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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127節(jié)

第127節(jié)

    ------題外話------

    可憐的準爸爸得孕期綜合癥了喲

    ☆、212 二百一二章

    212二百一二章

    完顏宗澤見錦瑟笑的眼淚都淌落出來,只覺哭笑不得,強自撐了半響怒色,見對她卻半點威懾力都沒有,到底苦笑了起來。錦瑟又捂著肚子笑了一陣這才喘息著停下,抹了抹眼淚,好容易平息下來欲張口說話,可一對上完顏宗澤那隱含怨念的眸子便禁不住又笑出來。

    完顏宗澤瞧她如此便揚起眉來,突然傾身將她撲倒,壓上來便擒住了她不停溢出清越笑聲的櫻唇,她笑,他便擠開她的唇齒逼進去,好一陣懲罰地親吻廝纏。錦瑟先還忍不住不??┛﹣y笑,片刻便被他強勢的唇舌攪亂了氣息,一陣心悶氣短,他卻依舊不肯放過她,她討好的回應,直被他堵住了所有呼吸,唇齒間只剩下他的氣息,無力地輕拍他的背,他才目光幽深地抬起頭來。

    見錦瑟半瞇著眸子嬌喘連連,眸光似含水漬在微弱光影下媚光流動,被吮的殷紅的櫻唇開闔著,像藏著秘密等人探究,又像滴露的海棠花瓣待人采擷,他的目光便愈深起來。

    這會子功夫,她的發(fā)髻早已散亂,黑發(fā)鋪展了一背,絲絲縷縷,暗香浮動,身上的寶藍色繡芍藥的褻衣也已微散,露出一截白嫩柔膩的腰肢來,他目光落下去,沉浮起幽暗不明的光來。那視線如狼窺兔,那眼神錦瑟太熟悉不過了,嚇得忙抬手護住了小腹,雙腿正欲合攏卻被他用腿撐住,接著他的手便探進了褻衣,俯身在她頸邊兒落下一串炙熱的吻來。

    “別傷到孩子,你快下來……”她嚇得討?zhàn)埑雎?,他卻不管不顧,她用手推他,他卻抓了她的雙手壓在頭頂,繼續(xù)四處點火,口中尤含糊地道,“怕什么,倘使今兒沒請?zhí)t(yī)來,不一切照舊嘛,放心,我輕點……”

    見完顏宗澤竟是真的一點停的意思都沒有,錦瑟才慌了起來,求饒聲微顫,“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他聞聲卻只顧著去扯她襟帶,低笑道:“知道錯了?可惜晚了……”

    言罷竟就空出一只手來去扯他腰間褲帶,錦瑟瞧的一驚,認命地緊緊閉上了眼睛,一臉悲壯,身子更像緊繃的弦僵直著,然而預期的觸感并未到來,她只覺身上一輕,完顏宗澤已翻身躺在了床側,鐵臂一伸一攬將她拽進了懷中。

    耳邊傳來他兩聲輕笑,額頭又被他屈指一彈,錦瑟才驀然睜開眼睛,心知自己也是被他給戲弄了,便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聞他道:“下次再敢揶揄我可萬不會再這么便宜就放過你了。”

    錦瑟聽出他聲音中的郁結不由失笑,往他懷中又窩了窩,完顏宗澤方惱聲道:“有老子才有你肚中這小兔崽子,你若再敢拎不清孰輕孰重,仔細這小兔崽子生出來老子舀他撒氣?!?/br>
    男人有時候真的是極幼稚的,錦瑟聽完顏宗澤說出這樣的話來,念著他這一日的幼稚舉動便也沒什么奇怪的了,只摸到他的手握住,笑著道:“阿朗,我想給你生個孩子,讓他延續(xù)我們的生命,見證我們的愛情,想到他身上將會流淌著我們共同的血液,會將你和我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來,我便會熱血沸騰,充滿感激。可是這個孩子,他若非是心愛之人給我的,我又怎會如此珍視和在乎呢?這一切不過都是源于你,我怎會本末倒置呢?!?/br>
    錦瑟說著拉了完顏宗澤的大掌壓在自己的小腹上,完顏宗澤聽聞此話,心中已柔成了一團,此刻將手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不由撫了兩下,雖什么都感受不到,但心中卻有一絲奇異的感覺蔓延起來,期待的,溫暖的,柔情的,滿足的……這些情感將一顆心填的滿滿的飽飽的,他到底傻笑了出來,被錦瑟含笑睨了一眼,方才嘟囔道:“好是好,只是這兔崽子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老子如今才剛食髓知味,他這不是壞我好事嘛。”

    錦瑟聞言嗔了完顏宗澤一眼,方佯裝厲色地道:“如今我是雙身子的人了,你要更體貼我才成,我需要照顧,你可不能嫌棄我,想要搬出琴瑟院自享清福卻是不能的。還有,我身邊自有白蕊和嬤嬤們照顧,可不缺什么好meimei來伺候我,分擔家務,倘使有人想往王府中是塞女人,你若敢收,哼哼,那我便也敢?guī)е愕暮⒆幼约蘖怂巳?,叫你的孩子出生便喚他人父……哎呦!?/br>
    錦瑟尚未言罷屁股便被完顏宗澤狠狠一拍,耳邊傳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再敢胡言亂語試試!”

    錦瑟笑起來,憑借完顏宗澤的身份,如今她一有孕,王府中又沒了其她女人,只怕那些官員們都會動起心思來,他們往王府賽女人,錦瑟自然不擔心完顏宗澤會收。她只是害怕皇后會想給兒子抬側妃之類的,畢竟皇后再喜愛她,也沒有支持她獨霸完顏宗澤的道理,更何況以唯今朝堂情景,完顏宗澤冊立側妃等,也能拉攏一定的勢力。

    不過瞧完顏宗澤這反應,他是未曾忘記多年前承諾于她的事情的,錦瑟心一松,便滿足而安心地緊緊圈住了完顏宗澤的腰。

    翌日,錦瑟醒來完顏宗澤早已離府上朝,因不必晨昏定省,伺候公婆,王府中朝廷又專門賜有官員輔佐王府各種事務,這些人皆是完顏宗澤的心腹,錦瑟實用不著多費心思,她身上犯懶,又嫌外頭寒,索性窩在床上用了早膳,靠著大引枕看了小半個時辰書,見外頭陽光高照,已驅(qū)散夜里的寒氣這才起身。

    她剛在花廳中坐下,宋尚宮便躬身進來,錦瑟見她手中捏著一張大紅燙金的喜柬不由揚眉,道:“本月不宜嫁娶,這是……”

    宋尚宮上前行了禮,這才恭敬地將喜柬呈給錦瑟,道:“非是哪家要迎親,是東平侯夫人昨日也產(chǎn)子了,府上添了位千金,昨兒皇上已御筆封為安樂郡主,這是東平侯府送來的請柬,邀王妃去參加小郡主的洗三禮?!?/br>
    錦瑟聞言一詫,接了請柬瞧了眼,見果真是東平侯府送來的,便道:“東平侯夫人如今當還不到產(chǎn)期才是啊……”

    威遠侯左云海如今出征在外,他尚未成親,唯有東平侯夫人這一個嫡親jiejie,皇帝如今重用威遠侯,又大肆提拔左家人,東平侯夫人產(chǎn)下女兒便被阿冊封為郡主雖說是盛寵,但倒也不叫人意外,只是上次在街上錦瑟偶遇東平侯夫人時她分明是有孕五個來月,如今不過剛過了兩月有余,孩子怎就產(chǎn)下了。

    宋尚宮聞言便道:“東平侯夫人到底年紀不小了,如今已年過四十,只怕懷此胎也是吃力,幸而雖是早產(chǎn)了,但卻母女平安,只是東平侯盼望多年,好容易有了子嗣,卻是位千金,東平侯夫人年紀已高,此胎又系早產(chǎn),聽說昨日情景甚為兇險連太后和皇上皇后都給驚動了,太醫(yī)院也去了小半太醫(yī),這才保得東平侯夫人母女均安,只是雖如此,東平侯夫人怕是再難得孕了……”

    錦瑟聽罷再度詫住,忍不住驚道:“侯夫人瞧著不過三十上下,怎竟已年過四十了嗎?”

    宋尚宮便笑著道:“可不是嘛,東平侯甚愛夫人,府中侍妾形同擺設,侯夫人自二十五年前小產(chǎn)生下個成型的死嬰,傷了身子后便再未有孕,這么些年東平侯竟也不肯令侍妾懷上庶子,這般愛重,實在是世間少見。東平侯老太君早逝,老東平侯又子嗣不昌,東平侯夫人一不用侍奉公婆,二也無需費心和妯娌叔姑相處,夫婿又體貼,萬事無憂,都說侯夫人是嫁了好郎君,這才能青春永駐,風礀不減,成就不老奇事呢。這份福氣當真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宋尚宮言罷見錦瑟不語,便忙又滿臉笑意地道:“只是依奴婢看,東平侯比之王妃到底還是福薄了幾分……王爺對王妃那才是愛重到了心尖上,便連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也是真心看重疼愛王妃您,如今王妃剛大婚便又懷了小郡王,這份福氣才是京城頭一份兒呢?!?/br>
    宋尚宮和孫尚宮仗著是宮中出來的女官,又有皇后撐腰,面上雖對錦瑟恭敬,然而卻并不曾真正將錦瑟看在眼中,錦瑟也明白這一點,可卻并不曾施威于二人,反而對兩人格外的尊敬,不但自己平日都她二人好言以待,還令王嬤嬤等人也尊著兩人。

    然而錦瑟有什么事卻也不會吩咐二人,反都交給了柳嬤嬤和王嬤嬤。這樣頭十多日宋,孫兩位尚宮還樂得悠閑,自視頗高的覺得錦瑟是心懼于她們??陕膬扇瞬呕剡^味兒來,自己二人竟已然在不知不覺中被架空了,做人奴才的本分便是伺候人,主子不讓伺候也就失去了價值,沒有了價值的東西便必然要遭受到被拋棄的下場,這個道理兩人還是懂得的,兩人這才著急起來。

    可她們貼上來卻不見得錦瑟就肯用,錦瑟又涼了兩人這些日,如今兩月有余,已足夠?qū)O,宋兩位尚宮瞧清楚錦瑟在完顏宗澤心目中的地位了,加之錦瑟又有了身孕,使得她們真正焦慮了起來,這兩日兩人伺候的便格外盡心。

    聽聞宋尚宮討巧的話,錦瑟自然心如明鏡,只笑著道:“這倒真是一件奇事,我也是瞧過幾本醫(yī)書的,卻也知道人如若生活的無憂,日日悅心,或是注重養(yǎng)生,是會顯得比實際年紀年輕一些,可像東平侯夫人這般,明明已年過四十,笑起來卻宛若芳齡女子的委實聞所未聞呢?!?/br>
    宋尚宮心里很清楚,若論和錦瑟的感情,對錦瑟心思的揣摩,喜好的了解,伺候的得心與否,這些她和孫尚宮是永遠也別想和王嬤嬤,柳嬤嬤相比的。

    可若論對這京城貴婦人們的了解,各府舊事和人脈等,王、柳兩位嬤嬤卻也甭想和她們相比,故而聽錦瑟肯問她,宋嬤嬤心中一喜,忙著表現(xiàn)一二,亮聲道:“王妃說的是,奴婢倒是有個老姐妹在東平侯府伺候,聽說侯夫人每日晨起都要進食一碗藥膳湯,這湯藥便是養(yǎng)肌駐顏的,似是早年從一個自南國來的云游和尚處得到的秘方,已經(jīng)用了二十來年,藥效奇佳?!?/br>
    錦瑟聞言目光一閃,笑著道:“這倒難怪了,只是侯夫人既有此等佳方,卻不聞眾貴人前去討要過呢?!?/br>
    宋尚宮便笑著道:“這滿京城的貴婦人們,哪個平日會不用些駐顏養(yǎng)肌的方子,只方子便千奇百怪,多不勝數(shù),也未必便是侯夫人用的就最好了。再者這容顏若真是能永駐,那還不成妖怪了?!侯夫人用這養(yǎng)顏湯藥的事一來不曾特意宣揚過,再來侯府主子少,是非也少,下人們嘴嚴,知曉此事的便也就少,奴婢若非有當年一起入宮的姐妹后進了東平侯府伺候,聽她說過此事,只怕也是不知的。不過倒也聽說有幾位夫人向侯夫人討過良方,侯夫人也給了方子,可卻不見那幾位夫人用藥之后有什么奇效。奴婢想,多半還是人和人體質(zhì)不同,侯夫人原便得獨厚,不易變老罷了?!?/br>
    錦瑟聞言只笑了下,便隨意問道:“嬤嬤說的是,只不知嬤嬤可曉得是哪幾位夫人向東平侯夫人討要過駐顏方子呢?”

    宋尚宮不想錦瑟竟會對此事如此的感興趣,只道是錦瑟也欲尋方子保持這花容月色,便笑著道:“這個奴婢倒不很清楚,王妃可否容奴婢再問問我那東平侯府的老jiejie?”

    錦瑟聽罷點頭,便端了茶盞,又道:“那便辛苦嬤嬤了,還有蓮華院的四位姑娘,她們背井離鄉(xiāng)也是可憐,嬤嬤平日也要代我多照顧她們一二才好,莫叫那些捧紅頂白的下人欺負了她們。聽說她們自進王府便不曾出過門,明日我到東平侯府去不防也帶上她們,嬤嬤也在身邊伺候著吧?!?/br>
    錦瑟說的四位姑娘正是皇帝賞賜的那幾位北罕國的貴女,那日被完顏宗澤杖責的女子不日便染上惡疾香消玉殞了,剩下這四位卻一直住在蓮華院中。

    宋嬤嬤聞言一驚,早先錦瑟未曾入府時,她和孫嬤嬤兩人因怕蓮華院那幾位會有一日得了寵,故而待幾人頗為優(yōu)厚,難道錦瑟是因此惱怒于她和孫嬤嬤了?

    她想著便連聲笑道:“王妃真是寬厚之人,王妃放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地照顧四位姑娘?!?/br>
    錦瑟卻搖頭,道:“嬤嬤誤會了,倒不用特意照顧,不過是令嬤嬤暗中留意下,莫叫幾位姑娘受了委屈,有什么特殊舉動,或是和外府人有什么人情來往便和我說一聲,也好叫我不至于有心照看她們卻不知她們需要什么罷了?!?/br>
    錦瑟這意思竟是真不想那幾位姑娘受欺負,卻也是恐那幾位姑娘不老實,只令她暗中留意下幾人罷了,并非是要尋幾人的麻煩。宋嬤嬤聞言心知誤會了,便忙堆了一臉笑,道:“她們能碰上王妃這樣的主母已是修福了,又怎會受人欺負,奴婢領命,奴婢這便去準備下明日好叫她們隨王妃一同去東平侯府觀禮?!?/br>
    ☆、二百一三章

    翌日錦瑟到東平侯府時,侯府門前已車水馬龍,賀客如云,錦瑟下了馬車一眼便瞧見了站在府門口迎客的東平侯,他今日穿著一件紫紅箭袖金線暗紋的武士袍,喜慶的顏色將他一張臉上堆滿的笑意映襯的更見歡悅,腰桿挺直,和賀客們說笑之間,聲洪如鐘,整個人顯得格外意氣風發(fā)。

    “東平侯如今已知命,才得此一女,也難怪要高興成這般?!彼紊袑m扶著錦瑟下了馬車,瞧著東平侯笑著道。

    錦瑟聞言亦瞧了眼那邊,恰侯府的管事稟了東平侯武英王妃已到,東平侯瞧過來忙匆匆下了臺階親來迎接。待他行了禮,錦瑟方笑著抬手,道:“東平侯不必拘禮,請起?!?/br>
    東平侯起身,卻道:“王妃能親自來觀小女的洗三禮,真是叫鄙府蓬蓽生輝啊?!?/br>
    錦瑟卻笑道:“侯爺折殺本妃了,侯爺和夫人喜得千金,若非皇后娘娘鳳體微恙,太子妃殿下要親躬照料,母后和太子妃皆是要親自來賀的。此番便只能由本妃代為恭賀了……”

    東平侯聞言忙誠惶誠恐地道:“臣惶恐,實不敢勞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殿下親臨?!?/br>
    錦瑟卻道:“東平侯嚴重了,東平侯府為燕國立下不少赫赫戰(zhàn)功,幾位侯爺為朝廷鞠躬盡瘁,皆乃忠勇之士,尤其是侯爺祖父英國公,沙谷口一戰(zhàn)以少勝多,蕩氣回腸,救駕之功,無人可及,受封英國公,以示恩澤,當真是公卿之表率。夫人若能誕下小公子,必定也會能成為英國公那樣的朝廷棟梁之才,只可惜……”

    東平侯聞言卻是一笑,揮手道:“夫人生下小女已是勞苦功高,兇險萬分,已令下臣感激不盡,心滿意足,且心驚膽顫,委實不敢再令夫人受苦。下臣已決定自族中過繼一子以承侯府血脈,即便是過繼之子,下臣也必會教他忠勇仁義,令他不負朝廷厚待,為國效勞的?!?/br>
    錦瑟見此,笑著點頭,道:“東平侯和夫人鶼鰈情深,實在令本妃動容,侯爺能這般想便對了,倒是本妃狹隘了。今日賀客如云,侯爺不必顧念本妃,本妃自往后宅便是,侯爺且去迎客吧。”

    東平侯這才應了,躬身退了兩步轉身而去,錦瑟卻瞧著他的背影悄然輕勾唇角,露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來。

    兩盞茶后,錦瑟見到了東平侯夫人時,她正躺在月子房的拔步床中,戴著家常的貂鼠昭君套,圍著攢珠勒子,穿著一件極嬌嫩的桃紅色撒花襖,外頭還披著件石青刻絲的灰鼠披風,面色雖稍顯蒼白,尚未恢復元氣,但這通身的艷色打扮倒將人襯得頗為嬌柔嫵媚,頭次在街上偶遇她,因不知她的實際年紀,錦瑟倒不覺如何,今次因知曉她實已年過四十,再瞧這張年輕的臉,便有一股違和感油然而生。

    姚禮赫那冰蓮姨娘原是窯子中的姑娘,年紀輕輕便常用那駐顏的膏藥,致使受孕艱難,這才用腹中胎兒為餌去謀害吳氏,托這冰蓮的福,錦瑟彼時是曾特意翻找醫(yī)書,細究過那些所謂的駐顏良方的,一般的方子多以滋陰養(yǎng)生為主,這類方子極為溫和,常常服用,倒是可以起到美肌養(yǎng)顏之功效,也能稍稍減緩女子衰老之態(tài),可卻萬不會有東平侯夫人這般奇效。

    除此,倒也有能強勢阻礙衰老的所謂良方,可這類方子多用虎狼之藥,因藥理便有違理人和,故而此類藥常服雖能起到逆反奇效,但卻有損身體,會產(chǎn)生些不好的作用,或是有礙生育,或是會減短壽命,弄不好還要反噬其身,加快衰老。

    此類藥倒并不少見,像冰蓮這樣的娼妓女子,便有甚多服用此藥,除此,官宦之家的小妾,甚至貴婦人們用此類藥物駐顏爭寵的也是有的,只是這類藥價格昂貴,且藥效也良莠不齊,又礙了生育,若用便需慎重,故若非萬不得已,走投無路,甚少有人會用罷了。

    像東平侯夫人這般,她若真是如宋尚宮所言每日必服駐顏湯藥,那她多半用的便是后者。她貴為侯府夫人,所用駐顏藥物自然要比冰蓮所用要上等的多,如今年過四十育下一女倒也是可以的。若如此,那么她年過四十,卻貌若花信之齡,且多年不育,如今好容易有孕卻又遭逢早產(chǎn),這一切便都有了緣由。

    可東平侯既然甚愛于她,府中又無妾室爭寵,東平侯夫人在侯府一手遮的情況下,她到底是因何故非要用此虎狼之藥,哪怕絕了子嗣都要保持住花樣容顏呢?

    錦瑟想著這些不覺目光落在東平侯夫人身邊襁褓中的小女嬰身上,這女嬰許是因早產(chǎn)之故,有些瘦弱,面色也沒有廖書敏所生豐哥兒那種白里透紅,粉雕玉琢之感,反瞧著皮膚皺巴巴也微微發(fā)黃。只不過細瞧之下,五官倒也精致小巧,卻也瞧不出更像誰一些。

    錦瑟正細瞧,卻聞那邊禮部侍郎劉夫人笑著道:“小郡主長的像夫人呢,將來長大一準也是個美人胚子,嫁個狀元郎……”

    她言罷東平侯夫人但笑不語,劉夫人身邊的張夫人卻暗中扯了下劉夫人的袖子,劉夫人一詫頓住話語,倒是錦瑟身旁坐著的翼王妃笑著道:“依小郡主這樣的出身相貌,進宮當妃,為后也不是不可能的,等小郡主及笄,京城那些個公侯之府還不得踏破了東平侯府的門檻?六弟妹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說罷笑著瞧向錦瑟,錦瑟自笑著點頭,屋中眾夫人們紛紛附和,東平侯夫人方才笑著搖頭,道:“我只望她將來能平安喜樂一生便好。”

    “這是一定的,父皇御筆親封小郡主為安樂郡主,便是此意啊,有真龍子如此厚愛,小郡主平樂一生還不容易?”雍王妃也笑著應聲道。

    今日東平侯府小郡主洗三,竟來了三位皇子妃,足可見安遠侯左氏一族的興起,以及皇室對安遠侯府的重視。卻與此時,有嬤嬤進來笑著道:“夫人,時辰到了,是否現(xiàn)在就開始小郡主的洗三禮?”

    東平侯夫人聞言忙抬了抬身,親自抱起嬰孩來,此處以四皇子翼王妃身份最高,早先東平侯夫人已拜托她主持愛女的洗三禮,翼王妃聞言便也笑著站起身來,上前彎腰從東平侯夫人懷中輕輕接過了嬰孩,道:“夫人歇息,本妃便先抱小郡主出去行禮了?!?/br>
    東平侯夫人笑著點頭,又略欠了欠身,方道:“臣婦身子不濟事,起不了身,便勞煩王妃了。”

    翼王妃笑著點頭,這才轉身抱著嬰孩出屋,眾夫人們也紛紛起來,前往花廳觀禮。錦瑟隨著眾人出了屋往花廳走,恰方才說話的劉夫人便走在她的身后,便聞她低聲沖方才拉了她一下的張夫人道:“張夫人方才何故不叫我將話說完呢?”

    “你跟隨劉大人在任上如今剛剛進京許不知道,這位侯夫人性子最是要強,人家女兒貴為郡主,那狀元之才便是再風光也多是貧寒子弟,不過外放個七品小官,慢慢熬資歷,若無門路一生也難成公卿,侯夫人那樣要強的人豈能瞧的上這等人家?你說那話人家多半是不樂意的,說不得還要得罪人……”

    “哎,倒是我沒想到,多謝jiejie提醒。”

    錦瑟隱約聽到兩人的對話,眸光略閃。洗三禮是孩子出生后誕生禮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儀式,會聚親友為嬰兒祝吉,極為繁瑣,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為孩子洗身。若是女嬰,洗三這日還要準備好用紅絲線穿好在酒盅中用香油侵泡三日的繡花針,為女嬰在洗三這日扎上耳洞。

    而主持洗三禮的收生嬤嬤多是從本族中請來德高望重的老婦人,今日安樂郡主洗三也不例外,請的就是陳氏族中的一位福厚的老太君,卻見她將艾葉球兒點著用生姜片作托,靠近翼王妃抱著的女嬰,往她腦門上象征性地炙了下,又用雞蛋往嬰兒臉上滾滾,便笑著念道:“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愛人兒,”言罷又用一棵大蔥往襁褓上輕輕打了三下,道:“一打聰明,二打靈俐……”

    錦瑟和眾夫人們皆坐著觀禮,另有東平侯府的兩個下人托著鎏金托盤在眾夫人面前走過,眾夫人便將早先準備好的添盤禮放入其中,錦瑟見那兩個端盤的婦人,一個瞧著三十上下,一個乃花信女子,皆長的極是貌美,又打扮的富貴雍容,滿臉喜色,便笑著問一旁的雍王妃,道:“五皇嫂,這兩位便是東平侯的那兩位妾室吧?倒個個花容月貌,又溫婉動人吶?!?/br>
    雍王妃聞言瞧了那兩女一眼,方點頭,道:“正是那兩位側室,當年聽說還是安遠侯府向東平侯府先提的親,侯夫人嫁過來之后果然夫妻恩愛非常,無奈侯夫人早年傷了身子,太醫(yī)說恐再難有孕,東平侯夫人念著侯爺無子嗣,便想從京城貴女中擇上一個為侯爺抬進府中為妾,延續(xù)血脈,可侯爺怎肯那般委屈夫人?后來夫人便只好退了一步,雖是未在貴女中擇妾,可這兩位側室也皆是清白出身,且是侯夫人親自為侯爺擇的品貌出眾之女,只無奈進府多年竟還是未能為侯爺育下一男半女的,最后倒還是侯夫人高齡產(chǎn)女,要說這世事還真是難料啊。”

    錦瑟聞言點頭,卻道:“侯夫人大度賢淑,竟然能親身為侯爺尋來此等美貌妾室,難得的是這兩位妾室倒也安分,以侯夫人之樂為樂,這般妻妾和諧,著實令人感嘆。”

    雍王妃聽罷一愣,接著方道:“話也不能這般說,這兩位妾室不過貧寒出身,即便是良家女又豈能和安遠侯府那樣的門戶作比?即便她們能育下侯爺?shù)淖铀?,也是被掛在侯夫人的名下,養(yǎng)做嫡子的。侯夫人根本便不用怕她們翻出風浪來,既然如此,為何不厚待兩人?一來能博取個美名,再來侯爺也會感激夫人,待夫人更勝從前。何況這兩個妾室還不曾生下庶子女來,侯夫人自然待她們更為寬厚了。而兩個妾室身份低賤,豈敢和正室爭鋒?如今侯夫人又誕下子嗣來,她們自然是更以侯夫人之樂為樂了。”

    雍王妃言罷又瞥著錦瑟笑著道:“便像六弟妹,六皇弟待弟妹你不可謂不愛重,弟妹如今有孕在身,不照樣帶了父皇賞賜給六皇弟的幾位胡女赴宴嗎?這是一樣的道理呢,怨只怨咱們生為女子,便不得不做出此等大度容人的姿態(tài)來。”

    她說著又搖頭一笑,方拉了錦瑟的手,道:“五嫂我說話直,六弟妹可莫見怪于我才好啊?!?/br>
    錦瑟卻也回握著她的手,笑著道:“五皇嫂說哪里話,我在京城熟識的婦人們并不多,五皇嫂不和我見外,肯和我說知心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見怪呢?”

    兩人說笑間那邊的洗三禮已畢,嬰孩因被穿了耳洞哇哇大哭,被翼王妃抱回了房中,觀禮過后侯府是留有宴席的,然洗三宴皆食洗三面,并不會有什么奇特之處,多數(shù)夫人們都不會留下來用宴,都不多留叨擾便紛紛告辭。

    錦瑟也辭別了東平侯夫人,她出了院子,宋尚宮和白蕊幾人已在等候,宋尚宮見她出來忙迎上來,面上卻微顯焦急和怒色。

    ☆、214 二百一四章

    錦瑟見宋尚宮神情不妥便詢問地望向她,她這才稟道:“是姿茹姑娘,也不知去了哪里,這會子竟還沒回來,奴婢已叫人尋去了,王妃不若先行回府?!?/br>
    姿茹卻是那四個北罕國女子中其中一個,錦瑟聽罷尚未言便見姿茹隨著兩個小丫鬟匆匆而來,宋尚宮便怒斥道:“怎這么不知規(guī)矩,還叫王妃侯你不成!”

    那姿茹忙驚惶地福了福身,諾諾地道:“奴婢貪戀侯府景色,不慎迷了路,王妃恕罪。”

    錦瑟瞧了那姿茹一眼,見她低眉順眼地彎著腰,不敢抬頭,便笑著沖宋尚宮道:“小姑娘玩心重,遇到好看的,好玩的挪不動腳也沒什么,本妃也時常如是。嬤嬤無需苛責,走吧?!?/br>
    宋尚宮應是,扶著錦瑟的手往外走,見錦瑟身后不遠永義伯家的夫人也告辭出來,便低聲稟道:“奴婢已打聽到了,尋東平侯夫人討要駐顏方子的幾位夫人有吏部右侍郎汪夫人,安國侯夫人,還有那位永義伯夫人也是討要過的?!?/br>
    錦瑟聞言順著宋尚宮的目光望去,見那永義伯夫人亦步亦趨地跟在不遠處,她便心思一動,腳下一歪,哎呦叫了一聲。

    宋尚宮和白蕊忙扶住她,尚未言,后頭永義伯夫人便緊趕兩步湊了上來,擔憂地道:“武英王妃無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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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義伯原和禹王走的極近,如今禹王一倒,永義伯想來真四處尋門路保身呢,永義伯夫人一直跟在后頭,錦瑟便知她是想湊上來,只是一時摸不清她的態(tài)度,不敢上前罷了。她裝作崴腳也不過是為了引永義伯夫人過來罷了,聞言錦瑟笑著扶了宋尚宮的手站穩(wěn),道:“稍有不慎,險些扭到腳叫夫人見笑了?!?/br>
    永義伯夫人見錦瑟和顏悅色的,心下一喜,忙笑著道:“王妃如今是雙身子,腹中小郡王金枝玉葉,可馬虎不得啊。臣婦扶著王妃,也沾沾王妃的福氣,王妃您當下腳下,小心門檻?!?/br>
    她說著湊上前來親自扶了錦瑟,錦瑟也不拒絕抬腳過了門檻,這才嘆道:“哎,這女人有了身子真是諸多不便啊,不過若然能誕下像小郡主那樣可愛的孩兒倒也不算平白辛苦一場,只是生產(chǎn)后多半會容顏折損,不如從前,若是像東平侯夫人那樣,分娩之后容顏非但不減,還愈加嬌俏動人,那才叫福氣呢?!?/br>
    永義伯夫人聽罷又是一喜,忙又道:“東平侯夫人也是注重養(yǎng)顏方能如此的,早先我倒也向東平侯夫人討要過養(yǎng)顏方子,王妃倘使有興趣不若我送了方子給王妃看看?不過王妃生麗質(zhì),又是如此年輕,即便是生養(yǎng)了小郡主,身子也恢復的快,定能風華更勝的,只怕是用不上這方子?!?/br>
    錦瑟卻眉眼一亮,笑著道:“怨不得東平侯夫人顯得那樣年輕,原來是養(yǎng)顏有法啊?!?/br>
    錦瑟言罷瞧了永義伯夫人一眼,卻也沒說要不要那方子,便道:“今日也是本妃侄兒的洗三日,本妃還要到江淮王府去便不和夫人多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