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話說蕭冠泓喊了一嗓子,過了片刻后,密道里傳來一道悠揚綿長的聲音:“哎!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囂張了,想當年本座是多么的憨厚老實啊?!?/br> 蕭冠泓和若櫻還未來得及做聲,孟嫵嫵卻高興起來,嬌滴滴地道:“嫵嫵拜見教主大人,教主您終于出關(guān)了?!?/br> 那被稱為教主的人沉默不語,突然另一道頗為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他再不出關(guān),教都被人滅了,到時就是光桿教主了,哈哈,笑死老夫了。” 蕭冠泓面不改色的將若櫻往懷中攏了攏,淡淡地道:“橫行霸道?” “正是老夫,你這年輕人是何人?做事恁是狂狷?!睓M行霸道慢悠悠地開口。 蕭冠泓面無表情,冷冷地道:“本王是何人倒是不勞教主cao心,不過有一樣可以肯定,本王就是要滅爾教之人。” 孟嫵嫵在一旁不甘寂寞,嬌聲控訴:“教主,這人正是車遇國的攝政王,生性狂傲不羈,冷硬無情,他領(lǐng)著朝廷的口諭要滅了吾教,外面全是官兵……” 橫行霸道還未開口,先前稱老夫的那個人卻緊張的問道:“攝政王?你可姓蕭?姓甚名誰,你娘親叫啥?你外公叫啥?……”這人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密集,儼然六扇門查案的來了,恨不得連蕭冠泓的祖宗八代都問一個遍。 ------題外話------ 親愛的們都開學的開學,上班的上班,孩子也要人照料,都非常的忙,歡迎親愛的們常來看我,最耐你們。 正文 162 粉粉的小包子 他沉默片刻,在若櫻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緩慢地道:“本王是先帝第三子,母妃娘家姓楚,外公正是聲名煊赫的楚王爺,官拜安定大將軍?!庇嘞碌乃筒豢隙嗾f了,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對陌生人的問話,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密道內(nèi)一陣短暫的沉默,便是孟嫵嫵那么愛出風頭的人都沒吱聲。 驀地,眾人耳畔驟然傳來了一聲聲痛徹心扉地哀嚎:“嫣兒……你是嫣兒的孩子啊……嗚嗚……” 那人痛苦流涕,傷心欲絕,幾度哽咽失聲:“你是嫣兒的孩子……嗚嗚……”他的哭聲蒼老嘶啞,方才的剛勁氣勢消失殆盡,有一種異樣的凄厲感,好似受盡了世間所有的磨難和慘事,卻又無法同人訴說,令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蕭冠泓鳳眸倏地睜大,如玉的俊臉浮上幾份不敢置信。若櫻不知道那人為何哭的這般凄慘,但這哭聲委實讓人心生酸楚,恨不得陪著他哭一場心頭才好過些。 “咳咳!”橫行霸道忽然無奈的咳了兩聲:“行了,行了,適可而止啊!你這是喜極而泣呢,還是想起悲慘的往事?諾大把年紀哭成這樣能看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話也沒說清楚,本座還指著你救人呢!” “老夫心里難受還不許人哭哇?嗚嗚……要你管,你敢橫行霸道試試?” 蕭冠泓和若櫻面面相覷,一頭霧水。蕭冠泓怕這人是楚家的舊部,剛要開口詢問,不料“蹬蹬蹬…蹬蹬蹬”的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向他們靠近,這清晰的腳步聲帶著幾許沉重,幾許踉踉蹌蹌…… 緊接著,不遠處密道的墻上穿出一個人來,此人身材高大,須發(fā)皆白,如染重霜,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皺紋叢生,有一雙看盡世間百態(tài)的眼睛,此時因傷心悲慟哭的紅通通的,但看人的時候依舊炯炯有神,精光湛湛。 “……外公?……”蕭冠泓臉上的神情可謂豐富多彩,先是驚訝,到迷茫,錯愕,再到震驚,后是不能確定的歡喜,一瞬間各種難以言喻的表情在他臉上閃過,最終是猶猶疑疑,半信半疑的試探?!巴夤??真的是你?” 他的書房掛有楚王爺?shù)漠嬒?,那畫像上的楚王爺人到中年,威風凜凜,一看就是個叱咤風去的人物,比眼前這位不知年輕多少,但五官的大致輪廓還在,且這位老人老歸老,步伐卻矯健有力,衣帶當風,大步行來威風不減當年,神采奕然。 若櫻聽蕭冠泓喊外公,不禁睜圓雙目看著老人。據(jù)她所知,蕭冠泓的外公是曾經(jīng)榮極一時、戰(zhàn)功赫赫的楚王爺。楚王爺此人英勇不凡,戎馬一生立下軍勛無數(shù),歷經(jīng)兩朝。 當年因扶持還是八皇子的女婿蕭笠登上皇位,陷入皇子爭戰(zhàn)中,使楚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chuàng)——楚王爺四個氣宇軒昂的愛子無一生還。楚王爺受此打擊一蹶不振,半夜里瘋瘋顛顛跑出了家門不知所蹤,而后楚家派出無數(shù)人尋找,可楚王爺依舊沓無音訊,下落不明。 身材高大的老人腳步不穩(wěn)的撲到蕭冠泓的身前,單膝跪地,滿臉驚喜,目光貪婪的流連在蕭冠泓的臉上,像是要把他的樣子深深刻進心里,深陷的雙眼里滿是疼愛和眼淚,一下都舍不得挪開:“他說你叫蕭冠泓,冠泓……是你舅舅們的字,泓兒,我是你外公……” 蕭冠泓的目光也緊緊盯在他的臉上,還未來得及開口,老人突然又滿臉恐慌,緊張不已地道:“泓兒,你,你,你怎么坐地上?是不是受傷了,誰打的你?外公替你報仇……” 蕭冠泓眼眶酸澀,喉嚨似被什么堵住一樣,微微哽咽:“外公,我很好。”接著他看了懷里的若櫻一眼,啞著聲音道:“外公,這是您的外孫媳婦……” 銷聲匿跡二十多年的楚王爺居然還活著?若櫻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她覺得眼前這個白發(fā)老人似在哪見過,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望著楚王爺老淚縱橫的模樣,她的心頭也是酸楚不堪,眼淚忍不住滾了下來,急忙掙扎著要起身見禮。 楚王爺連忙伸手攔住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招呼:“你是外孫媳婦……?你是泓兒的媳婦……哎!你不舒服……就不要動,可是傷著哪兒了?” 若櫻臉上染上了紅暈,頗有些不好意思,素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吶吶地道:“外公,我沒事,就是有點累?!?/br> “噯,好孩子!”楚王爺急切的答應著,熱淚頃刻間如泉涌,隨后手忙腳亂的往身上一通亂找,他衣著樸素,又在外流浪這么多年,哪可能會有什么值錢的物事。最后終于摸到脖子上掛著的一塊玉佩,急忙取下來遞給若櫻:“給,外公送你的見面禮?!?/br> 若櫻有些遲疑,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蕭冠泓。老人家已是身無長物了,她怎好意思把他身上最后的一塊值錢東西搜刮走? 蕭冠泓眼眶雖紅,但他素來是個內(nèi)斂沉穩(wěn)的人,此時情緒已平靜下來,迎著若櫻求助的目光,他唇角微翹,眼神溫柔:“長者賜,不敢辭!外公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權(quán)當是替肚子里這個收的?!?/br> 楚王爺?shù)碾p眼本來就沒離開他們兩人,此刻一聽若櫻肚子里還有個小的,頓時喜出望外,卻又矛盾的潸然淚下;剛想要得意的放聲大笑,卻又突然噤聲,想來是怕嚇著若櫻,準確的說是怕嚇著肚子里的寶貝疙瘩。 他笑逐顏開,雙目灼灼的望著若櫻的肚子,激動的連聲道好好好,似乎除了好,他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若櫻算是皮實的人,也委實被他看的羞窘不已,只好又喊了一聲:“外公!” 楚王爺這才清醒過來,臉上沒了先前的悲痛和哀傷,只剩無盡的狂喜。他還未開口,一個人影又自那道墻穿了出來,幾人還未看清他的模樣,先聞其聲:“我說老友,你們也算親人相見了,可否容后再敘,先救救本座那些不成器的教眾可好?” 若櫻心想,這人便是橫行霸道了。遂不動聲色的打量來人。 只一眼,她心里又是微驚,本以為綽號叫橫行霸道,行事張狂至極的人,不說長得像螃蟹,至少也好看不到哪去,沒想到人家卻是氣質(zhì)溫文爾雅的儒生一枚,百歲人瑞的年紀,卻只有五六十歲的模樣,看起來比楚王爺這七十古來稀的人還要年輕。 但見他峨冠博帶,衣袂飄飄,一瞧就是有文化底蘊的高人,偏生在文人的斯文中帶著幾絲磊落不羈,熟過頭的眉眼極其俊朗,看不出一絲老態(tài),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一副脾氣頂頂好的溫和模樣,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股書卷氣和大家風范,與他魔教教主的身份格格不入。 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若櫻覺得似曾見過他。 凝神想了一會兒,腦子里靈光一現(xiàn),突然想起這不是夢里那個魚頭怪嘛!起初那人也是個中年儒生的形像,還與一個白發(fā)老頭在斗嘴,可用不了一刻,他的腦袋就變成了一個碩大的魚頭,還有兩根長長的魚須……白發(fā)老頭? 若櫻偷窺了楚王爺一眼,豁然頓悟——敢情外公就是夢里那個叫她快走的老頭,還給了個東西她,叫她照著那東西走了宮殿。她悄悄的握緊方才收到的玉佩,一時有些迷茫,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現(xiàn)實? 與此同時,蕭冠泓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和若櫻關(guān)心的地方不同,他端詳?shù)檬悄莻€墻壁,定睛一看,原來那開了一道門,不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 卻說楚王爺聽橫行霸道一說,不禁左右為難,他剛與外孫相認,于情于理肯定都是幫著外孫,斷沒有幫著橫行霸道的道理,不過橫行霸道這二十年來對他非常不錯,雖年紀比自己大,可卻表現(xiàn)得像自己的兒子,各方各面都孝順極了。 而且他住在魔教二十多年,發(fā)覺魔教中人除了行事不經(jīng)腦子、做事沖動愛闖禍、公共關(guān)系處理的極差,又喜歡四處得罪人以外,幾乎沒怎么做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比武林正派還像名門正派。當然,孟嫵嫵這個女人要排除在外,她生性yin蕩,喜歡和男人瞎胡鬧。 略作沉吟,他干脆對橫行霸道一瞪眼:“你也不看看什么時候了?都打了這半天,估摸著你的教眾早死光了,你還是節(jié)哀順便吧!” 橫行霸道半點不惱,依舊和顏悅色:“看你說的,合著本座在你眼里就那么不中用嗎?外面廣場有歷代教主和本座親手設(shè)立的奇門遁甲陣法,雖不能制敵,但保護教眾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有人進行大肆攻擊,陣法將會自動啟用,作用是將敵人攔阻在外,不信咱們出去瞧瞧!” 他說的云淡風輕,仿佛這事簡直是不值一提,但蕭冠泓和若櫻可不那么想,如若他說的是真的,能將眾多官兵阻住,那他的實力還真是不能令人小覷。 “怪道說這么多年江湖中人未能發(fā)現(xiàn)此地,原來是老早就有陣法?。 蓖蝗?,密道里響起孟嫵嫵恍然大悟的嗓音。 橫行霸道眉一挑,從鼻子里冷哼一聲,沉聲叱道:“孟嫵嫵,你人頭豬腦蠢笨如豬,腦子被狗吃了?行事竟然這般沒章法,將本教陷于如此險地?你還有臉茍活于世?還不給本座滾過來!” “教主……”孟嫵嫵磨磨蹭蹭的從墻上的另一道門走了出來,整個人垂頭喪氣,蔫兒巴唧。 很快,冷洌和遠山帶著一眾侍衛(wèi)自孟嫵嫵后面大步踏出,他們在密道里圍堵敵人,自然聽到了楚王爺和蕭冠泓的一番話,楚遠山等人的父親當年就是楚王爺?shù)氖绦l(wèi),此時趕快過來見禮。 楚王爺看著這些半大小子,緬懷過去的歲月一番,不免又是一陣難過,大家俱是淚灑衣襟,唏噓不已。 蕭冠泓面上一派沉靜,心里卻想著外面的情形,不知是否如橫行霸道所言。 橫行霸道是何許人也,早看出眾人的心思,他笑容可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在前面帶路:“攝政王,此次的事情的確是本座管理不當所致,本座定會給王爺一個滿意的交待,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望王爺能存憐憫之心,畢竟本教大多數(shù)教眾也只是受人蒙蔽和教唆,才會行差踏錯。” 他回頭淡淡的瞥了孟嫵嫵一眼,不帶任何情緒地道:“至于本教副教主已誤入歧途,一步踏錯終身錯,任王爺處置。” 孟嫵嫵一聽這話,渾身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跟隨著她的教眾也噤若寒蟬,臉色煞白,卻沒有一個人敢為自己求情辨護,顯而易見,橫行霸道掌教多年,早積威難犯,絕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蕭冠泓左手攬著若櫻,右手拉著外公,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對橫行霸道的話不置可否:“橫大教主言之過早,百聞不如一見,如果你的教眾真能靠陣法活下來再兩說吧!”他也不是個傻瓜,用聽的用看的,早發(fā)現(xiàn)橫行霸道和外公交情似乎不錯,但他一向是個防人心重的人,自是要先看看此人對外公是否另有目的。 須臾之后。 若櫻望著廣場上黑壓壓的官兵,轉(zhuǎn)頭四顧,卻沒發(fā)現(xiàn)魔教教眾,心想,難怪叫橫行霸道,原來不是個跑江湖賣藝的,真有牛皮哄哄的本錢。 蕭冠泓默默的看了半晌,淡淡地道:“本王也非殺星下凡,自是不愿多造殺孽,甚是愿賣橫教主一個人情,權(quán)當為后嗣積福,但無論無何,不該放過惡徒本王一個也不會放過,該殺該剮俱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br> 他面色沉靜如深海里的水,眸色平靜無波,語氣雖不高卻有著這不容置疑的堅持和威嚴:“想想那些被害的婦人,傷害她們的人簡直是泯滅了人性,沒有半分良知,故只要參予此事的人本王會悉數(shù)抓獲,且定不會輕饒,如果橫教主不肯交出人來,本王就在山下圍上幾個月,相信日子一長,爾教陣法再精妙無究,總不能無中生有的長出糧食來吧,孰輕孰重橫教主自行定奪?!?/br> 楚王爺已聽遠山稟報了此事的經(jīng)過,他是個正直且心地善良的人,一生報效朝廷,雖征戰(zhàn)無數(shù),殺人如麻,但從不對老弱婦孺下手。 這會子早氣的吹胡子瞪眼,又聽得外孫一番恩威并施的言辭,頓感后繼有人,老懷大慰,對著橫行霸道沒好氣地道:“姓橫的,這事的確是你教的罪過,也怪你領(lǐng)導無方,好好的一個大教,混成一個人人喊打的魔教,我孫子說的對,這樣處置對雙方皆有益處,你既然想將魔教導入正途,此次我孫子正好幫你除去教中的害群之馬,又給了百姓一個交待,算是便宜你了?!?/br> 橫行霸道依舊慈眉善目,涵養(yǎng)好的讓人叫絕:“王爺盡管放心,本座行事雖張狂,善惡還是能分清的,品德低劣之輩皆會交給王爺處置,本座無二話,只希望王爺往后能對吾教既往不咎,不要趕盡殺絕。” 蕭冠泓默默看了外公一眼,微頜首:“當是如此?!?/br> 見雙方達成協(xié)議,若櫻肚中的話忍了許久,此時終于忍不住了:“橫大教主,爾教可有個魚頭人身的大怪物?大魚頭上還有兩根長須?” 橫行霸道聞言,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楚王爺哈哈大笑起來:“外孫媳婦,是有一個啊,他們教的圖騰便是個魚頭人身的大怪物,他們吹噓那魚頭怪是上古神獸橫公魚,全教經(jīng)常虔誠的祭拜,當成神一樣的崇拜?!?/br> 蕭冠泓忍俊不禁低笑,伸手將她略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往后順了順,疼受地道:“還記得這事?。坎皇钦f是一個夢嗎?” “火鳳王,那是胎夢?!睓M行霸道突然開口,嘴角含笑,氣質(zhì)儒雅脫俗。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若櫻的肚子看,別人也未覺得有何不妥和不禮貌,反正他年紀老大了,只是他的眼神透著幾分古怪,更有幾分意味深長:“這個胎夢是吉兆,王爺和王妃完全不必擔心?!?/br> “……”若櫻無語,擔心有什么辦法,懷都懷了,能不生嗎? …… 幾個月的時光飛逝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桂花飄香的八月。 八月初八這一天的清晨,攝政王府的底邸里傳來嬰兒宏亮的啼哭聲,隨后滿府炸開了鍋,興奮的歡呼聲響徹云霄,直到楚嬤嬤一臉威嚴的走出來,氣勢十足的喝止:“都干嘛呢,都干嘛了?一個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嚇著王妃和小王爺我唯你們是問!” 見眾人識相的住了口,滿府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她滿意的點點頭,爾后又一臉狐疑的道:“王爺呢,先前不是急的直跳腳,吵鬧不停要沖進去,險些解了腰帶去上吊,這會兒當?shù)?,怎的沒聲沒息了?” 楚嬤嬤對王爺一向疼如親生,從沒用這么不滿的語氣說過王爺,想來是被他不可理喻的行為弄得不耐煩了,再就是有了新主子,難免移情別戀,對舊主子也就不那么忍氣吞聲了。 明月捂著嘴,想笑不敢笑,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背后的太師椅。 楚mama不明所以,過來勾著頭往他身后一看,頓時哭笑不得:“王爺,你怎么這么不濟事?。坑植挥媚闵?,干嘛昏倒?” 正在這時,窗口偷偷伸進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腦袋,小心翼翼地道:“楚丫頭,我聽到嬰兒哭聲了,大人小孩子都平安吧?” 楚嬤嬤一把年紀了,能把她叫丫頭的也只有老王爺了,對于楚老王爺,她還是非常尊敬的:“稟老王爺,王妃和小主子都安好,就是王爺怪沒出息的,常日里多有決斷的一個人,居然昏倒了事,比起明月他們都不如。” “唉喲!”老王爺揮揮手,縱身從窗口跳進來,身手依然矯健無比:“你就別埋怨他了,關(guān)心則亂,我都快嚇惛了,屋子都不敢呆,到這時腿都是軟的,何況是他?!?/br> 接著他躍躍欲試地道:“楚丫頭,我這會可以去看看他們娘倆吧?” 楚嬤嬤嚴格把關(guān),毫不留情地道:“還不行?!?/br> 老王爺退而求其次:“我只看一眼小乖乖,這總可以了吧!” 楚嬤嬤皺眉,實話實說:“您老粗手粗腳的,力氣又大,小主子渾身粉粉的,那臉兒一掐就出水,要是被您碰著磕著了,奴婢們哭都沒地哭去?!?/br> 老王爺不信,好歹他也養(yǎng)了四子一女,剛生下來的小嬰兒還是看到不少的,覺得楚嬤嬤愛屋及烏,未免有夸大其詞之嫌:“嫣兒和他哥哥們生下來,皮膚紅紅的,皺皺巴巴的小臉蛋,像個小猴子和小老頭,總要長上幾天才會變白吧?” 楚嬤嬤聞言,一臉得意:“那只能說老王爺您見少了唄,您沒看到我們小王爺,那生得……算了,跟您說多了也沒用,橫堅您現(xiàn)在也見不著?!?/br> 你說這人,剛把人的癮頭勾上來,她又打住話頭,可不惹得老王爺更是急得直搓手。 突然一個小丫鬟匆匆行了過來,對楚嬤嬤道:“陳mama將小主子包好了,正等著抱給老王爺和王爺瞧呢!” 老王爺嘴角抽了抽,頓時明白上當了,但此時也無暇顧及,忙心的想叫醒蕭冠泓一起去,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太師椅上早沒人了,不禁奇道:“人呢?什么時候醒的,都不吱一聲。” 遠山笑道:“王爺醒后一溜煙就跑了,有一會兒了,您快去吧。” 老王爺一聽,天塌地陷都顧不得了,“得得得”的就往內(nèi)院專門隔出來做產(chǎn)室的方向跑。 自打上次他從橫公魚教回來后,朝野震驚??v然新帝對楚王府重新進行了封賞和修茸,但眾大臣對楚王爺能活著回府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大不了往后就是從蕭冠泓生的兒子過繼一個給楚家。 楚王爺失蹤時蕭冠泓根本未出生,誰也料不到他無影無蹤二十多年還能安然無恙的回來。至于回來后的熱鬧場景就不必提了,連五歲的新帝都親臨楚王府恭賀過。 但他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又受了這么多年的苦楚,蕭冠泓和若櫻自是不會讓他一個人住在楚王府。于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同住攝政王府。至于他怎么跑到魔教,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因為失蹤時他已經(jīng)瘋瘋顛顛了。 據(jù)橫行霸道告訴他,說是二十多年前,橫行霸道剛好回中原,路過江南,湊巧碰到衣衫襤褸的楚王爺,按說他的功夫早至臻境,冷不防卻被楚王爺抱了個滿懷,而且當時楚王爺抱著他不說,嘴里還一直喊他兒子啊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