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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穆臨星。他的手臂力量很大,鼓起的肌rou像鋼筋一樣箍著顧海宇喉嚨,拖著他往后,硬是把185cm的顧海宇拖下了摩托車座。 顧海宇身體掛到地上時(shí),抬腿勾住了穆臨星的腰,翻身而上,一拳擊中他腦袋。穆臨星松了勁,顧海宇掐住他脖子,狠厲地笑:“你和你老子真是一模一樣,都喜歡在背后搞偷襲,死垃圾?!?/br> 穆臨星瞳孔一縮,他被掐得滿臉通紅,聲音一絲絲從喉嚨里漏出來,“你……是誰?” 顧海宇舔了舔嘴唇,俯身湊近穆臨星的耳朵,“我姓顧?!?/br> 顧……他是那個(gè)警察的兒子……穆臨星很確定地想。他被掐得缺氧,恍惚間回到了八歲的時(shí)候,奶奶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沉默地牽著他坐了半天火車,去了外地一個(gè)靈堂。靈堂有很多人,他們一到,所有人都用詭異的眼神盯著他。他很怕,奶奶拉著他跪在一張黑白遺照下,磕了三個(gè)頭。 咚,咚,咚。 這帶血的磕頭聲,仿佛他人生的喪鐘。從此以后,他再也不是穆臨星,別人提起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吸毒殺人犯的兒子”,他一輩子都要背負(fù)著這個(gè)罪名活下去。 可是,憑什么呢?憑什么他要承擔(dān)這樣的命運(yùn)! “這……不是我的錯(cuò)……嗬……”穆臨星摳著顧海宇的手腕,急促呼吸間一滴眼淚從眼角擠出來,“他是他,我是我!他已經(jīng)死了!” “你,錯(cuò)就錯(cuò)在不該再惹上顧家人?!鳖櫤S罡昧Φ厥站o手指,低低地笑起來,“你這樣的垃圾,活得很痛苦吧,我佛慈悲,我送你下去和你爸作伴……” 顧海宇享受cao控生命的感覺,他能感覺到穆臨星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脆弱的喉結(jié)在他手心不?;瑒又褚恢伙w不出他手心的小鳥。 他的瞳孔馬上就要放大,心臟停跳,那垃圾最后的血脈將在他手里斷了最后一口氣。 這時(shí),襠下傳來一陣劇痛。 穆臨星在垂死之際對他的蛋下了狠手,用了讓他斷子絕孫的力道。 “嘶啊——”顧海宇放松了手指,面容扭曲地抽了一口冷氣。 穆臨星護(hù)著脖子,咳得撕心裂肺,邊咳邊往外爬。他得爬去有人的地方,這個(gè)人是真的想殺了他。 “混蛋……”顧海宇咬牙切齒地抓住穆臨星后腦勺的頭發(fā),往水泥地上用力一磕。 咚! 劇痛從額頭開始蔓延,腦漿似乎混沌地被攪在一起,口鼻充滿了濃烈的血腥味。 “你也想……成為殺人犯嗎?” 穆臨星噴出一口血,“那來吧,殺了我?!?/br> “你以為,我不敢嗎?”顧海宇揉了揉穆臨星的頭發(fā),溫和地說,“哪怕殺了你,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愧疚。” “那你家人呢?”穆臨星呸出一口血沫子,“判死刑一了百了,造的孽全是你家人替你還!” 咚! 顧海宇像摁皮球似的按下穆臨星腦袋,冷酷道:“閉嘴。” “叮鈴鈴~”身后傳來清脆的自行車車鈴聲。 顧海宇偏頭,冰冷的可樂毫無預(yù)兆地滋進(jìn)了他的鼻腔。 “顧海宇。”耳邊響起一道平淡如水的聲音,眨去眼睫上噼里啪啦的可樂,人影逐漸清晰。 是白云間。 他騎著一輛樸實(shí)無華的老式自行車,是大爺大媽最愛的款式,前面有菜籃,后面有座位那種。 白云間騎在上面毫無違和感,一條長腿支著地,手里握著一罐可口可樂,這個(gè)滋他一臉的罪魁禍?zhǔn)籽鲱^咕咚咕咚喝完了剩下的可樂,然后把易拉罐扔進(jìn)了車籃里。 “你……?!” 可樂順著脖子流進(jìn)衣服里,冰冷粘稠,顧海宇頓時(shí)明白了上次黃河遠(yuǎn)被噴一臉為什么會那么生氣。 “那誰呢?”白云間問。 “他……往東邊跑了。后面跟著六個(gè)垃圾?!鳖櫤S钫玖似饋?,晃了晃腦袋,“艸,這可樂夠冰的。” “清醒了?” 顧海宇陰沉地笑,“你不來我也能克制住自己?!?/br> 白云間停好自行車,翻過穆臨星的身體。被血糊住的一張臉,脖子上五個(gè)手指印清晰可見。 還活著。白云間松了一口氣,“得送醫(yī)院,額頭上的傷口需要縫合?!?/br> “你為什么這么冷靜?”顧海宇拿出手機(jī)叫救護(hù)車,“你不質(zhì)問我為什么把他打成這樣,你也不怕我?!?/br> “……你打的又不是我?!卑自崎g跨上自行車,“我去找那個(gè)誰?!?/br> ———————— 十六中旁邊蓋滿了低矮的居民樓,一棟棟年代久遠(yuǎn)的平房鱗次櫛比,毫無秩序地排列開來,小巷子縱橫交錯(cuò),黃河遠(yuǎn)在里面跑得氣喘吁吁。 他已經(jīng)跑了十分鐘了,大概率會因?yàn)榕懿脚艿锰硕蝗巳簹弦活D。 跑步可怕,還是挨揍可怕? 黃河遠(yuǎn)仔細(xì)權(quán)衡了一番,停下了步子——寧愿站著挨揍,也不想再跑一步路了! “你怎么停下來了!”夾煙哥扶著膝蓋喘了一口氣,“小樣兒,你還真能跑!” 黃河遠(yuǎn)也喘了一口氣,“我才沒跑,我這叫戰(zhàn)術(shù)性撤退。來吧,一起上,老子一根指頭就能把你們干碎!” “就你?”小黃毛豎了個(gè)中指,“二中人,路還長,你別囂張,以后他媽的不定誰輝煌!” “呵,”黃河遠(yuǎn)凹了一個(gè)超級囂張的造型,“人生路的距離由我自己定義我就是囂張得不講任何道理我管你輝不輝煌不煌你灰頭土臉我OK你黃金萬兩我OKman,I really don't care?!?/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