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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諾丁漢伯爵夫人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腓力原想到他這位親家不好惹,但沒料到脾氣如此急躁如此火爆,被人打個措手不及,只能連連失地、節(jié)節(jié)敗退,自保尚且來不及,哪有功夫管海峽對岸?!

    既然你們不主動,那我們就只好動一動了。奧丁境內(nèi),大批人馬漸漸開往北部邊界,烏壓壓一眼望不盡的人頭似乎也預示著,這場仗,將打得多么激烈,甚至整片大陸的格局,都將因此而改寫。

    ☆、第101章

    喬里從家里出門的時候,天還未亮,外面黑蒙蒙一片。他提著一只木桶,走在出村莊的窄路上。天氣很冷,比往年這個時候都冷,盡管已過四月,田間、路旁、草叢里、林木上依舊有尚未完全融化的積雪。可喬里卻等不及了,再不播種就要耽誤秋收,入冬前收不上糧食,全家人就會比前一個冬天更難熬。而最要緊的是,如果收成耽誤了,他拿什么交租稅?!領(lǐng)主大人雖算不上多刻薄,卻也不是憨厚可欺的老好人,少個一星半點兒或許能先記著,若在大雪覆蓋前顆粒無收,別說全家餓死,就是餓不死,也將大禍臨頭。

    在經(jīng)過一小片洼地的時候,喬里腳下一滑不由得栽了進去。“該死的,”他一邊咒罵,一邊手腳并用地爬出來,渾身泥轟轟濕漉漉,這下更冷了??杉幢闳绱耍瑔汤镆琅f沒松開緊握的左手。他把木桶舉至眼前,仔細檢查一遍,還好還好,沒有碰壞,這可是他們家最大的容器了?!岸脊帜莻€該死的女人,”他小聲咕噥一句,眼神環(huán)顧,四下無人,不由又提高音量復述遍:“都怪那個該死的女人?!?/br>
    在這個落后的時代,狼人、吸血鬼、女巫都能夠堂而皇之的被國家甚至教會承認、并當做一項罪名逮捕燒死無數(shù)人,難得一遇的惡劣天氣,自然也逃不脫迷信的侵蝕。烏拉諾斯去歲的冬季,遠比往年寒冷的多,出奇的冷?;蛟S是暗地里有人別有用心,又或許完全是出自人民自發(fā)的,差不多烏拉諾斯的每一個小酒館里、小旅店里和田間鄉(xiāng)舍內(nèi),都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國王推翻了國王,招致神靈遷怒。

    國王推翻國王,這在亞美大陸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兒,所有推翻國王的人,八成都是為了自己能夠當上國王。盡管父子相爭、兄弟鬩墻也時有發(fā)生,但凱瑟琳在烏拉諾斯人眼中卻始終是個外國人,她的兒子年幼,丈夫又死得不明不白,權(quán)利爭斗的最終,讓這個異國女人坐上了象征王位的寶座,她身旁那個快兩歲了仍在在吃奶的男娃娃,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若接來下國富民強、烏拉諾斯一派繁榮之象,王太后受到的非議還會少些,甚至有人會把她當做一代明主來頂禮膜拜也不一定??上?,因她在秋收時節(jié)發(fā)動內(nèi)戰(zhàn),導致很多地區(qū)的糧食產(chǎn)量都受到影響,尤其是沿海,斯卡提軍隊登陸、路過的領(lǐng)地。這群外鄉(xiāng)人可不在乎別人家的田地,踩踏、燒毀甚至搶收,幾乎大半國土都遭了難。支持小國王的貴族,在戰(zhàn)后都多多少少得到了賞賜;那些沒來得及表態(tài)的,只能自認倒霉;當然,最慘的是站錯了隊伍的??刹徽撌钦l,都是貴族階層的事,不論領(lǐng)主老爺們是賺是賠,都不會少收半個字兒的稅租,這場災難的直接惡果,就轉(zhuǎn)嫁到了農(nóng)民身上。食不果腹,再加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寒冷天氣,縱是和平年代也會有人抱怨上兩句,更何況戰(zhàn)火不熄的烏拉諾斯?!漸漸地,人們怨懟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太后一人身上。

    “那個該死的外國女人,”喬里趁著無人又抱怨了一句,然后從地上爬起來,繼續(xù)趕路,他得在天亮前趕到流經(jīng)村外的河邊去。

    肯特郡南部邊境緊緊相連的就是奧丁王國的諾丁郡,隔著荒涼的平原雪地,喬里甚至能夠隱隱約約瞧見那條綿延不斷的分隔帶——哨兵嶺。盡管諾丁在王國內(nèi)已是最北最冷之地,但比之烏拉諾斯,卻還暖和一些,仿佛這條哨兵嶺,把緊密相連的土地生生隔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喬里站在突起的一個小山包上,極目遠眺,眼神中不禁流露出羨慕之意。諾丁郡的溫暖是他羨慕的,而最令他羨慕的,還是諾丁郡的富庶。

    肯特郡在烏拉諾斯,也算不上是什么貧困地區(qū),甚至因為地處沿海、又在最南,比起其他地方還略好過一些??蛇@畢竟不能夠跟諾丁郡比,不能跟以富有聞名的諾丁漢家族相比。

    喬里喜歡沒事的時候就上酒館,盡管酒水他消費不起,常常一條長凳上干坐半天還要挨老板的白眼,但他依舊時常光顧,原因無他,那是過往商隊們的落腳之地。他愛跟商人們親近,羨慕商人們的見多識廣,喜歡聽那些肯特郡以外的故事,哪怕明知對方是吹牛也聽得津津有味。可有一點他知道,絕不是吹牛,那就是諾丁郡的富庶,幾乎每一個路過的商隊都這么說,怎么會錯的了?!在喬里的心目中,越過漫長的哨兵嶺之后就是座金山,諾丁堡一定就建在那座金山上,連守城門的侍衛(wèi)們,都比他們這里的騎士老爺看起來氣派。

    農(nóng)夫羨慕山那邊的生活,他的母親卻對此不以為然。這個被生活和勞作壓垮了的中年婦女,看起來足比實際年齡老上二十歲。喬里還年輕,有很多事情他都印象模糊了,可母親還清楚地記得十年前的某個晚上,發(fā)生在城堡里的那宗血案,那時候,掌管這塊土地的還不是肯特伯爵。那時候的領(lǐng)主為人貪婪,野心也太大,他竟然以為憑借整個郡的實力就能夠南下欺侮剛繼承爵位不久的諾丁漢,結(jié)果盡人皆知,他的家族就此在亞美這片大陸上消失,再不復存在。

    “諾丁人不好惹,”母親經(jīng)常這樣說,并且警告兒子不許翻閱那條哨兵嶺。幾年前埃德在當?shù)卣髡俎r(nóng)夫南下進軍時,她寧可打折兒子的一條胳膊也要阻止他離開。幸好他們的領(lǐng)主少爺并不是個殘忍的人,沒有連殘廢也征用。而更幸運的是,喬里的胳膊事后也恢復如初,沒留下任何遺憾。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對整日去跟商隊套近乎的兒子看不慣,更是反復掐斷他想要跟著商隊走的心思?!爸Z丁人是魔鬼,諾丁漢伯爵是魔鬼中的魔鬼,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想想十年前城堡里的慘案,想想你躲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想想外面?zhèn)髁艘徽淼捏@呼聲、哭喊聲跟求救聲。你還記得第二天天亮后城堡的景象嗎,連大門都是血紅色的……”

    “哦mama,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如果當時的領(lǐng)主不是企圖欺負年輕的伯爵,搶先劫掠他的村鎮(zhèn)、殘殺他的領(lǐng)民,人家怎么會山上門來報仇?!喬里對于小時候的怯懦表現(xiàn)本能的抗拒,每當母親提及“發(fā)抖”兩字,他就會板起一張臉。更何況,“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肯特郡被割給了奧丁,你沒聽到貴族老爺們是怎么宣布的嗎,我們現(xiàn)在也是奧丁人了。”而且,歸諾丁漢家族統(tǒng)治。

    母親往地下啐了一口,“我是烏拉諾斯人,到死都是,除了這兒我哪兒都不去。”

    “沒人要你離開,我們不是還住在自家的房子里?!不過如果你愿意的話,倒是可以往北遷,”年輕的農(nóng)夫笑道:“你不愿當奧丁人,可以去當個斯卡提人。”

    每當他說這話,母親就會跳起來抽打他,疼倒不真疼,可那架勢卻十分駭人。在烏拉諾斯人眼中,海對岸的斯卡提就是陰險、狡詐、貪婪跟虛偽的代名詞,比起被稱作奧丁人,他們更無法忍受被斯卡提奴役跟統(tǒng)治,因為不管怎么說,起碼烏拉諾斯跟奧丁,有著共同的祖先。

    早在近千年前,這片亞美最西邊的陸地還沒被分割成三個國家,它跟亞美其他國家隔奧斯海峽相望,是個相對獨立的大陸。只不過吃飯也有牙齒咬到舌頭的時候,更何況是有著獨立意識的人。

    這片大陸是如何被撕裂成奧丁、烏拉諾斯跟吉爾尼斯三個國家的,已經(jīng)成為老人們口中的傳奇故事,說法不一。但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烏拉諾斯暴躁,奧丁驕傲,吉爾尼斯謹慎。就像三個親兄弟,老大老二掐成一團,老三在一旁圍觀,既不調(diào)停干涉,也不趁勢偷襲。

    可不管怎么說,也不管今日的上位者變成誰、哪個家族,在這三個國家土生土長的人民心目中,跟彼此,終歸是跟其他外國人不同的,不論是因為他們的祖先,他們的習俗,還是他們最初的信仰——遠在亞美教盛行之前。

    清晨的寒風吹透濕漉漉的衣裳,喬里瑟縮的抖了抖,緊忙搖頭甩掉腦袋里不切實地的幻想,就算他們現(xiàn)在歸奧丁人統(tǒng)治了,就算他們的最高領(lǐng)袖變成了諾丁漢家族,都不可能讓他們真的變成跟奧丁人一樣。喬里心里清楚,他們現(xiàn)在就像是次等領(lǐng)民,既不被奧丁人接受,又不被烏拉諾斯人瞧得起。他嘆了口氣,拎著桶走下山丘,目的地已清晰可見。

    盡管母親不同意他進商隊做工,盡管母親勒令他不許翻閱哨兵嶺,但這并不代表,他對山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從商人們的口中,他知道有個叫做灌溉的玩意兒,能夠讓莊稼增產(chǎn),據(jù)說,那是國王的母親、諾丁漢伯爵夫人想出的法子。她真聰明,喬里心想。年輕的農(nóng)夫并不知道太多貴族們的事情,當然也搞不清楚諾丁漢伯爵夫人如果從祖父輩算起,其實也能算四分之一個斯卡提人,并且屬于斯卡提的王室,杜布瓦家族。在他眼里,這個努力讓農(nóng)民們吃飽的國王母親,總比那個害大家都忍饑挨餓的強多了。

    可商人們縱然聽說過灌溉,也不太清楚具體是怎么cao作的,他們販賣的產(chǎn)品中不包括糧食,自然也就不關(guān)心農(nóng)事。年輕農(nóng)夫打聽了半天,也只是得到“把江河里的水引到莊稼地里”這個答案。喬里瞧著自己的雙手,憑他自己,當然不可能辦到引水這樣的事情,就算能,在領(lǐng)主的領(lǐng)地上這也是不合法的行為。但是,他很勤快,而且,有一雙結(jié)實的胳膊,一雙強勁有力的手。引不了來,我可以一桶一桶的打水來。

    沒有誰能告訴可憐的年輕人,雪水跟河水本質(zhì)上并無太大分別,同樣是灌溉,翻過幾里地去打水實在是舍近求遠的行為。但即便如此奔波,即便路上還摔了一大跤,喬里依舊感到很充實、很快樂,他馬上就能夠像諾丁人那樣收獲大量的糧食,讓母親跟自己吃飽,讓他們能夠熬過下一個冬天,甚至能讓他有幾個銅子兒去酒館里請商隊們喝上兩杯,請他們給自己將更多關(guān)于外面的故事了,他有理由感到快樂。

    但在翻下小山丘之后,喬里歡快的腳步卻忽然頓了一頓,緊接著,他身形一閃,躲到一塊巨石跟樹木之后。

    那是什么?農(nóng)夫心里充滿疑惑,慢慢地自樹后露出腦袋,望著不遠處二十米寬的河面,和更遠處河面上的那座石橋。天色已比他剛出家門時清亮不少,雖依舊朦朧,但借著即將躍出地平線的一絲微光,他是能夠模糊看到石橋上的事物的。那是人,一排排一隊隊的人,迅速但不慌亂、有條不紊的通過那座石橋,人頭攢動,卻悄無聲息,隊伍漫長曲折,仿佛無邊無際。

    喬里趴在巨石后,借著石頭跟樹木的遮蔽,也得益于此刻的能見度,始終未被發(fā)現(xiàn)。他大氣不敢出,一直盯著石橋上的部隊,不知道是過了二十分鐘還是兩個小時,當天空出現(xiàn)魚肚白的時候,那條長長的隊伍才徹底駛出他的視線。

    農(nóng)夫從地上跳起來,發(fā)足狂奔,甚至連木桶都丟棄不顧。他一路跑一直跑,直跑到領(lǐng)主的城堡方才停下來。

    肯特伯爵被驅(qū)逐,離開此地去了西北方。諾丁漢從原肯特郡的男爵中,挑選了一位暫時代管此地政務(wù)。此刻,這位男爵就住在原肯特伯爵的府邸,也是那個曾經(jīng)連大門都是血紅色的城堡里。

    “開,開開門,我要見領(lǐng)主大人,我要見男爵,我要見管家!”喬里的雙手反復拍打在城堡大門上。

    照說一個農(nóng)夫,并非輕易能夠見到領(lǐng)主的,更不是你想見就能見。但守城的侍衛(wèi)也是當?shù)赝辽灵L的烏拉諾斯人,喬里又反復強調(diào)他有重要的關(guān)乎領(lǐng)主利益的事情匯報,而且退而求其次的請求見管家大人。侍衛(wèi)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通報一聲,反正天也快亮了,管家平日這個時候也已起床,就算他聽了之后不高興,受罰的也只會是門口這小子。

    但令侍衛(wèi)沒想到的是,管家并不在自己的臥房,而是跟男爵大人在一起。

    當喬里被帶進城堡,當侍衛(wèi)受男爵之令退下,當房間里就他們?nèi)齻€人的時候,農(nóng)夫終于說出他狂奔而來,急于向領(lǐng)主報告的事情:“大人,斯卡提人要來進攻了,斯卡提軍隊悄悄潛入您的領(lǐng)地了。”

    男爵大人眼角一跳,“你,你說什么?說清楚點。斯卡提人在哪里?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到了還是聽說了什么?”為什么偏偏在他代管的時候,要出這樣的幺蛾子,讓他怎么跟諾丁漢伯爵交代?!想想那位的一貫作風,男爵大人就覺得不寒而栗。

    “看到的,大人,我是親眼看到的,”喬里抬手向身后一指,急切地說:“就在橋上,石橋上,我親眼看到斯卡提的部隊,好多人,好長的部隊!”

    石,石橋上?!男爵若有所思,與管家大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找到了答案?!爸x謝你,你叫,什么來著?”

    “喬里?!?/br>
    “哦,喬里,謝謝你告訴我這么重要的事情,”男爵大人面帶微笑地說:“對你忠誠的行為我感到欣慰,也感到驕傲,為我們的領(lǐng)土上有你這樣的年輕人而感到驕傲。孩子,你愿意留在城堡里,為我做事嗎?”

    農(nóng)夫驚訝地半天沒說出話,留在城堡里,那是多少人的夢想,甚至,連做夢都不敢想。那意味著不但管吃管住,還能時常得到貴族老爺們的打賞,哪怕是幾個銅子兒,也是他辛苦一年都未必能夠賺到的??!“愿,愿愿愿,愿意,”喬里緊張地都有些磕巴,生怕對方又收回這條橄欖枝。

    “那好極了,”男爵轉(zhuǎn)頭對管家道:“就由你來安排吧。”

    管家示意年輕的農(nóng)夫跟著他走,喬里下意識的轉(zhuǎn)身,猛然又回過神兒來,“可,可是大人,那些斯卡提人怎么辦?”

    “放心吧年輕人,我會處理的?!蹦芯粼谛睦镅a充,如果,那真的是斯卡提軍隊的話。

    ☆、第102章

    奧丁部隊急行軍,僅用三天時間便穿過肯特郡境內(nèi)。

    當一萬多人馬猛然間出現(xiàn)在肯特與弗雷家領(lǐng)地邊境的時候,弗雷伯爵驚得幾乎從城墻上掉下來。并非他有意放水,或者以為投降之后也能像當初在烏拉諾斯王宮那般如魚得水,實在是弗雷領(lǐng)地的兵力完全無法跟整個奧丁相比,連他城堡里的侍衛(wèi)人數(shù)也遠及不上諾丁堡。他可不懂諾丁漢伯爵夫人那樣非主流的戰(zhàn)術(shù)戰(zhàn)法,也沒有諾丁城里養(yǎng)得那么一群能夠加入守城的居民,更沒有提前堅壁清野,等到這一萬多重裝出擊的奧丁人馬兵臨城下的時候,弗雷伯爵手下能上城墻防守的滿打滿算也就二百多人。還說什么,直接開門投降唄。

    這是亞美大陸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正常情況下,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單純的攻城戰(zhàn)勝利方是不會斬殺開城門投降的貴族的,不僅是因為能夠換取贖金,也是因為大凡亞美貴族,七拐八拐多多少少都能數(shù)出點兒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縱然不是親戚,也不愿為此得罪很多人。弗雷伯爵的父親死于諾丁堡,那是特例,他既沒有投降,又觸動了當時正在氣頭上的伯爵夫人的逆鱗。但他兒子顯然比父親精乖得多,也沒有小肯特的傲骨,一看不敵,立馬開城門“迎闖王”。

    諾丁漢雖不吃他這副小人做派,縱然弗雷不介意殺父之仇,攝政王也要防著對方反復無常不是。不過弗雷伯爵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為求自保,也是為了紓解心頭怨氣,他竟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吐出許多流星城的秘聞,王室的秘聞,甚至還包括,馬爾科姆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這樣放過他?”莉亞看完手中的密函,由統(tǒng)領(lǐng)北伐軍的蓋文寫的,抬頭問她的丈夫:“你,放心?”心軟如伯爵夫人也知道斬草要除根的道理,如果對方是個善良的無辜人,她或許會網(wǎng)開一面,但顯然,弗雷并不是,所有反饋回來的信息都表明,這是個小人,不擇手段的小人。一個跟自己有殺父之仇的小人活在世上,恐怕很多人都會睡不著覺。

    “還不是讓他死的時候,”諾丁漢說。

    “但你也沒打算利用他提供的信息,不是嗎?馬爾科姆死因內(nèi)幕,足以震驚整個烏拉諾斯,這對我們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br>
    “確實無害,”伯爵大人對他妻子分析道:“可你要知道,弗雷除了有一張嘴,幾乎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jù),能夠證明他們的國王死于斯卡提人的陰謀。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頂多只會成為一個捕風捉影的謠言,謠言固然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在真正的實力面前,它依舊是不堪一擊的。所以,這個信息我們會利用,但不是現(xiàn)在。當我們站在天平上絕對勝利方的時候,再來給敵人致命的一擊。至于這個弗雷,他當然也要先留著,諾丁堡的地下牢房里,總有一間適合他?!?/br>
    莉亞咬了咬下唇?!昂冒桑彼f:“我原以為他會比這有骨氣點兒,起碼該戰(zhàn)死在沙場上。凱瑟琳待他也不薄,怎么就這么痛快利落把人家賣個干凈?”

    待他不???“那是以前,”諾丁漢回答:“自從埃德到了流星城,弗雷受重視的程度就一落千丈。原本腓力登上王位后,憑借圓滑的手腕跟靈活的心思,凱瑟琳幾乎對他言聽計從,但現(xiàn)如今……”而這卻正是他想要得到的局面。

    “也只能這樣啦,派人把他押回來,跟老貝里做個伴?!奔仁抢舷嘧R,又是新鄰居。

    諾丁漢對他妻子處理俘虜?shù)姆绞讲o異議,如果換了他,只會比這境遇還不如。他展開羊皮紙,開始給他的北伐軍領(lǐng)隊寫回函。

    莉亞站在他身后,疑惑的皺了眉頭,“你要蓋文停止進軍?為什么?”她雖然不懂兵法,可也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拿下弗雷郡,不是應(yīng)該乘勝追擊直逼流星城的嗎?停止進軍,豈不是給敵人喘息的機會,糾集人馬反撲回來?!

    諾丁漢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把幾行字的密函寫完,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然后收進信封,滴上火漆蓋好他的印戳?!傲餍浅遣皇俏覀兊哪繕耍彼D(zhuǎn)過頭對妻子說。

    哎?莉亞愣了愣,那你打烏拉諾斯干什么。

    伯爵大人拉妻子坐在自己腿上,將下巴枕在她肩膀?!耙心托模睖責岬臍庀_著敏感的脖頸吹了吹氣,諾丁漢撫摸著妻子的秀發(fā)柔聲道:“大魚,還沒咬鉤呢?!?/br>
    奧丁軍隊最終控制了弗雷、肯特跟貝里三郡,便按兵不動,不再往前推進。這三郡的貴族之中,有新降的,也有先前受了王太后旨意詐降的,反正能夠互相指證,也能為自己辯護,還有朝中的眼線,挑挑揀揀到最后,剩下三分之一是能繼續(xù)用的,三分之一是留待觀察的,還有三分之一是需要徹底從這個階層消失的。一番清理過后,三個郡正式納入奧丁版圖。至于空出來的土地,就又成了賞賜將士們的肥rou,當然,戰(zhàn)后再論,現(xiàn)在都駐有北伐軍,由蓋文·希爾男爵暫管。

    東南方三郡同時落入奧丁人手中,這讓凱瑟琳心頭大震,她可從沒想過要把貝里、肯特真正割讓給奧丁,更沒想過還要搭上弗雷郡。那三塊地方差不多已經(jīng)是整個烏拉諾斯最富庶的地方,自然也是繳稅大戶,就算不考慮版圖的縮小,光想想每年少收多少錢,王太后都會覺得rou疼。

    可是沒辦法,確實沒辦法,她手上的這群殘兵去年已經(jīng)被奧丁人打得失了士氣。斯卡提軍隊本來就出工不出力,這不是自家國土,贏了也得不到半塊土地,輸了還得自負盈虧。而烏拉諾斯貴族們跟斯卡提人也差不多想法,且不說贏了后能分到多少,能不能贏才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畢竟不是什么貴婦都能學奧斯布達女公爵,同是女人,戰(zhàn)場指揮凱瑟琳拍馬也追不上伊萊恩,連隔壁的諾丁漢伯爵夫人都不如,更何況咱們這位王太后愛惜羽毛,輕易不會上戰(zhàn)場。自己送死別人拿大頭,傻子才干呢!

    凱瑟琳號召了半天,也沒召集起一批真正有實力能跟奧丁人一較高下的部隊,她也不是瞎子,看得出什么叫疲軟,什么叫堅挺。這時候,王太后心里忽然有了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早知道當初奪位成功,就該把這批斯卡提軍隊全打發(fā)回去才對,如今光耗糧不干活,生生是要耗死她。可退路都被封了,離斯卡提最近的沿海領(lǐng)土已經(jīng)落入奧丁人之手,從北部海岸出發(fā),距離遠容易在海上迷失方向不說,一不小心還可能闖入海盜大本營——傳說中黑寡婦的補給島,正是在烏拉諾斯跟斯卡提相夾海域的正中間。更何況現(xiàn)在再提退路已經(jīng)太遲了,既然留都留了下來,也只好咬牙撐著繼續(xù)耗下去了。

    東南三郡一失,加大了烏拉諾斯跟斯卡提兩國之間互通有無的難度,讓王太后干等著父親的救援,似乎也不現(xiàn)實。而且兩個月前,她已經(jīng)知道了斯卡提王城發(fā)生的事情。在父親眼里,身為王儲的哥哥比自己重要的多,要他這個時候分出精力來幫助自己,凱瑟琳還沒自我感覺良好到如此。

    思來想去,她似乎只剩下一個選擇。而她的侍衛(wèi),她寵信的騎士埃德·肯特也向她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陛下,既然您與基斯保恩公爵殿下已有了婚約,想必這位年輕、英勇又情感豐富的好人,必不會辜負您的一片癡心?!?/br>
    王太后對他哪有什么癡心,確定人選后他們只匆匆見過一面,雙方一拍即合當場就訂了婚。凱瑟琳有她的烏拉諾斯,鄧肯也有基斯保恩的大片領(lǐng)土,在流星城短暫停留一個星期后未婚夫便返回領(lǐng)地,估計婚前他們都不太可能會見面。癡心,只怕是別有用心才對。不過別有用心就很好,正因為別有用心,凱瑟琳才會是鄧肯眼中不能舍棄的一塊肥rou?!澳阏f的不錯,我忠誠的騎士,”王太后用高傲又甜蜜的語調(diào)說:“我想,現(xiàn)在也是把這個機會給我的未婚夫,讓他表達出對我全身心愛意的時候了?!?/br>
    凱瑟琳起碼還有個未婚夫,她的父親腓力王才真正是一個頭變兩個大。

    他不是打不過泰格人,真的,說起亞美的這些個國王,當初也就只有理查德能夠跟他一較高下,也就只有奧丁能夠令他心生忌憚,若不然,他也不會一心一意盼著奧丁王早死。

    泰格王國位于斯卡提的東南邊,教宗領(lǐng)的北面,是個說大比不上斯卡提、奧丁大,說小卻也絕對不小的國家,在亞美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若在往常,打一個泰格,腓力認為自己游刃有余,可今時卻不同往常,今時他有將近一半的軍隊都不在斯卡提境內(nèi)。

    凱瑟琳爭奪王位,父親撥了全國一多半的兵力,拿下烏拉諾斯后,少部分返回斯卡提,還有大半繼續(xù)留下對付奧丁,以及防范有叛心的貴族起事??伤@個王太后女兒不但沒能借此反撲奧丁,反而派信使來說折損了大半兵力,要求斯卡提再次提供支援。

    腓力揉揉額頭,大概明白了老對手一生不婚的原因,兒子或者女兒,一個兩個全沒有省心的??蓪Ψ酱虻搅碎T口,他也避無可避,更何況身為高高在上的一國之主,縱然再圓滑狡詐,他也是有脾氣的。老泰格王,當真以為我斯卡提怕了他?

    怕是不怕,只是打不起。大主教兼首相的財務(wù)匯報,讓國王眉頭緊皺,“陛下,從東征,到圍剿理查德,追捕女公爵和伯爵夫人,還有去年對烏拉諾斯用兵……國庫虧空嚴重,我們已經(jīng)請不起雇傭兵了。”

    腓力咬著牙沉默片刻?!笆斩?,”他恨恨地說:“把全國的稅額再提高五倍,尤其是商人們,近些年他們都賺翻了。”而且是跟著諾丁漢伯爵夫人!“在羊身上拔下一半羊毛,我們就能夠把國庫填滿?!敝劣谘驔]了毛是不是會凍死,那可不是國王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問題。

    “可是陛下,即便是收稅也要有個過程、有個時間,法令頒布下去,各領(lǐng)主反饋回來,一去一往……”主教大人不敢說的是,有這功夫泰格人都要殺到眼皮子低下了。

    這事兒說到底,就是個面子問題。泰格國王認為腓力侮辱了他、侮辱了他的家族,其實只要腓力肯服個軟認個錯當眾表個態(tài),并且再給點兒意思表示,也就抹過去了。里子面子齊了,人沒必要賴在鄰居家不走。

    可重點是,腓力也要面子。他凡事總要找個理由找個借口,找個背黑鍋的,又總是揚起一副虛偽的面孔,正是因為他也要面子。笑里藏刀,那是他的拿手好戲,但被人打了臉還要鼓掌說打得好,就顯然不在國王陛下能夠忍受的范圍之內(nèi)了。

    挨到這個時候,不打也不行了,必須打,一定得繼續(xù)打。

    可沒錢,怎么辦?!

    國王陛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垂首沉思了很久,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意?!皼]錢,我們就借!”

    作者有話要說: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泥垢了←_←

    昨天說到中世紀迷信什么的,再跟大家提一段。據(jù)說狼人曾在十五世紀被教會公開承認存在,從而掀起了二百多年的恐慌、追捕及殘害,當時有外貌遺傳病譬如白化病之類的都成了犧牲品,僅十六世紀法國就有三萬人被活活燒死。以黑死病過后法國人口來說,這數(shù)字算驚人的了。

    ☆、第 103 章

    “愛迪!”綿軟甜蜜的童聲自厚重的橡木大門內(nèi)傳來,伯爵小姐抬著粗短的小胖腿,一溜小跑從主堡中沖了出來。在侍女把她抱下高高的石階后,便一股腦的撲進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里。

    “我可真想你,”塞西莉亞奶聲奶氣的說,她抱著來人的脖子,一雙明亮的綠色眼睛彎成一對月牙。可轉(zhuǎn)瞬間,這雙眼睛卻又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它們滴溜溜的轉(zhuǎn)著,視線從那人的雙手,移動到那人的兩側(cè),再到那人的身后。

    “哦,”伯爵小姐的嘴巴立刻癟了下來,“你這次沒有給我?guī)ФY物嗎?”

    金發(fā)騎士呵呵一笑,張開口還未及回答,又被另一道童聲打斷。

    “茜茜,”國王陛下站在高高的石階上,小皺著眉頭,十分不滿的瞪著自己的meimei,“你這樣問可真沒禮貌?!蹦挠挟敱娤蚩腿艘Y物的?!亞歷山大認為自己長大了,有資格代替父母教導meimei。

    可他曾經(jīng)的小跟班,只知道傻笑的伯爵小姐,自打能夠用語言表達清楚自己的思想之后,也不再對哥哥那么亦步亦趨啦。她撅著小嘴,扭過頭不去看石階上的兄長。哥哥壞,哥哥最壞。沒有禮物好傷心,被哥哥訓斥更傷心,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