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宛在水中央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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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中午在超市外看到那一幕,項婷鐵了心不想再和章馳一起走,放學(xué)后她自己就獨自回了家,她以為他等不到她自然很快會回來。 客廳的電視上正放著灌籃高手,她看的入迷,那些不愉快也暫時拋到了腦后,直到電視放完了也不見章馳回來。 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院子里,又走到大門口,還是沒見到人。 她已經(jīng)顧不得生氣了。 他是遇到什么狀況了?還是和那個女生在一起。 她坐立難安,胡思亂想著,對自己的沖動有些惱悔。 她重新回到客廳,思考了一會,打算給他的同學(xué)撥個電話。 剛拿起電話,就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沒等項婷反應(yīng)過來,章馳已跑了進來。 項婷看到他的模樣時,嚇得愣在那里。 他渾身濕透,腳上沒有鞋子,光著的腳上沾滿泥土。 他的臉色難看至極,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由于剛才跑的飛快,他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著。 臉是蒼白的,那好看的嘴唇,此時卻干裂發(fā)青。 項婷立刻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走到他身邊,心虛使得她的聲音異常的輕柔,“怎么弄成這樣?” “啪,”章馳突然抬起胳膊把她遞過來的水杯掃到地上,項婷嚇的身子愣在了那里。 “為什么不等我?”他聲音嚴(yán)厲又憤怒,由于太過激動,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本以為落水的是她,于是他不顧一切的跳下去,冰冷的河水、力量的衰竭都沒有比她遇到危險更令他恐懼,等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不是她時,他松了一口氣。 憤怒、擔(dān)心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涌了上來,隨著他奔跑的速度越快,這種情緒越濃,他無處發(fā)泄、不知所措。 直到看到她俏生生的站在客廳里,他才明白這些全都因她而起! “我……”她找不到借口,手指擰著自己的衣角,不敢抬頭看他。 下一秒,視線里出現(xiàn)了他沾滿泥土的腳尖,不等她抬起頭,就被他那雙有力的胳膊往前猛的一帶,她毫無防備地被他擁到了懷里。 她頭微微仰著,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們從未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她也從未這樣近距離的觀察過他。 她的個子連他的下巴都夠不到,耳朵里他心跳急促而有力。 這樣近的距離看著,他緊繃的下巴上有幾根細細軟軟的絨毛,大概是胡須吧。 他頭低了低,輕輕的碰到她頭頂上,她的頭發(fā)光滑柔軟。 “小叔,”她張張嘴,軟糯的聲音傳進他的胸腔,直達心底。 章馳身子一頓,立刻放開她,向后退了一步,頭扭到一邊,視線落到餐桌上的釉色花瓶上,“我……我去換件衣服?!?/br> 他轉(zhuǎn)身三步兩步跨上樓梯,人影瞬間消失,樓梯上只留下粘著泥土的腳印和慌亂的腳步聲。 看著一地的狼藉,項婷抿抿嘴轉(zhuǎn)身去拿掃把和畚斗,清掃干凈后又拿來拖把。 地面恢復(fù)如初。 這時,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項婷抬頭朝樓上看了一眼,想來他應(yīng)該在洗澡,她便走到庭院里開門。 “咦,小項婷,”袁野看到她,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章馳呢?” “他在洗澡,”項婷的視線落到袁野身上,一雙鞋和一件運動外套,她認出那是章馳的,她的充滿疑問,“他怎么了?” “噢,我是來給他送衣服的,”袁野把衣服遞給她,“剛在學(xué)校外面,有個你們初中的女生掉河里了,他悶頭就跳下去,等把人救上來,他卻瘋了一樣往家里跑,衣服鞋都忘了穿,項婷?” 袁野看到她的臉一會青一會紅,神情恍惚,“你怎么……,章馳他沒事吧?” “?。俊表楁眯τ目戳怂谎?,“他沒事,謝謝你,袁野同學(xué)。” 說完便不再管他,抱著衣服鞋子,輕盈的跑回到屋里。 上了樓,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里水聲嘩嘩,項婷倚到墻上。 章馳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她眉眼靈動、嘴角上揚的臉沉浸在晚霞里。 他仿佛聞到了甜蜜的味道。 把毛巾蓋到頭上胡亂擦著,潔白的毛巾下他嘴邊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等他擦完頭把毛巾掛到脖子上時,臉上已恢復(fù)平靜。 朝她走了過去,“站這里干嘛?作業(yè)寫完了?”他清清嗓子,聲音低低的。 “這就去了,”她抬眼看他,“剛才原野幫你把衣服和鞋子送回來了?!?/br> “喔,”他低低頭,將毛巾拿在手里。 “你為什么跳下河?”她眼睛里帶著半分笑意半分探尋。 “救人,”他擰了擰毛巾,語氣輕松,“那個,我去穿件衣服,一會去做飯,”他似乎真的很冷,轉(zhuǎn)身的動作飛快。 項婷嘴巴緊閉起來,將溢上來的笑容堵了回去,融化在心里。 第二天,項婷起的很早,她腳步輕快,一邊哼著歌一邊跳下樓梯,下來后卻不見章馳。 她猶豫了一下,走進廚房,彎腰拉開櫥門,擰開煤氣灶的總閘,然后點火,火焰把鍋燒的guntang,溫度也傳到了她身上。 她拿起油壺往鍋里倒了一點油,瞅了瞅,又倒入一點,然后轉(zhuǎn)身打開冰箱,拿出mama做好的雞蛋餅。她抓著雞蛋餅站在鍋前,不敢往下放,鍋里的油發(fā)出“滋滋”的聲音,溫度越來越高,她一狠心,閉著眼睛,把餅扔了進去的同時身子飛快的往后退,“??!” 章馳扶住她往后傾倒的身子,“你在打仗嗎?” 話說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他的聲音非常沙啞,怪不得睡醒覺的頭暈嗓子疼,著涼了。 項婷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然后眉頭皺起來,“你發(fā)燒了!” “沒事,”他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往前跨了兩步,把火關(guān)小一些,把餅翻了一面,“以后不要自己一個人開火,”他語氣淡淡的。 “你說要讓我學(xué)會獨立的,”她往門框上靠了靠,看著他挽著袖子、挺直的背影。 他沉默了一會,才抬抬頭緩緩的說著,“算了,以后再學(xu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