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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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匠人覺著韓盈高義,加上在日常工作中聽到了她的那些神異傳聞,總覺著不能這么占便宜, 他們不識字,不會刻名,索性在石碾上刻了個月牙,充作月女的標(biāo)識,后來有人過來向他們訂石碾,他們就給別人講月女的故事。 此是后話。 忙活五天,韓盈新買了個大陶罐,裝滿白面,又帶了一小罐麥麩,饅頭、干面條,蒸包子,十二個硬擠出來的rou煎包,和兩個蒸籠一大堆東西,由韓碩和韓羽跟著,架著馬車去了縣城。 徐田曹今天在縣衙上工。 天寒地凍的,屋內(nèi)就算是生著火爐,也沒有多少用處。 手凍的發(fā)僵不說,原本好了幾分的凍瘡,又開始痛癢。 他坐到火盆旁,邊烤手,邊拿出來韓盈給的凍瘡膏涂抹。 冬季,大家工作的心都降低了很多,都開始了偷懶,啊不,摸魚。 一直在烤火的衛(wèi)倉曹眼尖,看到了,他好奇的問道。 “老徐,你往手上抹的什么?” “防凍的?!?/br> 衛(wèi)倉曹一問,徐田曹心中暗道不好,他趕緊抹完,也沒解釋,就往懷中一揣。 十幾年共事下來的老人,大家誰還不知道誰呀。 徐田曹這么一藏,衛(wèi)倉曹就覺得這是有好東西,故意藏著。 他蒲扇般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老朋友的肩上。 “老徐,你這就不厚道了?!?/br> “有好東西怎么還藏著掖著?” 拿著杯子的戶曹也走了過來。 “田嗇夫,什么時候你這么小氣了?” 徐田曹覺著自己還能掙扎一下。 他沒從懷里拿出來凍瘡膏,而是繼續(xù)拒絕道: “我要是拿出來,一會兒你們就都得給我抹沒?!?/br> 衛(wèi)倉曹反而更是感興趣了。 “嘿!我說是好東西吧,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看他們模樣,徐田曹就知道,自己手中這防凍膏是藏不下去了。 還好今天只拿過來一個,這個自己還已經(jīng)用掉了一半。 他慢吞吞的從懷里拿出來河蚌殼。 灰撲撲的河蚌大家都見過,沒覺著有什么意思,倒是里面的膏體,引起了另外兩個人的興趣。 “這味兒……有點古怪?!?/br> 衛(wèi)倉曹先抽了抽鼻子。 “有點像葷油,卻分不出來是哪種?!?/br> “有意思,田嗇夫,我聽老衛(wèi)說,你是往手上抹的?” 沒有看到徐田曹剛剛動作的周戶曹,極快發(fā)現(xiàn)了它的用處。 “這東西防凍?” 都被拿出來看了,徐田曹也不再繼續(xù)藏著掖著。 “這是我義妹給我的,能治凍瘡,看,我這手已經(jīng)好了大半。” 相較于韓羽,徐田曹自然是家境優(yōu)渥,由此帶來的恢復(fù)能力更強,受到的凍瘡,也比韓羽輕些,只是輕微起了些水泡,沒有破裂開。 抹上藥不過一個星期左右,就已經(jīng)好了大半。 看著他的手,另外兩個人頓時有了更深的興趣。 “這么好的東西?快拿來我試試!” “我也來!” 兩個損友說著,各自從本就不大的河蚌殼中,挖了些凍瘡膏抹在手上。 凍瘡膏藥效足夠,這兩人手上的凍瘡也不是特別嚴(yán)重。抹上之后,沒過多久,那骨子又疼又癢的難受勁兒,就已經(jīng)散去。 “果真是好東西!” 周戶曹也不拿著杯子靠熱湯取暖了,他坐在火盆邊,手烤著火,問道: “老弟,你這義妹,是什么時候認的?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是我母親新認得,對方有些神異,是……” 徐田曹剛講完,另外兩個人就露出了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對于田野間的巫覡,官方目前的態(tài)度,其實是很曖昧的。 一方面,由于醫(yī)療資源的不足,和民間本就泛神的情況,導(dǎo)致官方無法徹底清除這些人的存在。 但是這些民間巫覡,不能說他們不干事兒吧,就是基本上是沒干過好事兒。 大部分都是假借著神的名義借機斂財。 有一些甚至還鬧出來過人命。 人祭都有過。 少部分有那么些許真本事,那就更會斂財了。 所以縣內(nèi)官吏對于這些人群,是屬于眼不見心不煩,但是只要覺得不對勁,那就得準(zhǔn)備提刀砍人。 畢竟鬼知道什么時候,自家的父母就信了這群玩意兒,把家里的錢財拿去供奉。 看他們倆這副表情,徐田曹就知道他們往哪邊想了。 “她可不是假借神異行騙的巫覡之流?!?/br> 徐田曹笑著說道: “還記得那豆芽么,那就是她所做,對方也就是精通些草木之性,懂些醫(yī)術(shù)罷了!” “原來如此。” 兩個損友放下心來。 伸握著雙手烤火,衛(wèi)倉曹思索著。 不知道這防凍膏還有沒有。 東河村離縣城怎么都得有個二十來里路,騎馬跑出去,那叫一個冷。 自己去還是算了。 回頭得讓奴仆跑一趟。 這么好的東西,不買點兒回來怎么能行? 他自己不說,家里父母妻兒,岳父岳母,七大姑八大姨的,哪個手上不生凍瘡? 嘖,這月女還是做生意好啊,不像巫覡,供著求著,才施舍給你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