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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97節(jié)

第97節(jié)

    錦瑟和廖書香說笑幾句,眼見客船已進(jìn)了江心,便又疑惑起來,早先完顏宗澤明明說要送她的,可到現(xiàn)在他連個人影都沒出現(xiàn)。她心中失落,扭頭間卻見二層的甲板上一個姿容妖艷的女子正扭著腰探頭往下瞧,可不正是穿了女裝的永康嘛,錦瑟瞧見他便知完顏宗澤必定已在船上,唇角便勾了起來。

    月影籠上江面,如同一雙清寂的眼眸在漸濃的夜色下灑照著安靜而幽然的銀光,隨著船行,江面波光碎散,泛起的粼粼光芒映的艙室中光影也忽明忽暗,如星光點點。

    靠東面的窗戶半掩著,初春的江風(fēng)微涼,飄入船艙也送來了潤濕而清爽的空氣。江水翻滾拍打著船板的嘩嘩聲,一下下極有規(guī)律,便如一曲仙樂,天際云遮霧掩一輪明月,濃光淡影灑入艙室,籠著并肩躺在添漆床上的一對璧人,清輝落影覆上心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安寧,卻也有著離愁。

    船已行了五日,這些天錦瑟白日陪四夫人說話,和廖書香一處玩鬧,晚上完顏宗澤便如約而至,兩人相擁而眠,暢訴離別,眼見明兒船便要靠岸,改走官道,而完顏宗澤也要轉(zhuǎn)船回京,這一別當(dāng)真是再見無期,錦瑟和完顏宗澤躺在一處竟是皆說不出一句話來。

    窗外月上中天,完顏宗澤方暗嘆了一聲,正欲說話,錦瑟倒先一步笑了起來,翻趴著用手支起上身眨巴著眼睛瞧著完顏宗澤,隨意尋了話題,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永康裝扮成女子這么久,那容貌和神情動作便也罷了,怎生連身段也叫人瞧不出一點端倪來,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些日錦瑟留意觀察了扮成女子的永康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他那身段當(dāng)真是突兀有致,腰身細(xì)便罷了,可那傲人的胸竟也瞧不出一絲假來,錦瑟一直都極是好奇,這會子她也是不愿兩人一直這般沉默著傷感,故而提了這個事來調(diào)節(jié)氣氛。

    完顏宗澤聞言見錦瑟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便笑了,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他貼身罩了一個特制的竹篾編架子,那架子依著女子的玲瓏身段鏤空編成,套在身上再在胸前裝上兩個皮囊水袋,水袋用軟竹架托著,套上衣裳,那水囊便能隨著動作上下左右晃動,瞧著和女子的胸倒也沒什么兩樣,只是若伸手一抹便原形畢露了?!?/br>
    完顏宗澤言罷不自覺地便往錦瑟的胸前瞧,錦瑟這會子趴在床上,褻衣外便只套著一件半新的湖綢小襖,便那襖是交領(lǐng),襟口微松,褻衣也松松散開露出她白皙而優(yōu)美的一點鎖骨來,其下是少女因趴姿而顯得愈發(fā)明顯的女性象征,而柔美的弧線隨著她如蘭氣息地浮動也輕輕晃動著,引得完顏宗澤不覺便想起了那日看到的風(fēng)光,他呼吸一窒,鬼神神差地?fù)崃松先?,一掌握住揉弄了下?/br>
    錦瑟身子僵住,心跳如鼓,而完顏宗澤已抬起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肢將她一推倒在床上隨即翻身壓了上來,錦瑟倏然沒了呼吸,眼瞧著完顏宗澤的手又在那處揉弄了兩下。

    船隨江水輕輕晃動,完顏宗澤俊美的面容也在粼粼波光中忽明忽暗地閃動著,朦朧的光線映的那深刻的五官愈發(fā)刀削斧鑿,眼眶欲深,一雙眸子卻愈亮,如有火苗在其間跳動,又似大海深處翻涌而起的漩渦,要將人整個吸進(jìn)去。

    “果然不一樣,真軟……”

    錦瑟有些暈暈沉沉起來,完顏宗澤已俯低身來,低低沉沉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響起,自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暖而干凈的男子氣息也突然濃烈起來,一陣陣地壓迫著錦瑟的感知。

    見錦瑟目光氤氳,雙頰酡紅,完顏宗澤的唇角上揚(yáng),勾起淺淺的弧線,他俯身抵著她光潔的額頭,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一點點蠱惑著她,見完顏宗澤不再動作,似在猶豫著什么,不似害怕克制著什么,錦瑟睫毛顫抖,心也跟著跳動如鼓,分離在即,也許只有更深的碰觸方能表達(dá)出對彼此的不舍和依戀來。她閉上了眼睛,憑著內(nèi)心地指示,微微抬起臉頰主動貼上了完顏宗澤的唇。

    兩人這些日雖每夜都相擁而眠,然而卻都極是守禮,似都在害怕什么從不敢貼對方太近,如今兩片唇貼在一切,兩人同時一顫。

    錦瑟的頭腦有瞬間的空白,感受到撫在她胸上的大掌驀然加大了力道,接著他更重的落下唇來,錦瑟的唇很涼而完顏宗澤的唇卻極燙,一經(jīng)貼上完顏宗澤便似喟嘆似舒服地哼了一聲,接著用他軟滑的舌尖輕柔又纏綿地一下下描繪著她的唇瓣,耐心地舔舐,并一次次在她輕揚(yáng)的唇角落下細(xì)碎的吻。

    錦瑟情不自禁地抬手抱住完顏宗澤的腰,啟唇回應(yīng),起先是悠長的,漸漸便有些急切起來,兩人都越來越激烈地索取著對方的滋味,渴望更貼近彼此一些,唇齒相依的美妙感覺足以令年輕的情人失去理智。

    完顏宗澤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占有,他呼吸急促起來,握著錦瑟纖腰的大手開始隔著衣衫撫摸起來,停在她胸前的手也往衣襟中探去。

    靈巧的舌勾著她甜軟的小舌毫不留情地掠奪她丁香小口中的每一寸柔軟,在她嬌喘不過時,轉(zhuǎn)而滑向她秀氣的鼻子,緋紅的面頰,又落在她優(yōu)美的脖頸,在頸側(cè)輾轉(zhuǎn)吸吮,滑膩的舌頭在凝脂般的肌膚上不停打轉(zhuǎn)磨舔,令那白瓷般的肌膚上盛開一朵朵桃花來。

    錦瑟忍不住將手探進(jìn)完顏宗澤的衣衫中,指尖輕顫去撫他新結(jié)了傷疤的腰背,完顏宗澤身子一震,揉捏她腰肢的大掌便倏然緊收,接著開始游動,摸索到衣擺處,輕輕一撩滑了進(jìn)去,貼著她光滑的腰線覆在小腹上。

    手指所觸的溫軟令他忍不住一點點向上攀撫,身下少女嬌小玲瓏的身軀每一寸都散發(fā)著誘人的氣息折磨著他僅存不多的自制。

    他靈活的舌頭轉(zhuǎn)而滑向她小巧的耳朵,在耳根來回濕舔,把那柔軟的耳垂含在他濕熱的口腔里不停吞吐逗弄,溫?zé)岬恼菩囊沧兊迷絹碓絞untang,眼看就要覆上那團(tuán)柔軟,他猛然吸了一口氣,陷入從未有的天人大戰(zhàn)中。

    頭腦中似有兩個小人在對戰(zhàn),一個叫囂著慫恿著他莫停,繼續(xù)品嘗只要不過分,她也接受便沒什么不行的,一個卻又大喊著停下,再等等,現(xiàn)在太不是時候……

    一番交戰(zhàn)他便出了一身大汗,而錦瑟的心也在這種對峙中狂跳著,她指尖傳來的炙熱和緊繃的觸感令她意識到完顏宗澤此刻的狀態(tài),她無可控制地心疼起他的克制來,腦子一白,便羞紅著臉,手指微顫著欲往完顏宗澤的背上攀。

    探手時豈料完顏宗澤猛然自她小衣中抽回了一雙邪惡的大手來,一把抓回她不老實的雙手,接著在她的驚愕中他十指與她交纏緊握,壓在身側(cè),同時再次俯下身來狠狠地吻她的唇。

    錦瑟怔了下,隨即有些急切地回應(yīng)著他,伸出舌頭和他百般糾纏,感受著完顏宗澤的呼吸越發(fā)粗重,絞著她的十指懲罰性地用力,掌心冒出粘熱的汗水來。

    這般也不知吻了多久,完顏宗澤方抬起頭來,埋首在錦瑟的頸邊兒喘息,道:“微微,興許分開真是再對不過的事情了……”

    完顏宗澤的聲音里帶著濃烈的**,言罷他抬起頭來細(xì)瞧她,她亦回望著他,一眼便望進(jìn)了他不同以往的眼眸中,那藍(lán)色濃的似能滴出墨來,深深淺淺的色彩中映著她小小的面容,專注的好似要將她的模樣刻在里面,她一時失了神,唯剩心跳一下下敲擊著心窩。

    兩人對視半響,完顏宗澤方松開扣著她十指的手,側(cè)身在錦瑟旁邊躺下,輕柔地為她順了順散亂的發(fā),低嘆了一聲,大掌復(fù)又搭在了她的腰上,把錦瑟小小的身子攬進(jìn)懷里,用雙臂緊緊抱住,有些氣急敗壞又有些警告意味地沉聲道:“快睡!”

    錦瑟聞言逸出一絲淺笑來,貼在完顏宗澤的胸口,聽著他堅實而有力的心跳聲漸漸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翌日她醒來時天色竟已大亮,身側(cè)空無一人,卻放著一份折紙,錦瑟展開,上頭是一份她向完顏宗澤要的大錦州郡圖,下頭卻是墨跡嶄新的一張素箋,寫著一行字:我已歸京,要好好的,等我回來娶你。

    錦瑟怔怔的瞧了一會方深吸一口氣,映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揚(yáng)起笑臉來。

    兩日后錦瑟一行總算到了江州城,尚未進(jìn)城車隊便停了下來,外頭傳來說話聲,錦瑟推開車門正見外頭吳氏扶著丫鬟的手走過來。

    兩人目光撞上,吳氏眸中分明閃過恨意,轉(zhuǎn)瞬卻已不見,換成了慈愛笑意,道:“微微可算回來了,想煞嬸娘了?!?/br>
    錦瑟眨了眨眼睛,當(dāng)即便明白了吳氏這般熱情表現(xiàn)的原因,就在七天前,錦瑟在船上接到了從江州傳去的消息,姚禮赫被其上峰姜知府抓住貪墨的把柄。大錦州郡的官員皆是每三年方察屬官吏賢否,職事修廢情況,而這些皆由知府刺舉上達(dá),今次姜知府給姚禮赫的考評是差等,如今姚禮赫已是待罪在家,正等著上頭的裁處。

    眼看著姚禮赫官位不保,而自己進(jìn)京一趟早已非當(dāng)年無勢可依的小孤女,吳氏又怎能不怕?這回廖家二老爺和廖書意一同前來江州,只怕做賊心虛的吳氏也已聞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兒,上趕著來表親情呢。

    姚錦玉撞死在武安侯府門前,她和吳氏之前可還有殺女之仇呢,想來吳氏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吧,錦瑟想著揚(yáng)起唇來,眼眸轉(zhuǎn)了下卻見吳氏身后緊跟的還有西府姚禮瑞的妻子馮氏,她見吳氏搶了先竟上前擠開吳氏,亦笑著道:“侄女可算回來了,嬸娘已打掃好了院子,三年前侄女住在了東府,這同時堂叔,關(guān)系一般般的近,這回說什么都要住到嬸娘的西府里來,也該咱們親近親近了,侄女可不能厚此薄彼叫嬸娘我傷心啊?!?/br>
    153

    馮氏言罷見錦瑟但笑不語,便忙又道:“你叔公和堂奶奶還有叔叔們都盼著你回來呢,如今都在家中侯著呢,說什么都要先回家去?!?/br>
    馮氏的公爹姚謙和姚鴻也是一母同胞,三年前錦瑟扶靈回來,東府西府便曾爭著要撫養(yǎng)她和文青,后因姚禮赫的東府是長房嫡脈,姚禮赫又系官身,故而族中便將兩人判在了東府住下。如今馮氏她和東府已勢不兩立,又有廖家兩位舅舅一共回京,而姚禮赫眼見官位不保,馮氏會來接她也不算稀罕事。

    錦瑟心思動了下,下了馬車便笑著沖馮氏和吳氏福了福身,道:“這回來主要是陪伴四舅母,嬸娘們待微微好,叔公和叔叔們記掛微微原不該辭,可四舅母有孕在身,又初到江州,微微還是陪在她身邊方能對得住外祖母的囑托啊?!?/br>
    馮氏和吳氏見錦瑟不愿回去姚家,心思各異,又和廖四夫人寒暄了幾句,便說好親戚間常常走動,各自散了。廖家早有管事到江州打理了府邸,錦瑟一行住下來的當(dāng)夜便聚在了小書房中,聽春暉和廖家早派來辦差的胡管事回報這些日查探的結(jié)果。

    “三老爺自京城回來后便極消沉,倒似真迷上了那花魁采荷,沒尋到人便失了魂兒般,深居簡出的便連鋪子中的生意都不顧了。而前幾日,終于叫屬下守到三老爺私見鄧三雙!只是兩人私見乃白日,屬下不好靠近故而沒能聽清兩人都說了什么?!贝簳煹?。

    胡管事便也道:“老奴暗中也盯著那鄧三雙,著實沒見他和姚家誰走的近過,他沉默寡言,每日除了跑船便吃悶酒很少于人來往,老奴前些日按吩咐放出廖家暗查當(dāng)年九云山匪賊一事來,卻也未見有姚家人做出動作來……”

    廖書意聞言冷哼一聲,道:“倒能沉得住氣。”

    廖四老爺便道:“難道當(dāng)真是這姚三老爺做下的?”

    廖二老爺卻搖頭,道:“這樁樁件件的事兒都指向姚三老爺,我倒反覺著不對勁了,如然當(dāng)真是他,他又怎可能在此時還親自去尋那鄧三雙,難道真是被驚慌了頭腦?若然這般,倒和當(dāng)年他處心積慮的深沉縝密心思不大相符了,我看不像?!?/br>
    廖二老爺正說出了錦瑟的疑慮來,她目光閃了下,就聞二老爺又道:“讓你細(xì)查當(dāng)年大老爺?shù)揭Ω且沟木唧w情況,可曾查到?”胡管事這才點頭,道:“當(dāng)年大老爺是住在姚家的客院,當(dāng)夜伺候在客院的丫鬟,事后不是因為犯錯,便是因年紀(jì)到了,發(fā)賣的發(fā)賣,打殺的打殺,老奴費(fèi)了不少氣力方才順著人牙子的線兒在宿州尋到了一個當(dāng)夜在姚家客院值夜的叫秋霜的丫鬟,這丫鬟說當(dāng)夜大老爺已睡下,姚家的大夫人卻帶著一個丫鬟和婆子深夜悄悄來訪,進(jìn)屋也不知和大老爺說了些什么,大老爺當(dāng)時便使起火來,姚大夫人走后,大老爺便沒再熄燈安歇,過了一陣便穿戴齊整出了屋,出去竟就喚了廖家下人套車,當(dāng)夜離開了姚府。這叫秋霜的丫鬟,老奴已買下來帶回了江州?!?/br>
    果然是吳氏干的好事!錦瑟聞言銀牙緊咬,瞇起了眼睛,而廖書意已是恨得拍案道:“好個毒婦!這回不叫她為父親償命,我便枉為人子!”

    廖四老爺安撫地拍了拍廖書意的肩頭,他才勉強(qiáng)壓下心火來,胡管事便又想起一事來,道:“還有一件事老奴覺著蹊蹺?!?/br>
    見廖二老爺抬手示意,胡管事方道:“那鄧三雙原名馬大栓,老奴到官府疏通后得到了馬大栓家的住處,可老奴尋去時卻早已人去樓空,那些鄰里們竟然皆不知馬大栓的母親和弟弟去了哪里,只說是搬走了已有三年之久,可這便是要搬,哪里有憑空消失的道理啊……而且老奴暗中守著鄧三雙這么久也從未見其去看望他那老母和兄弟?!?/br>
    錦瑟聞言眉骨一跳,早先廖書意可說過這馬大栓是個侍母至孝的人呢……見廖老爺幾人也若有所思,錦瑟便不多言語,眾人又商議片刻方散去。

    翌日,錦瑟尊了姚家西府老夫人安氏的邀請到西府做客,姚謙雖尚健在可身體極不好,早便臥床多年,錦瑟也不好去打攪,便和女眷們在花廳閑坐片刻,安氏和馮氏對錦瑟頗為熱情,再次勸她回到姚家來住,言語間不乏對西府的貶低和控訴,仿似尋到了戰(zhàn)友一般。

    姚家東西府間官司已久,如今西府落井下石,錦瑟瞧在眼中,心思也微動,眾人坐了一會子,錦瑟便隨著西府的兩位姑娘一起到園子中游玩,如今已是早春,江州又靠南,花園中早已是萬紫千紅,煞是好看。

    三年前錦瑟因剛剛失去祖父,心中傷痛,深居簡出,住在姚家祖宅便只來過西府一回,說起來錦瑟這倒還是頭一回到西府的花園中來,許是還惦念著住了三年的依弦院,錦瑟不自覺地便往東府的方向逛,這般走著就瞧見了院墻,西府的五姑娘姚錦秋見錦瑟目光落在了院墻那邊便笑著道:“那邊就是東府了,兩府說來就隔著一道墻,那邊原是留著個垂花門直通東邊院子的,大老太爺在世時喜靜,又和我祖父兄弟感情好,當(dāng)時為了方便往來,大老太爺撇開正院不住,便搬到了這院墻那頭的套院中住在,兩府每日都是一處用膳的,后來大老太爺過世,兩府才分了家,那邊的老夫人也將住所遷出了套院,回了正院。到現(xiàn)在那邊套院因是老太爺住過的,還空著未住人,里頭還供著大老太爺牌位呢?!?/br>
    錦瑟聞言又瞧了眼那被荒草掩蓋的院墻,這才笑著點頭收回了目光。早先她住在姚府,因依弦院和文青的書宣院皆在府邸的東邊,倒不曾往這西府邊兒上,以前她便知道東西府只一墻之隔,可因東府和西府已全然沒了來往,每每兩府間偶爾互動也要繞大半條街市方能自各府正門進(jìn)府,故而倒覺像是兩個全然沒有聯(lián)系的府邸一般,如今瞧見兩府僅連的院落,錦瑟只感從不曾這么真切的發(fā)現(xiàn)過原來東府和西府竟當(dāng)真是一墻之隔呢……

    七日后,天尚蒙蒙亮,姚氏的宗祠從正門到儀門灑掃一新,盡數(shù)打開,族中長老和各家各房的主要人物盡數(shù)被請到了宗祠中,族長姚柄汪沉著臉坐在首位上,其他族老們也都面色沉肅,氣氛寧寂,顯是姚氏一族有重大之事發(fā)生才有的擺場。

    在座不少族人并不知今日叫大家來是為何故,見如今氣氛,各自交換著眼色心有猜測,可卻無一人敢多言一句。時至辰正,方有族人自外匆匆進(jìn)來,稟道:“知府老爺和廖府的兩位老爺?shù)搅?。?/br>
    姚柄汪聽聞姜知府竟一起到了,不覺心一沉,整了整袍子才扶著身旁兒子的手站起身來。眾人原便各有猜測,因聽聞前些日江州便有傳言,說京城的尚書廖府懷疑當(dāng)年廖家大爺在江州遇難一事有蹊蹺,正在暗查當(dāng)年之事,今日又大開宗祠,眾人又見姚禮赫等幾個姚家老爺面色都不大好,便猜八成今日之事是和姚禮赫一房脫不開關(guān)系的,如今一聽廖家人和江州知府一同到了,眾人心中便活絡(luò)了起來,只等著看場大熱鬧了。

    被眾人的視線追隨著,姚禮赫面色又難看了兩分,心里也一陣陣發(fā)虛,族長帶著族人們迎了廖家人和姜知府進(jìn)來,眾人又見過禮,這才重新落座,廖二老爺率先道:“今日之事原是顧念著姻親關(guān)系,還有我那兩個侄兒,想在姚氏宗祠中私下解決的,可族長也知道,大哥是我廖家的嫡長子,更是朝廷的命官,他被人所害,按律例是要朝廷查辦案情,謀害朝廷命官那也是當(dāng)受律法嚴(yán)辦的,所以……族長當(dāng)不介意我廖家請來姜知府旁聽吧?”

    姜知府落難時,姚禮赫以為能夠上位四處活動打點,沒少落井下石,誰知天意弄人,姜知府押解進(jìn)京竟又官復(fù)原職的回來了,姚禮赫這下得罪了上峰很快就得了報應(yīng),如今廖家人尋上門來,又請了姜知府做主查辦當(dāng)年之事,姚家能得什么好果子吃,姚家人平日仗勢欺人,對族人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貴模樣,早已有不少族人對其不滿,如今少不得擦亮了眼睛,等著瞧熱鬧。

    “應(yīng)當(dāng)?shù)?,這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未笕艘舱埛判?,若然?dāng)年令兄遇難真是被人謀害所致,只要此人是我姚氏族人,我姚氏一定給廖家一個交代,萬不會包庇惡人!”

    廖二老爺點頭,又客套了兩句姚柄汪便直入主題,道:“不知廖家是因何故要重提當(dāng)年廖家大爺遇難之事?”

    廖二老爺望了眼坐立不安的姚禮赫,瞇著眼睛呷了一口茶,方道:“今日不光要提當(dāng)年我大哥遇難一事,我廖家還有別的事要問問姚氏,問問姻親姚家老爺……”

    族長聞言面色又沉了兩分,也瞧了眼姚禮赫方才笑著道:“廖大人有何話不防直言?!?/br>
    廖二老爺這才放下茶盞,揚(yáng)聲直言道:“那我便不兜彎子了,我廖家懷疑姚禮赫一房當(dāng)年收留我那兩個侄兒,皆是為了他們姐弟守著的偌大家產(chǎn),更是因這個精心布局,從三年前謀害我長兄,令廖家因怨不再照看兩個孩子為始,三年來其一房費(fèi)盡心機(jī)謀算兩個孤苦無依的孩子,若非兩個孩子得老天眷顧,此刻只怕被啃的渣兒都不掉了!”

    族中人聞言哄然議論起來,姚禮赫和姚家?guī)讉€老爺更是一起神情激動地跳起腳來,半響族長安撫好眾人情緒,方才沉著臉道:“廖二老爺如此說可有什么證據(jù)?我姚氏不包庇惡人,可也不能任由外人欺辱污蔑我姓族人,若然廖二老爺拿不出鐵證來,我姚氏卻也要討個公道!”

    廖二老爺看向姜知府,姜知府便點頭道:“相關(guān)人證已被本官鎖拿,便先將那沈記藥鋪的掌柜押上來吧?!?/br>
    說話間沈掌柜被帶上來,姜知府拿出一份供狀來,交給官差,令其拿給沈掌柜看,道:“你可看清楚了,這份可是你的口供?”

    沈掌柜聞言瞄了眼一臉憤怒和驚詫地瞪著他的姚二老爺,這才縮著身子道:“回大人的話,這口供是小人的,可小人都是奉主子的命行事,可真沒有想過要害那姚家的五少爺啊。”

    眾人皆知文青在姚家排行第五,一時間又皆變色,姜知府令沈掌柜將口供再復(fù)述一遍,沈掌柜被官府突然鎖拿,問責(zé)當(dāng)日文青到沈記買人參一事,沈掌柜不過是小平頭百姓,一輩子也沒見過官衙的排場,不過被嚇了兩嚇便皆老實交代了,如今見知府在坐,又有許多老爺虎視眈眈地瞪著,加之他的主子二夫人并不在場,故而也沒顧慮,當(dāng)場便道:“小人是姚二夫人蔣氏的遠(yuǎn)房表親,是姚二夫人吩咐小的設(shè)局,只說到時候她自會引了姚五少爺?shù)缴蛴泚?,叫小的想法子挑唆到小的店中取藥的庶民高大勝和姚五少爺起沖突,只要高大勝能將姚五少爺給打了,二夫人便會重重的賞賜小的。小的是個眼皮子淺的,又想著不過是打五少爺一場,又不會出人命,就鬼迷了心竅,當(dāng)日那姚家五少爺并沒上當(dāng),小的辦砸了差事,一分錢的好處都沒得到,如今小的什么都招認(rèn)了,還請青天大老爺饒命啊?!?/br>
    沈掌柜一言,眾人盡皆嘩然,姚二老爺已經(jīng)傻了,半響才忙站起身來欲辯解,廖二老爺便笑著道:“二老爺一定要說此事都是蔣氏所為,你全然不知曉吧?還是要說這沈掌柜的血口噴人?不急,還有一事也要勞煩二老爺解惑呢,當(dāng)日我那兩個侄兒自靈音寺回城,路上竟遇冷箭刺傷馬兒,險些喪命,此事查到最后乃有人尋仇之故,然而經(jīng)我廖家追查,絕非如此,當(dāng)日那支射傷馬兒的箭乃是蔣氏的內(nèi)侄在江州衙門當(dāng)押司蔣鋮從督造司帶出來的,此事蔣鋮已然招供,并招認(rèn)是姚二夫人命他這般做的,這只箭后輾轉(zhuǎn)到了放冷箭的白狗兒手中,而白狗子卻是因其妻兒被挾持才不得不做此事的,至于是誰挾持了白狗兒的妻兒,白狗兒前幾日恰也已將那人給識了出來……”

    姚家?guī)孜焕蠣斅勓酝瑫r一愕,接著姚三老爺已驚怒道:“胡說!那白狗兒早已死在了牢獄中,怎么可能前幾日還認(rèn)出脅迫之人來!”

    廖二老爺卻笑了,道:“不急,左右一會子是要叫他出來和大家見見面的,如今已有人證證明姚二夫人曾多次欲加害我那兩個侄兒,是否已經(jīng)可以請姚蔣氏出來問審了?”

    宗祠向來是不允女子靠近的,女子一生也只有嫁人時能進(jìn)宗祠一回,若然平日得進(jìn)了宗祠,那多半是災(zāi)難,進(jìn)入宗祠受審的女人所犯之罪已是極嚴(yán)重,一旦進(jìn)了宗祠受審,多半是再也出不去了的,也就是說女子只有受大刑時方能進(jìn)入宗祠。

    如今聽廖二老爺提出傳喚蔣氏,眾人已替她捏了一把汗,皆瞧向族長,等著族長裁決,然而就目前的情況,蔣氏是誰都保不住了。果然,族長只沉思一下,便道:“傳姚蔣氏前來問話。”

    族長言罷,姚二老爺已面露死灰,姚禮赫和姚三老爺?shù)热嗣嫔膊淮蠛每雌饋?。片刻后,蔣氏面色發(fā)白哆哆嗦嗦地進(jìn)來跪在了祠堂外的臺階上,姚族長令沈掌柜和蔣鋮于她對質(zhì),蔣氏眼見抵賴不了,又實在經(jīng)受不住眼前的氣氛,嚇得當(dāng)即便將吳氏給交代了出來,道。

    “族長,族老們?yōu)殒碜鲋?,妾身這都是聽大嫂吩咐行事的啊,大嫂是姚家的當(dāng)家主母,妾身不過是庶子媳婦,大嫂吩咐下來,妾身萬不敢推辭啊!妾身……妾身便是謀害了姚文青姐弟也分不到多大好處的,妾身也實沒膽量做那樣的事情啊,都是大嫂,是她覬覦二老太爺一家留下的家產(chǎn)這才慫恿指使妾身做這昧良心之事的??!”

    族人們聞言并不覺著驚奇,卻又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而姚禮赫已跳了起來,指著蔣氏道:“血口噴人,滿嘴謊話!你這么污蔑你大嫂是要遭報應(yīng)的!”

    蔣氏卻哭喊著磕頭道:“當(dāng)真都是大嫂叫妾身去做的,請族老們明鑒!”

    前些時日吳氏便因捧殺姚錦瑟姐弟被族老們處以刑罰,如今事情再度扯出她來,眾人自然沒什么接受不了的,反倒都覺著理所當(dāng)然,族老見廖家兩位老爺并少爺皆目光灼灼盯過來,便只得道:“你可敢和姚吳氏當(dāng)眾對質(zhì)?”

    蔣氏聞言哭聲一停,眼珠子在祠堂中轉(zhuǎn)了一下子,似有猶豫,可她接著便咬起牙來,道:“妾身敢!”

    族長心下已知多半?yún)鞘蠜]被冤枉,想著這姚禮赫一脈竟一房接連一房的被扯進(jìn)來,眼見已沒個干凈人不覺心中暗嘆,卻沉聲道:“好,去,帶姚吳氏來受審!”

    自有執(zhí)行的族人應(yīng)命而去,片刻后,宗祠外,錦瑟坐在馬車上眼瞧著吳氏被丫鬟扶著一步步過來,見她渾身虛軟,幾乎整個都靠在丫鬟的身上,不知為何她眼前便晃過了前世時文青離世,吳氏慟哭暈厥在丫鬟懷中的模樣,更仿若看到了武安侯府一頂粉轎子將她抬出姚家時,她回望姚家吳氏撲在丫鬟懷中失魂落魄的模樣,彼時的吳氏和現(xiàn)在多么像啊,都是這樣的姿態(tài)這樣的神情,然而皮囊下她的心卻該是如何的天差地別啊。

    ☆、一百五四章

    前世的悲慘結(jié)局全賴吳氏所賜,殺弟之仇,毀她清白之恨,錦瑟一刻都不曾忘記過,即便是在睡夢中,有時也會被噩夢驚醒,在暗夜中徹骨心寒。

    錦瑟一瞬不瞬地盯著吳氏,吳氏卻也瞧見了錦瑟,在兩日目光相匯的那一刻,錦瑟盈盈目光一蕩閃出笑意來,而吳氏卻猛然瞪大眼睛,接著虛弱無力的身體也似被注入了新鮮的血液,神情暴戾,猙獰,目光憤恨翻涌,她甩開丫鬟的攙扶便沖向了錦瑟所在的馬車,尖銳的聲音刺破寧靜,罵道。

    “姚錦瑟你這個小賤人,我供你吃,供你穿,對你比親生閨女都好,你便是這樣回報我的?!你還有沒有心,害死我的玉兒還不甘心,如今竟然還要回來索這整個姚家的命嗎?你這個魔鬼,吃人的妖精!”

    錦瑟見吳氏發(fā)瘋,到了這個時候,說的話竟然還沒一句真話……不,也許吳氏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因為若她這樣的毒婦才是根本就沒有心,自私自利的可怕,壓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幡然悔悟!

    王嬤嬤和白芷幾個早擋住了吳氏,吳氏因是被叫到祠堂受審,故而身邊就跟著一個小丫鬟和一個嬤嬤,錦瑟見她拼命地欲沖破阻攔撲過來,雙手揮舞著似恨不能一把掐死自己,她撫了撫衣衫走下了馬車。吳氏見此倒微愣了下,見錦瑟目光黑洞洞地盯著她,神情不辯,吳氏倒生出一股懼怕來。

    想著自她謀算錦瑟一來,頻頻失利,如今也不知祠堂中等待著的是什么,念著姚錦玉被送回來那冰冷的軀體,還有在她被送到別院時凄涼的日子,吳氏只覺錦瑟比索命的陰鬼,吃人的妖精還要可怕。明明就是個小黃毛丫頭,她怎么能這樣的可怕,這樣的心機(jī)深沉!吳氏被盯的一股寒氣自腳底心冒出,倏然像啞了般說不出半句話來。

    錦瑟這才在她一步開外站定,冷聲道:“嬸娘,你捫心自問,大jiejie的死當(dāng)真是因我之故嗎?不!大jiejie是被嬸娘給生生逼死的,嬸娘若然沒有攛掇著她去攀武安侯府的高枝,她便不會一步步走上錯路,不會被謝家人毀了清白,更不會被謝增明帶到京城,又被武安侯府的人生生逼的撞死!我都懷疑,嬸娘你當(dāng)真是大jiejie的親生母親嗎?您晚上夢沉,便沒見到過大jiejie來尋你嗎?”

    錦瑟言罷,吳氏面色已然慘白,錦瑟卻又一字字地極為觀地道:“嬸娘,若非你這個做母親的將女兒推上錯路,她此刻一定過著琴瑟和鳴,夫妻和美的日子,興許沒有嬸娘所愿的富貴,但一定會時光安寧,歲月靜好。大jiejie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錦瑟的話如同魔音一般鉆進(jìn)吳氏耳中,一遍遍地回響著,折磨地吳氏幾欲發(fā)瘋,這不光是錦瑟的話直刺她心,更因吳氏心里清楚,錦瑟的話都是對的。若然沒有她的攛掇,姚錦玉即便是再艷羨武安侯府的富貴,也沒有膽量去謀算什么。

    可吳氏又怎肯在錦瑟面前露出悔悟之態(tài)來?她是萬不會叫錦瑟打擊到自己的,轉(zhuǎn)瞬她便又暴怒起來,再次指罵起錦瑟來,錦瑟卻也猛然上前一步,抬手一巴掌便掌在了吳氏面上。

    她這一掌用盡了全力,吳氏被打的頭一懵,眼前發(fā)黑,那些污言穢語也就應(yīng)聲而斷,半響吳氏才回過神來,震驚地盯著錦瑟。

    錦瑟卻瞇著眼笑了,道:“嬸娘,這一掌是你處心積慮毀我清白,我為自己打的。你計謀算盡欲奪文青的性命,害的大舅舅英年早逝,他們的仇嬸娘一會子進(jìn)了祠堂,自然有人向你討要!嬸娘,你要知道,天理昭昭,自己釀的惡果總是要自己來嘗的!”

    這祠堂外原便清了場,錦瑟是因事情涉到她方才隨著廖家人一同來的,如今這里無人觀看,錦瑟本便無所顧忌,她原是沒想在此刻再尋吳氏麻煩的,可吳氏偏要自己送上門來,便怨不得錦瑟得理不饒人了。

    吳氏還欲耍潑,然外頭的一番動靜已經(jīng)驚動了祠堂中的族人們,吳氏只得隨著傳喚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進(jìn)了祠堂。

    吳氏跪下,聽了族長的話便憤怒地瞪向蔣氏,厲聲道:“二弟妹莫血口噴人,我何曾叫你做過這些昧良心之事?!你往我身上潑臟水,可有人證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