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姓蕭?
一看這兩人間的情形不對勁,周商趕緊眼神示意了一下在場的兩個保安,輕手輕腳地架起門口那位,趕緊離開,并有眼色的帶上了門。 蕭厭期箍住司羽辰手腕的手一點兒一點兒放開,看著司羽辰那滿臉冰冷,渾身抗拒的姿態(tài),終究是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好,我走?!?/br> 蕭厭期無聲轉(zhuǎn)身,這一刻,甚至沒有去考慮和光環(huán)有關的任何事。 他覺得,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但強留下來,也絕非他的性格。 “謝謝你這段時間教會我很多,”幾乎快走到門口時,蕭厭期微微回頭,“我欠你的兩扇門錢,以后會想辦法還你。” 司羽辰的嘴唇似乎動了動,卻到底沒有開口,緊緊捏住銀行卡的手指,幾乎快要將卡片折斷。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因蕭厭期而不受控制,這是他下意識地第一反應,就仿佛一種察覺到危險時的自我保護。 他覺得,這只是從根源解決問題,是下意識的,是談不上什么對錯的。 “拿上你的工資!” 眼看著門被關上,司羽辰終于回神,下意識地將銀行卡朝前伸去,卻只看到被關的嚴絲合縫,仿佛一瞬間隔開兩方天地的房門。 蕭厭期聽到了門后的話,卻只是微微頓了頓神色,繼而加快了腳步。 工資? 他哪里有什么工資。 他記得清清楚楚,他還欠著對方近百萬的門錢。 更何況,司羽辰說的對,他身在其位,卻不謀其事,這段時間反而是在跟著司羽辰白吃白住,有什么資格拿所謂的工資。 … 此時已經(jīng)近深秋,雖然白天氣溫尚暖,但一旦暮色降臨,層層霜寒之氣,便好似無形的手爪一點點爬了上來,讓人忍不住打著寒戰(zhàn)。 凜冽的冷風吹在身上,直吹的那長發(fā)凌亂飄蕩,蕭厭期卻依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游蕩。 好像離開了司羽辰,也離開了光環(huán),又已經(jīng)無法修煉,他突然找不到了任何目的,任何方向。 在這陌生的天地,他往回看,是一片空白,往前看,也是無盡茫然,沒有前路,不知未來。 他是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黑戶。 司羽辰,光環(huán)…是他在這里唯一的牽連,可現(xiàn)在,也不得不被迫斷開。 蕭厭期猛地一醒,對??! 光環(huán)! 除了司羽辰頭頂?shù)墓猸h(huán),在這個世界上,不是還存在著另一只光環(huán)??? 蕭厭期仿佛再次找到了行動方向,沿著記憶中的街道穿梭,尋著比亞克咖啡廳的方向找了過去。 … “少爺,您回來了?”看到車子在門口停下來的管家,一如往常地迎了上去。 “嗯?!彼居鸪綇能嚴锍鰜頃r,臉色是管家無法忽略的難看。 “蕭先生呢?他沒去找您嗎?” 管家習慣性地朝他身后看,卻沒有看到預想中的身影,便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畢竟,在他看來,蕭先生早上那連飯都沒吃就急匆匆出門的樣子,一定是去公司找少爺?shù)摹?/br> “…以后不要再提起他?!?/br> 司羽辰的聲音帶了一絲干啞,仿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費了不小的力氣。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只要那個會讓他情緒不受控制的根源不在了,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的。 “少爺?” 乍然聽到這話的管家一愣,剛想問句什么,眼睛留意到司羽辰有些難看的臉色,又不得不把一肚子疑問壓回心里,“…好的,少爺,我知道了?!?/br> 夜色漸濃,床很寬大柔軟,燈也徹夜長明,可司羽辰卻翻來覆去,比前一天晚上還難入睡。 窗外,夜風呼嘯,吹得窗子有些晃動。 司羽辰長長嘆了口氣,用力摁著額頭坐起身來,仿佛這樣就可以緩解幾分疼痛。 他出神地望著窗外許久,忽然下了床,將白天穿的衣服一股腦扔在床上,伸手有些潦草地一個個挨著去掏著衣兜,終于將白天那張銀行卡摸了出來。 蕭厭期,蕭厭期… 他身無分文,沒有手機,好像還只穿了一身有些偏薄的單衣…… 甚至,他連身份證都沒有! 越想越煩躁不安,司羽辰攥著手里的銀行卡,覺得從來沒有一刻,自己會這樣心亂如麻。 可這是不對的。 這些情緒,都是不該會有的! 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緒,包括他的父母! 蕭厭期更不能! 他只是一個保鏢,一個被他解雇了的保鏢而已。 如此一遍遍告誡著自己的司羽辰,煩亂的心情終于慢慢平復了許多,靜立片刻,他緩緩摸出了手機,“喂,周商,給名下各個酒店餐廳打個招呼,幫我留意照顧一個人……” 畢竟是從他這里趕出去的人,要是真的讓他餓死街頭,或者凍死小巷,說不定連帶他這個前雇主也臉上無光。 … 夜里的秋風刮的臉皮發(fā)緊,蕭厭期抬手收了收衣領,再次加快了腳步。 踏著寒風用腿走這么多路,魔尊大人感覺多少年都沒有過這遭遇了。 可惜縱然這個世界有各種車,他這個口袋比臉還干凈的人,也是無福消受。 蕭厭期一路找到比亞克咖啡廳時,咖啡廳已經(jīng)關了門,緊閉的店門在夜色里只剩下門口一排花字彩燈在不停閃爍。 來遲了。 蕭厭期嘆了口氣。 他仰頭望著有些朦朧的月色,再次陷入了迷茫,看樣子,就算要找另一個光環(huán),也必須得等到明天了。 而此時,一直被他忽略不去想的饑餓,存在感也越來越強起來,難以再次被忽略。 “先生您好,”街邊,就在比亞克咖啡廳的斜對面,一家酒店的門口忽然跑出來一個人,攔住了蕭厭期的去路,“先生您好,打擾您一下,今晚我們酒店正好在進行客人試住體驗測試,請問您是否可以幫個忙,我們可以請您免費入住,只需要入住之后,給我們反饋試住的體驗就可以!” “…免費入???” 蕭厭期一怔,非但沒覺得運氣好,反而有種陰謀論的念頭。 酒店經(jīng)理垂眼看了一眼手機,不著痕跡地對比了一下照片上的臉,笑的更親切了,“是的呢,先生!我們還提供三餐!” “……” 蕭厭期悄悄摸了摸晃悠了一天,已經(jīng)饑腸轆轆的肚子,腦海中種種陰謀論越發(fā)變得實質(zhì)化。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而且哪有那么巧,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這絕對是陰謀! 只是蕭厭期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出自己得罪了誰,以至于對方居然知道了自己需要什么,還迅速拋出了這樣的誘餌。 “我沒帶身份證?!?/br> 蕭厭期不再看那個攔住自己的人,抬腿就走。 “…哎哎哎,我們不需要身份證!”被甩到身后的人趕緊追上了他,“我們只需要您幫我們來反饋意見,以便我們?yōu)橐院蟮念櫩?,更好的提高服務水平和質(zhì)量!” …假話。 態(tài)度這樣積極,連沒有身份證都能接受? 陰謀,絕對是陰謀無疑了。 魔尊大人無聲摁了摁空乏的胃,本尊不是那種明知有陰謀,還會因腸胃而低頭的匹夫。 “你說你們管三餐?” 魔尊大人停下腳,回頭看著追上來兩步的酒店經(jīng)理。 還打算再多說點什么讓對方改變主意的酒店經(jīng)理一愣,接著反應過來,頓時笑容滿面,“是的是的!而且,我看您好像走的有些漫無目的,我們酒店正好在招聘,您需要的話,可以試試!” 反正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都是渣渣,如此想著,“真香”了的魔尊大人輕咳一聲,一臉淡定,“那,就先帶我進去吧。” 至于招聘……蕭厭期仰頭看著高過周圍一大截的酒店大樓,內(nèi)心思忖著,對于做點什么在這個世界立足,他已經(jīng)有了一個方向。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過去今晚再說,便不妨進去先填飽肚子也好。 踏進酒店大樓的一瞬間,蕭厭期只覺得心頭一凜,狀若無意地掃了一眼身后的酒店經(jīng)理,隨口問道,“這酒店的生意,恐怕不怎么好吧?” 換做修真界,哪怕是才進入筑基期,只是對靈紋布陣一道淺學輒止的修士,也一定能看的出這個大廈,頭迎地煞,背觸陰門,氣道受阻那是必然。 這建筑,無意中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絕靈陣模樣,當然,沒有真正的絕靈陣那樣的斷絕一切靈氣和道氣,但終究產(chǎn)生了不小的影響。 踏入酒店的瞬間,原本還能在這個世界感知到一絲靈氣的蕭厭期,即便下意識地放出神識,也只覺得周圍氣息阻滯不通,讓人下意識地心生壓抑。 “在那個地方擺個白玉雕像就行了?!笔拝捚谔譀_著前臺后方角落里指了指,那是足以影響整個陣勢的位置。 放在真正的絕靈陣里,就是陣眼。 這種情況在這個世界,也許是一般人難以看出的大問題。但對于修真界來說,那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問題,解決起來,更是區(qū)區(qū)小事一樁。 聽到他的話,酒店經(jīng)理微微睜大了眼睛,卻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當真,笑問道,“蕭先生還懂風水?” 風水? 蕭厭期笑了笑,想起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了解到的所謂風水先生,的確倒是有幾分修真界淺層道術的影子,算是暫時默認了這個說法。 但……這可不是重點。 “你怎么知道我姓蕭?” 蕭厭期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瞬間驚慌啞口的酒店經(jīng)理,無聲挑了挑眉,“我好像,并沒有告訴你這一點吧?” 他大概,有點猜到那個“陰謀論幕后黑手”是誰了。 只是……為什么呢? 白天把他攆出來,晚上又安排人照顧著他吃??? 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下馬威?想借此讓他明白,他蕭厭期過的是好是壞,全在他司羽辰一念之間? 呵,簡直不可理喻。 ※※※※※※※※※※※※※※※※※※※※ 魔尊大人:“本尊不是那種餓一餓肚子,就向陰謀低頭的男人!” …“你們還管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