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宴博：“……”

    今日，八字不旺我！

    作者有話要說：　　唔，下一章就見家長！（真見家長）

    ☆、【29】喊媽

    六年前。

    2.14情人節(jié)悄然降臨，碎軟的雪將地面鋪得潔白，在陽光照射下漸漸笑容，化成臟兮兮的污泥。

    程父程母又飛去國外談合同，程墨穿得花里胡哨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準備跟他們系花表白，時間地點活動花樣安排得一應(yīng)俱全，臨走時笑得跟花蝴蝶似的沖程淮道：“知道表白成功的三要素是什么么？第一人要帥，第二出場要帥，第三臺詞要帥，第四舍得給他花錢！所以你看，我給她準備了12克拉的鉆戒。”

    程淮準備跟譚遲表白。

    選的表白地點在博騰大廈樓下的標(biāo)志性建筑噴泉，當(dāng)?shù)叵鲁闪袊娙獜牡乇韲姙R時，水花四溢最是漂亮，結(jié)束后他們還能在博騰大廈樓頂看夜晚的焰火。

    信物，是一枚手作的環(huán)形戒指，內(nèi)圈刻著“CHTC”。

    那是程淮寒假里跟做飾品的表姐現(xiàn)學(xué)的，從畫圖紙，到動手雕刻內(nèi)外花紋，最后成品花費了大半個寒假。

    許是有半月沒聯(lián)系，程淮難得主動撥電話給譚遲，那邊聲音懶洋洋的，活像是一朵焉掉的花兒，聽了他要約他看焰火，本以為譚遲會像往常一樣興高采烈滿口答應(yīng)，誰料他短暫的“哦”了一聲，語調(diào)帶著些心不在焉。

    似乎，十分猶豫。

    那邊傳來個女人溫柔的聲音，似還揉了揉譚遲的頭，幾乎是誘哄道：“去吧小遲，跟程淮多玩玩再回家，你不是很喜歡跟程淮玩兒么？等你玩好了回家，mama今天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br>
    程淮心虛又緊張，禮貌道：“阿姨好?！?/br>
    “你好，今天譚遲就勞煩你好好照顧了，到時候阿姨來接你們?！弊T伯母柔聲道，又轉(zhuǎn)去勸譚遲道：“好不好，今天出去跟程淮看看焰火，別刷題了……”

    唔，原來是在專心刷題。

    半晌，譚遲似有觸動，輕輕“嗯”了聲。

    不知怎的，程淮總覺得譚遲有些怪異，可又說不上來哪里怪。

    是因為，他沒像往常那樣粘著他么？

    那一年的情人節(jié)，程淮沒有等到譚遲，沒能進行那場精心謀劃好的表白，就連那枚指環(huán)都遺失了。

    11時30分，博騰大廈下的噴泉齊齊噴濺而出，程淮獨自看了十分鐘漂亮的噴泉。

    心情，一點點下沉。

    是，不來了么？

    程淮給譚遲播了兩次電話，一次“嘟嘟嘟”播放電子女音的道歉聲，一次以“未開機”結(jié)束。

    不對勁，譚遲從來不遲到。

    程淮循著譚遲來的路徑返回去找，在博騰大廈背后隱蔽的巷子里聽到有一撮混混在欺負人，持著鋼管下手極狠，鋼管撞擊聲此起彼伏，被圍剿的人頭破血流倒在地上，顫巍著身子似想爬起來，可稍稍彎曲著軀體便重新摔回泥淖里。

    那些混混嘴里不耐討論“手腳都廢了”“怕什么這里沒監(jiān)控”“不死也要廢”“還想爬起來呢，真以為自己多厲害呢”等等。

    眼見有人掏出刀要挑地上傷者的手腕，程淮顧不得許多撿起地上的鋼管沖上去一腳將人踢開，眼神不善環(huán)視了下那群混混，渾身散著冷冽又霸道的氣場。

    地上的人悶哼了聲，迷離著雙眼側(cè)過頭，血液幾乎將他整張俊秀的臉占據(jù)，呼吸微弱，像碎掉的花朵一樣在急劇枯萎。

    程淮微瞥了眼，腦子便嗡嗡嗡響個不停，心臟被攥得仿似不能呼吸，視線一點點挪向那群混混時變得疏冷又乖戾，眼眶猩紅咬牙切齒道：“你們……怎么敢！”

    他寵著慣著的人，就連磕破皮擦傷都舍不得，面前這群渣滓竟敢……他們怎么敢……

    那群混混在短暫的震懾后，在意識到眼前人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不屑輕蔑朝前走了幾步，頗為氣勢洶洶，為首的提著鋼管冷笑威脅道：“不想死的趕緊滾！”

    程淮沒理，提著鋼管便沖了上去，在狹窄的巷子里跟十幾個人混戰(zhàn)起來，“鏗鏗鏗”的聲音在逼仄又臟污的地方的更顯驚悚可怕。

    與高中生打群架不同，這群混混是打架進局子慣犯，刀口上舔血的狠人，下手招招狠辣，圍剿人時默契又迅速，程度難纏。

    十多分鐘后，逼仄陰冷的巷子里。

    原本頤指氣使的渣滓們橫七豎八躺著，齜牙咧嘴，頭破血流，眼角瞥見提著鋼管的十七八歲少年面色陰冷一步步朝前，踩著泥濘的水泥地發(fā)出“噠噠噠”有節(jié)奏的聲音。

    程淮扔掉鋼管，走到雙眸緊閉的譚遲跟前，他蹲下后手指有些顫抖的將人擁在懷里，從未像這一刻般恐懼害怕：“別怕，我在，不會有事的?！?/br>
    不知怎的，溫?zé)岬囊后w倏然滾下，“啪”的打在譚遲臉頰上。

    由于左手被砸了好幾下，幾乎使不上力氣，程淮費了點力氣將譚遲背了起來，憑借意志力朝一步步朝巷子外走，打了出租抵達醫(yī)院，好不容易將譚遲送進急診。

    程淮能感覺到意識在不斷被黑暗拉扯，額頭冷汗涔涔。

    “程淮，譚遲怎么了？”

    這時，聞宴博從哪兒鉆出來，一陣小跑沖上來憂心忡忡望著手術(shù)室，又望向面色蒼白的程淮遲疑問：“你……你怎么了？”

    程淮甩了甩頭，冷靜抓住他的手拉回渙散的聲音道：“給……給譚伯母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