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書房一角、苦竹雜記、看云集、卿卿如此多嬌(重生)、女仙編號零九九、[一人之下同人] 如遇觀音、一點點喜歡、?;ǖ臉O品狂醫(yī)、你仔細聽(先婚后愛1V1)、[網(wǎng)王同人] 星夜以北處光年
譚思文頓時眼皮跳了一下,一時前不得退不得。 這位九皇子的性子她也知道,沉默寡言待人疏淡,知道他對自己小姑子頗為疼寵,她自然也是松了口氣, 為小姑子慶幸尋到這么一個位高權(quán)重身份尊貴的好夫婿。 上次霍如燕的事,她也知道,私底下和婆母說起來, 其實還是覺得自己小姑子有些膽大妄為了,是以這次過來除了探病送方子,婆母那里的意思,還是說要讓她好生規(guī)勸一下自己小姑子,讓她千萬不能恃寵而驕,要收斂了自己性子。 “畢竟那九殿下年紀小,心性不穩(wěn),今日放在心頭固然是千般好,可哪一日不喜了厭棄了,依她那性子,可不要惹出禍事來?!?/br> 這是她家婆母的原話,譚思文其實也深以為然,是以今日想著,不動聲色地勸勸。 可誰知道,還沒進門就聽到這話。 誰能想到,那位平時看著疏淡冷漠的尊貴皇子,私底下竟然是這么和小姑子說話的,分明人家皇子的年紀更小,卻在這里用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哄著自家那小姑子。 偏生自己小姑子還不收斂,在那里撅著嘴兒撒嬌道:“才不信呢,不過是哄我罷了,等我吃了,說不得又說自己沒說過,我不信!” 小姑子本就在病中,聲音是略帶著沙啞的軟,又酥又綿,就是譚思文聽著,都覺得心蕩,更別說尋常男人了,怕不是恨不得把什么都捧到她跟前! 旁邊嬤嬤聽得,也覺尷尬,前不得后不得,只能咳了聲。 譚思文本想著干脆先回避下好了,誰知嬤嬤這么一咳,屋里頭自然看過來,她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進去。 進去后,先向蕭湛初見禮。 蕭湛初看到譚思文,神態(tài)間倒是頗為敬重,對她解釋道:“病了兩日,宮里的御醫(yī)來過了,說是她身虛體弱,時令轉(zhuǎn)冷,這才得了風寒?!?/br> 譚思文聽了剛才這皇子哄著自己小姑子的話,只覺得再也無法直視這位皇子了,當下湊在榻邊看顧玉磬。 顧玉磬纖細的身子贏弱斜靠在榻上,肌膚原本就白,如今白得竟仿佛透明一般,一頭絲綢般墨發(fā)散開來,襯得那小臉越發(fā)瘦弱,勉強還算有些精神的便是眼睛了,一雙眼兒倒是笑著的,見到她,低聲道:“嫂嫂,你怎么過來了,我娘沒說什么吧?其實我沒什么大要緊,無非就是應(yīng)季病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br> 她顯然是有些氣弱,說了這么多,便有些喘。 蕭湛初從旁,便道:“你少說一些,歇歇?!?/br> 譚思文見此,越發(fā)稀罕,心說這是得多疼,舍不得小姑子多說一句話呢。 顧玉磬沖他嘟了一下嘴巴,半撒嬌地道:“我沒事……” 蕭湛初卻不理會她,只看向譚思文:“她這兩日身子弱,也不怎么吃得下去,有些失禮,倒是讓大嫂見笑了?!?/br> 譚思文心里暗笑,這個時候真得看出親疏來了,小姑子的夫婿為了小姑子的“失禮”向自己致歉,其實她算是從小看著顧玉磬長大的,這位九殿下才和小姑子親近了幾天啊。 看著這樣子,她想婆母實在是cao心多了,人家九殿下對自己的妻子可是呵護備至,用不著她們cao心,不過想到自己帶來的那方子,還是道:“她就是這身子,但凡天氣轉(zhuǎn)冷,不病一場倒像是缺了什么,時候長了也習慣了,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如今有她往日吃用的方子,往日吃了這個是管用的?!?/br> 說著,將方子拿出來,蕭湛初接過來,看了:“這是哪位大夫開的方子?” 譚思文道:“有些年頭了,是一位游方大夫開的,當時也曾拿著房子給宮里的王御醫(yī)看過,說方子倒是沒問題,當時就用了,用了后,并不能除根,不過倒是也能免了一時病癥?!?/br> 蕭湛初頷首,卻是問起來:“她是自小便這樣嗎?” 譚思文聽聞,嘆了口氣;“那倒不是,她小時候身子骨強得很,后來大概六七歲時,無意墜入水中,當時天冷著,她挨了一場凍,自此后落下病根,身子骨嬌弱,但凡換季,就容易病?!?/br> 蕭湛初聽得“墜入水中”,神色微動,看向顧玉磬,卻見她抿著唇兒,身上搭著一截薄軟的錦被,孱弱地靠在矮榻上,因是側(cè)著身子,錦被落在身上便凸顯出纖細的腰肢。 那腰肢很細,細到仿佛稍微一用力便會碎了。 他望著自己的妻子,不動聲色地問道:“怎么會墜入水中?” 譚思文笑了笑,卻不愿意多說,只含糊地道:“這都是陳年舊事了,那個時候,我還沒進安定侯府的大門,府里姑奶奶還在……” 話說到這里,恰好這個時候教養(yǎng)嬤嬤捧來了特為顧玉磬熬制的開胃小粥,譚思文便不說了,順勢接過來,說是要親自喂了顧玉磬吃,自此再不提剛才那話茬了。 譚思文其實是想私底下和小姑子說說話,誰知道蕭湛初并沒有要走的意思,竟然從旁站著看。 這么一來,譚思文也就不太自在了,畢竟自己姑嫂相處,這位殿下這么看著,總覺得仿佛自己攪擾了人家小兩口一樣,最后只好胡亂和顧玉磬說幾句話,想著說幾句就借故告辭吧。 顧玉磬享受著自己嫂子的服侍,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那軟糯的上等稀粥,卻是想起自己二哥的事,便隨口問道:“大嫂,我二哥的調(diào)令下了嗎?” 譚思文笑著看了一眼旁邊的蕭湛初:“下了,你二哥中秋前就能回來燕京城,到時候距離過去中軍大營還能有幾天空閑,可以一起過中秋了?!?/br> 顧玉磬頓時笑了:“太好了,有好久沒見過他了,我想他了?!?/br> 譚思文便注意到,當自己小姑子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那位九殿下,眸底泛起一絲酸意。 當下不由好笑,到底是年輕,又是新成的夫妻,正捧在心尖上喜歡著,那真是什么醋都能吃。 這粥又喂了一口,她才故做想起一樁事來,匆忙告辭了。 她這里剛走,蕭湛初忙拿過來那碗粥,替代了譚思文的位置,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給顧玉磬吃。 吃差不多時,顧玉磬感覺自己唇上好像沾了一點米粒,正要用舌頭去舔,誰知道蕭湛初卻俯首下來。 顧玉磬楞了下,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眼睜睜地看著他伸了舌來舔自己的唇,竟是輕輕舔干凈了。 像是羽毛拂過唇,癢癢的。 顧玉磬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她低聲嗔怪:“讓別人看到笑話!” 蕭湛初:“哪有人看?!?/br> 顧玉磬睫毛掀起,慢吞吞地道:“萬一傳了病氣給你呢?!?/br> 蕭湛初:“若是真過了病氣給我也好。” 顧玉磬軟軟地瞪他:“瞎說什么呢!” 他身份尊貴,若是自己過了病氣給他,只怕是她這皇子妃先受責怪了。 蕭湛初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卻是仿佛不經(jīng)意地問道:“對了,剛才大嫂說,你小時候落水,才留了病根,到底怎么回事?” 顧玉磬嘟嘟著嘴:“哪記得這個,都是小時候的事了?!?/br> 蕭湛初移開眸光,去看錦被上的暗紋提花:“便是小,聽大嫂意思也有六七歲了,也該記事了?!?/br> 他記事比尋常孩子要早很多,兩歲多的一些事還有印象,三四歲發(fā)生的,但凡重要的,都記得。 但他的感覺里,一般孩子,便是不如他,最晚五歲總應(yīng)該記事了吧。 顧玉磬蹙眉想了想,之后道:“不知道啊,也是以前聽我娘說的,說我落了水,大病了一場,差點沒了小命,估計是燒糊涂了吧,當時怎么落水的,甚至落水前的事,都不太記得了?!?/br> 她模糊中只記得,好像有個小男孩,挺可憐的,大冷天穿得單薄,瘦弱得很,只一雙墨黑發(fā)亮的眼睛看著自己,但是再多,卻實在不記得了。 后來也曾經(jīng)在府里暗暗注意過,看看是哪個仆從的孩子,只是從未找到過,后來她和嬤嬤私底下打聽起,嬤嬤只說她是做夢,她也就想著自己估計是燒糊涂做夢了。 蕭湛初聽聞,垂著眼睛,低聲問道:“當時病得很重?” 顧玉磬病著,精神也不太好,并沒注意到他狀若不經(jīng)意的聲音中那絲顫音。 她點頭:“應(yīng)該是吧,反正從那就落下病根,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無非是比尋常人身子骨弱一下罷了,我大嫂說,也是從那時候,家里父母哥哥都太寵著我,生怕我出了什么事,其實能有什么事呢,我這輩子最大的災(zāi)也就是那次落水了?!?/br> 蕭湛初靜默了好久,終于抬起手來,修長而有力的手以極輕的力道摩挲過她的臉頰。 那臉上還泛著些許潮紅,那么剔透白凈的肌膚有了這潮紅,便仿佛才爬上枝頭的三月桃花一般,嬌艷欲滴引人采擷。 若是往日,蕭湛初必是忍不住想咬一口,如今卻只剩下憐惜。 小時候的事,她全然不記得了,以前心里不是沒有暗怪過她。 他一直記得兩個人在樹底下拉勾勾時許下的諾言,他披荊斬棘,踏著深宮染血的臺階,走出那陰暗荒蕪的角落,走到了太陽底下,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她卻不認得自己,用陌生畏懼的眼神看自己。 她還和別人訂了親。 當時自己心里自是怨怪。 可她因為那次的墜水病了,差點丟了性命,由此忘記了之前的事,他心里哪還有怨怪,只剩下心疼和歉疚了。 他將額抵在她的額上,啞聲道:“對,你這輩子最大的災(zāi),就是那次落水了?!?/br> 所以以后,一定要無痛無災(zāi),健康安穩(wěn)地陪在他身邊。 第60章 分房睡? 蕭湛初拿著那方子再次讓御醫(yī)看了看, 御醫(yī)也說這方子不錯,蕭湛初這才命人按方子抓了藥,讓人熬了給顧玉磬吃。 不過他還是讓太醫(yī)院首席御醫(yī)給開了調(diào)養(yǎng)的方子, 想著這病既是體弱,平日里可以好生保養(yǎng)著,務(wù)必除根。 那位御醫(yī)卻一口氣列了許多事項,都是平日要仔細注意的,其中一項竟然是, 節(jié)制房事。 蕭湛初看到這一條的時候, 倒是想起她那玉帶般纖弱的腰, 仿佛能輕易揉碎一般,倒是怔了片刻。 顧玉磬喝了譚思文帶過來的方子后,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到底還是體虛,下榻無力, 都要人扶著才行。 這時候?qū)m里頭也知道了消息, 圣人皇太后并皇后都送了珍稀藥材來, 也傳了口諭讓顧玉磬好生養(yǎng)病, 而黃貴妃則是親自過來探病了。 黃貴妃過來的時候, 蕭湛初已經(jīng)兩日不曾出府,就那么守在顧玉磬身邊。 她看到蕭湛初形容間的憔悴,微微瞇起眼睛:“原不是什么大病,湛初,你何必如此。” 蕭湛初上前見過了黃貴妃, 卻沒多說什么。 顧玉磬看過去,黃貴妃今日衣著格外鮮艷,妝容精致, 就連眉梢那里都搓了薄薄的胭脂粉,比起往常宮里頭那個雍容的貴妃,更添了幾分嬌媚艷麗, 她掙扎著說要下榻拜見,不過也只是說罷了,根本沒起來的意思。 黃貴妃笑了笑,上前,讓她不用起來,又問起來她的病,聽說是得了風寒,便嘆道:“你這身體未免太過羸弱,才下了一場秋雨而已,這就病了?!?/br> 顧玉磬垂著眼睛不說話,旁邊蕭湛初卻道:“母妃,她身子很好,只是恰好這次病了?!?/br> 黃貴妃淡淡地掃了蕭湛初一眼,看他眉眼間都是對顧玉磬的回護,不由在心里冷笑一聲。 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如今正吃著什么藥?膳食可用得好?” 蕭湛初沒言語,只是一個示意,旁邊的嬤嬤見此,忙上前恭恭敬敬地稟報了。 黃貴妃:“哎,這身子骨未免太弱了,照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為你生個一男半女?!?/br> 顧玉磬垂著眼,睫毛顫了下,抿著唇?jīng)]說話。 蕭湛初卻抬眼,望向黃貴妃的眸中帶了幾分凜意:“母妃,她只是一時風寒罷了,身子骨倒是未必弱,況且兒臣還年輕,并不著急子嗣?!?/br> 黃貴妃打量著自己這兒子,之后笑了下:“湛初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要緊的事,如今玉磬病著,只怕會過了病氣給你,我出宮的時候,過去給太后請安,和太后提起來,太后也怕連累了你,所以想著你們干脆分房睡,等玉磬什么時候好了,再合一起就是了。” 蕭湛初聲音平平地道:“兒臣問過御醫(yī),她這病并不傳人?!?/br> 黃貴妃嘆:“到底是病了,和病人同睡一榻,終究不妥,不說別的,也影響你休息?!?/br> 蕭湛初:“兒臣不覺得影響休息?!?/br> 顧玉磬見此,趕緊撿起體貼孝順兒媳婦的牌子,用細弱的聲音很懂事地道:“殿下,我這里并不需要人守著,晚上時候你不用陪在這里,若是因我耽誤了歇息,誤了大事,倒是妾的不好?!?/br> 說著間,還很應(yīng)景地咳了幾聲。 蕭湛初卻根本沒回首看顧玉磬,他湛黑的眸子盯著黃貴妃:“母妃,玉磬應(yīng)是累了,勞煩母妃移步花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