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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朕的司寢女官在線閱讀 - 第88頁

第88頁

    自他喪后,余寶珠的弟弟余寶駿帶虎賁包圍了整座徘徊殿,見竇師良至,兩槍相交,余寶駿道:“皇上有令,無論任何人都不得探試陸夫人,還請?jiān)紫啻笕嘶厝グ桑 ?/br>
    竇師良罵道:“皇上已死,難道做鬼給你下的諭?給我放開,我要進(jìn)去?!?/br>
    余寶駿忽而一聲怪笑:“宰相大人,咱們?nèi)萦H王雖還未登基,但已經(jīng)是皇帝,您這話要是傳到他耳朵里,您猜他會做何想?”

    竇師良甩袖道:“我才不敢趙秉想什么,她是我下了定的妻子,我要接她回家,給我放開?!?/br>
    jiejie的肚子里懷著趙秉的頭胎孩子,幾位御醫(yī)皆摸準(zhǔn)了是男孩,余寶駿眼看要當(dāng)國舅爺,當(dāng)然未將這早八代的老國舅爺放在眼里。

    彼時(shí),因?yàn)闅⑷斯麤Q,余寶駿被趙穆提攜為虎賁軍統(tǒng)領(lǐng)。他腰挎長刀,笑的囂張無比,忽而伸腳,皂靴踩上竇師良的腳:“國舅爺,那陸敏一身侍二夫,豫親王也曾睡過,大行皇帝也曾睡過,怎么,你這是專愛揀剩下的吃還是怎么著?”

    竇師良若生了氣,就愛臉紅,他臉紅的像只雞冠子一樣。忽而一把抽出余寶駿腰間長刀,對準(zhǔn)他的腰便捅了進(jìn)去。

    余寶駿不期這三十多歲,斯斯文文的國舅爺竟會突然殺自己,把著竇師良的手緩緩抽出佩刀,腸肚從刀口中往外漏著,他伸手摸了摸,確定那白白的,粘著脂肪的果真是自己的腸子,氣的大叫:“虎賁軍聽令,皇上有諭,即刻斬殺竇師良!”

    竇師良人頭落地的空當(dāng),趙穆進(jìn)了徘徊殿。

    陸敏坐在寢殿內(nèi)的軟榻上吃酒,身邊伏侍她的小丫頭,從清寧殿跟她到明德殿,再到這徘徊殿,那小丫頭勸道:“奴婢方才聽說,新帝是咱們皇后娘娘曾經(jīng)養(yǎng)育過的五皇子。五皇子自幼憨厚,您小時(shí)候待他很好的,奴婢記得您那時(shí)候頂多不過十歲,五皇子雖然才五歲,卻是個(gè)小胖墩兒,您一點(diǎn)細(xì)腕,整天抱著他到處亂跑。

    他受盡那些小內(nèi)侍的欺負(fù),也全憑你替他撐腰,就為著這份恩情,他也會放了咱們的。”

    陸敏再吃一口酒,五指纖纖,玩味著一串小手璉,

    這串小手璉,用切片的橄欖核磨治而成,是他在竹溪時(shí)送她的,鐵橄欖核,他親手磨治,切片,雕刻,然后送給她。

    親手送給她的時(shí)候,她很歡喜,明知他不茹葷,還用吃過rou油膩膩的嘴兒親了他許久,也許她是真的忘記了,她玩著那串小手璉兒,顛來倒去,目光平靜無波。

    那是串橄欖核的手串,芝蘭曾經(jīng)見過,似乎這是皇帝一直不肯叫陸敏出宮的原因。她又替陸敏斟了杯酒,問道:“姑娘,關(guān)于這璉子,你可曾想起些什么來沒有?”

    唯有一抹亡魂的趙穆,也在等陸敏的回答。

    她隨手將那串手璉丟在榻上,又吃了一口酒道:“終不過是我負(fù)了他,也沒什么好說的,畢竟他已經(jīng)死了。重要的是我怎么才能從這皇宮里出去,我瞧趙秉那樣子,怕不太好!”

    十年前她的嗓子受過損,很長時(shí)間都不能開口說話,如今即便能說,也沙啞晦澀,仿如生帶被刀劃割成片一般。

    雖不過一面,她也瞧出來了,趙秉遠(yuǎn)不是小時(shí)候整日依賴著她的那個(gè)胖孩子,他變成了一個(gè)成年的,看起來時(shí)而冷漠時(shí)而熱情,很怪異的胖子。

    ☆、下藥

    陸敏吃酒吃到半夜, 趙穆陪坐在側(cè),想知道她究竟是否真的失憶,但她從此再不肯多說一句, 在五月微涼的殿中默默的吃酒,吃到半夜的時(shí)候, 郭旭來了。

    一生陪他出生入死的兩個(gè)人,傅圖有事離京,身邊唯有郭旭。郭旭自幼心地善良,憐憫心太重,宮中無論大太監(jiān)還是小內(nèi)侍, 但凡犯了錯(cuò)誤,只要求到他身上,那怕天大的事情,他都會盡心盡力替人遮過去。

    這種菩薩心腸,若皈依在佛菩薩身邊, 當(dāng)然是好事。但皇宮里弱rou強(qiáng)食,內(nèi)侍多為自幼凈身,雖不能大jian大惡,但那顆心腸,早在凈身之初, 就交給蛇蝎了。他念郭旭的舊恩,所以一直留他在身邊,但又因?yàn)樗男纳?,并未將麟德殿太監(jiān)總管一職交給他。

    他死之后, 唯一能幫陸敏的唯有郭旭,可他只是一個(gè)四品少監(jiān),除了皇帝的寵信,沒有任何權(quán)力。余寶珠與趙稷既然會投毒害死他,想必也不會讓郭旭活著。

    郭旭也捧著酒,旁邊還有一瓶他平日里喜好搜集的藥,上面寫著草烏二字。草烏便是斷腸草,這瓶子里裝的,是草烏的根塊研磨之后,治成的粉沫。

    陸敏見是郭旭,另取一只盅兒,也斟了一盞酒遞給他,對燈晃著自己的盅子道:“當(dāng)年真是對不起,白白害了你們一家那么多口人,全是我的錯(cuò)。”

    郭旭撥了小藥瓶上的木頭塞子,笑著遞給陸敏道:“是人總有生老病死,不提也罷?!?/br>
    陸敏嗅了嗅,無色無味的粉沫而已。她遞還給郭旭,一笑道:“這是趙穆的東西,我記得他似乎總愛搜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br>
    郭旭接過來,將那半盞草烏悉數(shù)倒入酒壺之中,搖勻之后,給彼此都斟了一杯,將陸敏的那一盅兒遞給她道:“屬于咱們的日子,無論開心的還是痛苦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噬弦簧獜?qiáng),走的卻很凄涼,黃泉路上一個(gè)人孤孤單單,咱們皆賴仰他的庇護(hù),才能過這安穩(wěn)的十年,麻姑,咱們?nèi)グ樗咭怀厅S泉路,如何?”

    陸敏似乎很驚訝,不可置信,一把推了那盅子道:“我雖有些對不起他,可還沒有到他死了就必得為他陪葬的地步,這毒我勸你不要喝,他死了,咱們的日子總還要過下去,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