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2:神代

    這一場為期一天的鬧劇由蓋提亞開始，  又由他結(jié)束。

    蓋提亞返回橫濱之后，告訴我吉良吉影已經(jīng)被他收拾了，[敗者食塵]接觸，  整個世界可以絲滑地進(jìn)入第二天。

    我：“真的有那么絲滑嗎？”

    蓋提亞：“我可以讓你現(xiàn)在就睡過去一覺醒來看看是不是第二天，  試試究竟有沒有那么絲滑?！?/br>
    北極熊和小橘貓都沖他呲牙，羅曼醫(yī)生從他的臨時小窩里探頭，  怯怯地試圖調(diào)解：“蓋提亞，你別……別對立香這么兇。”

    蓋提亞有點委屈：“王，你不知道，以前這個人類她把我摁在沙發(fā)上打屁股！”

    喬魯諾：？！

    羅曼：？？？？？！

    “啊這……”喬魯諾顯然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立香你是哪來的力氣把他摁在沙發(fā)上的？”

    我茫然：“也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啊？而且我本來力氣就很大，  我可是橫跨北美、扛著尤瑞艾莉和赫拉克勒斯賽跑的怪力香香！”

    喬魯諾慢慢地看向蓋提亞，上下掃視了一圈這位筋rou硬beast，  然后誠摯地轉(zhuǎn)向我：“那么，怪力香香小姐有沒有意向加入我們‘熱情’——”

    承太郎抬起爪子攔住喬魯諾：“我想你誤會了什么，  立香的力氣沒那么離譜，她當(dāng)初教訓(xùn)的是貓形的蓋提亞，并非人形?！?/br>
    謝謝你的解釋，  博士。雖然我覺得你把喬魯諾的腦補點明之后其他人也跟著一起腦補起來了。

    “還有幾件事要處理，  你先別走?！蔽易ё∩w提亞，“醫(yī)生和花京院他們醒倒是醒了，但是代價是承太郎他們的靈魂能量被吸走，  從人類變?yōu)榱藙游?。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他們都恢復(fù)呢？”

    蓋提亞回頭看我，他肩膀上的朱鹮也扭過長脖，黑色的豆豆眼閃爍著像是嘲笑一般的光。

    “王的復(fù)活，必然伴隨著犧牲，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彼吐曊f，  “這一年來，我的奔走就是為了解決這個矛盾。”

    “起初，我想犧牲橫濱的異能者，但你制止了我?！?/br>
    “之后，我想犧牲大正的平民，但你制止了我?！?/br>
    “現(xiàn)在，我想讓瓦倫泰出現(xiàn)，從各個平行世界將身為魔神柱的‘我’帶來，因為我想，犧牲我自己的話，應(yīng)該就沒有什么問題了，但是你再一次制止了我。”

    “那么，告訴我，藤丸立香，你究竟想讓誰犧牲呢？”

    蓋提亞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憧憬著童話里幸福美滿的結(jié)局，只有壞人被懲罰，好人都擁抱了快樂，一切都是合適的，沒有人需要糾結(jié)犧牲問題，因為壞人就是那個達(dá)成結(jié)局的“代價”。

    但是，從踏上了修復(fù)人理之路開始，我就在一次又一次地失去。

    不存在什么美滿的結(jié)局，因為光是到達(dá)終點，就已經(jīng)令我精疲力竭了。我的這一路，是鮮血累累的一路，就像是在大洪水來臨之際，無數(shù)的英靈和同伴將我托舉而上，我踩在他們的肩膀上，以他們沉入水中為代價，艱難地抵達(dá)了塔頂，獲得了和蓋提亞對決的資格。

    而最后將我抱上去的，含笑望著我最終抵達(dá)安全地帶，而甘心自己緩緩被水淹沒頭頂?shù)?，正是陪伴了我一路，見證了藤丸立香此人旅途的至親之人。

    瑪修，醫(yī)生。

    每個人都在犧牲，而他們正是我所損耗掉的“代價”。我的旅途，是我犧牲他人的旅途，按理來說對于支付代價我已經(jīng)再熟悉不過、也再熟練不過了

    “但是，你覺得，用這些人的犧牲為代價復(fù)活，醫(yī)生會高興嗎？”

    我抬起頭，不閃不避地直視著蓋提亞。

    “你覺得，即使是用其他世界的‘你’為代價，醫(yī)生他就不會為你而難過嗎？”

    是的，在童話世界中，蓋提亞顯然就是那個反派壞人了。壞人死去，好人復(fù)活，放在任何一個國家的童話書中都會是讓小朋友拍手慶賀的結(jié)局。

    但是，我知道，這并不是會讓好人快樂的結(jié)局。

    蓋提亞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fù)，他看起來意氣消沉，雖然沒有離開，但他變回了那種黑臉布偶貓“碳碳”的樣子，蜷縮在羅曼醫(yī)生的貓窩旁，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我找人送你回家。”森鷗外說，“以后有空的話，記得常來橫濱看看我們?！?/br>
    回到東京的家中時，我懷里抱著一大一小兩只貓，身旁是充當(dāng)護(hù)衛(wèi)的芥川。

    我媽開門的時候被芥川嚇了一跳。

    “這、這位是立香的同學(xué)嗎？”這話她問得都沒什么底氣，“要、要進(jìn)來坐坐嗎？”

    “不用了，我只是負(fù)責(zé)護(hù)送立香到家?！苯娲ㄕJ(rèn)真地向我媽點頭示意，然后轉(zhuǎn)身向我，“有事就聯(lián)系我，如果我趕不來，我會讓樋口過來幫忙。”

    “那就拜托芥川老師了！”我捏起蓋提亞的前爪沖他揮揮，“芥川老師拜拜￣”

    芥川沒有眉毛的眉頭一皺：“為什么要叫我老師？”

    “因為你是我們最愛的芥川龍之介老師！”我沖他飛吻，“好啦，芥芥你快回去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回頭你要是來東京出差，記得來找我玩！”

    芥川上車的時候耳朵尖兒都有點紅。

    我媽自然十分警惕，她都沒來得及問我抱著的兩只貓是哪兒來的，追在我屁股后面問我和芥川是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