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實際上,如果不是被若櫻將面具當眾打下來,納蘭明慧是不會自己暴露身份的。 話說孟嫵嫵此時也有些悔不當初,她跟著橫行霸道多年,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橫行霸道身上的許多優(yōu)點她全不學,耳濡目染之下就學了他的目中無人和肆意妄為,因此這次被納蘭明慧慫勇,她也沒想過誰能不能得罪,更未想過哪個人是自己不能沾惹的。 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孟嫵嫵望著如同戰(zhàn)神一般的男人,有一種大廈將傾之感,心里嘆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只怕自己出手也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而納蘭明慧見到蕭冠泓的手下簡直把霹靂彈當糖豆一般扔來扔去,心里又是妒忌又是無力,這種行為簡直跟扔黃金差不多,可謂奢侈的要命。她眼珠一轉,對著身邊的一個黑衣人道:“快,去把人提來?!?/br> “是?!焙谝氯祟I命而去。 納蘭明慧此時倒不急著打了,只管運足內力向場中喊話:“火鳳王,騰王,有兩個人很想見見你們。” 若櫻和宇文騰聞言皆是一楞,心里覺得甚是蹊蹺,這種你死我活的時候會有誰來見他們? 驀然,蕭冠泓突然開口,低沉的語氣中含有一絲懊惱道:“宇文鳳?白翊?” 若櫻忽然僵直了身體,驚愕地望著納蘭明慧身后——一襲嫩黃宮裝的宇文鳳雙手被反綁在身后,由兩個黑衣人押了過來,而另一個黑衣人手臂中抱著一個四五個月的小奶娃,遠遠的看不太清,但他似乎在哭泣,rourou的小手不停的揮舞,胖胖的小腳丫也不停的蹬呀的蹬。 僅僅從宇文鳳望著小奶娃滿面心疼,嘴唇都咬出血來的模樣,熟悉她的人都可以猜出這小奶娃定是白翊小盆友——他現(xiàn)在還小,哭似乎是他唯一的法寶,但凡一不高興,便竭盡全力用哭泣來發(fā)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宇文騰清冷的眼睛里霎時注入幾分心疼和幾分仇恨,表情變得凝重無比,望著納蘭明慧恨不得生啖其rou。 孟嫵嫵松了一口氣,對著廣場中還在打斗的眾人大喝:“先住手?!?/br> 她對納蘭明慧這一招是樂見其成,真怕再打下去,這次所帶來的教中精英會折損過半,若是那樣,這傷亡委實太大了,也極其不劃算。她未料到蕭冠泓這邊的一二十個侍衛(wèi)腰間皆纏著一個搭褳,起初也不明所以,只覺得莫明其妙,這會才明白那是裝著霹靂堂的特產。 雙方難得有志一同的都停手,黑衣人又迅速的向著火把照不到的暗處退去,場面頓時安靜下來,除了白翊聲嘶力竭的嬰兒哭聲。 他哭得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讓人看著就心疼不已,宇文鳳見他哭的那么慘,只覺得心如刀割,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下洶涌流泄。 “納蘭明慧,你抓她們母子意欲為何?”若櫻驟然提高聲音道:“我說過,你要做什么盡管沖著我來,何必非要傷害無辜,亂造殺孽?!?/br> 納蘭明桑得意的撫著垂下來的頭發(fā),聲音略顯輕佻和不屑的道:“我欲為何?你我心照不宣,你特特的這么問,定是想我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那好,如你所愿,我要你死!” 她的口氣頃刻變得陰冷起來:“但我還沒有折磨夠你,所以你最好乖乖的過來我身邊,不要起什么妖蛾子,否則,這母子倆轉眼便會血濺當場,我只數到三,過不過來隨你?!彼轮詈蟮耐ǖ?,語氣變得十分強硬。 蕭冠泓的手下意識抓緊若櫻,眸光里盛滿火把的光亮,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別去?!?/br> 就在這時,早已發(fā)現(xiàn)他們的宇文鳳忽然大聲喊道:“若櫻你別過來,他們要害你。” 納蘭明慧驀地一揚手,“啪”地一掌將宇文鳳的臉摑的偏向一邊:“念在你初犯,本公主先打你,再喊一句,打的就是你兒子?!?/br> “住手,我馬上過去?!比魴堰B忙制出聲制止,狠下心來,用力拉開蕭冠泓的手,納蘭明慧可不是善男信女,什么混帳事都可以干出來,再婆婆mama下去只會令宇文鳳母子吃更多的苦頭。 蕭冠泓的手再次纏住她的手,低聲道:“我和你一起過去,見機行事即可。” 他先前就派清風拿了自己的令牌去傳令,讓山下埋伏的精兵強將攻上來,想來也應差不多快到了。按照原計劃,本已是勝卷在握,但現(xiàn)在卻出了個紕漏——宇文鳳母子被對方捉住,末了就算可以將這些教眾來個甕中捉鱉,但因宇文鳳母子受制于人,行事勢必會縛手縛腳,投鼠忌器。 若櫻突然對他莞爾一笑,盈盈水眸璀璨無比,低聲道:“快放手,無妨的,我保證會沒事?!?/br> 與此同時,對面的納蘭明慧一臉不懷好意,皮笑rou不笑的道:“一。” 若櫻不等她喊二,瞬間掙脫蕭冠泓的手,從亭頂向她的方向掠去。 納蘭明慧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股jian計得逞的笑容,對身邊的弓箭手狂喊:“射死這個女人重重有賞。” 宇文鳳在一旁聽的清楚明白,心頭焦急萬份,不顧嘴角的血跡道:“你怎可言而無信,不是說讓她過來嗎?為何要射殺她?” 宇文鳳此時心里火燒火燎的,人也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般難受,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她最不愿傷害的若櫻,但她畢竟不是笨人,知道即使若櫻答應這個女人的要求,她也不一定會放了自己和兒子,因此她只做最壞的打算,并不想將若櫻拖下水。 納蘭明慧聽見“嗖嗖嗖”的破空之聲不絕于耳,好似這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心情很是愉快,便沒再賞宇文鳳一巴掌,反而好心的對她解釋:“她早晚難逃一死,早死早超生,雖說這樣死太便宜她了,但也差強人意?!?/br> 這些弓箭手的箭上皆喂有見血封喉的烈性毒藥,她并不指望有哪個能射死若櫻,但只要有一只箭矢僥幸擦傷若櫻,那便是大功告成。 宇文鳳一聽,心急如焚,轉眼看兒子似乎是哭累了,此時竟然閉著眼睛睡著了,只是粉粉嫩嫩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心下不禁一酸,眼淚又差點涌出眼眶。 卻說若櫻見密密麻麻的箭矢向自己射來,立刻飄然落地,腳尖剛著地,便是一揮衣袖,渾厚的掌風將迎面而來的箭雨紛紛擋了回去。 而就這短短的一瞬間,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一道人影如鬼魅般的向納蘭明慧的方向掠去,速度快的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而那道人影猶如驚鴻般轉瞬不見。 孟嫵嫵剛來得及說一句:“白右使小心!”話音未落,蕭冠泓已從還未反應過來的黑衣人懷中劈手奪過白翊,順勢伸出長腿踢飛押著宇文鳳的兩個黑衣人,這一連串動作他一氣呵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揮灑自如,且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蕭冠泓一擊得手,戰(zhàn)局瞬間逆轉,只見他手中軟劍一揮,宇文鳳身上的繩索齊斷。等納蘭明慧反應過來,蕭冠泓已一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將一把軟劍舞的如一泓秋水,護著宇文鳳,瞬間又殺幾人。 若櫻和宇文騰見此情景大喜過望,侍衛(wèi)一時也沒了后顧之憂,立即大展拳腳與圍上來的黑衣人殺將開來。 孟嫵嫵一見情形不妙,銀牙一咬,打算親自出手。就在這當口,幾個黑衣人匆匆而來,模樣猶如驚弓之鳥:“副教主,大事不好了,有大批官兵攻上山來了,漫山遍野都是?!?/br> 孟嫵嫵聞言,微微怔忡,將信將疑地道:“真有人攻上山來?”不怪她如此驚訝,即使她們利用小宛引若櫻前來,但只要封了那個洞口,旁人也是無從找到此處的,可這些官兵是如何摸到地方的?孟嫵嫵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現(xiàn)在的情形根本不容她樂觀,先前敢百般捋蕭冠泓的虎須,拿若櫻作伐子,不過是仗著無人能找到此處,但如果真有大批官兵攻上來,那她們這些人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武林中人固然瞧不起朝廷中人,但卻也不愿與朝廷作對,何況她們這本就是魔教,若不幸被官兵消滅殆盡,說不得會為朝廷在武林中博個為民除害的美稱。 孟嫵嫵此時才真覺得有些后悔莫及,卻也知道當下是要保存實力,不敢以卵擊石,馬上一揮手,繼而惱羞成怒地道:“撤?!?/br> 但已然是來不及了,因為漫無邊際的官兵已到達廣場,他們全副武裝,且身手矯健,本來寬大無比的地方頓時顯得狹窄副仄起來。孟嫵嫵一時不能接受現(xiàn)狀,只覺得頭昏眼花,想到這個舊巢經過多次江湖中人的圍剿,每每都能安然無恙的保存下來,這次只怕是在劫難逃。 蕭冠泓護著白翊,帶著宇文鳳和若櫻幾人匯合在一起。大家顧不得寒暄,蕭冠泓先將白翊交給宇文騰:“你帶著他們母子速速離去,盡快返回白府,以免落人口實?!?/br> 突然,若櫻毫無預兆的往前縱身躍去,且頭也不回的拋下一句:“我去追納蘭明慧和孟嫵嫵?!?/br> “若若!”蕭冠泓心中大急,轉身就朝若櫻追去,這女人根本沒有身為孕婦的自覺,令他心驚膽顫:“你等等我,你別跑??!你慢點,你得顧著肚子里的那個……” 冷冽和遠山當仁不讓的帶著幾個近衛(wèi)跟著追去,而明月和清風留下來主持大局。 …… 孟嫵嫵和納蘭明慧由著幾個身手不凡的護衛(wèi)保護著,順著狹窄的密道往前跑。 孟嫵嫵忍痛放棄了教中舊址,心中難免不舒服,一路上不停的抱怨:“我說公主殿下,你不是說計劃周詳嗎?這就是你的破計劃,弄得本座跟喪家之犬似的,且還搭上了這許多教眾的性命,等教主出關,看你如何同他交待?” 納蘭明慧的心情也不好,打小就是個驕縱跋扈之人,哪受得了一星半點的指責,立即尖銳地道:“副教主你別忘了,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總不能你得了好處,過全由我來背吧?這些話你也說得出口,計劃怎么了?當初你不也同意這么干?現(xiàn)在卻想全推在我身上,你心里過得去?” 孟嫵嫵氣得頭頂快冒青煙了,她荒唐了一輩子,為人卻還是有幾份本事的,心中隱隱覺得上了納蘭明慧的當,此時一聽,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頓時怒火熊熊,顧不得對方是公主,口不擇言地道:“納蘭明慧,本座不予你計較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別以為就奈何得了你!你那點心思本座只是不屑于說破罷了,說什么火鳳王害死你哥哥,要為他報仇,凈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以為教里的人皆是瞎子和聾子啊?” 納蘭明慧臉色丕變,厲聲道:“姓孟的,你胡說八道些什么?為哥哥報仇本就天經地義,合情合理,由不得你來說嘴!” 孟嫵嫵冷冷一笑,撇著嘴開始冷嘲熱諷:“哼,白右使說的比唱的好聽,旁的本座不敢打保票,關于這男女之事嘛,但凡是個人在本座面前露一下,便可以看出有情沒情,你哥兄長我見過幾次,是個當世罕有的美男子,能比肩的風流人物也就是剛才那個蕭王爺了,你嘛,從小就知道他不是你的親兄長,所以這心里……” “住嘴!”納蘭明慧喝叱一聲,咬牙切齒道:“孟老太婆,你自己是個yin蕩之人,心思低賤又齷齪,別以你的小人之心來度君子之腹,再這樣說,當心我對你不客氣?!?/br> 若櫻追著納蘭明慧也進了密道,甫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密道里有好幾條岔路。 她正猶豫不決從哪條道上追起,冷不防聽到前面有隱約的說話聲,心下一喜,辨別了一下聲音是從哪條道上傳來,便立刻追了過去。在密道中聽得到聲音,但卻并不見人影,她遠遠的跟隨著,一路上不忘留下記號。 越追聲音越清晰,已經能肯定是納蘭明慧和孟嫵嫵了。這會是孟嫵嫵揚高聲音在發(fā)脾氣,若櫻不禁一愣,凝神細聽:“你說誰是老太婆?誰低賤?可惡!就你這樣暗戀自己哥哥的人也好意思說別人,我都替你沒臉,說什么替你哥哥報仇,少自欺欺人了,不過是你的妒忌心在作祟罷了!” 孟嫵嫵似乎氣的不輕,俗話說說的好:打人別打臉,罵人別揭短,納蘭明慧專撿她的痛處戳,她也不是個好拿捏的主。 反譏起來毫不留情面:“你這樣的丑八怪,因得不到你兄長的喜歡,百般妒忌火鳳王是他的心愛之人,對她恨之入骨,所以才想方設法的拿你兄長的死來做藉口,可世人皆知你哥哥是心甘情愿為她而死的,你一意的牽強附會,將一切過錯強加到火鳳王身上,不過就是妒恨而已,別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瞞過別人,不過就是一個缺男人愛的賤女人罷了,真當自己是冰清玉潔的公主???” “你!”納蘭明慧為之氣結,渾身殺氣頓顯,一副恨不得生吃了孟嫵嫵的模樣。 但她越是這樣,越是讓孟嫵嫵得意洋洋:“怎么樣,是想佩服本座料事如神嗎?你的心思很好猜,只有你以為掩飾的天衣無縫,哈哈,你的相公茍生不是被人給閹了嗎?可你卻一點也不關心他,隨手就將他拋諸腦后,無情無義的模樣令人寒心,尤其是這個茍生貌似還是你強行看中的,過后卻棄如敝屣?!?/br> 若櫻屏聲斂息的聽著兩人狗咬狗,心中卻是震驚到了無以復加,固然孟嫵嫵也是猜測之言,可聽起來也不是全無道理。 她不禁加快了速度,想抓著這兩人問個清楚明白,不料孟嫵嫵突然嬌喝一聲:“蠢貨,竟想偷襲本座,憑你也配!”若櫻感到很詫異,感情這兩人吵著吵著嫌不過癮,干脆打了起來? 突然,“啊……!”的一聲慘叫劃破密道的沉寂,緊接著是孟嫵嫵冷漠無情的冷哼:“賤人,不過是猜中了你的心思,居然就想殺人滅口,哼,死了更好,橫豎可以栽贓嫁禍給別人?!?/br> 隨后便是幾道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只聽孟嫵嫵繼續(xù)道:“你們可聽好了,白右使是逃跑不及,被蕭王爺的人殺死的,都是本座疏忽所致,救治不及,深感愧疚,但凡你們誰要是泄露今日之事……” “不敢,屬下等不敢?!?/br> “永遠孝忠副教主?!睅椎澜佣B三表忠心的聲音。 若櫻心中悚然一驚,越發(fā)加快了步伐。 驀地,蕭冠泓焦灼無比的聲音隨后而至:“若若,求求你別跑了,你這樣會把他顛壞的?!?/br> 若櫻步子微微一頓,手輕輕的護住腹部,不甘的停滯不前。也許是出懷不明顯,她偶爾會忘記肚子里還有一個,此時難免會后怕,忍不住蹙起黛眉。 蕭冠泓從后面幾個箭步就來到她身邊,見她顰著眉頭,登時嚇著臉色發(fā)白,漂亮的鳳眸盛滿恐懼,聲音微微發(fā)抖:“怎么了?是不是……” 若櫻忙搖搖頭,伸手指了指前面:“快去追,孟嫵嫵就在前面?!?/br> 蕭冠泓手指一揚,遠山和冷冽帶著護衛(wèi)追了過去,若櫻追加了一句:“要小心,她的功夫好似很高,不到兩招就殺了納蘭明慧。” 見有人去追孟嫵嫵了,若櫻拉了拉蕭冠泓:“走,納蘭明慧的尸體可能還躺在前方?!?/br> 蕭冠泓扶著她,不一會就找到了納蘭明慧。她已口吐鮮血,不醒人事了,整個身子倒在血泊之中,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起來是那么的觸目驚心。若櫻倚在蕭冠泓懷中,緩慢地蹲在她身前,本以為她已經死了。 可她看到若櫻,手指竟然在血泊中動了動。 若櫻看了蕭冠泓一眼,蕭冠泓心領神會,輕聲道:“沒救了,被扎了好幾刀在要害,大羅金仙也無力回天了?!?/br> 若櫻臉上不禁不些黯然,對著納蘭明慧道:“你可還有話說?或是有什么話帶給你父皇母后?” 納蘭明慧喘息著,出氣多,進氣少,眼神一片溫柔:“我哥哥……是天下最俊最好的男子……是天底下頂頂聰明的男子,我知他不是我的親……兄長,所以放任自己愛上了他,可他不喜歡我……只拿我當meimei看……” 若櫻見她嘴邊不斷溢出鮮血,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憐憫之情,拿出帕子幫她擦了擦嘴角,可血是擦完就又流,源源不斷。 納蘭明慧似乎沉浸在往事中,神情也越來越恍惚,眼神雖迷離卻依然有深情藏于其中:“我為此自暴自棄……見到茍生時,只覺得他的鼻子和哥哥的很像,著了魔一般的想得到他……可后來我根本不喜歡他,你們閹了他我一點都不恨你們,相反甚是感激可以甩掉他……哥哥,沒了他,我做公主都不開心,我一定要去找他……” 她身上傷痕眾多,將衣裙全部染紅了。可她手中依然握著一塊玉佩,豆大的眼淚順著她的眼角一滴滴往下滑落,語氣猶如起誓般的鄭重:“我會找到他的……一定會的……這是他送給我的玉佩……哥哥,你在底下孤單嗎?……別怕,我馬上就來陪你……” 話落,帶著即將見到心上人的甜蜜,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眼角雖掛著淚,唇卻美好的彎起。 若櫻面表情的望著她嘴邊的淺笑,眸中無波無瀾,手卻不由自主的攥緊帶血的帕子,久久沉默不語。 …… 卻說孟嫵嫵帶著屬下倉惶逃跑,遠山和冷洌帶著人緊緊追趕,一步也不敢松懈。 孟嫵嫵逃了好久,總覺得下一刻密道就要到出口了,可卻根本不是,只有無盡的道路在向前延伸。反復幾次,她不禁心生狐疑,這密道她來過許多次,每次用不了多久就出去了啊,今兒不知是怎會事? 不光她有這樣的想法,冷洌和遠山也是追得莫明其妙,心中暗道,不愧是魔教,一個簡單的逃生密道也修這么長,不知出口通到哪里?總不會出去的時候就到了別的國家吧? 還有人比他們更驚疑,那就是蕭冠泓和一臉黯然神傷的若櫻。蕭冠泓見她心情不好,又恐她累著,便抱著她坐在原地歇息一會兒,旁邊就是納蘭明慧的尸體。差不多過了盞茶的功夫,蕭冠泓聽見孟嫵嫵的聲音,心中正有些奇怪,以為孟嫵嫵又跑回來了。 隨后又聽見遠山和冷冽的聲音。想來是追的很緊,險些就要追上了。 蕭冠泓便不以為意,坐下又等了一會兒??捎诌^得盞茶功夫,孟嫵嫵和她手下的聲音又響起來,繼而又是遠山和冷冽叫眾人快點追的聲音。 蕭冠泓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疑惑頓起。便是閉目養(yǎng)神的若櫻也感到不對勁了,倏地睜開雙眸。 如此反復到第三次的時候,蕭冠泓和若櫻終于能肯定這個密道有問題了,看來孟嫵嫵跑來跑去還未找到出口,而且每次都會經過他們這里。想到剛進密道的那些岔道,若櫻第一個想法是,孟嫵嫵麻痹大意選錯路了。但隨后一想又不可能,她既是教中長老級人物,怎么連這點小事都搞錯? 蕭冠泓想的較深,孟嫵嫵找不到出口,他們從原路退回不知還能不能退回去?這密道里是不是另外有機關? 思及此,他突然運氣在密道里大喝一聲:“何人在這里裝神弄鬼?還請現(xiàn)出原形?!?/br> 他這一喊,倒是讓孟嫵嫵嚇得差點跳將起來,她轉悠了好半天沒找到出口,心里本就懷疑這密道被人動了手腳,此時一聽蕭冠泓的聲音,似乎他們也遇到了同樣的難題,這與她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畢竟是老江湖了,冷靜下來想想,覺得這個密道甚是蹊蹺,于是先決定不跑了,免得到最后體力不繼,累死也找不到出口。當然她是沒膽量學蕭冠泓那樣喊話,主要是怕把敵人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