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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說過不能吃那些東西了?!?/br> “沒辦法啊?!?/br> 醫(yī)生的字的確難認(rèn),黑色的圓珠筆在紙張上走,沈逸明總覺得這字有點書法的韻味,挺飄的,跟這天上的云一樣,可這一筆筆寫的不是輕飄飄,全是沉重的病與痛。 沈逸明總覺得自己身體不太行了,可他沒人可以說。 他沒個人陪著,兒子也不愛說話,想來想去,還是自己來醫(yī)院安心點。 交了費,拍了片,外面天色也黑了,路燈燒灼著黑色的幕,燙出一層暈黃的花邊,沈逸明走出醫(yī)院的時候,助理小劉已經(jīng)把車開過來了,他坐到副駕駛。 “去公司吧?!?/br> “今天才剛回來,”小劉遲疑了下,“要不沈總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工作不急這一時?!?/br> “不回家了,平格在家里,”沈逸明摸摸鼻子,“估計他也不想看著我?!?/br> “您這是說的什么話,親生兒子,哪有不想看著親爹的,更何況平格的mama又不在,肯定跟您親啊,”車子開動起來,車燈破開黑暗,晃晃的照在前方,像個巨大的手電筒,“您跟他多說說話就行了啊。” 沈逸明低著頭,把玩著手機,沒亮屏,只是一下下摸著屏幕,他沉默了半晌。小劉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他的確跟平格說的話太少了,沒什么共同話題,因為沒共同話題所以從不主動找,這種惡性循環(huán)……似乎也的確應(yīng)該改一下。 沈逸明下了決心,剛打算給沈平格打個電話,手機屏幕卻倏地亮起來了,上面明晃晃兩個字。 平格 沈逸明愣了下,忙接了起來,小心開口,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平格?” “爸,”沈平格清澈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哎,怎么了?”沈逸明心下有種不合乎年齡的高興,他想,沈平格估計也是念著他的,他兩父子一個德行,都不擅長表達(dá)感情,還沒等他想完,就聽著沈平格說。 “家里沒電了,”他說,“不知道什么原因,物業(yè)剛換電話,我也不知道,你問下物業(yè)怎么回事吧,我和小燕在家里沒燈有點不太方便?!?/br> 沈逸明一腔的話噎住,嘴角的笑意逐漸淡下來,散了些,黑暗中本就看不清神色,路燈明明暗暗照亮了,小劉轉(zhuǎn)方向盤,在十字路口拐過,左邊是公司的路,右邊是家,車子朝著左邊去了。 “那我等會兒去……問下物業(yè),”沈逸明說,“那沒什么事兒我先掛了?!?/br> 沈平格:“好。” 兩邊電話同時掛斷了,無非就是手機屏幕暗下去了,十字路口右邊盡頭的別墅還是黑色的,沈平格收了手機,他手機也快沒電了,又不能充電,于是不能再繼續(xù)開手電筒了,月光黯淡的,像過夜的水,連燕眨了眨眼,看著他。 他們剛吃完飯,不太管飽,但也勉強夠了,連燕剛吃完辣,臉泛紅,嘴唇也紅潤,都是辣的,不過眼睛亮的很。 沈平格一轉(zhuǎn)頭,就對上連燕水盈盈一雙眼,跟這月光似的,巴巴的看著他,他有些好笑:“好了,也別在這兒站著了,去睡覺吧,明天還得上課?!?/br> 黑暗中總是有好處的,比如難以掩飾喜歡的眼神,連燕看不清路,只得扶著墻,一步三回頭的看沈平格,有點不舍得,走的慢極了。 沈平格以為他是害怕,于是把手機里的手電筒調(diào)到了最小,也算能看清路,連燕還沒反應(yīng)過來,沈平格便突然拉著他的手腕,“你牽著我點。” 連燕抿抿嘴唇,乖乖讓他拉著,明明還是看不太清路,但走的卻是快了點,他不用怕摔倒,沈平格在前面呢。 沈平格專心看路,忽的手腕傳來觸感,連燕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柔軟的手,連手心的溫度都是柔軟的一樣。 “你是不是快中考了?”沈平格問。 還差不到一年了。 連燕忽然想,沈平格高一,這個暑假過完就是高二,等他上高一的時候,沈平格都高三了,快高考了,明明是兩年的事情,但這么一想,似乎時間線倏地短了。 他慢慢點點頭。 連燕忽然想。 那沈平格呢?回頭高考的話,他想去哪兒? 連燕太想問問他了,可是黑暗讓他無法說出自己的話,他所有的話語都在手心里,他只能通過手語表達(dá),而這唯一的表達(dá)在沈平格的掌握中。這太不公平了,沈平格能說話,能發(fā)問,連燕卻只能回應(yīng)。 “你有把握直升學(xué)校高中部嗎?”沈平格問。 有點難。 連燕咬咬嘴唇。 “其實我還挺想你來高中部的,”沈平格說,“你這性子容易被欺負(fù),在一個部照顧也方便點?!?/br> 連燕心里一動,看向沈平格,沈平格習(xí)慣護(hù)著他,似乎從來都不避諱和他的親近,連燕開心一時,但后來卻覺得這種過分的曖昧——大概稱得上是曖昧,只是沈平格把他當(dāng)成弟弟的存在。 如果沈平格和女生聊天,他會避免親密的接觸,避免被人誤會,可他是男生。 他剛張了張嘴,這段樓梯就到頭了,月光層層疊疊的在地上,切割流淌,手腕也松開了,連燕卻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手腕,沈平格的目光望過來,他才慌張的放開。 沈平格并沒把他的動作多放在心上,只是笑著說,“去睡吧?!?/br> 這次停電沒持續(xù)太長時間,夜里沒燈也并沒什么關(guān)系,第二天醒了有日光,明明晃晃的,早餐是三明治和熱牛奶,連燕起的晚了些,沒趕上和沈平格一塊,只能自己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去上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