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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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磬使勁拽:“我們沒什么好說的!” 誰知道這么一使勁,只聽得“嗤”的一聲,顧玉磬看過去,他竟然把自己的衣袖給扯破了。 她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羞憤難當:“你要做什么?” 蕭湛初手里捏著半片衣袖,也是有些無措:“我……” 顧玉磬眼淚都要落下來了:“你,你太過分了。” 蕭湛初看她要哭,情急之下,忙將那半片衣袖還給顧玉磬:“給你?!?/br> 顧玉磬被迫接過來,拎著那扯破的衣袖,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你?” 蕭湛初也意識到自己這樣有多傻,懊惱自眸底翻涌。 顧玉磬跺腳,把兩輩子的小性子和氣惱都使出來了:“我欠了你的嗎?好心沒好報,你竟如此欺我,賠我裙子!” 第25章 舞獅會 蕭湛初領了顧玉磬, 自那竹林入了一旁的觀竹苑。 顧玉磬停下腳步:“我先去尋汝平縣主吧?” 蕭湛初看她一眼,緩慢地道:“她已經(jīng)走了?!?/br> 顧玉磬意外,意外之余更覺窘迫, 汝平縣主走了,那自己這算什么? 蕭湛初:“這本就是我的別苑?!?/br> 顧玉磬:“你這是騙我過來?!?/br> 蕭湛初直直地看著她:“是你先給我寫信的。” 顧玉磬:“我只是寫信問候一聲,怎么了?身為大昭子民,我知道九殿下定邊疆驅(qū)狄賊,功在社稷, 我為大昭擔憂殿下安危, 有問題嗎?” 這話是如此冠名堂皇, 聽得蕭湛初微怔。 不過他很快道:“沒有別人給本宮寫信,只有你?!?/br> 顧玉磬低哼:“那你還給我,我不要給你寫了。” 蕭湛初垂眼,放軟了語氣:“你不要生氣了,確實是本宮騙你過來的?!?/br> 顧玉磬聽聞:“你這人, 性子不好, 生了病拖沓著, 讓別人擔心, 我好心好意擔心你安危, 你卻誆騙我,還要欺凌我,撕壞我的衣裙!” 一堆罪名糊在蕭湛初身上,顧玉磬心里舒坦了。 蕭湛初垂眼:“是本宮的錯?!?/br> 顧玉磬得理不饒人,繼續(xù)道:“一點不懂事?!?/br> 蕭湛初:“是本宮不懂事?!?/br> 顧玉磬:“如果不是看在你小, 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蕭湛初便不高興了:“我怎么小了?” 顧玉磬:“你比我小兩歲呢!” 蕭湛初:“除了年紀小,我哪里都不小。” 這話一出,顧玉磬差點嗆咳出聲。 這位不染塵埃的尊貴皇子,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蕭湛初沉默地將身上那件織錦大氅脫下來,披到了她身上,帶著少年氣息的大氅將她包裹住,寬厚暖和,顧玉磬有那么一瞬間,會覺得自己被他抱住了。 顧玉磬臉上微燙,捏著大氅貂毛的領子,低聲說:“我不要這個,你病著。” 蕭湛初看她小臉埋在大氅中,通潤粉紅如嫩玉,便低聲道:“沒事,我已經(jīng)好了。” 顧玉磬垂著眼:“我披你這個,讓別人看到不好。” 蕭湛初卻道:“誰說不好,那就割了舌頭。” 少年低啞的聲音語調(diào)微變,卻隱隱有了迫人的鋒芒。 顧玉磬輕輕打了一個寒顫。 她想起來了,他雖然年紀不大,但若是狠起來,是頗有些手段的,上輩子,那位五皇子犯了事,勾結了一位將軍想要謀取皇位,便是他來出手解決的。 具體什么情況她并不知道,因他讓親兵守了皇子府大門,外面事情她一概不知,只后來事情過去了,聽人說第二日東大街上都是血,一桶桶地潑水去洗,墻縫里依然殘留著血污。 當下慫慫地瞥他一眼,他面上喜怒難辨,便再不敢多說什么,把剛才那放肆的膽子也都收斂起來,只是那大氅太長,她穿著,竟仿佛偷穿了父母衣服的小孩兒,幾乎垂到了腳面,無奈,為了不把自己絆倒,只能提著大氅下擺。 大氅上不但有少年特有的清冽氣息,也混著一絲輕淡的草藥味兒。 待到繞過曲廊,邁上臺階的時候,蕭湛初卻上前,抬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她的胳膊。 上了臺階,走到朱門前,蕭湛初腳步停了下:“你先歇息片刻,我已經(jīng)命人去置辦衣裙了。” 顧玉磬:“嗯?!?/br> 她有些悶悶的,蕭湛初自然察覺到了:“怎么了?” 顧玉磬沒吭聲。 蕭湛初:“是我說了什么惹你生氣?” 顧玉磬別過臉去:“你自己生氣,還要賴我?!?/br> 蕭湛初:“我沒有?!?/br> 顧玉磬有些委屈,鼻子發(fā)酸:“你這么兇?!?/br> 蕭湛初聽著,黑眸疑惑,不過還是道:“我沒有兇。” 顧玉磬便趁機道:“你剛才沉著臉,那么兇,我好心記掛你的病情你竟對我兇。” 上輩子,就經(jīng)常對她兇。 蕭湛初蹙眉:“我沒有沉著臉。” 顧玉磬聽這話,原本被嚇下去的膽子便起來了,指控道:“你剛才說割舌頭。” 蕭湛初:“我又不會割你舌頭。” 顧玉磬委屈地瞪他:“我不想聽割舌頭?!?/br> 蕭湛初微怔了下,看著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眼圈已經(jīng)泛起潮意。 他兀自想了想:“你是不是害怕我這么說?” 顧玉磬低聲埋怨道:“好好的,誰沒事會聽這個?你不怕,我害怕晚上做噩夢呢!” 蕭湛初忙解釋道:“那我以后再不會在你面前這么說?!?/br> 顧玉磬:“罷了,你也隨便說說,其實我不會計較這個,我想著你也不是故意嚇我吧?!?/br> 蕭湛初辯解:“我不是故意嚇你,我怎么會嚇你?!?/br> 顧玉磬看過去,他抿起的唇有著固執(zhí)的認真。 他本來就話不多,如今能對自己說這些,她已經(jīng)很受用了。 于是她故意道:“你就是年紀小,小孩子,不懂,就像有些小男娃會胡亂捏了蟲子去嚇唬別人,或者故意推搡欺負別人一樣,我這么大了,會和你計較嗎?” 蕭湛初臉色便不太好看了,他靜默地站了好一會:“之前毛毛蟲的事,還有湖邊的事,我解釋過了?!?/br> 顧玉磬:“然后你沉著臉走了,倒好像我得罪了你?!?/br> 蕭湛初:“我是看你這樣,覺得你生氣了。” 顧玉磬:“罷了,別解釋了,我不想聽了?!?/br> 要解釋,她還真想讓他把上輩子的許多事解釋一番,但能解釋得通嗎?反正左右這人不解風情,不懂事,沉悶乏味,而且還愛耍性子。 蕭湛初無奈地抿唇:“你先用些糕點吧?!?/br> 顧玉磬看過去,早有丫鬟奉上了瓜果茶點,倒都是精心準備過的,還有一些,分明是宮里頭才有的,看樣子倒是現(xiàn)做的。 她挑著那細米糕嘗了一口,確實是上輩子那個御廚做出的味道。 蕭湛初看她那樣子倒像是喜歡,便道:“昨晚我傳信給宮里,要來的廚子?!?/br> 顧玉磬倒是沒想到這個,看他:“若是讓人知道了,倒是誤會什么!” 蕭湛初:“你別誤會,我只說我胃口不佳,突然想吃?!?/br> 顧玉磬這才作罷,她也意識到,自己若是生他氣,說他不好,他好像很急地在解釋,那樣身份尊貴的人,這么努力給自己解釋,讓人看著好生可憐,可她不覺得可憐,只覺得暢快得很。 簡直是恨不得拉住他好生欺負一番,把上輩子的那口惡氣都給解了才好。 想到這里,她倒是起了逗他的心思:“你該不會一直認為我饞嘴吧?” 蕭湛初:“沒有。” 顧玉磬:“我也是鐘鳴鼎食之家出來的千金小姐,為什么會那么嘴饞?” 蕭湛初略猶豫了下,最后正色道:“你怎么會嘴饞?你從不貪嘴,一向克己守儉?!?/br> 他說得如此認真,仿佛那就是人間正義。 顧玉磬憋著笑,歪頭,故意道:“可我就是嘴饞,我還想吃蜜花酥?!?/br> 蕭湛初眸中浮現(xiàn)一絲狼狽,不過很快那狼狽便染上了溫柔笑意,他馬上摒棄了自己剛才的話,輕聲哄道:“馬上讓做蜜花酥,你稍等下就有了?!?/br> 顧玉磬的心,便如同那徐徐綻放的花兒,滲出絲絲的蜜來。 她想,她心里終究有遺憾,其實上輩子他若這樣,她便是死了,也不至于存了那樣的怨憤吧。 她看向他肩頭:“你到底怎么傷的,問你也不說?!?/br> 蕭湛初:“練兵的時候,不慎碰到了肩頭而已,其實沒那么嚴重?!?/br> 顧玉磬:“那到底為什么一直不好?看你臉色,也和往日不同?!?/br> 蕭湛初便垂下了眼:“只是心緒不佳罷了,御醫(yī)說是郁結于心?!?/br> 顧玉磬聽了這話,只哦了聲,便不再問了。 反倒是蕭湛初,低頭看著她,試探著道:“我聽說,你要訂下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