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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唯有一扇、一刀、二人,卻在方寸天地中,對撞出了風(fēng)雨如晦的磅礴恢宏之態(tài)! 第五顆寶鉆破裂得無聲無息,似乎同時和易真的狀態(tài)融為一體。 “你不會贏的!你不可能贏的!”黎澤宇厲聲咆哮,聲若洪鐘,震耳欲聾的音波回蕩不休,他出刀的速度之快,導(dǎo)致雙臂連帶半身,都化為了蒙蒙的虛影,“螻蟻就要有螻蟻的姿態(tài),不要妄想飛上天空,妄想擺脫自己卑賤的命運!” 易真面上的神情依然無悲無喜,他像是真的成了一尊拈花跏趺的觀音玉像,無論是何等挑釁的發(fā)言,都不能擾亂他的心緒。 他僅是半閉著雙眼,在他身邊,仿佛連時光都寂靜地落著大雪,雪滿群山大海,也覆滿了人間。 其實易真不是沒有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消耗,他不曾發(fā)動?xùn)|?;駴Q的玉化能力,即使宗師的身體素質(zhì)超出常人百倍,他畢竟還是rou體凡胎。在暴雨般的重疊疾落的刀鋒下,易真的肌膚已經(jīng)布滿了細(xì)小的血口,像是吹了一身赤紅的荻花。 不過,這點傷痕對于黎澤宇的預(yù)期來說,無疑是芝麻和西瓜的差別。 眼下易真一味閃避,他的攻速不由更猛烈,刀氣不由更尖銳,殺氣更濃。他猙獰地大吼:“你以為你能躲多久!等到那東西全部碎完,你就要……!” 易真陡然抬眼,眼眸中精光一現(xiàn)。 人的習(xí)慣,原本是很難改變的。 尤其是自成一派的強(qiáng)者。他們會在日復(fù)一日的磋磨中熬煉自己的招式與身體,直到一點一滴地剔除雜質(zhì),達(dá)到武學(xué)心境皆臻于至善、不見瑕疵的程度。 黎澤宇算不算自成一派的強(qiáng)者呢? ——自然是算的,哪怕不能cao縱時間,他仍是一位千載難逢的絕世高手。 那黎澤宇算不算上面這種人呢? ——可惜,或許他以前是,但在習(xí)慣了時間回溯帶來的妙處之后,他也不再是了。一個得意于自己能夠隨意扭轉(zhuǎn)死亡,倒轉(zhuǎn)敗局的人,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苦苦磨練自身的技藝的。 在他揮舞到第一千七百刀的時候,易真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的招式看似能夠用速度彌補(bǔ)一切劣勢,可他卻有一個未能糾正過來的缺陷。 雙刀講求左手和右手的配合,以此來達(dá)到一加一大于二,甚至大于三的成果。黎澤宇的刀,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完美無缺的,只是他在交錯輪斬的時候,左手刀會情不自禁的比右手刀慢半拍,看起來就像是右手壓著左手,因此,每到這個時候,他的動作都要僵硬一下。 而這種僵硬,加上他說話時產(chǎn)生的情緒起伏,落在易真眼中,就更加明顯了。 就是……現(xiàn)在! 一霎的暴起,易真的雙手準(zhǔn)確無誤的穿過如潮刀光,悍然鉗在黎澤宇的雙肩,將對方轟然頂?shù)米苍趲r壁上。他從拈花微笑的觀音,剎那變成了怒目降世的金剛明王! 黎澤宇未曾料到,易真的突然反擊會來得如此暴烈,不過他的反應(yīng)同樣迅速,雙刀如電倒轉(zhuǎn),霎時自易真的雙肩穿刺而過。 骨rou支離破碎,鮮血迎面狂噴,然而易真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只是對裁決者露出了一個血腥至極的笑。 東?;駴Q瘋狂運轉(zhuǎn),他的肌膚與骨骼也在須臾間硬質(zhì)玉化,將黎澤宇的光刃,連著他的雙手,一同鎖死在了自己的rou身里。 “打架的時候,話不要多?!币渍嫠粏〉卣f,猛然張手捏碎了孔雀翎,一拳穿胸,裹挾全部的劇毒,掏中了對方的心臟! 他避讓的時候,柔軟無害得像是一朵白云,他進(jìn)攻的時候,卻像一頭高速彈射、不死不休的毒蛇。黎澤宇七竅痙攣,不禁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看見第六顆鉆石同步在易真的脖頸上寂滅。 “你……”黎澤宇的喉間咯咯作響,猛毒攻心,他還沒有死,但是肌rou和神經(jīng)已經(jīng)開始在概念性的毒素中融化,兩個人相互僵持,都在等待著對方的徹底滅亡。 黎澤宇忽然笑了。 “這就是你……最后的本事嗎?”他啞聲發(fā)笑,笑聲就像老鴉般陰冷,“易真,真是造化弄人、時運不濟(jì)??!” 鮮血從易真的唇齒間兇猛溢流,匯聚成股,淌下他血跡斑駁的衣襟,他沒有說話。 他猶如在喃喃地自語:“你的時間……還能撐多久?時間是流動的東西,你要阻止我逆轉(zhuǎn)時間,就必須要持續(xù)、不停地……抽取概念……來封鎖我的能力……哈哈,最后一顆啦、最后一顆啦!你還能撐多久?你的時空錨點……又能撐多久?” “你輸了?!崩铦捎钪币曇渍娴难劬?,“如果我不能在錨點全碎的期限內(nèi)徹底死去,你就再也、再也不能阻止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毒不夠??!它不夠完全地殺死我??!暗器之王孔雀翎,居然只是個半成品、半成品!這就是天意……這次是我的運氣,壓倒了你的運氣——!” 笑聲由小至大,到最后,他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大笑,僵硬的肌rou在臉上堆疊出夸張的,甚至是病態(tài)的弧度,“你輸了易真!你輸了,你沒機(jī)會了!你利用時間對付我,同時也受限于時間,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啦!” 易真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看著對方陷在近乎瘋癲的狂喜中,然而他自己的眼神卻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怔忪,就像他穿過黎澤宇的傷口,穿過至死方休的戰(zhàn)場,看到了什么別的人或事,別的,值得他去懷戀的人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