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猝不及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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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陽光盡斂,云翳漫天,耳畔有翅膀撲簌的聲音,卻又難以尋到聲源。 像是夜襲的蝙蝠,藏在某個角落,揮舞著翅膀,伺機(jī)而動。 街上所有行人都驚詫地抬頭,更有人顫抖著拿出手機(jī),拍下視頻。 熟不知,正有不屑的妖嬈眸光散落,那是對無知者的嘲諷。 “超脫自然法則的束縛么……”京城某處,有人握緊了拳,垂眸低語。 “先生,你剛剛在說什么?”柜臺對面,工作人員以為他是在提要求,疑惑地出聲。 “啊,沒什么?!彼厣?,不咸不淡地應(yīng)道。 刀尖所過,時(shí)空劃破,光芒湮沒,一切尋常與不尋常,都被定格封鎖。 即墨千歌蹲下身,手中刀刃勾勒出流暢的弧線,在她的纖手映襯下,有一種鋒芒銳利的美。 她輕拍刀背,在面前尸體的胸腹處比了比,似乎在思考該從哪里下手。 神裁之刃不安地發(fā)出嗡嗡響聲,抗議著主人的殘暴。 即墨千歌無視了它的抗議,猝不及防地出手,刀鋒落下,帶著濃重的刀氣,在胸口留下一道狹長無比的刀痕。 刀尖一挑,將皮rou撕開,流出的血卻是近乎黑色的殷紅。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所有人都不由蹙眉,即墨千歌卻面色如常,手中短刀還在不停切割。 破開腹腔,一切內(nèi)臟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強(qiáng)忍下作嘔的沖動,無數(shù)驚駭?shù)哪抗馔堵湓诩茨Ц枭砩稀?/br> 她瞇眼,心中也涌動著一股不適感。 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血腥,只是看誰更能忍受罷了。 神裁之刃在整個切割過程中一直在微微抖動,可即便這樣,也無法停止即墨千歌的動作。 然而在此時(shí),它染血的刀鋒忽然安靜了下來,靜得和那些任人cao控的武器無二。 鋒芒一現(xiàn),朝著心臟的位置扎去。 倏而,一陣強(qiáng)烈的光芒從刀刃上爆發(fā)出來。不是反射出的寒光,而是它自己迸射而出的刀芒。 這一陣白光耀眼無比,甚至蓋過了窗外的陽光。 白光中若隱若現(xiàn)一雙深黑淺銀的異色瞳孔,一時(shí)間妖異無比,惑人心魄。 這雙眼的主人絲毫沒有被強(qiáng)光刺傷眼的不適感,目光穿透了這層假象,冷冷注視著白光下的悄然變化。 光芒消失,刀鋒鏗然落地,穿著黑色短靴的腳點(diǎn)上沾血的地面,所過之處綻開一個個血色腳印,隨后慢慢褪去,恍若一步一蓮華。 在場人這才干睜開雙眼,看著面前一切,神色已不能用驚駭形容。 在他們面前,哪還有什么尸體?什么血跡? 只有神裁之刃上還在消去的紅色印跡無聲提醒著他們曾發(fā)生的一切。 “你們什么都沒有看到,對吧?”嫣紅的唇勾出絕美的弧度,蠱惑人心的聲音如同一陣軟綿綿的魔音,撩撥著每個人心底的那根名為清醒的弦。 眼皮逐漸沉重,意識不受控制地模糊,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失去了色彩。 怎么能……這樣呢。 最討厭被人控制的感覺了。 可是,無法擺脫呀。 “那就乖乖聽話,記住,你們什么也沒有看到?!蹦б暨€在蠱惑,隱約有朦朧霧氣從說話人的身后氤氳擴(kuò)散,就像她的聲音一樣,無孔不入。 是鬼呢,鬼。 他們肆意地在這空間中張牙舞爪,擺出任何看起來看起來恐怖的動作。 霧氣還在彌散,模糊了視線。 腦海中好像少了什么東西,記憶中的時(shí)間怎么拼湊不上了? 是不是,忘掉什么了? “沒有哦,你們什么都沒有忘掉……” 許隊(duì)長被驚出一身冷汗,第一個恢復(fù)神智。 他揉了揉太陽xue,那里還隱隱脹痛。 盯著還深陷迷霧難以自拔的其他人,他疑惑地看到站在身側(cè)的即墨千歌,疑惑道:“即墨小姐,剛剛有沒有發(fā)生什么?” “有嗎?”即墨千歌懶懶地挑動眉梢,手插在風(fēng)衣口袋中,似乎一直沒有離開。 “那他們?”許隊(duì)長指了指沒有什么動作的眾人,頗為不解。 即墨千歌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了然地笑笑,道:“許隊(duì)長記性不好了吧?!?/br> “此話怎說?”許隊(duì)長更疑惑了,腦海中總覺得昏沉沉的,好像忘了些什么。 “你忘了嗎?”即墨千歌盯著他,認(rèn)真的口氣不似作假,“剛剛你的一個隊(duì)員失控了,我出手?jǐn)r下了他,后來他離開了這里?!?/br> 頓了頓,她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他又是何必呢?一次失敗就這么耿耿于懷?!?/br> 隨著她的嘆氣,腦海中靈光閃過,破碎模糊的片段依稀涌上眼前。 許隊(duì)長似信非信地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即墨千歌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喂,考驗(yàn)還未通過,你們是想認(rèn)輸么?”她說。 所有人的神智瞬間清醒,看著眼前同樣方才反應(yīng)過來的敵人,又快速纏斗在一起。 她臉上帶著絲絲明艷而囂張的笑容,在高臺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訓(xùn)練場的一切,宛若女王。 傅之月目光緊鎖著向她撲來的敵人,一段似曾相識的話在耳邊不斷回響。 世上既然有廣布恩澤、普度眾生的善人,就注定要有維持殺戮規(guī)則的惡者。 沒有人給善惡以絕對定義,那么做這個惡人,又有何不可? 只是,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心軟。 是啊,不能心軟。 眼前豁然明朗,她瞇起眼,伸出手,一個凌厲的過肩摔,將撲向她的人摔了個狗啃泥。 “好狠!”許隊(duì)長一拍大腿,倒抽了口涼氣。 即墨千歌微笑,對他的評價(jià)既沒有認(rèn)同,也沒有反駁。 盤旋在空中的二凰可沒有忘記這一切,它琉璃似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拍翅膀,化作黑色流光,注入白亦念手中的長鞭。 “大小姐又玩失憶梗?!卑滓嗄盥柭柤纾荒槦o奈。 他們幾個并沒有被囊括進(jìn)催眠范圍,自然還清醒地記得曾發(fā)生的一切。 “這個‘又’字何以見得?”安璟清了清嗓子,問道。 畢竟,這是即墨千歌第一次在他們面前cao控鬼魂催眠。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白亦念咧嘴一笑,眼中劃過隱晦的光芒。 只要足夠強(qiáng)大,就能cao控鬼魂做任何事。 通靈異能,還真是個強(qiáng)大到讓人忌憚的異能。 一道若有若無的眼神瞟來,白亦念心中一顫,閉嘴噤聲,任憑安璟怎么追問,都不肯再開口。 “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可不好哦?!?/br> 即墨千歌收回眼神,笑容多了幾分詭秘。 俯視訓(xùn)練場,戰(zhàn)局還在膠著,一時(shí)半會分不出誰勝誰敗。 “許隊(duì)長,怎么樣,考驗(yàn)可以結(jié)束了嗎?”即墨千歌吹了聲口哨,看向許隊(duì)長。 許隊(duì)長見一時(shí)半會分不出勝負(fù),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即墨千歌的建議。 即墨千歌腳下一點(diǎn),從高臺上翻身而下,半蹲著落在地面上,緩緩直起身子。 無形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到此為止吧。”她的聲音不響,卻格外有力。 神劍隊(duì)員停下手中動作,退到訓(xùn)練場一旁場中所有人都看著她,忐忑地等待著她宣布結(jié)果。 她注視著年輕的面龐,誠摯地開口,一字一頓道:“恭喜你們經(jīng)受住了考驗(yàn),歡迎你們成為異能聯(lián)盟真正的一員?!?/br> 一片寂靜,緊接著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八?!”“老子就等這一句了!”“喂喂喂別拍我肩,剛剛被哪個殺千刀的打了一拳,疼死了好么!” 即墨千歌看著眼前熱鬧慶祝的場景,眼神一暗,轉(zhuǎn)身離開。 “即墨小姐,這是要去哪?”許隊(duì)長看到她轉(zhuǎn)身,想要拉住她。 “考驗(yàn)結(jié)束,我也該離開了。今天有一場慈善義演,即墨家是貴賓之一,我要趕去出席?!背烈鲙酌?,她用一個看起來似乎不太牽強(qiáng)的理由敷衍了過去。 許隊(duì)長看著她一步步離開的背影,好像明白了什么,只剩下沉默。 或許她培養(yǎng)這支異能軍,只是為了守護(hù)家族,捍衛(wèi)自己的利益。 但與此同時(shí),她也教會了那些懷璧其罪的人自保的手段,在主宰和被主宰中給他們了最好的選擇。 異能,這可是軍研所的一級保密研究項(xiàng)目。落入軍研所那些科學(xué)瘋子的手中,異能者只會生不如死。 她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說不清,只能怔怔地望著她遠(yuǎn)去。 多年后,世人也曾對這位傳奇的無冕女王一生有諸多褒貶不一的評價(jià)。 是黑暗深淵的殺戮執(zhí)掌者,是執(zhí)刀分割光暗的制裁之人,還是綻開潔白羽翼的守護(hù)戰(zhàn)神? 而在最初,她不過是身攜滅族之恨,重生歸來的家族嫡長女。 走出大門,門外頎長的人影遮住了她的視線。 修長的影子落下,將她本算高挑的身子籠罩在其中。 “你怎么知道我來的?”即墨千歌挑眉看著將她堵在門口的某男,語氣不善。 “你猜啊?!甭迩嘹さ偷鸵恍Γ纳畹耐珜⑺鼑?。 即墨千歌慢條斯理地推開他,抱胸勾唇:“你猜我猜不猜?” 洛青冥被她不動聲色地推開,上前一步,眼底漫過一抹隨意慵懶:“那就是猜不到了。” “嗯,是又怎樣?”她大大方方承認(rèn),向旁跨了一步,“我還要去出席慈善義演,麻煩不要當(dāng)?shù)馈!?/br> “我送你?!彼ミ^她的手,拉著她,不由分說走向自己的車。 即墨千歌盯著抓住她手的那只手,意外地沒吭聲。 原因之一是懶,原因之二則還是懶。 第一個原因是懶得說話,第二個原因則是懶得讓家族的人來送。 如果讓洛青冥知道她只是把他當(dāng)成代步工具,一定會非常想揍她一頓的。 坐上車,還是一如既往的舒適。洛青冥把車鑰匙插進(jìn)去,笑著問道:“怎么突然想起出席這種東西了?” 重生后,她為了給即墨家樹立良好的形象,謀劃之余不忘東奔西走,以即墨家的名義資助了很多公益項(xiàng)目。 然而她本人卻過于忙碌,以至于從來不參加任何公開露面的慈善活動。 “沒什么,想到了,就去參加一下而已?!奔茨Ц柰巴怙L(fēng)景,淡淡道。 “你倒是考慮得長久?!甭迩嘹ね蝗桓锌?。 即墨千歌的目標(biāo)再明顯不過,她要讓即墨家成為華夏乃至整個世界的第一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