)不是問題?!?/br> 張依依問白玉堂:“聽到了?” “聽到什么?”白玉堂沒好氣地回答。 張依依翻了個白眼?!澳悴皇窍敫拐驯纫槐龋l的本事更大嗎?我給你這個機(jī)會,明日午時,吃飽喝足了,到我們昨天比試過的地方,你跟展兄打一架。因他傷未痊愈,所以限時一炷香時間,不能再多。又因你的刀不如巨闕鋒利,所以你們兩人誰都不許帶兵刃,只能赤手空拳相搏。你若能在一炷香內(nèi)贏了展兄,便是贏了。若不能贏或者超出一炷香時間,就算你輸。日后再不許找展兄,找開封府的麻煩,如何?” 白玉堂求之不得,隨便考慮了一下就答應(yīng)了?!昂茫 ?/br> 張依依再看展昭,這時,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提前詢問過他這名當(dāng)事人的意見,就越俎代庖,有些不好意思。有點(diǎn)尷尬地問:“這……展兄你看呢?” 幸好展昭點(diǎn)點(diǎn)頭,平靜地答應(yīng)了下來?!叭绱松鹾?。” 張依依感激地對他笑了笑,這時三道咕嚕嚕的聲音分別從三人的肚子里響起。 三人面面相覷,張依依率先笑了,其他兩人也紛紛勾起了嘴角。 “走,吃餃子去!”張依依長臂勾住白玉堂的刀,拉著他不由分說往衙內(nèi)走去。白玉堂被她的粗魯動作一帶,腳步踉蹌,不滿地叫她:“瘋女人,誰說我要吃開封府的餃子?你快給我放下!” “弟弟聽話,要鬧也得等填飽了肚子再鬧,到時候jiejie一定奉陪!” 他掙扎了半天,也不知這女人用了什么古怪手段,硬是讓他掙脫不開。氣得白玉堂俊臉發(fā)黑:“誰是你弟弟,不要臉!” “乖,我虛長你七歲,你一聲jiejie,我還是有臉當(dāng)?shù)玫摹!?/br> 系統(tǒng)暗自吐槽:哪里只有七歲?不要臉! 張依依充耳不聞,只一心一意地當(dāng)自己不多不少,永遠(yuǎn)二十四歲。 兩人吵吵鬧鬧地走了,展昭留在身后,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忽然,張依依又掉頭,沖他道:“你還愣在那里做什么?剛才你的肚子不也叫喚了?快過來!再不過來,你的貓糧都要被這只小老鼠吃光了?!?/br> 只聽白玉堂勃然大怒:“你才小老鼠,爺是錦毛鼠,你這個——” 后面的話被張依依用*了。 她充滿活力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是,錦毛鼠小五爺?!?/br> —— 吃完宵夜,大家伙都困頓得很,想著明天早上起來,還有一排人等著上斷頭臺行刑,他們不養(yǎng)足精神可不行。簡單地梳洗過后,回房倒頭就睡。 展昭跟白玉堂在張依依的催促下,也跟著回房了。白玉堂這小子本來還想跟這兩天晚上一樣照舊露宿野外,被張依依用他明日要跟展昭比試,絕不能睡得不夠或者不舒服,落下什么毛病造成比試進(jìn)行不了就麻煩了。不如睡在府衙里,反正這里廂房極多,而且睡在這,還可以防止展昭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