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
年知非目光一顫,盡力垂下眼不與齊耀輝對視。 “……可即便如此,你仍然愿意接受我的表白,愿意陪我去南???”齊耀輝一字一頓地說道,不可置信,卻心潮滾涌。 “……你別問了。”年知非忍不住低吟一聲,把頭埋在齊耀輝的肩上再不肯出聲。 齊耀輝也再說不出話來,只覺心頭仿佛揣了一只剛出爐的面包,松軟、guntang、甜蜜。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一嘆,低頭在年知非發(fā)心印下一吻。 “年崽,我愛的人是你,只有你……我愛你,我愛你!……還想再聽嗎?……我愛你。你的一切,如此夢幻,完美無缺,符合我一切的幻想,我當然愛你!還能有誰呢?只有你,相信我,我愛你……我可以說一百遍、一萬遍、一百萬遍,我愛你……年知非,我愛你……” 第92章 魔方 擺平了年知非,第二天下班后齊耀輝又趕去醫(yī)院看望云向光——晴姐打電話告訴他, 云向光已經(jīng)絕食一整天了。 齊耀輝不是能受人要挾的人, 但是有云姨在, 齊耀輝實是有力使不出、有苦無處訴。 昨天齊耀輝將云向光送去醫(yī)院后, 醫(yī)院診斷的結(jié)果是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 簡單包扎后便可出院。 奈何聞訊趕來的云姨與云向光在醫(yī)院診療室內(nèi)抱頭痛哭,云向光情緒過分激動以至再次暈厥, 醫(yī)院不得不將他再留院觀察一晚。然后, 不等這一晚過去, 云向光又開始絕食了。 齊耀輝真的是精疲力竭, 以至于在醫(yī)院病房內(nèi)見到云向光, 他就已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沒有急著與云向光說話,而是給坐在沙發(fā)上打瞌睡的云姨蓋了一條毯子。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拉過椅子在云向光的身前坐下,低聲說道:“云向光,睜開眼睛看著我, 我知道你醒著?!?/br> 云向光的眼珠在眼皮下滾動了兩下, 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看著齊耀輝。未曾說話, 他的眼已先紅了一圈。 “你要是想哭, 我就明天再來?!饼R耀輝厭煩道。 云向光拼命眨了兩下眼,將眼淚逼回去, 委屈道:“耀輝,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殘忍?” “我怎么殘忍?”齊耀輝擰著眉逼視著云向光,“你是個男人, 能不能不要整天哭哭啼啼的?我能容忍云姨用眼淚達到目的,理由你非常清楚。但這不代表我同樣能容忍你。為什么你學誰不好,偏要學云姨?” 從小到大齊耀輝對云姨有求必應(yīng),無論多么違心,但凡云姨一哭齊耀輝必然屈服。云向光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委實羨慕不已。正巧云向晴與他不親近,齊耀輝后來也冷落他,云向光只有與云姨相處最多,自然事事學她。 而當他意識到利用齊耀輝對云姨的愧疚來要挾他擺布他,齊耀輝會有多么地反感時,他的性格已然鑄就,是再難更改了。 眼見云向光垂著眼沉默不語,齊耀輝又嘆了一聲,低聲道:“不要再絕食了,不要再鬧了,乖乖吃飯、早點出院,不要再讓云姨為你憂心。她這么大年紀了,身體又不好,你忍心嗎?” 云向光先是沉默了一會,片刻后,他抬起眼看著齊耀輝輕聲問道:“是不是……要不是怕我媽跟著我cao勞,你根本不會來看我?” 齊耀輝輕笑了一下,清楚答道:“你受傷了,我當然會來,你畢竟是我弟弟。但你絕食,我真的不想來?!」猓瑥男〉酱?,你用這種手段戲弄過我多少次?到了今時今日,你覺得我還能看不穿嗎?” 云向光的臉頰又是一熱,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多年前,被他騙地氣急敗壞的齊耀輝就已跟他吼過:“為什么你永遠低估別人的真情,卻要高估自己的手段?” 但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眼見著齊耀輝對他的真情越來越淡,除了再用手段,云向光還能如何? “耀輝,你應(yīng)該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痹葡蚬饨K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齊耀輝始終無動于衷?!叭绻阆矚g一個人就是要讓他痛苦,那你的喜歡真是非常可怕?!?/br> “痛苦?我做了什么……” “小光!小光,你怎么哭了?”不等云向光把話說完,他的哭聲就已驚醒了在沙發(fā)上小憩的云姨。 齊耀輝下意識地起身后退兩步,將座位讓給云姨。 “齊耀輝,你別走!把話說清楚!”云向光不理母親,雙眼只死死地盯著齊耀輝不放,眼底的執(zhí)拗和怨憤近乎瘋狂。 “沒什么好說的,”齊耀輝實已疲累不堪。 人非草木,即便眼前的云向光并非真正的云向光,但齊耀輝與他朝夕相處過、真心對他好過,怎會一點感情都沒有。但那也僅僅只是兄弟之情,可云向光不顧他的意愿偏要強求愛情。十幾年來,將他們之間的感情磨損到這個地步的,正是云向光自己。 “別再絕食了。醫(yī)院絕食死不了,只是你自己吃苦頭。” “我要告他!”云向光掙扎著坐起身,狂怒大吼?!拔乙嫠∧曛?,我要告他,意圖謀殺!齊耀輝,只要你敢走出這個門……” 齊耀輝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目光看著他,過了一會,他自失一笑,沉聲道:“報警電話999,自己打。我可以上庭為你作證?!?/br>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走出病房大門,迎面就見到年知非正倚在正對著房門的圍欄上,兩條手臂支著欄桿,上半身十分危險地前后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