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最完美的藝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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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歷了兩世風浪,即墨千歌堅信,世上沒有比她更好的戲子了,至少她還沒有見過。 偽裝是一個出色的上位者必修的功課,不是嗎? 藍正勛絲毫沒有察覺出什么異樣,還在為今天的即墨千歌如此好拿捏而意外驚喜,清了清嗓子,一臉地說道:“先前是您吩咐我一直把他們打壓在破產(chǎn)臨界的,我也照做了。然而最近,這葉氏眼看著就要垮臺了,卻莫名其妙地有了好轉(zhuǎn),而且有大盛的趨勢。以藍氏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對付起來,有點吃力啊。” 語罷,他抬頭看了看即墨千歌,似是在請示她要不要說下去。 即墨千歌垂眸,掩住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緒,擺了擺手:“說下去?!?/br> “所以我懷疑,葉家背后有了新的cao縱者,我需要即墨小姐您進一步的幫助?!彼{正勛點點頭,說話越發(fā)有了底氣,眼底燃起野心的火苗。 即墨千歌將藍家牢牢握在手里,給了它一線生機,卻也只能茍延殘喘——她在這方面把握得極為巧妙。 當初他簽下了即墨千歌交給他的關(guān)于京城郊區(qū)開發(fā)的合同,現(xiàn)在藍家同沐家的合作進展得相當順利,眼見郊區(qū)的開發(fā)完成在即。 這是一單足以讓藍家起死回生的合同,他當然不會讓藍家再被即墨家束縛著了。 他要利用各種借口,逐漸擺脫即墨家的控制。 野心妄想,昭然若揭。 即墨千歌瞇了瞇眼,黑眸中一片平靜,就連自然垂下的指尖也沒有絲毫顫抖和收緊。 “藍先生,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了。別忘了誰是主,誰是仆?!彼樕弦琅f帶著極為謙遜疏離的笑,吐出的話卻叫人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在她眼中,藍家永遠只是一條將烹的狗。 藍正勛眼底一冷,面色沉痛:“即墨小姐,我藍某一片忠心,在您心里就是這個地位嗎?” “藍家在我心中什么地位,藍先生不是一直很清楚嗎?”即墨千歌諷刺地笑了笑,“如果藍先生還不清楚的話,我不介意再用狙擊槍讓藍家人重新清楚一下?!?/br> 她的話戳到了藍正勛的軟肋,也徹底讓他領(lǐng)會了何為如墜冰窖。 是的,他最怕的,不是即墨家,而是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讓他最怕的,是她的手腕。 她手中的力量神秘得離譜,還有近乎可怕的縝密思維,能準確地預料到每個人的下一步行動。只要她想,足以令華夏四大名門俯首稱臣。她仿佛……根本不屬于這個時代。 不,怎么可能呢?藍正勛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趕緊止住了胡思亂想。 “藍先生,時候未到,我是不會出手的,等我看出你的確需要我時,我自會出手?!奔茨Ц枥砹死砼㈤_的長發(fā),淡然笑道,語氣中透著不容抗拒。 “這樣啊,那藍某就放心了,告辭。”藍正勛臉上擠出勉強的笑意,微微垂首,眼中壓抑著沉沉的烏云,黑得透不過光。 這個即墨千歌,分明早就看出來了,還一直裝傻充愣,分明是在耍他玩! 即墨千歌兀自淡笑,他離去的背影映入黑曜石般的瞳中,逐漸變成兩個小小的光點。 不會很慢了,待我出手,就是你藍家萬劫不復之時! 用著即墨家的合同,這錢可不是那么好賺的。 將披肩的長發(fā)松散地扎成馬尾,她垂下眼眸,仿佛在思考接下來該干什么。 就在這時,口袋中的手機響了。 即墨千歌看了看這個從未給她打過電話的來電人,嘴角有輕微的翹起。 m國。邁阿密?!癵od,什么時候這么空了,想到給我打電話了?”愉悅的女聲自電話那頭傳來,讓向夜弦有種掀桌的沖動。 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指關(guān)節(jié)泛起不正常的白。 “即墨小姐,你的小獵物跑了,需要把她抓回來弄死嗎?”他勾了勾嘴角,泛起的卻是冷笑。 那個藍什么的還真是挺有本事的,明明已經(jīng)廢了一張臉和一條胳膊了,居然還能逃掉。 能逃出heaven重重森嚴守衛(wèi)的,她還是第一個! 不過heaven坐落于邁阿密的郊區(qū),離市區(qū)很遠,以她的身體,跑不出的,要抓回來也是易如反掌。 即墨千歌聽著向夜弦的話,眉梢詫異地微抬,繼而暈開一陣笑意。 “抓回來,至于弄死?不,不用了,我怎么能麻煩你呢,這種小事由我親力親為就行了?!彼恼Z氣依舊淡淡的,仿佛這件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都出了這種事了,這個女人怎么還這么云淡風輕的!每次遇到她都沒好事,還就沒見她慌過。向夜弦很想爆粗。 “不過?!彪娫捘穷^的人話鋒一轉(zhuǎn),帶著些許調(diào)侃,“你最好關(guān)注一下m國新聞,說不定過些日子就會出現(xiàn)連環(huán)殺人案了?!?/br> 話一說完,即墨千歌便掛掉了電話。 向夜弦一愣,眼中出現(xiàn)了少有的凝重和認真。 或許她說的,是對的。 他轉(zhuǎn)身,撥通了heaven的內(nèi)部電話。 “來人,把前不久逃掉的79號貢品抓回來,我要親手廢掉她的手腳?!?/br> 邁阿密郊區(qū)。一個臉上身上無數(shù)猙獰疤痕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在灌木叢中跑著,右手無力地垂在身側(cè),也隨著身體跌跌撞撞。 身后不遠處隱約傳來人聲,她卻不敢回頭。她知道,那些是來抓她的人。 不,她不想死,她不想回到那個只有變態(tài)的地獄,她還要把即墨千歌碎尸萬段! 伏在樹叢中,她吃力地喘著氣,手死死地摳著地面,指甲幾近剝離。 右臂傳來的痛楚越來越清晰,刺激著她本就到了極限的神經(jīng),終于,她眼一黑,暈了過去。 一束強光打在眼簾上,一片混沌陡然變成了血管的暗紅。 一張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皮膚的臉上,唯一能稱之為精致的睫羽翹了翹,吃力地撐開一道縫。 藍纖仙幾乎是帶著敵意地在觀察四周。 nongnong的消毒水味灌進鼻腔,是她最討厭的醫(yī)院的味道。 四肢無法動彈,嘴被塞上,頭仰面對著一盞亮得離譜的燈,發(fā)燙的光線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是手術(shù)臺。 “king向,這個人要怎么解決?”冷漠的聲音吐出不太標準的美式英語,像小提琴被拉動琴弦,琴聲清越、朗潤,卻深藏看不清的黑暗。 藍纖仙吃力地抬起頭,受了傷的眼視力降得厲害,眼底晃動著幾道模糊的影子,她卻異常平靜。 平靜得仿佛被換了個人。 剛剛說話的人站在手術(shù)臺左側(cè),而他身旁,被稱作“king向”的人推了推眼鏡,藍纖仙甚至能想象到他唇畔詭異冰冷的笑容。 他說:“不用打麻藥,我親自來完成這項藝術(shù)?!?/br> 是的,藝術(shù),他們管一切血腥卻不失刺激和美感的游戲叫藝術(shù)。 從某種角度看,heaven的管理和統(tǒng)治者們也同樣是一群極端變態(tài)。 heaven沒有高貴的天使,只有走向極端的惡魔和以圣潔為名的優(yōu)雅墮天使。 在這個使人間變?yōu)樘焯茫瑓s使地獄墜入無邊黑暗的地方,作為獵物,唯有乖乖被凌虐才能活得更久。這是她用一條胳膊和一張臉換來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