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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死刑之后(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這樣,唯一和小雪的事有關的人就是燕娜了。她的堂弟小胖娃證明,是燕娜給他打的電話,說有人要來住院。盡管小胖娃表明,燕娜也不知道來住院的是什么人,她只是受人之托幫忙聯(lián)系而已。但是,那個要燕娜聯(lián)系的人,一定是什么都清楚,并且很可能是這個事件的主謀,而包括車禍死者等人都僅僅是執(zhí)行者。

    皮貴想,要是能認識燕娜,從她那里打聽到托她辦事的是什么人,那可就太好了。他會尋到這個主謀,警告他收手或者干掉他,必要時和他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皮貴,一個給死人穿衣擦澡整容的人,要認識燕娜真是比登天還難。他還在讀書的時候,燕娜就很有名氣了。她后來還鬧過一場緋聞,全城皆知,說她與一個國外的華人富商好上了,狗仔隊還在網(wǎng)上貼出了她與那個富商走出酒店的照片。那富商給她在全城最昂貴的月下花園買了別墅,她還懷上了那富商的兒子。但最后,兩人還是分了手,燕娜生下兒子做了單身母親。然而,這一切并沒影響到燕娜的節(jié)目收視率,也許主持人有故事,觀眾會更喜歡。

    皮貴看了一會兒電視,沒有想出接近燕娜的辦法,便悶悶不樂地回宿舍去。進屋后,他看見放在桌上的手機有未讀短信,點開來看,是禿主任給職工群發(fā)的短信,說上級領導下周要來殯儀館檢查工作,各位員工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務必打掃好各自的環(huán)境衛(wèi)生。皮貴是先進工作者,這手機是單位發(fā)給他的獎品,里面還預存了一年的通話費??蛇@東西對皮貴來說意義不大,除了禿主任找他,他的手機幾乎從來沒響過。

    不過,在今天這條短信中,“上級領導”幾個字讓皮貴頓受啟發(fā)。如果有“上級領導”介紹他去找燕娜,這事不就成了?皮貴產生這想法有他的道理,因為不論官人名人富人,他們本人或親屬都會死,其中不少人是由皮貴經(jīng)手料理的。事后,死者的親屬會感謝他,有的還會留下名片。幾年下來,皮貴的抽屜里就有一大堆名片。想到這里皮貴高興起來,立即打開抽屜,在名片中尋找可能認識燕娜的人。最后他選出三張名片,一張是市機關事務管理局的某處長,一張是某時裝公司的董事長,還有一張是月下花園物業(yè)管理處的一名主管。這三人中,前面兩人有實力,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官員很可能認識電視臺的領導;時裝公司的老板說不定就是電視主持人的服裝贊助商??墒?,要打電話給這兩人,皮貴又猶豫了,這些人當時對他感激不已,但現(xiàn)在可能連他是誰都記不得了。即使記起了,人家會幫他的忙嗎?而第三張名片,這人雖說是打工的,可直接管著燕娜居住的月下花園,找他幫忙,準行。這個物業(yè)主管叫邵梁,他有個弟弟叫邵魯,皮貴當初是在建筑工地打工時認識這兩兄弟的。去年,邵魯從腳手架上掉下來摔死了,邵梁來殯儀館辦手續(xù)時,意外地遇見了皮貴,皮貴給他弟弟免費做了整容。邵梁便留下這名片給他,說是以后多聯(lián)系。當時這只是一句客氣話,沒想到,這次這人還真派上用場了。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皮貴驚了一下,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小雪打來的。她說:“皮蛋,我在寺廟認識的胡剛和胡柳兩兄妹是好人,我們誤會他們了?,F(xiàn)在他們一定要見你,說我有這樣好的老同學,大家一定要在一起聚聚?!?/br>
    皮貴一聽就緊張起來:“什么好人,你別輕信了?!?/br>
    小雪說:“你就相信我的智商吧,錯不了。胡剛很快就要回美國去了,我看過他的護照。他meimei胡柳是本市一家汽車銷售公司的片區(qū)經(jīng)理,都是正派人?!?/br>
    皮貴猶豫起來,說實話,那天晚上他意外看見小雪和這兩人在一起,也許是心里太過緊張,因而便認定小雪身處危險之中。尤其是看見小雪喝可樂時,他以為小雪很快就會暈倒,可事后證明,那可樂一點兒問題也沒有?,F(xiàn)在看來,也許真是他錯了。既然如此,去見見面并為那晚的事道歉也是應當?shù)摹?/br>
    皮貴于是問道:“小雪,你在哪里?”

    小雪說:“森林山莊。我現(xiàn)在是在酒吧的衛(wèi)生間里給你打電話,主要是想告訴你,我對他們講了你的名字和我們的同學關系,但職業(yè),我說你是醫(yī)院的整形美容醫(yī)生,我想這……這樣說可能好一些。你趕快來吧,我們在酒吧等你。”

    森林山莊在本城的西邊,離皮貴這里剛好不遠,坐車半小時之內就到。皮貴在電視廣告上看過這個山莊,建在一片淺丘之地,樹木很多,有高低錯落的歐式古典建筑和人工湖,是一家集酒店、健身、茶舍和垂釣于一身的休閑場所。

    時間是晚上八點多鐘,皮貴換上一件干凈的短袖白襯衣,出門打的直奔森林山莊而去。

    酒吧在山莊中一處隱秘的房子里。進門是一架大風車,墻上掛有斗篷、牛頭和長劍等東西,給人一種身處中世紀的感覺。屋梁下懸著不少馬燈,空氣中仿佛有霧氣,但皮貴還是很快看見了小雪和那對兄妹。小雪站起來給他們相互作了介紹。皮貴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洋酒,小雪的臉已是紅撲撲的。天啊,小雪的神情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她的眼睛像發(fā)亮的黑水晶。

    皮貴坐了下來。說起那晚的事,皮貴不好意思地表示抱歉。胡剛哈哈大笑?!罢`會,”他說,“天大的誤會。不過你的心思是要保護小雪,真是個好同學?!彼室鈱ⅰ昂猛瑢W”三個字說得很重,好像是對皮貴強調,你們僅僅是同學關系而已。胡柳插話說:“皮貴是醫(yī)生嘛,醫(yī)生的心都很細,行事都小心謹慎的?!焙鷦傉f:“是的是的。不過那晚你們跑進醫(yī)院側門后,到哪里去了呢?”皮貴一下子有點慌神,只聽小雪立即說道:“這還不簡單,我們從側門進去,從正門走了。”胡剛又是大笑?!坝腥??!彼f??吹贸鏊裢淼呐d致也很高,很有男子氣的臉上始終笑吟吟的。

    皮貴堅持不喝酒,不是他不能喝,而是對胡剛心懷芥蒂,男人通常用這種方式表示距離。胡剛對此卻并不在乎,只管和小雪頻頻碰杯,然后他倆相視一笑,將杯沿湊到唇邊慢慢品嘗。

    胡柳似乎也有些被冷落的感覺,便將身子轉向皮貴,和他聊起天來。她說:“皮醫(yī)生,你們搞整形美容的,很忙吧?”皮貴點頭。她又說:“做眼皮、做鼻梁、隆乳和抽腹脂什么的,你都做嗎?”皮貴說:“當然都做,現(xiàn)在有這些需求的女士越來越多。”

    這時小雪插話過來問道:“你們在聊些什么呢?”顯然,她現(xiàn)在才意識到皮貴一直沒有喝酒,而且與胡柳說話也是無精打采的。胡柳轉頭對小雪說:“我們聊整形美容呢?!焙鷦傉f:“皮貴同學干的可是一份好職業(yè)啊。”他又強調“同學”,皮貴想反擊他,可叫他只能是“胡剛”或“博士”,而這都抬舉了他。皮貴突然想起了“假洋鬼子”這個稱呼,可是他沒敢叫出口,不過心里想到這稱呼,也覺得解了點氣。氣一順,靈感也來了,皮貴說:“我這職業(yè),一般啊,哪比得你在美國做教書匠?!焙鷦傘读艘幌拢芭杜丁眱陕暫?,竟一時找不出話來應答。小雪已感覺到氣氛不對,立即站起來給皮貴斟上一杯酒說:“皮貴,今晚大家難得相聚,我敬你一杯?!逼べF端起杯來一飲而盡,這酒真香,因為是小雪給他斟上的。他看著小雪發(fā)亮的眼睛,心里真為她高興。這樣,他對胡剛的氣也消了,不管怎樣,今晚的聚會讓小雪很開心,這就夠了。

    這時,胡剛對胡柳說:“meimei,已經(jīng)有些晚了,你開車送皮醫(yī)生回去吧?!彼@次沒叫“皮貴”或者“同學”,看來他也知道客氣了。不過這話還是讓皮貴大感意外:“怎么,我們不一起走嗎?”胡剛說:“我們還要小坐一會兒?!逼べF正想說那我也再坐一會兒,沒想到小雪站起來對他說道:“皮貴,你就先走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逼べF一聽這話,委屈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不過小雪的話他還是要聽的,便點頭稱是。和胡柳一起走出酒吧后他又想到,也許小雪真是怕他太累,要他早點休息。

    胡柳帶著他,穿過暗黑的林間小道和草坪,向停車場走去。到了車邊,胡柳并不打開車門,而是回過身,望著不遠處閃閃爍爍的燈火,好像在想什么。突然,她轉頭對皮貴說:“知道嗎?今晚我們要住在這山莊了?!逼べF吃驚地問:“你們三人?”她說:“是的,胡剛和小雪都說這里環(huán)境好,舍不得離開了?!?/br>
    皮貴心里的滋味一下子無法言說。只是,這對兄妹看來確是好人,只要小雪安全,她要怎樣做皮貴都只能依她了。

    胡柳又在車邊站了一會兒,然后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皮貴坐在副駕駛位置,可是胡柳并不開動汽車,她問道:“腹部抽脂,有危險嗎?”

    “沒有,很安全的小手術。”皮貴說。

    “我的工作,走動很少,出門又是開車,腹部的脂肪就多了,跳cao減肥也沒有用,你幫我看看,我這腹部適不適合抽脂?!?/br>
    皮貴一下又緊張起來,這女孩真要來找他做手術怎么辦?正在發(fā)愣,只聽胡柳說了聲“你出來”,她自己便先下了車。下車后,胡柳打開了后座的車門,然后雙腳搭在車外,一下躺到后座上。她將連衣裙撩了起來,露出了整個腹部。她說:“你給我看看,適不適合抽脂?”

    皮貴怔住了,感到血往頭上涌。在沉寂無人的停車場上,昏暗的光線中浮現(xiàn)著女人白花花的腹部和大腿,小腹下面緊繃著一條狹小的內褲。

    皮貴站在車外呆若木雞。他的工作,使他對人體——包括女人的身體都不陌生,但鮮活的女人身體,他從未見過。他雙腿顫動,身體有種要飄起來的感覺。

    胡柳的聲音又從車里傳出,聲音很輕很輕,像耳語一樣:“你,看看……”

    皮貴完全慌亂了,他脫口而出道:“你、你適合做手術,我們走吧?!?/br>
    胡柳從后座上起身,站到車外惱怒地說:“走?沒法走了,車壞了?!闭f完這話,她便打開車頭的引擎蓋,在里面撥弄了一會兒,然后對皮貴說,“走,我們都去山莊住下?!?/br>
    皮貴大喜,盡管他弄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剛看見皮貴回來,很是驚訝。胡柳說:“車壞了,這里太偏僻又沒出租車。況且,皮醫(yī)生說明天上午不是他值班,在這里住一宿也不耽誤什么事。”

    皮貴也點頭稱是,心里很感激胡柳讓他留下。小雪很關切地問他道:“真不影響你明早上班嗎?那好,就住下吧,這里又安靜空氣又好?!?/br>
    這山莊的酒店很高級,長長的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兩邊是房間,但沒人開門進出時,整座酒店像是無人一般寂靜。他們開了四個房間,皮貴看著其他三人都分別進房后,才進屋關上房門。他首先在很有彈性的大床上躺了一下,然后跳起來東看看西看看,包括衛(wèi)生間的浴缸和抽水馬桶,都顯得高級。他還在鏡子前照了一下自己,臉比較瘦,但眼睛顯得很大,有神。他對著鏡子笑了一下,然后回到房間半躺到床上。

    剛才,從酒吧那邊到住宿樓來,看著走在前面的小雪,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她的穿著,并為之怦然心動。她穿著一條無袖的方格連衣裙,她每走一步,那裙子就拂動著,這情景讓他全身都燥熱起來。在這之前,小雪對他的印象只是一雙水靈晶亮的眼睛和美麗的面容。而現(xiàn)在,罩在小雪身上的那條裙子是如此生動,他甚至聞到了一種類似花香的氣息。盡管這山莊里就種著不少花,但他固執(zhí)地認為那氣息是從小雪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皮貴跳下床,輕輕地開了房門。走廊上無聲無息,只有柔和的燈光打在地毯上。他來到小雪的房門前,站在那里,使勁地吸著鼻子,他又聞到了那種花香。正在這時,另一道房門開了,走出一個滿臉慘白的女人來。皮貴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只聽那女人說道:“別怕,我在做面膜呢?!笔呛穆曇?,皮貴松了一口氣,可是對著這張臉,他還是不敢直視。

    胡柳對皮貴為何站在小雪的門前好像并不在意。她走過來便敲小雪的房門,同時叫道:“小雪,是我?!毙⊙╅_了門,皮貴在一瞬間看見小雪穿著一件露著肚臍的短衫。他一閃身站向墻邊,在胡柳進去的同時,他已溜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這一夜,皮貴沒有一點睡意。他先在放滿溫水的浴缸里躺了很久,為自己身體的躁動和胡亂的想象感到愉悅、慌亂,并覺得有一點隱秘的可恥。這之后,他躺在床上,耳朵卻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他不知道他想聽到什么。半夜過后,他似乎迷糊了一下,鼻子里又聞到了那異樣的花香。他睜開眼,又夢游似的出了房門。走廊上的燈光已關閉了一些,顯得很幽暗。他走到小雪的門前,那使人迷醉的氣息他還是感覺到了。他心滿意足地站在那里,享受著這夜半的美好時光。突然,他聽見了小雪的叫聲,“啊——啊——”那聲音非常嚇人,像是有人扼住她咽喉似的。

    皮貴什么也顧不得了,他急促地敲門,并叫道:“小雪!小雪!”很快,里面有含混的聲音問道:“誰呀?”皮貴說是我,里面的聲音說你等等。又隔了一會兒,小雪開了房門,她已穿上了那件連衣裙。皮貴沖了進去,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又往衛(wèi)生間看了一眼,然后才問:“我聽見你慘叫,出什么事了?”小雪說:“我做夢了,夢見一個醫(yī)生用壓舌板檢查我的喉嚨?!逼べF松了一口氣說:“哦,是這樣,沒事就好。”

    皮貴走了出來,小雪關上房門后,他仍站在門外。很快,他聽見屋里傳出低低的哭聲。他嘆了一口氣,心里升起深深的憂慮。

    2

    小雪回到家后就病倒了。一場閃電般絢麗的愛情,使她像枯掉的植物一樣剛剛泛綠,在爸爸死后就遭遇的那個噩夢又襲擊了她。她意識到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在提醒她,這個時候不適合談情說愛。她半躺在床上,看見仍放在床頭柜上的壓舌板,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她屋里的東西,讓她在懼怕中百思不得其解。

    胡剛來電話了,約她去游泳,她在猶豫中咬咬牙拒絕了,說她身體不舒服。胡剛說你住哪里,我來看你,她說不用了。一天過后,胡剛再來電話,說第二天要回美國去了,今天無論如何得見上一面。小雪差點要崩潰了,心里想的是問他在哪里見面,可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實在抱歉,家里有點急事,今天我沒時間出來了?!?/br>
    這之后,電話就再沒響過。一天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胡剛已經(jīng)與她遠隔重洋。她在房間里哭,魏阿姨在客廳里嘆氣,沒有爸爸的孩子真夠可憐的。

    這時,電話響了,小雪飛快地沖出來,拿起電話急促地“喂”了一聲。是胡柳打來的電話,她說她哥哥已到美國,要她打電話來轉達一下問候。小雪鼻子一酸,強忍住眼淚說:“我、我挺好的?!焙f:“那就好。你如果覺得悶的話,可以來找我玩?!毙⊙班拧绷艘宦?。胡柳又說:“我這幾天正休假,我覺得森林山莊挺不錯的,要不,我們去那兒走走?”小雪說:“那、那地方還是狹小了些,沒有靈慧山好?!焙⒓凑f:“行啊,那我們去靈慧山。你住哪里?如果方便的話,我現(xiàn)在就開車來接你。”小雪猶豫起來,她怎么就說出愿意去靈慧山呢?也許,初次發(fā)生愛情的地方有著神秘的牽引力,她意識中并不清楚,只是張口就說到了那地方。去吧,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她對胡柳說:“我家的具體位置不好找,我在電信大樓下面等你吧?!彪娦糯髽窃谑形笤焊浇?,小雪走過去只需十分鐘。

    到達靈慧寺時又是黃昏,又是妙玄和尚在前面帶路,幽長回廊的木地板在腳下“咚咚”地響。又是游客稀少,狹長天井四周的房間一個個鴉雀無聲。小雪和胡柳各要了一個房間,進屋稍作整理后便去佛堂后面吃齋飯。小雪還記得上次在這里吃飯時胡剛所坐的位置,她抬眼望了望那地方,心里不覺悵然。飯后仍然是去寺外散步。今晚天氣很暗,沒有星星了。小雪和胡柳坐在廊下,一時竟沒有合適的話說。

    過了一會兒,胡柳說:“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講?!毙⊙┱f:“啥事?你講吧?!焙f:“其實我哥在美國早有一個女友了,是個黃頭發(fā)的美國姑娘。我看出我哥又喜歡上了你,覺得這事就復雜了,我之所以對你講,是怕我哥耽誤了你。我哥這人,有些見異思遷的?!?/br>
    小雪頭腦里“嗡”的一聲,定了定神說道:“沒事,我和你哥也就是談得攏而已,其他沒什么。”

    胡柳說:“這樣就好。”頓了頓,她又問道,“大學畢業(yè)后,你準備做什么?”

    小雪說:“做什么還早呢,接下來是碩博連讀,我這人,就喜歡讀書。”

    胡柳說:“不過這時代,掙錢也很重要。就說我公司的老板吧,書沒讀多少,可照樣干大事。現(xiàn)在他是有錢又有閑,便搞起字畫收藏來了。前幾年,他還花了幾千萬元買了一幅名家的畫。哦,你要是有朋友有名畫出售,找我,只要鑒定后是真跡,我可以讓老板出高價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