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他叫她,卻又不說話,寧瑜笑一笑:“你不是也想抄了胡家才刺激胡妃的,我都知道,只是這藥?!?/br> 寧瑜擰了下眉毛,忽然覺著不對,“奇怪,那藥雖然是毒,但是也不會這么厲害,不對,這藥性不是這樣的啊?!?/br> 殷鈺握著她的肩輕聲說:“好了,你才剛好就不要多想了,事朕會讓人去查了,你安心吃藥睡覺。” 寧瑜點(diǎn)頭,雖然心奇怪,但是真的沒有精力去多想,她躺下,不放心地說:“皇上,胡家抄家的事,別讓盛家人去辦吧?!?/br> 殷鈺點(diǎn)頭,握著她的手,“朕心里有數(shù),睡吧,朕看著你睡。” 寧瑜笑,便閉了眼睛,安心的睡了。 寧瑜睡著了,殷鈺給她蓋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顧文正在偏殿里看藥,瞧見殷鈺,急忙跪地行禮,“皇上?!?/br> “皇后怎么樣了?” 殷鈺抓起一把草藥問,顧文恭敬地答:“娘娘的毒已經(jīng)清了,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便會很快好的?!?/br> 殷鈺點(diǎn)頭,他一笑,目光掃到顧文身上:“你有心了,朕記得你?!?/br> 顧文頭垂著,殷鈺笑一聲說:“你給寧國公夫人解過毒,旁人都知道水深不敢解,偏你很奇特,敢為國公夫人解毒。” 顧文不敢抬頭,輕聲說:“醫(yī)者父母心,草民剛到京城,便也沒有多思慮。” 殷鈺點(diǎn)頭:“多思慮是好事,謹(jǐn)言慎行才能活的長久,是不是?” 顧文頭垂的更低,輕聲說是。 殷鈺忽然一笑:“既然皇后已經(jīng)無事,你可以離宮了?!?/br> 顧文沉默了片刻,抬手行禮,說‘是’。 寧瑜睡了一日,清早醒來,精神又好了許多,如意伺候她喝藥,寧瑜瞧不見顧文,擰了下眉毛問:“顧大夫呢?” “顧大夫出宮去了?!?/br> “……” 沒有皇上的允許,顧文不可能出宮的,她還沒有好,殷鈺卻讓顧文出宮,難道他看出了什么? 竹文館。 顧文摔在地上,身上血淋淋的,黑衣人握著刀走上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不答,只是高舉起了刀,狠力砍下! 晚上,殷鈺到朝凰宮,陪寧瑜用晚膳,寧瑜猶豫了許久,試探地問他:“我身體還沒有好利索,為什么要顧文出宮去?” 殷鈺夾了一塊水晶蝦放到她碗上,笑一笑:“皇后很信任顧大夫?這宮里這么多太醫(yī),竟都不能讓皇后放心?!?/br> 他心思深,旁人是很難看出他真實(shí)的喜怒的,寧瑜悄悄揣摩了下他的面部表情,繼續(xù)試探:“皇上,是不是我中毒的事,有什么古怪?”她總覺著不對勁,她自己下的毒怎么會致死?她叫了唐行良來問,唐行良明顯在搪塞她,這便更奇怪了。 唐行良連她都不說,那必定是殷鈺交待過的。 殷鈺笑:“胡妃都已經(jīng)認(rèn)罪了,還有什么古怪?” 他心計(jì)深,寧瑜便也沒再追問,此事,她一定會查清楚的。 第24章 “皇上,我想回家一趟?!?/br> 晚上,殷鈺從太后宮里回來,寧瑜與他一同用膳的時候開了口。 殷鈺放下碗:“你想國公夫人,請她入宮陪你就是?!?/br> 寧瑜搖頭,笑著講:“不一樣的,宮里畢竟規(guī)矩多,母親來了也不自在,況且,我也想家了。” 殷鈺笑:“瑜兒忘了,你已經(jīng)成親了,這里才是你的家。” 寧瑜點(diǎn)頭,也跟著笑:“我就這幾天就回去,幾天就回來了?!?/br> “你身體還沒好,朕不放心,這樣吧,朕先派人請國公夫人過來陪你幾天,等你身體好一些再回去吧。” 這深情的戲,演的也太過了,寧瑜心里越發(fā)奇怪,她凝視他:“皇上一直攔著我回去,是有事瞞著我?!?/br> “朕是擔(dān)心你,你倒好,胡思亂想,好了,那你早去早回。”殷鈺笑說,給寧瑜添了碗湯。 南陽有急報,殷鈺飯吃了一半便回了朝陽宮,與六部尚書在內(nèi)閣談了二個時辰才散,外面雨還在下,滴滴嗒嗒,已經(jīng)子時了,殷鈺吃了口茶,初月像一縷影子一樣出現(xiàn)。 “人找到了嗎?” 初月跪在地上,頭抵在地上。 殷鈺呵了一聲,吹了口茶:“朕花了那么多心力,竟養(yǎng)了群廢物,殺人沒殺死,找個半死的人竟然也找不到?!?/br> “皇上降罪,是臣失職,沒料到那個人用毒厲害?!?/br> 殷鈺放下杯子,淡淡地說:“朕不聽理由,皇后要回寧國公府,旁的還好,保障她的安危不用朕說,還有,盯著皇后身邊,若是顧文找皇后,直接殺,不要讓他與皇后有任何說話的機(jī)會。” “是。” 殷鈺摸著龍玉起身,漆黑的眸子里驀然射出一道寒光,“這件事若辦不好,便以死謝罪吧?!?/br> 初月身上一凜,伏在地上:“是?!?/br> 初月離開后,殷鈺站在殿里,他握緊了龍玉,外面雨聲嘀喏,他清俊的臉,透著一絲狠戾。 但愿,相安無事。 寧瑜回國公府,去的很低調(diào),并沒有儀仗,殷鈺倒是派了不少護(hù)衛(wèi)。 國公夫人聞淑早幾日前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準(zhǔn)備,女兒的閨房要開窗戶通風(fēng),被子要曬的宣軟熏上香??蓯旱氖墙舆B幾天陰天下雨,聞淑只得讓丫環(huán)用熨斗一點(diǎn)一點(diǎn)燙去被中的潮氣,還有吃穿用的,她每日讓府里人去外買,撿女兒愛吃的挑,堆了幾間屋子。 “娘的寶貝。” 聞淑早就在門邊守著,瞧見女兒下了厭翟車,她三步并二步跑過去,一把抱住寧瑜!眼淚都掉下來,心里疼的發(fā)酸。 “娘?!?/br> 寧瑜抱住母親,臉上在笑,眼圈卻也紅了,心里酸澀。 聞淑拉她進(jìn)屋去,寧瑜先大吃了一頓,后宮的山珍海味比不上家里的清粥小菜,聞淑不停給女兒夾菜,幾乎沒吃,看到女兒還是瘦,她又哭,“就說不要入宮,你爹那個老不死的非不聽,看,出事了吧?!甭勈缢ち丝曜影l(fā)脾氣! 寧瑜笑,她給母親剝蝦,雪白的蝦rou,一個一個擺在白瓷盤里,聞淑瞧著她,一顆心酸疼的不像樣子。 吃了飯,聞淑拉寧瑜到房里說話,把屋里的下人都清了出去。 “母親是有事要說?” 寧瑜驚訝地問,聞淑左右看一眼,神色凝重地點(diǎn)頭,壓低了聲音,“女兒,有件事要跟你說,顧文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寧瑜心一跳,聞淑嘆了口氣,“有人追殺他?!?/br> 大半個月前,聞淑聽說顧文出宮了,她不放心女兒,便去竹文館找顧文問個詳細(xì),結(jié)果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竹文館被大火燒成了灰,而顧文身上被刀砍傷,鮮血淋淋地躺在竹林里,奄奄一息。 聞淑急忙便將顧文帶回去,因?yàn)樗麄闹?,聞淑便找了個京里有名的大夫先給顧文治傷,聞淑本來遞帖子請?zhí)t(yī)的,顧文恢復(fù)意識時攔著她不讓。 “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寧瑜急忙問,她也有事要問顧文。 聞淑講:“他在平頭山養(yǎng)傷,我問他,他又什么都不說?!?/br> 寧瑜點(diǎn)頭,她拉著母親的手,想了想講:“娘,我有事要問顧文,一會兒,我悄悄出去一趟,你對外便稱我睡了?!?/br> 聞淑急忙攔著:“不行!身體還沒好利索,瞎跑什么,你要問,把人請進(jìn)府里來不就行了?!?/br> 寧瑜搖頭,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覺不妥,何況顧文這個人,原就…… 勸說了聞淑,寧瑜換了身素衣,她現(xiàn)在是皇后,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自由露面,她頭一次戴了個幃帽,牽了馬,悄悄地從國公府后門出了去。 平頂山離京城有些距離,昨天剛下雨,山里一團(tuán)清新,天都是湛藍(lán)的,寧瑜好久沒騎馬了,出了城只感覺心情暢爽。平頂山以前是土匪窩,自從被寧瑜帶人剿了,此處天下太平,路也修寬了,路邊還立了茶鋪供人歇腳。 寧瑜牽馬上山,山林幽深,土匪沒了,但是他們的老宅還在。 寧瑜上了山,忽然耳朵一動,她聽到廝殺聲! 寧瑜抽了刀縱身飛躍幾個起落上了山! 顧文摔在地上,他猛地回頭,黑衣人刀已經(jīng)砍了下來—— “什么人!” 寧瑜喝了一聲,狠力擲了刀過來,正打在黑衣人的刀柄上!那一刀便砍歪了,不止一個黑衣人!寧瑜飛身一掌揮開一個,抽了那人的刀幾步上前擋住殺顧文的人! “你們是什么人?” 寧瑜提著刀橫在胸口,凝視戒備,統(tǒng)共有四個黑衣人,都戴著黑色面罩,其中三個看吹向顧文的那人,那人聲音似刻意壓的低,聲音森然:“一塊殺了!” “快走!” 顧文掙扎著爬起來,身上血淋淋,他喘著氣急得叫:“別管我,他們武功厲害,你快走!” “我想走也走不掉了?!?/br> 幃帽礙事,寧瑜摘了扔了,黑衣人的刀已經(jīng)砍過來,那人的速度快的驚人,寧瑜心提到嗓子眼—— “……!” 那人的刀已經(jīng)砍到面上,卻在看清寧瑜的臉后硬生生地收了刀翻身退了一步!寧瑜護(hù)著顧文,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這伙人不敢傷她,每次她擋著顧文,他們便連攻都不敢攻過來! “你們認(rèn)識我?!?/br> 寧瑜握著刀,臉色發(fā)沉。 領(lǐng)頭的退了一步,握緊了刀,他忽然吹了聲古怪的口哨,領(lǐng)著人迅速地逃離,轉(zhuǎn)眼便不見了蹤影。 “……沒事吧?” 寧瑜扶顧文起來,扶他進(jìn)了屋子。 顧文身上中了二刀,好在都不致命,寧瑜去打了水,把他的藥箱提過來,顧文傷在胸口后背,寧瑜要解他衣服,顧文這時竟然還能臉紅,二手揪著衣服不松,“我,自己來罷?!?/br> 寧瑜拽開他的手,不由分說解了他的衣衫,顧文白凈清秀的一張臉,越發(fā)紅的深,他二只手按在膝蓋上,端正的坐著,不敢瞧寧瑜,動也不敢動。寧瑜嘴角翹了翹,忍俊不禁,調(diào)侃他:“跑江湖的人了臉皮還這么薄,倒像個不食煙火的公子哥?!?/br> 顧文抿嘴笑一笑,頭往下垂,寧瑜認(rèn)真地給他傷口上了藥,包纏好,顧文趕緊穿好衣服,寧瑜去打了盆清水,坐在凳子上洗手,問他:“知道殺你的是什么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