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爹爹……”林灼灼一路奔過去,一把投入“英雄爹爹”的懷里,仰起小臉,再次崇拜地輕聲喚“爹爹”。 那些遭了毒手的姑娘,她們的爹娘沒有一個愿意替她們出頭,全都忍氣吞聲攀了親,唯有她爹爹乃真英雄,立馬替她和燦燦狠狠教訓了孟天石一把,你說林灼灼崇拜不崇拜? 崇拜死了,好嗎! “爹爹,爹爹,你真愛我,你真棒?!绷肿谱契谄鹉_尖,摟住爹爹肩頭,紅唇貼在爹爹耳邊,一聲又一聲,興奮地喚“爹爹”,表達著自己對爹爹的崇拜之意。 女兒這酥酥的聲音啊,聽得林鎮(zhèn)山直接整顆心都酥了,如醉如癡,有些飄飄然起來。 聽完了女兒的聲音,林鎮(zhèn)山還癡念蕭盈盈的,見蕭盈盈眼眉帶笑,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后,林鎮(zhèn)山果斷松開女兒,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可就在林鎮(zhèn)山即將抱住蕭盈盈的瞬間,蕭盈盈身子一偏,躲了開去。但看向林鎮(zhèn)山的目光,依舊滿含著崇拜。 林鎮(zhèn)山素來知曉嬌妻害臊,人多的場合是絕不會給他抱的,只得強行忍住強抱的沖動,最終只牽住嬌妻的手,與嬌妻對望,充分享受幾把來自嬌妻眼底的崇拜,也足以。 最后,一手牽著嬌妻,一手牽著女兒,林鎮(zhèn)山一家三口邁著幸福的步子,滿臉帶笑地朝停放在儀門處的馬車走去。 林燦燦:…… 腦子懵懵的,完全看不懂發(fā)生了什么。 快步上前,追上一家三口,朝林鎮(zhèn)山眨巴眼,似在詢問你們到底在開心什么? 林鎮(zhèn)山:…… 呃,他也不懂嬌妻和女兒在崇拜他什么。 不過,能被嬌妻和女兒崇拜,他心頭就爽。 林燦燦:…… ~ 很快,一家子坐上了馬車,林鎮(zhèn)山幸福地攬著嬌妻坐主位,林灼灼和林燦燦并排坐在窗邊的側位上。 馬車剛“噠噠”駛出攝政王府大門,林灼灼就忍不住撲到爹爹身邊,一把環(huán)住爹爹胳膊,仰起小臉求證似的悄聲問:“爹爹,孟天石成了殘廢,是不是您……為女兒報的仇???” 林鎮(zhèn)山:…… 先是一愣,隨后明白過來什么,迅速扭頭朝右手邊的蕭盈盈望去,只見蕭盈盈還和先前一樣,雙目炯炯地看向自己。 到了此時此刻,林鎮(zhèn)山算是徹底明白過來,為何母女倆會是如此崇拜的眼神了,竟是誤以為“一劍砍斷孟天石右掌”的是他? 呃,這個誤會可就大了去了。 “灼灼啊,那個……你誤會了?!绷宙?zhèn)山面對嬌妻和女兒崇拜的目光,突然變得不自在起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但不是自己干的,就不是自己干的,林鎮(zhèn)山還不至于為了妻女的崇拜,就撒謊冒領功勞。 “什么誤會了?”林灼灼面上的崇拜之情,瞬間消失泰半。 蕭盈盈也是一怔。 林鎮(zhèn)山眼睜睜看著女兒和妻子眼底的崇拜消失,說心底話,很舍不得。但盡管如此,林鎮(zhèn)山還是硬著頭皮,朝女兒一點一點解釋清楚: “灼灼啊,爹爹本來是想散席后,尋個沒人的地方,給孟天石套上麻袋,狠狠拳打腳踢一頓的……不過,還沒來得及報復,孟天石就已經(jīng)遭了報應?!?/br> “當真不是爹爹干的?”林灼灼再次確認。 林鎮(zhèn)山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是。” 他確實想趁著拳打腳踢時,廢了孟天石。但要廢的部位并非手掌,而是孟天石那根作孽多次、禍害多名少女的子孫根根。 孟天石熊心豹子膽啊,居然今日欺負到他女兒頭上來了,得知消息那一刻,林鎮(zhèn)山簡直氣炸了!當場就想沖過去一腳踹了那玩意,直接讓孟天石斷子絕孫,才夠解恨! 很可惜,林鎮(zhèn)山還沒來得及踹殘它,孟天石已經(jīng)遭了報應,成了殘廢,身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這讓林鎮(zhèn)山?jīng)]法子再動手。 聽了這話,林灼灼立馬明白,砍斷孟天石手掌的并非自己爹爹,而是另有其人。 “不是爹爹,那會是誰呢?”林灼灼一時陷入了迷茫。 “會不會是我?guī)煾赴。俊眰任簧系牧譅N燦突然插嘴,雙眼亮晶晶道。 “你師父?”林鎮(zhèn)山腦海里浮現(xiàn)三房那個教習武術的胖子師父,一臉的質疑,“怎么可能呢?”他待在林國公府,又沒跟來。 林灼灼聽了林燦燦的話,立馬想起徐常笑來。是呢,今日孟天石“非禮”她時,徐常笑好像是知情的,非但知情,還沖上假山救下了林燦燦。 不過,林灼灼并不認為,斬斷孟天石右掌的是徐常笑。孟天石身份很是特殊,一般世家子弟絕對不敢動他,敢動他的人,滿京城應該尋不出幾個,林灼灼腦海里迅速閃過……四表哥的身影。 “莫非是四表哥?” 林灼灼越想越肯定,徐常笑是四表哥的好兄弟,她受辱的事,徐常笑必定告知了四表哥。四表哥是她的情郎啊,她受辱,四表哥沖冠一怒為紅顏,直接斬斷右掌,狠狠地教訓孟天石一通,是極為可能的。 想明白了這個,林灼灼驀地眉眼染上一層幸福之色,面頰也逐漸地紅了起來。原來今日,四表哥只是表面不見人影,實際上,背地里一直在保護她,還給她報了大仇呢。 蕭盈盈也想到睿王盧劍了:“不錯,不錯?!边€未定親呢,就如此疼愛自己的準未婚妻,這樣的女婿,蕭盈盈是一百二十萬個滿意啊。 最關鍵的,盧劍非但有報仇的心,還有報仇的實力,三兩下就給心愛的姑娘報仇成功了。 思及此,蕭盈盈嘴角上翹,雙眸再次迸射出崇拜的目光,不過這次崇拜的對象,從林鎮(zhèn)山改成盧劍了。 林鎮(zhèn)山:…… 瞅瞅女兒,再瞅瞅嬌妻,林鎮(zhèn)山頓時一股醋意上了心頭。 盧劍啊盧劍,你就不能等一會再報仇么,等他林鎮(zhèn)山一腳踹了孟天石的子0孫0根根,得到母女倆衷心的崇拜,你再斬斷孟天石右掌也不遲啊? 非要跟他搶? 你瞅瞅,你瞅瞅,母女倆一心只崇拜盧劍,不崇拜他了,林鎮(zhèn)山那顆心啊,坐了一路的馬車,就酸了一路。 酸死他了! 第137章 “啊……輕點……” “輕點……” “輕點啊……” 攝政王府客院的廂房, 傳出一聲聲凄厲至極的呼喊,縈繞盤旋在客院上空,久久不散。站在走廊里當值的小丫鬟和婆子們, 長時間聽下來, 都快耳朵起繭子了。 廂房里,正在探望孟天石的皇親國戚和朝堂官員們, 也一個個偷偷癟嘴,暗地里對孟天石嗤之以鼻。 上個藥而已, 也能哭嚎成這樣? 就這, 還一代名將? 就沒見過這么“嬌氣”的名將! 鐵骨錚錚的將軍, 在他們眼底, 就該做到生生剜掉一塊rou,都咬牙不吭一聲, 那樣才叫硬漢將軍呢!孟天石這樣的,也未免太“軟骨頭”了! 眾人這般腹誹時,長公主則站在床沿邊, 淚眼汪汪地看著太醫(yī)給兒子拆下繃帶,重新清理傷口, 重新上藥。每聽兒子哀嚎一聲, 長公主就那顆心呀就疼得破碎似的, 一個勁哽咽地囑咐太醫(yī): “輕點, 輕點, 我兒怕疼?!?/br> “輕點, 我兒疼啊?!?/br> “輕點, 我讓你輕點,聽到?jīng)]?。俊?/br> 長公主的聲音,從哽咽到呵斥, 那幅急得訓斥太醫(yī)的兇樣喲,宛若床榻上躺著的不是年近三十的大男人,而是一個不滿三歲、亟需她保護的小娃娃似的。 當真是說不出的寵溺喲。 旁觀的皇親國戚和朝臣一瞧,紛紛咂舌。孟天石都快到而立之年了,當娘的還將他當成三歲兒童般的疼,這也太……不像樣了。 床榻上躺著上藥的孟天石,只覺手腕傷口處鉆心的疼,那個劇痛簡直比砍斷那一剎那還要疼上十倍、百倍,疼得他冷汗涔涔,額頭、鬢角全淌著汗珠。 每多撒一層藥,就如又酷刑了一次。 好幾次,疼得孟天石想一腳踹死太醫(yī),踹死了就不用上藥了。 最后,實在熬不住了,孟天石狂怒似原始森林里的野獸,瞪向太醫(yī),破口大罵:“這是什么藥,這是什么鬼藥???” 不止疼,專添疼! 正在孟天石狼狽不堪時,客院門口的小廝高聲呼喊:“睿王殿下到?!?/br> 長公主一愣,睿王殿下? 伴隨著一陣紛雜的腳步聲鉆入耳里,長公主驀地想起睿王殿下是誰了,臉色一沉。 三年前,四皇子盧劍母子被接回皇宮時,長公主不屑迎接一個私生子,在盧劍回京的前一日,她坐上去東北的馬車,與在東北的丈夫和兒子團聚。 今年,南宮湘被冊封為后,長公主是來信勸阻過的,說南宮湘生得一臉狐媚相,年近三十還妖媚似妙齡少女,太過蹊蹺和詭異,指不定內(nèi)里隱藏著什么見不得光的齷鹺,南宮湘不適合當一國之母??沙绲碌蹧]理會長公主的勸說,長公主一氣之下,也懶得回來參加什么封后大典。 就這樣,一連躲過兩次會面。 直到今日,長公主還沒見過盧劍呢。 不曾想,偏生在她兒子出事的這日,在她兒子最狼狽不堪的這日,要與盧劍打照面了。 長公主不由自主捏緊了手心。 正在這時,睿王盧劍在攝政王的陪同下,在蘇炎、徐常笑、方濯濯等兄弟的簇擁下,一襲絳紅色親王袍,健步跨進廂房門。 盧劍頭戴白玉冠,親王袍玉帶的位置,纏了一圈軟劍,劍頭是不怒自威的老虎,隨著矯健步伐虎頭一點一點的,似大王來巡山。盧劍寬厚的大掌,搭在老虎劍頭上,渾身放射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力度,虎虎生威。 長公主偏頭去看時,盧劍正一腳邁進來,逆光而行,湛藍天空作背景,挺拔魁梧,氣度朗朗,似天宮大將下凡。 好風采! 好氣度! 這樣的盧劍,看得長公主有一瞬間的恍惚。她難以置信,眼前這個一身硬氣的少年,會是四皇子盧劍?簡直要將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給比下去了。 不過,這樣的震驚,稍縱即逝。 因為,長公主很快又想起盧劍的出身來——私生子。 皇家嫡出公主的她,自詡高貴,素來只瞧得上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世家貴女。似南宮湘那般,未婚先生子的狐媚子,長公主是打心底里鄙視的,同時也蔑視盧劍。 同樣的理由,孟天石弄進府的那些個小妾,一個個都在成親前就失了身,長公主對她們也是頗為瞧不上的。是以,這些年對那些個小妾一直冷嘲熱諷,尤其對模樣兒生得最勾人的柳姒,長公主是逮著機會就要挖苦一番的。 遂,自詡“三觀頗正”的長公主,念及盧劍的私生子身份,眼底的驚艷剎那間退去,只余下一絲淡淡的嘲諷。 高抬頭顱,長公主一副皇家嫡出公主高高在上的模樣,盯著一步一步走近的盧劍。 “見過姑母?!北R劍迎著長公主打量的目光,風度翩翩地走上前來,停在距離長公主兩步之遙的地方,依著規(guī)矩朝長公主拱手作了一揖。 雖是行著晚輩禮,盧劍舉手投足間卻自帶王者風范,氣勢上壓了長公主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