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左手畫符
左手畫符? 錢漢川父子二人俱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虞姑娘分明不是左撇子啊,還能用左手畫符? 虞夏自己心里也沒有底。 別說她不是左撇子,就連平日里,左手也很少用。第一次用左手拿筆,她只覺得手腕十分無力,竟然還有些微微顫抖。 掌心的鴉影忽然之間逸散開來,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 虞夏只覺得左手一涼,仿佛被什么陰冷的東西包裹住了。 左手不抖了。 虞夏不知道鴉影能讓自己維持這個狀態(tài)多久,立即運轉(zhuǎn)元氣。 左手提筆,筆尖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符紙上。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以“敕令”為符頭,上請?zhí)焐?,下降神通?/br> 符腹、符膽,一筆一劃,繁雜而不凌亂,元氣蘊藏在紋路中,在元氣之外,又仿佛有一絲冰涼的氣息也一道順著筆尖沒入符紙中。 最后是叉符腳,為請兵將鎮(zhèn)守之意,同時也是繪制符的最后一個步驟。 最后一筆畫完,虞夏將筆提起,黃色符紙上的紅色符紋發(fā)出一道晃眼的亮光,隨即又漸漸隱沒了回去,所有的氣息都被收斂到了符紙上。 等到紅光散去,一張黃紙朱紋的符,靜靜地躺在了書案上。 符,成了。 錢漢川父子面露激動之色,看向虞夏的眼神又敬又羨。 方才紅光大放,讓人不得不閉上眼,此等異象定然是一張好符?。?/br> “虞丫頭,你這符,能給我看看么?” 得到了虞夏的首肯,錢漢川小心翼翼地捧起符紙,生怕不小心給造成損傷。錢風站到錢漢川邊上,屏著呼吸盯著符看。 高階符,他們也不是沒見過。無論是錢漢川師父畫的,還是在別處買來的,都算不上稀奇。 但是以二品玄師的修為畫出的三階符,確實值得研究。 更別說,這符本該是五階符,他們實在是好奇,虞夏到底是通過什么手段給符降的階。 “這是……三階上品?!” 錢漢川聲音微微顫抖,這才畫了第二張啊,就成符了?還是三階上品? 這也太逆天了吧? 她真的只是個二品玄師嗎? 錢漢川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向虞夏,卻發(fā)現(xiàn)她又端立到了書案前,提起了筆。 這是……還打算接著畫? 錢漢川覺得今日所見已經(jīng)遠遠突破了他素來的認知,只是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便出言打擾,愣是忍住了驚嘆的沖動,低頭仔細研究起手上的符來。 神降護靈符他沒有親眼見過,但依稀聽說其符紋繁奧,是玄門中十大最難繪制的符之一。 眼前的符紋雖然繁雜,但卻遠遠沒有到達傳說中最難符的層次。 這符紋,簡化了? 這是怎么做到的? 眼前的符,線條流暢,并且整個符紋都構成了一個相當完整的整體,隱隱可見有一股奇特的元氣在其間流動。 符頭、符腹、符膽、符腳,主事神佛居中間,仿佛人的五臟六腑,每一筆每一劃,都恰到好處,多一分是畫蛇添足,少一分則是憾然有缺。 這么完整精妙的符紋,竟然是簡化過的? 錢漢川看了眼正在畫符的虞夏,又扭頭看了眼自己正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己手中符的錢風,心中五味雜陳,最后只能暗自嘆息。 這位虞姑娘,還真是個奇才啊。 怎么自己家這小子,就沒這個命呢! 這時候,屋中又是紅光一閃,比方才更為刺目,錢漢川父子二人心中一個咯噔,臉上俱是露出震驚的神色。 這氣息,跟上一枚一模一樣,且更為純粹濃厚。 這是,又成符了? 待到紅光散去,他們也瞧見了書案上的情形。 果然,又一枚同他們手中這枚一樣的符,出現(xiàn)在了那里。 “……” 錢漢川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 而錢風看不懂這符,只知道虞夏自第一次失敗之后,接下來連續(xù)畫成了兩枚很厲害的符,這叫他驚嘆不已。 真是厲害啊,怪不得能在玄師大會上奪得第三名的成績呢! 虞夏將筆放下,抬眼瞧了一下案前的香爐。 此時三炷香早已燃盡,一縷青煙都飄散不出來了。 其實畫第二枚符的時候,三炷香已經(jīng)燃盡了。 可是,她第二枚,畫得卻比第一枚好。 虞夏低頭看了眼左手,有些不解。 神降護靈符既然是請達天神下降,自然是需要燃香溝通上天的,為什么不燃香還能成符呢? 而此時那片鴉影,卻似乎有些疲累,顏色暗淡了一些,閉上了眼睛,在她掌心昏睡了起來。 虞夏伸出右手輕輕撫了撫鴉影,它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碰觸,輕輕點了點腦袋,然后安然睡去。 虞夏嘆息一聲,抬眼看了下天色。 已經(jīng)過去將近兩個時辰了。 此時太陽西斜,就快落山,想來她家人已經(jīng)回去了。 虞夏將符收起來,錢漢川瞧她動作,便知道她打算離開了。 “虞丫頭,我有個不情之請?!?/br> 虞夏接過錢漢川遞來的第一枚符,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我今日才見識到了你在畫符一道上的本事,對你是心服口服?!?/br> 錢漢川笑著,右手按在錢風肩膀上,將他往前推了推。 “我這不成器的小子資質(zhì)愚鈍,我也天資有限,給不了他多好的教導。我想勞煩你,要是方便,就過來隨便指點我這小子兩句,好讓他開開竅?!?/br> 錢漢川沒有問虞夏是如何簡化的符,只轉(zhuǎn)而提了這么個要求。 他知道有些玄師有自己的獨門秘籍,這不是他這么個外人該打聽的。他雖然與虞夏交好,但本質(zhì)上卻是沒有什么牽扯的玄師,這樣沒有分寸的問題,他也不會去問。 但是瞧見虞夏這一手畫符的本事,他卻不愿意輕易錯過了,便厚著臉皮向虞夏提出了這么個請求。 他一個壯碩魁梧的大漢,同一個跟自己兒子那么大的小女娃說這樣的話,這叫他老臉臊得慌。 要不是為了你這么個不成器的東西,我何至于如此! 錢漢川這么想著,瞪了錢風一眼。 “當然,我知道你師門規(guī)矩嚴,是不能隨便收徒的。我也只是想你偶爾有空過來的時候,稍微指點兩句便罷了,好叫這臭小子不至于連個基礎符都畫不成?!?/br> 上拉加載下一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