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黑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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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初秋時分,此刻濮陽的天氣依舊有些悶熱。但包圍圈里的人卻能感受到說話之人言語里透出的陣陣寒意。 “到底是誰?”李璋揚起手臂止住了將士們的吶喊,換上一副淡漠的神情,平淡滴說道“敢做不敢認嗎?” 如果說這神漢和信眾多是居住城中,或是新遷入濮陽不久,尚不曉得李璋的兇名。那么方才還在跟風向蝗蟲祭拜祈求的流民們,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匍匐在地不敢抬頭看李璋的臉,生怕觸碰到那個攝人心魄的寒芒。 “郭先生領著營中之人抗擊蝗災,便有人出來鬧事,還敢動手毆打,侮辱斯文。此刻若不交出肇事元兇,爾等皆是同謀。我數三聲,若沒人指認元兇首惡。圈內之人,盡皆殺死,一個不留!” “一?!辈唤o別人留下任何的思考時間,李璋便開始了倒數?!?/br> “二?!惫框T和陷陣營弓弩齊刷刷的抬起,瞄準著圈內的人,無論他們在痛哭,還是哀求禱告,皆無法使這些已經見過血拼過命的人生出絲毫的憐憫。 “是他!就這人,假裝仙人,欺騙我等!” “正是此人!我等皆被他脅迫而來,將軍請饒過我等吧!” “是他!” “就是他!” 神漢名叫刁豐,此刻正被方才那一堆信眾推搡出了人群,突兀的站在了踏雪的前面。 李璋并非不知正是此人糾結了那一幫流氓無賴一樣的信眾,煽動了不少濮陽城中無產無業(yè)的百姓跑到這城外來假借天命來鬧事。從此人的穿著打扮,和在場軍士的匯報中,早就已經鎖定了此人。從他到來那一刻,幾乎已經是叛了刁豐和那群所謂“信眾”的死刑。 要殺一個人很簡單,要殺掉在場所有的人也不難。 殺人也不過手里刀落,腦袋碰地板的事情。平時的李璋不喜歡在殺一個人之前還要在精神上百般折磨,即便這人把郭嘉打成豬頭。 但是如果李璋將這人從人群里拉出來,爽快的把他一刀給剁了。不但有很多事情的線索會和這人的脖子一起被砍斷,反而讓這人成了殉道者,自己成了逆天而行的嗜血狂魔。 “你叫刁豐?今日便是你煽動亂民,抗拒官府?” 刁豐抬頭看著高居馬上的李璋,語氣平和,雖有責問之意,卻未見其叫人上來抓拿自己,更為有如剛才說的那般立斬不赦的意思。便平復一下緊張的心情,故意沉著聲音說道。 “回稟這位將軍,刁某乃一介山民。偶得上天啟示,顧傳諸于百姓,教眾人趨吉避禍之道而已。不曾手下信徒與將軍手下的這位先生起了沖突,實非刁某所愿,還請將軍恕罪?!?/br> “哦?原來你還是個仙人,還能得到上天啟示。那剛才將你推搡出來的人,聲稱你煽動百姓,毆打官吏的首惡元兇,那你作何解釋?” 刁豐恨恨的回頭剜了一眼身后那些將他推出人群的“信眾”們,隨后扭過頭來,擠出一抹笑容對李璋說道“將軍見笑,這些人不過是在刁某身邊,假借刁某之名,騙取純良信眾幾個銀錢。誤傷郭先生,也是這些人所為,實與刁某無關?!?/br> 身后的那些個“信眾”一聽刁豐已經將自己賣了,如同炸鍋一般,口中怒罵不止,沖出人群便要撕打。 “既是刁仙人說這些人是刁民無賴,那還得什么?都給我抓起來。” 陷陣營士兵領命而上,十數名一開始就跟在刁豐身邊的“信眾”此刻齊刷刷被押到李璋面前,強摁肩膀,跪倒在地,刀斧手祭起大刀便欲行刑。 嚇得這些人頓時淚流滿面,屎尿橫流,一股sao臭味彌漫在空氣之中,在這上千人擁堵在一起的環(huán)境里,變得更加刺鼻。 “慢?!崩铊俺陡謸]了一下胳膊,刀斧手會意,退到一旁等候指示?!?/br> “打了我郭先生,就那么一刀下去豈不便宜了?既是祭祀蝗神,怎么可以沒有祭品?” 李璋對身邊士卒耳語了幾句,不多一會邊上的空地便樹起了十多個十字形的木頭樁子。下邊對方滿了柴草和引火之物。這原本是用來晚上燃火吸引蝗蟲的東西,此刻都派上了用場。 天上依舊飛舞著星星點點的蝗蟲,不是仍有蝗蟲飛落到人群里,趴在人們身上,此刻內心已經瀕臨崩潰的人,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這些蟲子身上,眼睛只直勾勾的盯著那幾個怪模樣的木架子。 “璋少讀經史,鬼神之說,也曾有所涉獵。夫子有云‘敬神如神在’,既然此番刁先生說是上天降下蝗災,李某作為此間主事,亦責無旁貸。正好刁仙人告知這些人乃是無賴流民,專司欺騙良善。那想必就是刁先生所說的失德而觸怒上天之人,正好作為祭品,祭告天地,以平息這次災禍?!?/br> 李璋話說得輕描淡寫,方才已經嚇得屎尿橫流的那十幾個人此刻已經是肝膽俱裂。陷陣營皆是精挑細選,重金打造的士兵,個個生得膀大腰圓,孔武有力。 兩個陷陣營的士兵左右挾住,將他們一個個都拖到了木樁上,用鐵鏈子捆緊鎖牢。 “既是刁仙人敬知天命,那主祭之事,還需煩勞仙人?!?/br> 不待刁豐說些什么,一把點燃的火把已經被塞到了他的手里。李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饒有興致的看著后續(xù)的表演。 點燃的火把噼啪的冒著火星,燃燒的木屑掉落在了刁豐的手上,刺痛感并沒有刺激到他神經,此刻他腦海已經一片空白。 人殉?還是直接用火來燒。這些話從這個高高騎在馬上的將軍嘴里似乎就像烤頭豬,烤只羊給大家開開葷一樣。 刁豐腳步已經邁不開了,手也在一個勁的哆嗦。 “莫非刁仙人覺得祭品尚嫌太輕了,不足以示璋之誠意?來人,從這些人里頭再挑二十個出來,祭天?!?/br> “諾!” 此刻不止是被綁在木樁上的人,剩余的人群也已經完全崩潰了。陷陣營的士兵毫無保留的執(zhí)行著校尉的命令,直接上前就要抓人。 抓,自也不是盲目的抓,在最開始時候趕來解救郭嘉的人,便在抓人的行列里,挑的都是最初在前頭指揮,帶頭起哄,煽動百姓的人。 當抓到一個衣著頗為整潔,年約四十出頭的漢子的時候,漢子又哭又鬧。想掙脫士兵那老虎鉗般的大手,又逃脫不得。遂放聲大吼道“刁豐。你這村漢!我家主人請你來制造聲勢,你便是如此行事。若我家主人得知,你一家老小皆不得活命!” 刁豐聽得此人聲音,不由一驚,手中火把不自覺掉落在地。 “將軍饒命??!”刁仙人此刻再也裝不起那仙人的架勢,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跪倒在李璋馬前不停告饒。 李璋冷冷的看了那漢子一眼,示意將他帶上前來,問道“你是何人?你家主人又是何人?” 漢子從方才的驚恐中醒悟過來,自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耷拉著腦袋,閉口不言。 “既是不說,那我便不問了。來人,先從這人開始吧?!?/br> 兩個士兵如拖死狗一般將這漢子拖到一個木樁上,鎖牢捆緊后,沒有任何墨跡的余地,后邊跟上來的一個士兵直接將火把塞到了木樁下的拆隊里。 硫磺和硝石混合在木柴和干草里,在高溫的刺激下升騰出一陣陣刺激的煙霧,煙霧生處噗嗤噗嗤的生出一堆堆火苗,火苗在柴草之中蔓延擴散,瞬間變生起一堆大火。 大火炙烤著漢子的小腿和腳面,點燃了他身上衣物。 漢子不停的哀嚎,嘴里不住的高喊“我說!饒命?。∥艺f!” 直至大火席卷了漢子全身,將他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火人?;鹑艘呀洶l(fā)不出任何的聲響,被燒灼的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不停抽搐和掙扎,在場的其他人都已經被嚇得魂飛九霄。其余被捆綁在木樁子上的人,看到此等場景,止不住的告饒和痛哭,喉嚨已經喊得嘶啞得接不上氣來。 李璋和郭嘉漠然的看著這一切,邊上的華佗轉過身去不忍看到這種畫面。 余焰散盡,幾乎燒成木炭的木樁子上只剩下一具燒得無法分辨的殘缺肢體,冒出陣陣讓人作嘔的氣息。 “怎樣?刁仙人。這份祭品還算不算厚重?上天會不會滿意?” “將軍饒命我并不是什么仙人,將軍饒命??!”刁豐已經抑制不住嘔吐的沖動,胃里的東西如同翻江倒海般的從嘴巴里噴涌而出,不少濺到了踏雪的馬蹄上。 馬蹄上那標志性的白毛被嘔吐物弄得污濁不堪,踏雪也顯得生氣一般的打著響鼻,前蹄不停的敲著地面。 李璋拍打著戰(zhàn)馬的脖子,試圖安撫讓她安靜下來。 “那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如果沒有,本校尉也沒什么想說的了,看在你叫了本校尉半天的‘將軍’。本校尉頗為高興,那便最后一個燒你吧?!?/br> 李璋使勁一揮手,士兵們便一擁而上,各自將面前的柴堆點燃。 場面此時變得更加慘烈,更加粗暴。原本已經嘶啞喉嚨再次爆發(fā)出嘶吼,求生的欲望讓這些人發(fā)出了全身的力氣去掙扎反抗,但最終也逃脫不了化成飛灰的命運。 “不!不!不!我還有話說,不要燒我,不要燒我!李將軍,不。李校尉!不要燒我!” 未待陷陣營的士兵上來拉扯,刁豐已經拉著踏雪的韁繩,對著馬上之人哀告道“小民原是河北人氏,乃是受了城內幾家士紳的指示,煽動百姓,干擾救災。皆因城內不少百姓自打逃離戰(zhàn)亂,離了這濮陽城?;貋碇?,自家土地或成了太守府的軍屯,或稱了流民營這些賤民們的私產。心中不忿之人頗多,加之幾位豪強士紳頗有家資,欲趁災荒之際,并購土地。若叫救災成功,秋糧豐收,這些人的計算皆將落空。所以便叫小民假托天命,誘導這些失去產業(yè)的百姓起來反對官府,小民家小皆在河北,不敢不從,請校尉饒恕啊?!?/br> “你說你是河北人氏,為何會到這濮陽來?” “小民在冀州之時,原也靠裝神弄鬼,哄騙信眾幾個銀錢為生。數月之前被人送到這濮陽來,便有此地幾家豪強士紳接納,合謀了這樁勾當?!?/br> “是何人將你遣至此地?” “小民不敢欺瞞校尉,實在是不知?。⌒∶癫贿^是出面哄騙幾個無知百姓,內里之事實在是一無所知啊!” “既是如此,那也就是無話可說了?” “不!不!不!我還有話,我還有話?!钡筘S定了定神,繼續(xù)說道“在河北之時,遣小民至此之人,談吐行為頗像是官府之人。濮陽參與此事的幾家士紳,也和冀州有不少牽連,到濮陽來并未帶來多少家眷財貨。想必此事,多少和冀州的袁刺史有些關系?” 袁紹? 李璋不由一愣,如果說袁紹此時正和公孫瓚打得不可開交,一點沒把兗州放在心上,那是在開玩笑。在這個世道上,能混得風聲水起,有哪個是傻子?有哪一個不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此時袁紹和曹cao還是處于一個相對友好的狀態(tài),并非處于本初兄和曹阿瞞打小一起爬過窗,一起嫖過娼的交情,而是在這個大環(huán)境下,你不能揮著王八拳見人就打。 出拳得有套路,得選好目標,擺好架勢,蓄力,出拳。前邊手撕著公孫瓚,背后又來踹曹cao一腳,這顯然不符合袁紹的利益,即便袁紹再狂妄,實力再牛逼,腦子也不會蠢到把自己置于一個被兩面夾擊的態(tài)勢。 但如果不是袁紹,河北還有什么人敢這樣跑到兗州搞事?而且這樣不動聲色,利用天災掩護來下黑手,煽動兗州內亂,還有突然出現在河內的匈奴人 如果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都是出自冀州那邊的指使。袁紹手下也似乎沒有這般腦筋的人。要是有這般智謀之人,又能被袁紹所采納,官渡之戰(zhàn)也不會后來那般打法。 這一切莫非都是因為自己的穿越而導致的變故嗎? 因為自己的穿越,歷史無疑是一再脫離了原有的軌跡。不斷加劇的沖突,不斷衍生的變故,如果一切都脫離歷史,自己唯一具有的優(yōu)勢可能會變得蕩然無存。頓時覺得無比的擔憂和焦慮。 自己這只蝴蝶到底在這個時代扇起了大多的一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