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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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是不能過夜,可這會兒才剛過了午時啊!樓見榆能對樓璟呼來喝去,卻不敢違抗太子一句,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那五駕華蓋馬車絕塵而去。 “這就是赤霄寶劍?”蕭承鈞好奇地把樂閑手中的寶劍拿來細看,“你善用劍?” “算不得擅長,”樓璟笑了笑,攤開手給太子殿下看,“我學(xué)的是內(nèi)家功夫,除了弓箭,其他兵器都只是會使罷了?!?/br> 蕭承鈞拉過那只手看,凈白如玉,毫無瑕疵,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中指處的薄繭,唇角微微上翹,他的太子妃是在跟他坦白實力,這個習(xí)慣很好,應(yīng)該鼓勵一下。 樓璟看著太子殿下那微不可查的笑,覺得被那悄悄翹起的貓尾巴搔到了心尖上,忙把手中的月白漆盒塞到蕭承鈞手中,“這個給你?!?/br> 太子妃這話沒有用敬稱,太子殿下卻沒有發(fā)覺,打開了月白盒子,竟是一個三色和田玉雕的筆洗。 這應(yīng)當(dāng)是整塊玉雕的,主色為白,十分罕見的摻有青色和粉色。白色筆洗周身珠圓玉潤,青色為葉粉為花,雕成了荷花映日。奇就奇在那荷葉、荷花都是凸出來的,莖稈細如葦管,亭亭而立,綠葉上脈絡(luò)分毫畢現(xiàn),十六瓣粉白的花瓣薄如蟬翼,半開半合栩栩如生。 蕭承鈞捧著這鬼斧神工的玉筆洗,愛不釋手,“真美?!?/br> 樓璟見他喜歡,心里莫名的就很高興,“這是我在大漠的時候遇到的一個老玉雕師雕的……” 話還沒說完,忽而聽到了馬匹的嘶鳴聲,車夫猛地停下馬車,蕭承鈞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他手里還端著筆洗,這纖薄的玉雕磕到馬車定然會摔得粉碎,下意識地就護住了手中之物,沒了支撐,身子就直直地向前倒去。 樓璟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太子殿下攬進了懷里,抬腿蹬住車壁,牢牢地穩(wěn)住了身形。 “殿下恕罪,有人攔車?!避嚪蛎Σ坏馗孀?。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小兔子饅頭的執(zhí)念,每次抱著太子殿下,樓璟都有些不想撒手。 “何人攔車?”蕭承鈞起身要出去查看,這才意識到他的太子妃還在緊緊地抱著他,太子殿下愣怔了一下,靠在樓璟胸前的耳朵悄悄變成了紅色。 “臣姚筑,求見太子殿下。”禮部尚書姚筑的聲音從簾外傳來。 蕭承鈞若無其事地坐起身,理了理衣襟,掀簾出去。 樓璟把筆洗裝回盒子,看著太子殿下紅紅的耳朵,嘴角止不住地向上彎起。 “姚大人,”蕭承鈞走出馬車,看了一眼只帶了兩個小廝的姚筑,又看了看午后空無一人的街道,“你怎么在這里?” “殿下!”姚筑二話不說地跪在了蕭承鈞面前,“臣也是走投無路了,求殿下救救微臣?!?/br> “你且起來,”蕭承鈞抬手讓他站起來,“怎么回事?” 知道這是大街上,為防引人注意,姚筑也沒有認(rèn)死理,站起身來低聲道:“殿下可知,御史耿卓已經(jīng)死了?” “什么?”蕭承鈞一驚,蹙眉道,“父皇不是答應(yīng)放了他嗎?” “是啊,”姚筑愁眉苦臉道,“今日早朝,皇上下令放了耿卓,可誰曾想,內(nèi)侍省的人連夜對耿卓動了大刑,早上去詔獄領(lǐng)人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行了?!?/br> 蕭承鈞覺得頭頂嗡的一聲,向后退了半步,剛好靠到了一個寬闊結(jié)實的身體。 樓璟一直站在太子殿下身后,見狀順勢攬住了蕭承鈞的腰身,“御史死了,又關(guān)姚大人何事?” 姚筑驚訝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竟然是太子剛過門的正妃,而太子似乎也沒有責(zé)怪太子妃擅自插話的意思,只得應(yīng)道:“太子妃有所不知,臣前些日子得罪了沈連,近日他正找臣的把柄。臣乃正二品的禮部尚書,原是不怕他的,可今日沈連搶先害死了御史,皇上卻沒有過多責(zé)罰,臣……臣實在是憂心不已啊。” 這落棠坊里鮮少有人在外走動,但過了午時,已經(jīng)有人家的仆人出來辦事,蕭承鈞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且回去,明日吾會出宮一趟,你且到……” 說到地點,蕭承鈞略有猶豫,大婚期間他本不應(yīng)參與朝政,私下與官員見面,傳到淳德帝耳朵里就麻煩了。 “城西二十里安國公世子的田莊。”樓璟適時的接話道。 蕭承鈞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左右這兩天無事,臣正想請殿下去田莊看看臣親手種的瓜果呢?!睒黔Z笑道。 回了東宮,蕭承鈞立時找了蔡弈他們?nèi)コ缥酿^,樓璟便回了八鳳殿睡午覺。 躺在床上,想起方才馬車上太子殿下偷偷泛紅的耳朵,樓璟覺得心里癢癢,怎么也睡不著,便翻身坐起來,拿出了柜子中那本書,趴在大迎枕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阿切扔了一個地雷 驀然不見扔了一個地雷 烏曇華扔了一個地雷 謝謝三位大人的地雷~╭(╯3╰)╮ ☆、第十四章 隱忍 翻開第一頁,上面很文雅地寫了個序,言明這一冊畫卷皆源于一位驚才絕艷的畫師,專供皇家所用,不得流于市井。 樓璟摸了摸下巴,這書應(yīng)當(dāng)是布置新房的時候與墨漆小盒一同放置好的,就是不知太子殿下看過沒有。 接著往后翻,第一幅圖乃是兩個男子相擁而臥。畫中看不出兩人的長相,應(yīng)當(dāng)是刻意畫模糊了,除卻臉,其他的地方畫得十分清楚,細狼毫筆勾勒的線條,走筆流暢,栩栩如生。 一頁一頁慢慢翻過去,基本上都是圖,偶爾會有一兩句話標(biāo)注在空白處,比如“初承歡,夫為下者痛楚不堪,不可冒進,徐徐圖之……” 午后的風(fēng)吹過窗棱,帶著日光的炙烤和初秋的微涼,吹動艷紅色的帳幔,輕輕擺動。樓璟趴在床上,抱著大迎枕和那本《陽宮》,睡得香甜,夢中的景象,旖旎而溫暖。 太子殿下的朝服繁復(fù)奢華,當(dāng)初司禮太監(jiān)特意教過他,先拆腰封,再解衣帶。樓璟熟練地將朝服一件一件地剝離,身下的人靜靜地看著人,依舊是那張不動如山的俊顏,只是掩藏在發(fā)絲間的兩只耳朵慢慢地變成紅色,訴說著他的羞赧和無措。忍不住俯身,吻向那漂亮的胸膛,可是任他怎么接近,都看不清那胸膛的樣子…… 樓璟從夢中倏然驚醒,發(fā)覺自己還在床上趴著,眼前的書上畫著兩個交纏的男子,被壓在下面的男子弓著身子,脖子上的筋脈緊繃,似是痛苦又似歡愉。一面驚訝自己方才的夢境,一面又忍不住回味,若是被壓在下面的是太子殿下…… 身體止不住地?zé)崃似饋?,樓璟合上書,抬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一時間有些呆楞。緩緩坐起身來,單手捂住臉,陽光從指縫里漏進來,掌中似乎還殘留著夢中那美好才觸感。 他和蕭承鈞本只是互利的君臣關(guān)系,原想著利用自己的樣貌向太子殿下多要些好處,可這才兩天,事情似乎已經(jīng)有些不受控制了。 想要誘惑人家的,結(jié)果自己先被誘惑了…… 樓璟頹然地滑了下去,把臉埋到了被子里,他覺得自己長這么大,從沒有這般沒出息過。 蕭承鈞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太子妃把自己腦袋藏起來,像個大蟲子一樣供來供去,不由得失笑,原本沉悶的心頓時輕快了不少。太子殿下在床邊坐下來,拍了拍大蟲子,“不是要午睡嗎,你這是做什么?”說著,眼睛掃到了散落在枕邊的書,抬手拿了過來,“在看什么……” 太子殿下一個“書”字卡在喉嚨里,在看清了書名的時候,立時說不出了。 樓璟從被子里鉆出來,看到太子殿下的神情,頓時明了,“殿下看過這書?” “成親之前……看過……”蕭承鈞捏著書,放下也不是,拿著也不是,只能僵著。成親之前,宮中會有專人教導(dǎo)太子這些,只是這次成親太匆忙,沒有給他安排通房,這本書他也就隨便翻了兩下,沒料想竟被擱置在了新房里。 看著太子殿下的耳朵,由白變粉,在他的追問下又漸漸變成了瑪瑙色,樓璟就覺得心像被撓了一爪子一樣,特別想上去咬一口。這般想著,他就慢慢湊了過去,正要咬下去,太子殿下突然站了起來,“該去給父后請安了?!?/br> 樓璟半張著嘴,看著太子殿下一本正經(jīng)地起身,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只得把嘴合上,爬起來穿衣,裝作沒有看到蕭承鈞那紅暈未消的耳根。 流光溢彩的赤霄寶劍掛在內(nèi)室的墻上,樓璟伸手去拿,卻被蕭承鈞阻止了,“你現(xiàn)在只是能走路,切莫逞強,過幾天再與父后切磋不遲?!?/br> 樓璟想想也是,如今盡快養(yǎng)好傷是正經(jīng),討好婆婆這種事,確實不著急,便作罷,空著手去了鳳儀宮。 紀(jì)皇后還是那副端肅安然的樣子,在這寂寥的皇宮里一天一天地消磨,他似乎從不覺得無聊。 “昨夜你去了鸞儀宮?”紀(jì)酌冷俊的面容帶了幾分嚴(yán)肅。 “是,”蕭承鈞恭敬地應(yīng)道,“昨日御史耿卓入了詔獄,兒臣憂心不已,求見父皇卻被傳召至鸞儀宮?!?/br> 皇后沉默片刻,冷聲道:“大婚期間,皇太子不得干政,你的規(guī)矩是怎么學(xué)的?” 蕭承鈞一愣,立時從椅子上起身,跪了下來,“是兒臣莽撞了?!?/br> 樓璟聞言,心中一緊,太子大婚十日之中不必參政,本是一項恩典,歷來賢德些的太子都不會歇滿十天,怎么到蕭承鈞這里,就成了不得干政了? “這幾日,朝中怕是會越來越亂,切記得,縱使是丞相被下了詔獄,你也不能去跟皇上求情,”紀(jì)酌直直地看著跪著的太子,“明白嗎?” 蕭承鈞抬頭,看著皇后冷若冰霜的鷹目,緩緩道:“兒臣謹(jǐn)記。” “你起來吧,”紀(jì)酌嘆了口氣,“凡記得,在你父皇面前,只能示弱,不能示強?!?/br> “是?!笔挸锈x沒有坐下,樓璟也只得站起來跟著聽訓(xùn)。 皇后看向陪太子站著的樓璟,面色稍緩,語氣也柔和了些,“濯玉也要記得,這宮中的妃嬪比不得你的地位,但凡遇上了,要等她們給你行禮,再回半禮即可,即便是貴妃也分毫不能讓?!?/br> “是,兒臣謹(jǐn)遵父后教誨?!睒黔Z恭敬地應(yīng)是,暗自佩服皇后娘娘的手段。 太子示弱,對貴妃禮讓三分,而剛過門又出身顯赫的太子妃,卻按著規(guī)矩等妃嬪先行禮,一方面提醒皇上太子平日受的委屈,一方面震懾宮中其他人,讓他們不敢輕慢了東宮。 因著淳德帝常會提早去后宮,兩年前就免了皇子公主們的晨昏定省,兩人從鳳儀宮出來,就直接回了東宮。 晚上躺在床上,樓璟腦子里還在回想今日在鳳儀宮聽到的種種。 為何十日不參政變成了十日不干政呢?難道皇上已經(jīng)對太子疑心至此,把一些不成文的規(guī)矩都當(dāng)成了金科玉律,一旦太子觸犯便是威脅皇權(quán)嗎? 翻身側(cè)躺著,看向床里面的蕭承鈞,發(fā)現(xiàn)他也沒睡著。樓璟這才想起來,這位殿下似乎從鳳儀宮回來就沒說幾句話,“殿下,睡不著嗎?” 蕭承鈞轉(zhuǎn)頭看他,沉默了良久,久到樓璟以為他不打算說話的時候,才低聲道:“濯玉,我這太子當(dāng)?shù)檬遣皇呛軣o能?”他韜光養(yǎng)晦這么多年,人人都道他平庸無能,他卻不愿自己的太子妃也這般看他。 樓璟愣了一下,這還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喚他的名字,看著那雙黝黑的眸子映著淺淺的月光,莫名的有些心疼,“不忍,是為天下,忍,亦是為天下。 蕭承鈞怔怔地看著他,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的太子妃自是深明大義的,“當(dāng)年王堅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父皇明明答應(yīng)了放他,第二天卻判了斬立決。” 王堅是幾年前的晉州刺史,那年他負責(zé)修筑長城,忽逢大雨,淋倒了一片還未砌好的城墻,有人彈劾他貪墨修筑銀子,還未查清就下了詔獄。等他被殺了,眾人去抄家,卻只看到了一貧如洗的家宅和哭聲震天的晉州百姓。 父后要他忍,他明白,也能忍,可是看著忠良之臣冤死詔獄,他心中還是難受。 樓璟嘆了口氣,伸手把蕭承鈞抱進了懷里,“這世間最累的,莫過于心懷天下之人,殿下盡力而為便是,莫與自己過不去?!?/br> 太子殿下身體一僵,旋即慢慢放松下來,他們是夫妻,做這些親密的事本就無妨,便伸出手,也攬住了太子妃的脊背。 溫暖結(jié)實的胸膛,清清冷冷的草木香,安撫了心中的疼痛,蕭承鈞微微地笑,“濯玉,我以后叫你的字可好?” “好啊,”樓璟伸手掖了掖蕭承鈞身后的被角,“那我叫殿下什么呢?” “私下里,你可以叫我的名。” “那豈非不敬?” “無妨?!?/br> …… 兩人沒有再談?w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在彼此溫暖的體溫中沉沉的睡去。 大婚期間,太子十日不理朝政,如今淳德帝正疑心重,蕭承鈞也沒打算展示自己的賢德,這十天便很是悠閑。 次日兩人用過早膳,就乘上馬車,直往城西的田莊而去。 “你在田莊里親手種了什么?”蕭承鈞沒忘記昨日樓璟說的話,便在馬車上問他。 樓璟笑了笑,“殿下去看了便知?!?/br> 城西基本上都是勛貴之家的良田,樓璟的田莊不小,卻也算不得最大。田莊的宅院挨著一個小土丘,上面種了許多果樹。秋天正是各種果子成熟的時節(jié),卻沒有人在上面摘取,任由那些個熟透的滾落下來。 “屬下見過世子?!瘪R車剛剛停駐,便有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上來行禮。 “高義?”蕭承鈞在安國公府見過樓璟的貼身侍衛(wèi)高義,眼前的人跟高義長得一模一樣,卻總覺得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