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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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推開身上的沈邵,她一邊躲遠(yuǎn),一邊整理被他扯亂的衣裳,她轉(zhuǎn)頭,看著倒在床榻一動不動的沈邵,又一點(diǎn)一點(diǎn)湊近,她試探的推他:“沈邵…沈邵……” 許久發(fā)覺他不應(yīng),永嘉緊懸的心才落下來,她匆匆下了床榻,一路不曾回頭,跑到殿外,姜尚宮正等候在廊下,見永嘉跑出來,連忙迎上,兩人一道去了偏殿。 永嘉將姜尚宮提前準(zhǔn)備好的女侍衣裳換上,她望著桌子上的沙漏:“時辰還沒到,再等等?!?/br> 永嘉和姜尚宮在行宮住的這幾日,已經(jīng)將行宮守夜侍衛(wèi)的輪班規(guī)律摸清楚,行宮分為內(nèi)宮和外宮,內(nèi)宮由龐崇親自帶隊巡視,相對棘手,待出了內(nèi)宮,到了外宮便容易許多。 永嘉隨在沈邵身邊深知他的習(xí)慣,他不喜留人在殿門口守夜,既便親近如王然,待服侍沈邵安寢,也是退到側(cè)殿的小間里去睡。所以她夜里出逃,在寢殿外幾乎撞不到人,只要再躲過十分熟悉她的龐崇,她便能由姜尚宮領(lǐng)著,由女侍的身份,逃出行宮。 沙鐘里的細(xì)沙將要流盡了,姜尚宮打開側(cè)殿的門,先向外望了望,見正殿處還是一片平靜,她先出了門,永嘉隨后跟上,兩人又將側(cè)殿的門關(guān)好,快步下了臺階,往外去。 這時辰正好是夜里侍衛(wèi)交班的時候,其實(shí)每日交班的時辰也不定,永嘉大多推演出規(guī)律,第二日要比第一日晚半個時辰,第三日要比第二日晚半個時辰,待到了第四日,又換成第一日的時辰,如此循環(huán)。 今日正用的是第二日的交班時辰,亥時末。 姜尚宮與永嘉一路往外殿方向走,這個時辰,果然一路順暢,走到中門時,兩人被侍衛(wèi)攔住。 姜尚宮抬起頭:“我是長公主身邊的人,陛下吩咐,要我去做一碗醒酒湯?!?/br> 侍衛(wèi)自然識得姜尚宮,聽了理由,讓開路來。 永嘉埋頭隨在姜尚宮身后,出了中門,一路走遠(yuǎn),聽見后頭關(guān)門的聲音。 到了外宮,兩人緊提著的心都稍稍放下,姜尚宮根本未往廚房方向去,與永嘉直奔行宮大門。 大門之內(nèi)和之外各有兩名站崗侍衛(wèi),一共四人,隔日換班。 永嘉和姜尚宮到大門處時,果然又被攔住。 “這么晚了,尚宮去哪?” 這邊侍衛(wèi)話音一出,門墻高處,忽然跳下兩個黑影。 姜尚宮聞言垂頭不語,侍衛(wèi)兩人正疑惑,面面相覷,正要再開口詢問,頸后突然一疼,眼下生黑,失了意識,摔倒在地。 沈桓上前將大門內(nèi)的門柵拿下,從內(nèi)開了大門,陸翊帶著永嘉和姜尚宮走在前,走出行宮大門時,永嘉觸到并肩倚在石柱上,失了意識的侍衛(wèi)。 陸翊瞧見的永嘉的目光,怕她害怕,連忙與她解釋:“別怕,只是被我們打暈了,再兩個時辰便能醒?!?/br> 陸翊將永嘉和姜尚宮送到宮墻外的馬車上,又跑回去幫沈桓。 沈桓留下斷后,他拖著被打暈的侍衛(wèi),將他們拖到一旁草叢后,待處理好人,正遇上趕回來的陸翊。 他朝陸翊點(diǎn)頭,兩人并肩正要向大門處走,忽聽遠(yuǎn)處有人大喊:“是什么人!” 沈桓遠(yuǎn)遠(yuǎn)瞥了一眼,與陸翊迅速向大門外跑,他們的動作,驚動了遠(yuǎn)處正遲疑的侍衛(wèi),侍衛(wèi)們見此,以為是刺客,連忙舉著火把,拔刀追來。 路過大門時,陸翊飛快彎腰拾起地上的門柵,他示意沈桓一起將大門關(guān)上。 沈桓瞧著陸翊手中的門柵,立即會意,兩人將行宮大門關(guān)上的一瞬,侍衛(wèi)們正舉著火把跑上門前的石階。 陸翊從外將門柵套在門環(huán)上,他與沈桓聽著宮門的撞門聲,飛快轉(zhuǎn)身跑向馬車,兩人幾乎同時跳上車,陸翊一把攥住韁繩,調(diào)轉(zhuǎn)車頭,駕著馬車一路往西北的茶馬鎮(zhèn)去。 第103章 我寧愿陪著他 深夜的長街沉寂, 轆轆車輪聲在微冷的空氣里回蕩。 姜尚宮從車上的包裹里取出披風(fēng),披到永嘉肩頭。 永嘉坐在車內(nèi)有些出神,感受到落在肩上的披風(fēng), 她下意識抬手,將披風(fēng)緊緊裹在身上。 沈桓在車廂外坐了一會, 他回頭見行宮的侍衛(wèi)們沒有追上, 暗松了口氣, 他忽然想到什么,回身進(jìn)到車廂里。 車廂廂壁上懸著一盞光亮微弱的燭燈, 沈桓瞧見燈下永嘉略帶蒼白的小臉, 不禁擔(dān)心。 “阿姐…你還好嗎?” 沈桓話落, 見永嘉一時未答,心里不禁更緊張起來,他有幾分無措的去看一旁的姜尚宮,想從她那處得到些答案。 姜尚宮還未開口,忽見永嘉解下腰間貼身陪著的荷包, 青蔥玉指探入期間,從里面拿出一顆刻著圖騰的狼牙。 “桓兒,”永嘉將狼牙遞給沈桓:“你帶著這個去找穆勒, 我們在茶馬鎮(zhèn)躲不了多久。” 沈桓接過狼牙, 他望著永嘉遲疑:“阿姐,你……” “我沒事。”永嘉一如既往的回答。 沈桓聽著, 心里還是懸著,他握緊手中的狼牙:“待到了茶馬鎮(zhèn),我就去找他?!?/br> 沈桓與陸翊換著駕車,繞過西疆大營,抵達(dá)邊境上的茶馬鎮(zhèn)時, 天際已朦朦有光,不久將要日出。 大家在曾經(jīng)的舊宅院里安頓下來,沈桓起身去找穆勒。陸翊怕沈桓獨(dú)自前去危險,想陪他一同,可沈桓顧慮著茶馬鎮(zhèn)總不太平,他不放心將永嘉和姜尚宮單獨(dú)待在此處,便讓陸翊留下。 沈桓走后,姜尚宮先去院子里鎖上了院門,陸翊站在院子里喂馬,抬頭見姜尚宮正在搬行李,便開口:“姜娘,等下我來拿?!?/br> “不麻煩大人,奴婢拿就好。” 陸翊聽著慚愧笑笑:“早不是什么大人了?!彼麑⑹种械牟萘衔雇辏叩浇袑m身旁,伸手將她捧著的包裹拿下來,他兩手提著,和姜尚宮一同回到屋內(nèi)。 永嘉拿著火燭,尋出房里留剩下的蠟燭,她看了看外頭快要亮的天,只燃了兩支。 陸翊將包裹放下,三人坐在屋內(nèi)靜等沈桓。 “殿下睡一會吧?!苯袑m看著永嘉無血的唇色,心疼勸道。 永嘉搖了搖頭,沈桓不回來,她沒法安心睡下,她目光落到坐在墻邊長木凳上的陸翊:“桓兒應(yīng)要好久才能回來,陸將軍先睡一會吧?!?/br> 陸翊正閉目養(yǎng)神,聞言緩緩睜開眼,他望向永嘉笑了笑:“我不累?!?/br> 永嘉正要開口,忽聽見屋外的院門一響,永嘉意外,心想沈桓不該這么快回來,她思及,似乎想到什么,心底微沉。 陸翊聽到門院的動靜,立即警覺,他握住腰側(cè)的佩劍,靜步走到屋門前,他身貼在門上,透過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 陸翊看著闖入院中的幾人,神色微深,他轉(zhuǎn)身,指了指外頭,示意永嘉和姜尚宮靜聲。 幾人唇語對話,姜尚宮緊張的問:“什么人?” “突厥?!标戱椿卮?,他想想又補(bǔ)充:“來者不善?!?/br> 茶馬鎮(zhèn)地處邊界,一向不甚太平,在加之如今突厥內(nèi)部不定,引得茶馬鎮(zhèn)上日益不安寧。 “那怎么辦?”姜尚宮著急,她下意識走到永嘉身邊。 陸翊想著外面的人,若等他們近來再廝殺,雖可設(shè)個埋伏,但一個不慎容易傷到永嘉和姜尚宮。 “我出去會他們,你們留在房中千萬不要出來?!?/br> 陸翊轉(zhuǎn)身欲走,卻被永嘉一把拉住,他垂眸看著永嘉緊攥在他衣袖上的手,有幾分怔愣。 “他們那么多人,你一人怎么行?”她神色著急:“我們還是藏起來…” 永嘉話未說完,忽聽見外頭的撞門聲,有人在外面大笑:“兄弟們,我瞧見了,里面有女人?!?/br> 陸翊聽著外面滿是猥瑣的笑聲,心頭一凜,姜尚宮抱住永嘉的肩,已將她護(hù)在懷里。 陸翊將永嘉的手從衣袖上輕輕拿下,他對著她安慰一笑:“放心。”他說罷,不待她反應(yīng),提劍直奔屋門前,他一手搭在屋門上,緩緩拿掉門柵,外頭撞門的一瞬,他瞬間打開屋門。 突厥賊人撞了一空,摔在地上,他大罵著撿起刀向陸翊腿處看去。 永嘉心上一驚,她那句‘小心’尚未喊出口,便見下一刻,血跡四濺,地上的賊人的被抹了脖頸。 永嘉看著血,面色瞬白,懷中的惡心滾滾涌上。 姜尚宮匆忙捂住永嘉的眼。 外頭的幾個突厥賊人看著身死的同伴,面面相覷片刻,一齊舉刀:“殺!” 陸翊手臂青筋暴起,他提著劍沖到屋外,迎上賊人,以一當(dāng)十,搏命廝殺。 永嘉強(qiáng)忍著,她將姜尚宮擋在眼前的手壓下,她抬眸向外看,看著刀光劍影中的身影,心揪的厲害。 她見他受了傷,那一刀砍在他肩背上,瞬間迸濺出血滴來。 永嘉心在抖,身子也在抖,她顫抖的手抓住姜尚宮的手臂:“家中是不是有酒?” 姜尚宮愣愣點(diǎn)頭。 “去,去找出來?!?/br> 姜尚宮雖不明何意,她忙依照永嘉的話,去翻剩余的幾壇酒。 永嘉下榻,去拿桌案上的燭燈。 這十余個突厥賊人皆身手不凡,不似尋常的兵卒,陸翊奮力抵擋,又?jǐn)貧⒘巳耍姆纯辜さ糜嘞碌钠甙巳吮┡?,看著同伴喪命,各個紅著眼,要取陸翊性命。 短短功夫,陸翊身上又填了七八處新傷,他一人抵著數(shù)人劈來的刀,步步后退。 有人趁功夫,欲背后偷襲,眼看刀要砍到陸翊頭上,卻突然一聲慘叫,永嘉舉著酒壺從后砸到賊人頭上,酒壺落地破碎,滿地的酒水。 姜尚宮將備好的燈燭擲到地上,熊熊烈火瞬間燃起,賊人身上沾了火,滿地打滾大喊救命。 陸翊趁著對面幾個賊人分神,他用盡全力,抵刀將他們推開,他忙退后數(shù)步,退到永嘉身邊,從她手中接過令一壇酒,猛地朝賊人砸去。 那些賊人瞬間后退,陸翊連扔了數(shù)壇酒,他拿過姜尚宮手中的燭燈,擲到地上,火燒著酒,在地上瞬間連成一片,濃煙四起。 陸翊拉著永嘉和姜尚宮跑到馬車上,他駕車,穿過火海,一路離開屋院。 突厥賊人被困在火海里,陸翊回頭見無人追上,他駕車跑了一陣,尋了一處僻靜破舊的涼亭,暫時歇下。 他身上受了許多傷,血一直流,永嘉和姜尚宮齊齊扶著他躺在馬車?yán)?,沒有藥,兩人只能先撕碎衣裙,替他將傷口扎緊。 永嘉原是心驚,她現(xiàn)下越看陸翊的傷,眼睛越紅。 陸翊唇無血色,虛弱的靠在車內(nèi),他瞧見永嘉通紅的眼,心里難過,他想笑笑安慰她,意識偏偏越來越沉。 “陸將軍,陸翊,陸翊,”永嘉看著昏沉過去的陸翊,心底怕得厲害,她急急喚他,想要喚醒他。 可他毫無反應(yīng),身上的血不停的流,浸透布料,染紅了她的手,永嘉看著陸翊蒼白的面色,越來越怕,她忽然起身,跑出車外,開始卸套在馬背上的車。 姜尚宮看著永嘉的動作,追出來,急問:“殿下您要做什么?” “我去請醫(yī)士,我去請醫(yī)士救他?!?/br> “不行!”姜尚宮著急:“外面太危險了,那幾個突厥人還不知身在何處,你不能去,奴婢去,奴婢去找?!?/br> “來不及了,”永嘉解開套車的動作不停:“我會騎馬,我去找更快,姜娘,你照顧好他,我很快就回來?!?/br> 姜尚宮眼看解下套車,就要騎上馬背,她跑出來,一把牽住韁繩:“殿下,現(xiàn)在這么亂,奴婢怎能放心您一個人去呢?您若出什么事,要奴婢如何與王爺,與太妃娘娘交代?!?/br> 永嘉見姜尚宮紅眼掉出淚來,她仰頭閉了閉眼,隨后睜眼,望向車廂內(nèi)昏迷不醒的陸翊,最后看向姜尚宮。 “姜娘,哪怕我今日豁出命,也要將醫(yī)士請回來,他是為了我受傷至此,我做不到見死不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