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說不定, 在夢里摸摸和尚背肌, 跟現(xiàn)實中,體驗也沒什么差別。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立在她身側(cè), “我哪里騙你了?” “這里好冷,又荒,風(fēng)景呢?我只看到光禿禿的樹?!彼@番話義正詞嚴,好像自己真是沖著看風(fēng)景來的。 傅展行略過了她的抱怨,視線往下,“裴奚若?!?/br> “啊?” “腳不疼了?” 裴奚若跟著他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穿的是雙高跟小羊皮靴。當(dāng)即在心里叫了聲不妙。 她出門時太困,居然忘了腳痛人設(shè)。 不過,露這點小餡,可難不倒她。 裴奚若登時往車上一靠,眼梢彎彎,朝他看去,“疼的呀。而且原來沒這么疼的,你一說,突然厲害起來了。” 沈鳴站在副駕那側(cè),將裴奚若這副說辭聽到耳中,頓時感覺她像個山野中的女妖,預(yù)備勾引他們傅總。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晚宴上,總有女人出現(xiàn)在傅總的必經(jīng)之路,不是扭到腳,就是閃了腰。 她們的情態(tài),和此時的裴小姐,十分相似。 非要說的話,裴小姐比她們生的好看,狐貍眼內(nèi)勾外翹,稍稍一彎,就是渾然天成一股妖氣。 這妖氣,對付其他男人或許戰(zhàn)無不勝,但對他們不近女色的傅總可就…… 可就—— 怎么回事?居然還挺有用? 沈鳴一臉震驚地看著被傅展行背起來的裴奚若,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 裴奚若趴在傅展行背上,心情有點兒美。 在車上時,她還在想,等一下要怎么不著痕跡地要他兌現(xiàn)諾言。沒想到,他先把自己送上門來了。 和尚背部的觸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腰腹和手臂也有力量,背她時,輕松穩(wěn)當(dāng)。 他這樣的男人,應(yīng)該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典型吧?裴奚若沒有刻意動手動腳,單單只是搭著他平整的肩頭,就感覺手掌下,蘊著股緊實力量。 她豎起一根手指,戳了戳,堅硬,又好有韌性。 今天真是不虛此行。 到了療養(yǎng)院大廳,傅展行才把她放下來。他脫掉大衣,里邊是淺灰色西裝和馬甲,下身搭同色西褲。 這種顏色很襯他,清冷矜貴。 剛才他背著她,走了五六分鐘的路,這會兒呼吸卻絲毫不亂,像是沒花費什么力氣。 偏偏,男人生得清俊,身材比例絕佳,從外表看,絕不是肌rou爆棚的力量型。 裴奚若忽然好奇,他襯衣下的腹肌,是不是也像背肌那樣深藏不露。 “裴奚若,你在看什么?”傅展行將大衣折在臂彎,朝她看來。 “沒什么?!迸徂扇魶_他一笑。 她不知道,心里在想色色的事,是會體現(xiàn)到臉上的。比如這一笑,妖氣橫生,落在傅展行眼中,多了幾分蓄意勾引的味道。 聯(lián)想到,方才背她時,她若有似無的試探觸碰。 他不動聲色,叫她,“走了?!?/br> --- 董凡伊的房間位于一樓。落地窗外正對一片草坪,景致很美。 裴奚若和傅展行到時,房間里并不止她一個人。還站著三名男女。 一個棕發(fā)馬尾女孩,坐在董凡伊床邊。另兩個男人身形外貌都差不多,沒什么記憶點,區(qū)別是一個戴眼鏡,一個沒戴,站在窗邊。 四人顯然聊得正投入。 棕發(fā)女孩最先發(fā)現(xiàn)他們,連忙拍拍董凡伊的手,“yvonne,阿行來了?!?/br> 聲音里藏著抑不住的歡快喜悅,像學(xué)生時代提醒好閨蜜,你心上人就在旁邊。 董凡伊微愣,轉(zhuǎn)過頭去。 第一眼注意到的卻不是傅展行,而是走在他身邊的裴奚若。 她今天穿了件駝色束腰大衣,紅唇雪膚,雙手斜斜插著兩側(cè)衣袋,脊背挺得很直,踩著高跟鞋進來時,目不斜視,無端有種女王氣場。 她怎么也來了? 不過,董凡伊并沒有將心思表露在臉上,笑得很柔,“阿行,裴小姐?!?/br> 傅展行點頭致意,裴奚若也沖她彎了彎唇。 兩人在新婚之夜見過,嚴格來說,不算陌生人。 屋里開了暖氣,裴奚若脫掉大衣,露出里邊穿的黑色緊身毛衣,高腰深藍牛仔褲,腳下踩一雙黑色皮靴。她身材好,穿這樣有設(shè)計感的一身,再加上那櫻花粉小波浪的頭發(fā),分外吸人眼球。 一屋子人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寒暄過后,大家各自落座。裴奚若毫無初次見面的拘謹感,一坐下,就開始打游戲。 向松和向楊兄弟倆對視了一眼,向楊暗暗伸出手,比了個“六”,“看見沒,她戴了六個耳釘!” 還不對稱,左邊耳垂三個,右邊耳垂兩個,左耳輪上,還另外嵌了顆銀圈。簡直是逼死強迫癥。 向松視線下瞥,嘴唇翕動,“把手收起來,不禮貌?!?/br> “我這不是吃驚嗎,行哥居然會娶老婆,還是這么有風(fēng)格的類型。我就出國兩年,世道真是變了?!毕驐罟怨允帐?,一副滄桑的樣子,“而我的老婆而不知道在哪?!?/br> “……” “你過來就好了,還帶什么東西,我最近也不能吃?!倍惨列α诵?,指指向松向楊他們,“這幾個,可什么也沒帶。” 穆寄靈立即舉起手,“哎哎我可帶了啊,是yvonne你對那倆太溫柔了,從小就這樣!” 這句話,直接交代了四人的關(guān)系。 “別挑撥離間啊,就你帶個果籃也好意思說出來。”向楊不樂意了。 穆寄靈哼了聲反擊,“那我又沒傅總有錢,哪買的起那么多珍貴補品,再說誰不知道,小時候傅總對yvonne最好啊?!?/br> 她說完這句,立即抿住唇,像是怕引起誤會般,朝裴奚若投去一眼。 結(jié)果裴奚若坐在沙發(fā)上,專心致志地玩手機,像是壓根沒有聽見那番話。 傅展行坐在她旁邊,似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她的失禮。 穆寄靈暗暗咬了咬牙。 “好了好了,干嘛啊,多久沒見了,都少說兩句吧?!毕蛩沙雒娲驁A場。 其實向楊和穆寄靈還遠沒到吵起來的程度,他開口,只是想掐斷誰對誰好這個話題。 跟直線條的向楊不同,向松早就留意到,穆寄靈對裴奚若的敵意。 在他的記憶里,傅展行并沒有對董凡伊特殊相待,頂多,只是順手幫過幾個忙。 卻被穆寄靈夸大了。 女人之間的事兒,向松不想管,但他明顯瞧得出傅展行對裴奚若的在意,擔(dān)心穆寄靈再說下去,大家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得鬧僵了。 董凡伊也溫聲笑了笑,“你們還跟以前一樣,長不大似的?!?/br> “向松剛才那話說的挺對,確實好多年沒見了?!蹦录撵`似是頗為感嘆,自在地靠著椅背,“上次見面還是向楊出國前呢,一回來,什么事都變了。哎說到這個,附中十八班的梁現(xiàn)你們還記得吧?特別巧,我聽說,他聯(lián)姻對象,就是他一起長大的發(fā)小。” “梁現(xiàn)啊,競賽那會兒出名的帥哥,來找他的女生跟找行哥的基本對半兒了。怎么不記得?!毕驐钫f,“你不還追到人家學(xué)校去表白嗎,人家理都沒理你。” “滾滾滾,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朋友說,他們歪打正著,真的愛上對方了?!蹦录撵`雙手捧心,一副頗為感嘆的樣子,“這種青梅竹馬到婚紗的感覺,好浪漫。” 裴奚若剛打完一局消消樂,回神,便聽見這一句。 聯(lián)想到董凡伊新婚之夜給傅展行送畫的行為,裴奚若眼眸中,升起一點點興味來。 她偏頭,壓低嗓音,聲調(diào)醋醋的,“傅展行,你魅力好大哦。” “怎么了?”傅展行方才并沒仔細聽他們說話。 他性子淡,以前是被向楊這個自來熟拉進來的,大家也習(xí)慣他常態(tài)的游離。 “我看,這位董小姐,或許喜歡你呀?!?/br> “裴奚若,你是不是吃醋?” “是啊,請叫我檸檬精正牌夫人?!彼樦鴹U子爬。 知道她沒吃醋,他還是解釋了句,“我不喜歡她?!?/br> 她好奇,“那你知道她喜歡你?” “不知道。無所謂?!彼麖膩頉]閑心去關(guān)注這些。以前沒有,現(xiàn)在更沒有了。 不愧是冷心冷情的和尚,對裴奚若在心里“嘖嘖”兩聲。繼而想,也好,和尚心里沒別人,她可以更正大光明地貪圖他的美色。 兩人低聲說話,眼角眉梢的神情,都落入董凡伊的眼中。 其實今日,發(fā)現(xiàn)裴奚若也來了之后,心中初初的那點兒不快過去,她是感到慶幸的。 穆寄靈、向松、向楊、傅展行和她,是從小認識的朋友,傅展行家里出事時,她全程見證。 哪怕她不會和他結(jié)婚,也永遠和他有不可取代的回憶。 而裴奚若,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空降。 董凡伊原本以為,幾個人打打鬧鬧的氣氛,穆寄靈說的那些話,多少會豎起透明的城墻,將裴奚若擋在門外。 可眼下,她卻莫名覺得,相隔不遠的那兩個人,才是自成一片天地,將嘈雜隔絕在外。 “哎行哥,別光顧著跟嫂子聊天啊,你倆天天見面,也賞臉跟我聊幾句吧?!毕驐钸@個眼尖的立刻發(fā)現(xiàn),嚷嚷起來,“給我們說說,你們怎么認識的?。俊?/br> 他是真心太好奇了??葱懈?,完全不像喜歡裴奚若這類型的。 傅展行難得搭理他的八卦,這回卻答了,“相親。” “相親?”穆寄靈聲調(diào)略揚,“那你們一定很有共同語言咯?”她目光轉(zhuǎn)向裴奚若,像是在求一個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