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楊皇后進(jìn)殿朱厚旭正坐在書案后裝模作樣的翻著奏章,瞧皇后進(jìn)來又瞧了手中奏本片刻隨手劃了兩字朱批,這才抬頭笑著沖皇后道:“是皇后來了啊,朕正批閱奏章,隨州一帶又鬧匪患,哎,朕心甚憂啊。對了,皇后覲見可是有事?”

    楊皇后對朱厚旭的裝模作樣早已見怪不怪,福了福身,卻道:“臣妾聽聞皇上為鎮(zhèn)國公狀告鳳京府尹黃知草菅人命一事有頗多不解,欲召姚四小姐前來問話,臣妾身為皇后,母儀天下,前朝之事臣妾不敢干涉,而姚四小姐無品節(jié)誥命,進(jìn)養(yǎng)心殿問話卻有違祖宗規(guī)矩。臣妾身后六宮之主,輔佐皇上統(tǒng)管六宮,在皇上犯錯時,有規(guī)勸進(jìn)諫之責(zé),還請皇上收回圣命,以祖宗規(guī)矩為重!”

    楊皇后言罷便在大殿中跪下,五體投地行了個大禮。朱厚旭見此心中有氣,可也沒有法子,他對鎮(zhèn)國公是忌憚的,對不拘言笑的皇后也有些怕的,此事被皇后得知,那是定然不能成事了。朱厚旭兀自悶了片刻便忙站起身來,親自將皇后扶起來,道:“皇后何需如此,是朕一事忘記了祖宗規(guī)矩,內(nèi)有皇后這位賢后時刻提醒著朕,外有鎮(zhèn)國公忠君護(hù)國輔佐于朕,朕方能安枕無憂啊?;屎筇嵝训暮茫嵝训募皶r。”

    “來人,去傳朕口諭,姚四姑娘不必覲見了。”他說罷,想著密詔錦瑟一事被皇后得知,又見皇后神情肅穆,便覺有些心虛,忙沖太監(jiān)擺擺手,見其出去,這才道,“皇后放心,黃知草菅人命一案,朕會全權(quán)交由鎮(zhèn)國公處理。”

    楊皇后便笑著福了福身,道:“皇上圣明,國丈乃一介武將,難免心性暴躁,嫉惡如仇,若有處事不當(dāng)之處,臣妾代父親向皇上謝罪?!?/br>
    朱厚旭聞言忙是一笑,握了皇后的手,道:“皇后說哪里話,鎮(zhèn)國公乃不可多得的猛將賢臣……”

    他正說著外頭喬公公又進(jìn)來稟告道:“皇上,蕭蘊在殿外求見?!?/br>
    皇帝對著皇后早便尷尬難言,聞言雙眼一亮,忙沖皇后道:“蕭蘊剛從外面游歷回京,朕正有心召他前來問話……”

    楊皇后本便對朱厚旭沒什么感情,也是要告退的,如今見皇帝這般心中更是譏誚,恭敬地又福了福,便道:“臣妾告退?!?/br>
    “喬公公,你親自送皇后娘娘出去。”皇帝忙吩咐道,待楊皇后出去他才蹙起眉泱泱的坐回了龍案后。

    他將坐定,蕭蘊便自外頭躬身進(jìn)來,見了禮,皇帝懶洋洋地喊了起,問及蕭蘊覲見的緣由,卻聽他道:“學(xué)生游歷至金州,卻聞皇上已準(zhǔn)了金州官員聯(lián)名上奏的禁邊茶出境的奏章,學(xué)生以為此舉實為不妥,還請皇上三思?!?/br>
    朱厚旭聞言依稀記得是有這么一回事,他詫了詫,卻道:“此事乃諸卿家一同商議所決,非朕獨斷,又是金州官員聯(lián)名上奏,可見是可行的,又有何不妥?”

    蕭蘊便又躬身一禮,道:“回皇上的話,金州峻嶺環(huán)抱,關(guān)隘林立,地勢險阻,良田本便匱乏,土地又多被世族豪強占去,金州百姓既要交納地租,還要承擔(dān)賦稅徭役,生活的極為困苦,衣食已是不濟(jì),故而才采茶,私販邊茶換些口糧。且販茶實也只能勉強顧個溫飽,這兩年來金州多旱,已連著三年欠收,皇上若然再禁邊茶出境,臣恐金州百姓會因困窘而生出暴亂來,金州離西藩和南藩極近,金州暴動,兩藩趁機作亂,恐會照成不可收拾之局,還望皇上三思?!?/br>
    朱厚旭聽蕭蘊說的嚴(yán)重,蹙了蹙眉,這才道:“金州之茶乃我大錦之物,皆朕之所有,百姓拿朕所有之物販賣至他國換取金錢,此乃不勞而獲,實在可惡。既邊茶能夠賺錢,朕何不準(zhǔn)許官府和夷狄直接交涉?如此還可充盈國庫,豈不更好?若然金州干旱兩年百姓便要謀逆造反,這樣的刁民實不可姑息,朕定令國公揮軍平亂!此事朕意已決,不必再言?!?/br>
    朱厚旭言罷卻目光一亮,徑自盯著蕭蘊,道:“姚四姑娘前日在武安侯府門前當(dāng)眾痛斥謝增明,不知伯約可知此事?”

    蕭蘊雖早便料想到皇帝不會聽他的納諫,聞言到底微感失望,心生一嘆,再聞朱厚旭提起錦瑟,這才重新抬起眸來,道:“學(xué)生當(dāng)日恰好回京,曾遠(yuǎn)遠(yuǎn)瞧見武安侯府門前之景?!?/br>
    朱厚旭聞言登時面色就亮了,道:“這么說伯約是見過那姚四姑娘的?”

    蕭蘊聽皇帝聲音都變了,目光閃了下,這才答道:“回皇上的話,學(xué)生陪母親前往為外祖父賀壽便曾在江州見過姚四姑娘?!?/br>
    朱厚旭當(dāng)即便從龍案后走了出來,興沖沖地道:“朕聽聞伯約畫技出眾,一直都未曾一觀,來人,奉筆墨來?!?/br>
    他吩咐罷便又道:“朕還聞那姚四姑娘之母乃當(dāng)年京城第一美人,想來這姚四姑娘容顏定也不俗,伯約便將這姚四姑娘的面容畫下供朕一觀,豈不妙哉?!?/br>
    蕭蘊聞言卻只一笑,道:“學(xué)生并不擅長仕女圖,何況那姚四姑娘傾國傾城之姿,學(xué)生的拙劣畫作只怕是難畫出其十分之一的風(fēng)骨來的,故而請皇上恕學(xué)生不能從命。”

    朱厚旭聽蕭蘊說錦瑟傾國傾城之姿,登時便搓了搓手,道:“當(dāng)真是傾國傾城之姿?”

    蕭蘊便答道:“歲華搖落物蕭然,一種清風(fēng)絕可憐。不俱淤泥侵皓素,全憑風(fēng)露發(fā)幽妍。sao魂灑落沉湘客,玉色依稀捉月仙。卻笑涪翁太脂粉,誤將高雅匹嬋娟。學(xué)生畫技拙劣,唯詩詞尚能入耳,但此詩也只勉強能形容姚四姑娘之姿罷了?!?/br>
    蕭蘊言罷,進(jìn)皇帝反復(fù)念叨著那詩,面色微癡,便垂手道:“學(xué)生告退?!?/br>
    朱厚旭聞言只擺了擺手,蕭蘊退出大殿瞇著眸子瞧著養(yǎng)心殿前空曠的廣場驀然搖頭一笑,笑容卻有些飄忽的苦意。

    他尚未收回目光,便見一位公公急匆匆地自遠(yuǎn)處奔來,喬公公迎上怒斥他一聲,“皇上在里頭呢,急匆匆地不要命了!”

    那小公公緩了口氣,這才道:“喬總管不好了,出大事了,方才……醉酒……后宮……沖撞到了吳婕妤……”

    那小公公沖喬公公耳語著,蕭蘊聽的斷斷續(xù)續(xù)卻自知發(fā)生了何事,見喬公公面色變了,他便回身行了一禮,道:“皇上少不了喬公公,草民不敢勞公公相送,自行告退便是?!?/br>
    將才那小公公確是稟告說,黃知家的三公子吃醉了酒竟不知怎么闖到了后宮去,還衣衫不整地沖撞了賞景的吳婕妤,將吳婕妤嚇得暈死了過去?;屎笠崖動嵹s了過去,那吳婕妤如今身懷六甲,已是動了胎氣,此事太過嚴(yán)重,皇后不敢擅專,這才請人來稟皇上。

    這龍鳳亭位在前朝的花園之中,便是恐今日前來赴宴的大人和公子無意間沖撞了后宮佳麗,故而今日前庭和后宮之間的永福門處還特意加派了人手,如今這黃三少爺竟然在后宮出現(xiàn),他萬不會是從永福門過去的,只可能是翻墻進(jìn)的后宮。

    翻墻進(jìn)的后宮,還喝的醉醺醺,衣衫不整,這分明是意圖不軌啊!這若是叫百姓們知道有外男沖進(jìn)了后宮之中,那皇上的顏面還要不要,沖撞了吳婕妤,致使龍?zhí)ゲ环€(wěn)是大事,這玷污皇帝的女人那更是大事中的大事,喬公公豈能不驚。

    聽了蕭蘊的話忙令小太監(jiān)送他離開,便慌慌張張地進(jìn)了內(nèi)殿,將事情稟給了朱厚旭。朱厚旭雖是個昏君,可對后宮佳麗卻是盡心盡力地很,聽聞竟有男人闖了他的后宮,哪里還坐得住,當(dāng)即便乘上龍輦火急火燎地往后宮趕。

    他到時,皇后和麗妃等人皆已在吳婕妤的清風(fēng)閣中,吳婕妤經(jīng)太醫(yī)診治已無大礙,而清風(fēng)閣的花廳之中則聚滿了皇帝的妃嬪,見皇帝來了個個哭哭啼啼,楚楚可憐地圍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的告著狀。

    “皇上,后宮之中怎會闖進(jìn)賊人來,嚇壞臣妾了。”

    “皇上,還好您來的早,那賊人也發(fā)現(xiàn)的早,還不曾……不然……不然臣妾們可還如何活啊……”

    “是啊,只是可憐了吳婕妤meimei,聽說還被那賊子抓了個正著,連繡鞋都給抓掉了呢,臣妾若是婕妤meimei這會子已以死明志了……”

    “皇上快快懲治那惡賊,臣妾們惶恐難安?。 ?/br>
    ……

    今日參加皇后宮宴的皆是嬪位以上的宮妃,如今后宮發(fā)生這種事,皇上親臨,眾佳麗自然齊聚一堂,她們多是平日不得寵的,如今好不容才見到皇上,自是個個打扮的或花枝招展,或楚楚可憐,見到皇上便一個個嬌若拂柳地圍了上去尋求安慰和依靠。

    她們對吳婕妤能不能平安根本就不關(guān)心,自抓緊機會廝纏皇帝,也不忘狠踩那倒霉的吳婕妤一腳。

    麗妃見眾佳麗一起擁上去圍著皇帝告狀,雙手握起,面色已是難看到了極點,而皇后卻只悠哉悠哉的吃著茶,全然沒有阻止宮妃們的意思。

    麗妃見此心中更加驚憂,她怎么都不明白,明明她安排了黃立標(biāo)去毀姚錦瑟的清白,怎么她帶著人到那園子時,園子中卻空無一人,別說是姚錦瑟了便是連黃立標(biāo)的人影也不見了。她令宮女去尋,竟連花容和劉公公也沒了蹤影,她正心中驚詫,便聽聞了后宮被闖,吳婕妤受驚一事,當(dāng)時她便有不好的預(yù)感,果然匆匆趕來便見到了被太監(jiān)們五花大綁,形容狼狽的黃立標(biāo)。

    麗妃這會子根本就不明白黃立標(biāo)怎會出現(xiàn)在內(nèi)廷之中,已然出了一手心的汗水,她見皇帝輕聲細(xì)語地安慰著眾佳麗,便沖皇后道:“娘娘瞧這都成什么樣子了,也不向皇上請安見禮,一個個只知廝纏狐媚皇上,皇后娘娘身為六宮之主,便坐視不管?!”

    皇后聞言卻是一笑,沖太醫(yī)吩咐了兩句,這才道:“發(fā)生這樣的事情,meimei們六神無主,擔(dān)驚受怕,尋求龍體庇護(hù)也是人之常情,本宮若然責(zé)怪于她們,便太過無情了?!?/br>
    麗妃自知皇后的意思,這會zigong妃們越鬧,一會子黃立標(biāo)便會越慘,麗妃無法確定皇后是不是早便知道了她的謀算,這才將計就計將黃立標(biāo)弄到了后宮來,故而也不敢再多言,只捏著拳頭忐忑不安地坐著。

    那邊皇上安穩(wěn)了眾佳麗片刻,皇后才上前見了禮,將皇帝從一眾香影中解救出來,皇上聽聞吳婕妤已經(jīng)無礙,當(dāng)即便怒聲道:“那沖撞吳婕妤,私闖后宮的賊子如今身在何處,還不給朕帶上來!”

    朱厚旭說著便一掌拍在了扶手上,嚇地麗妃身子一抖面色更加難看了。而黃立標(biāo)已被兩個太監(jiān)押了上來,他顯然已被吳婕妤的宮人又打了一頓,面上鼻青眼腫,已不成人形,皇帝見他外衫破損多處,衣衫發(fā)髻皆已散亂,登時便氣的臉色發(fā)綠,抬手就將茶盞扔了過去直砸在黃立標(biāo)的眼角上,鮮血蜂擁。

    麗妃見狀忙起身跪在了皇帝面前,磕頭道:“皇上息怒,黃立標(biāo)吃醉了酒,這才誤闖后宮,皇上念著在神志不清,從輕發(fā)落啊?!?/br>
    麗妃言罷,便聞一個尖銳的聲音自內(nèi)殿中傳出,“婕妤娘娘!快攔住婕妤娘娘!”

    皇上聞言一驚忙和皇后一道進(jìn)了內(nèi)殿,卻見兩個宮女死死拉著吳婕妤,而吳婕妤正赤腳,流淚地欲往柱子上撞,一面還哭喊著,“你們放開,我再無顏見皇上了,讓我和我腹中的小皇子一起去吧,死了倒也干凈,再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愛妃這是何必,朕不準(zhǔn)愛妃如此自傷!”

    那吳婕妤不過懷胎三個月,尚未顯懷,又因孕吐被折磨地好不清瘦,她本便長的清麗,如今瘦了一圈,兩腮含淚,好不楚楚動人,皇帝見狀,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忙上前怒喝一聲。吳婕妤撲倒皇帝懷中便萬般委屈的哭喊了起來,說話間又要以死謝罪,皇上摟著她顫抖的身體,恨不能將那黃立標(biāo)碎尸萬段。

    吳婕妤的宮女忙跪下道:“皇上,娘娘今日好容易有了些精神,見雪停了,便喚了奴婢等人在園子中賞景,誰知正瞧著一株紅梅和奴婢們說笑,便有賊人自一旁的灌木叢中爬了出來,欲抓娘娘,當(dāng)時奴婢們都在,自然立刻沖將上去制服了賊子,那賊子當(dāng)場便被奴婢們抓下,并未近娘娘的身,皇上和皇后娘娘明鑒啊?!?/br>
    宮女言罷,吳婕妤便哭著道:“雖是并非近身,可難保宮中其她姐妹和宮人們不會聽風(fēng)是雨的亂言,臣妾賤命受人詆毀便罷了,可萬不能因臣妾而累及皇上英名,皇上還是讓臣妾以死明志吧……”

    “愛妃怎如此癡傻,朕信愛妃便是,愛妃且放寬心,好好休養(yǎng),朕還等著愛妃給朕多添一個皇子呢?!?/br>
    “皇上子嗣不多,唯大皇子和二皇子承歡膝下,meimei若因一些流言蜚語便置龍脈于不顧,那才是大不衷,meimei好生休養(yǎng),后宮之中若然有人亂嚼舌根,本宮定然嚴(yán)懲不貸!”

    有了皇上和皇后的勸解,那吳婕妤這才委委屈屈地應(yīng)了,皇上自內(nèi)殿出來面色便又難看了數(shù)分,見麗妃還和那黃立標(biāo)一道跪在地上,對她袒護(hù)黃立標(biāo)這yin賊之舉便十分地不滿,連帶著看麗妃的目光都有些厭惡和陰寒。

    朱厚旭再度坐下,怒氣騰騰地盯著黃立標(biāo),道:“說,你是如何進(jìn)的后宮,又意欲何為?!”

    黃立標(biāo)撞上吳婕妤時實際上是剛被疼痛折磨醒,他本能地往有人的地方爬,想要求救,哪里知道剛爬出灌木叢便被吳婕妤的人一頓好打,此刻他被押到皇帝面前,早已知道闖了大禍,整個人都無力地癱軟在地上,聽皇帝問話,哆嗦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最后的記憶便是錦瑟的那一笑,心知定然是錦瑟害的他,可這會子他無憑無據(jù)不能宣之于口啊,便是他將錦瑟咬出來,也只能是罪加一等,錦瑟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將他弄到此處來,這別說是皇帝和眾人不會信,便是他自己都不信啊。

    故而黃立標(biāo)也知曉,此刻只有說自己是吃醉了酒,不知怎么到了后宮,興許有表姐求情,瞧在大皇子的面上,皇上方能網(wǎng)開一面。

    他有苦說不出,只能磕頭道:“皇上饒命,小臣吃多了酒,實在不知是怎么離的席,又是怎么到了后宮,小臣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對后宮娘娘們有不敬之心啊?;噬希〕紵o心之過,皇上您網(wǎng)開一面啊?!?/br>
    皇后聞言卻道:“皇上,這黃立標(biāo)所言不實,臣妾已叫人了解過,黃立標(biāo)乃是被麗妃身邊貼身婢女花容帶著離席的。有宮女曾見兩人在花園中喁喁私語,麗妃meimei可知此事?”

    麗妃不想皇后的槍口直接對準(zhǔn)了她,當(dāng)即便是一愣。若然叫皇帝知曉她叫黃立標(biāo)去毀錦瑟清白,不僅皇帝會恨她,皇后也會治她一個為非作歹,縱容黃立標(biāo)禍亂宮闈的罪,如今既錦瑟之事無人提及,麗妃自然不會主動說起。她料想皇后看重錦瑟,定然也不會和皇上說起此事。

    故而麗妃便忙回道:“臣妾舅父近來身子抱恙,臣妾憂心,確實叫花容前去傳表弟到花園中問話,可臣妾在花園中等候許久都不見表弟身影,如今才知他定然是酒醉沒能尋到臣妾,這才誤闖了后宮,他酒醉誤事,婕妤meimei又不曾出事,皇上萬望開恩啊?!?/br>
    皇后聞言沖身旁蓮蓉使了個眼色,蓮蓉便溜進(jìn)了內(nèi)殿,片刻那吳婕妤竟被宮女扶著出來哭喊著跪下,道:“皇上后宮守衛(wèi)森嚴(yán),怎會誤闖,分明是有人對臣妾有孕之事耿耿于懷,恐臣妾和腹中小皇子擋了路,這次欲毀臣妾清白,此事關(guān)乎臣妾和后宮眾姐妹們的清譽和安危,還請皇上務(wù)必將事情查個分明,為臣妾們做主。”

    吳婕妤分明便是指罵麗妃指使表弟害謀她,麗妃聞言氣得渾身發(fā)抖,忙連聲喊冤,見皇帝竟然面帶狐疑,便指向吳婕妤,道:“休說你腹中孩子還未必是個皇子,便是皇子本宮的大皇子如今已快及冠,又怎會忌憚一個剛出世的嬰孩,吳婕妤無憑無據(jù),你這是含血噴人!”

    吳婕妤聞言便道:“jiejie,這黃公子畢竟是jiejie的血親,他如今被當(dāng)場抓住,認(rèn)賬并獲,怎么便是無憑無據(jù)?jiejie又怎能說是meimei含血噴人呢!”

    麗妃氣得雙手發(fā)抖,一臉怒容地瞪著吳婕妤,吳婕妤卻是換上一臉驚色,竟撫著肚子又呻吟了起來,皇上一驚,忙令宮女將吳婕妤扶下去,對麗妃就又多了兩分猜忌。

    皇后見此,便嘆了一聲,道:“麗妃meimei是宮中老人了,待眾meimei一向是寬和的,對大皇子更是一顆慈母之心。大皇子如今已過十四卻還住在麗妃宮中,由麗妃親自教導(dǎo),無一日懈怠?;噬献铀貌回S,二皇子又身子不好,體弱多病,難得大皇子俊偉不凡,又被麗妃meimei教導(dǎo)的文武雙全,皇上便是看在麗妃meimei這份功勞上,也該對她多一份信任。只是……后宮出事,臣妾便令宮人加強了戒備,卻發(fā)現(xiàn)麗妃meimei的大宮女花容和養(yǎng)心殿的劉公公在花園中偷情,臣妾令人搜查了劉公公的宿處,尋出了花容的貼身衣物,宮中嚴(yán)禁宮女和太監(jiān)對食,皇上看此事……”

    皇后這話明著替麗妃求情,實和吳婕妤是一個意思,都在說麗妃殘害吳婕妤為大皇子清除障礙。后面的話更是叫皇上知曉自己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手,麗妃聽的渾身發(fā)冷,卻因黃立標(biāo)在后宮出現(xiàn)還剛好沖撞了吳婕妤一事而百口莫辯。

    她正焦慮,皇帝已是滿面怒色地開了口,道:“既已查明,便該按宮規(guī)處置,將兩個賤奴亂杖打死!”

    皇后聞言應(yīng)了,這才又道:“依臣妾看,此事今日也難查出什么了,不若先將這黃立標(biāo)收監(jiān),令宗人府慢慢的查,定能將此事查明,還麗妃meimei和吳meimei一個公道?!?/br>
    皇帝聞言當(dāng)即便怒聲道:“這等不忠賊子還有什么好審的,便是誤闖內(nèi)廷也沒容起活在世上的道理,來人,將他拖出去!朕要將他千刀萬剮!”

    黃立標(biāo)聞言嚇得當(dāng)即兩眼一翻就又昏了過去,麗妃更是面色慘白,皇上這般處置黃立標(biāo)顯然是信了吳婕妤的話!

    太監(jiān)上前將黃立標(biāo)拉下去,麗妃才哭喊著道:“臣妾是冤枉的??!”

    皇帝卻只一腳踢開麗妃,道:“冤不冤枉,朕相信皇后娘娘自會查明。大皇子如今年紀(jì)也不小了,即日便搬出翊清宮,由皇后娘娘親自教養(yǎng)。麗妃自今日起禁足思過,吳婕妤生產(chǎn)前不準(zhǔn)踏出翊清宮一步!”

    皇上言罷便甩袖去了,皇后見麗妃六神無主地跌坐在地上,便沖宮女道:“扶麗妃娘娘回宮?!?/br>
    麗妃被宮女扶起來卻銳眸盯向皇后,道:“皇后娘娘好算計!”

    皇后聞言卻只蹙眉,道:“如今皇上正在氣頭兒上,麗妃meimei還想罪加一等嗎?”

    麗妃銀牙緊咬,這才不甘地福了福身離去,皇后又安撫了眾佳麗幾句,待眾人離開,又去瞧過吳婕妤這才坐著鳳輦往鳳亭趕。

    黃立標(biāo)會在后宮出現(xiàn)自然是坤寧宮的孫嬤嬤帶著宮女們所為,這主意卻是蕭蘊所出,孫嬤嬤也是知曉吳婕妤今日去了園子中賞景,這才將昏迷的黃立標(biāo)扔在了灌木叢后頭。而孫嬤嬤等人做這些事情時,皇后正在養(yǎng)心殿,麗妃卻正帶著她的宮女前往捉j(luò)ian,自想不到她要找的人已被皇后的人偷偷弄到了后宮。

    皇后是自養(yǎng)心殿出來回鳳亭的路上才得知此事的,她匆忙趕到后宮時,錦瑟已換好干凈的衣物回到了鳳亭,一切都安排的剛剛好。

    而皇帝回到養(yǎng)心殿卻覺煩心無比,喬公公自外頭捧了新茶奉上,見朱厚旭的神色不佳,將茶自托盤上小心擱在龍案上換走那涼茶,見皇帝的面前攤著一張紙,上頭正寫著將才蕭蘊所念的詩,喬公公便瞧了眼朱厚旭,躬身道:“皇上若然想見那姚四姑娘一面卻也不難……”

    朱厚旭聞言當(dāng)即便抬起頭來,道:“你有法子?!”

    喬公公笑著道:“奴才已使人打聽了,姚四姑娘今日穿著一件紅色的衣裳,梳著朝云髻,一會子鳳亭那邊散了,夫人小姐們是必定要從六福宮外的宮道上乘車離開的。老奴叫抬姚四姑娘的宮人在路過乾坤殿時假作轎壞,停駐片刻,待姚四姑娘下了車,皇上站在乾坤殿前的臺階上隔著宮墻自能瞧見姚四姑娘,雖有些距離,可瞧清楚姚四姑娘的容顏已是足夠了,倒也略可解皇上相思之苦,又不會叫皇后娘娘得知,即便皇后娘娘知曉了此事,皇上也可說是緣分使然……”

    朱厚旭聞言當(dāng)即便目光一亮,哈哈大笑,撫掌道:“妙極,妙極,到底還是你最可朕的意兒,快快,朕這便擺駕乾坤殿?!?/br>
    喬公公卻笑著道:“皇上莫急,奴才這就叫人去瞧著,待皇后娘娘那邊散了也不遲?!?/br>
    此刻鳳亭中,錦瑟已換了一身淡紫色繡纏枝杏榴花的斜襟褙子,和一條藕粉色鑲深邊的褶子裙,頭上規(guī)矩的梳著個不起眼的雙螺髻。插著一對雙如意點翠長簪,原先那套華麗的步搖已被蓮蓉包了起來。

    她正和廖家姐妹說著江州的趣聞,皇后自后宮過來見鳳亭中眾夫人們席面已吃的差不多了,又說了兩句便叫眾人都散了。錦瑟被請到了皇后身邊,她剛欲行禮便被皇后親自扶起,道:“今日是本宮的疏忽叫你受委屈了?!?/br>
    錦瑟聞言忙道不敢,皇后見她面色紅潤,目光清亮,顯然已恢復(fù)了精神,這才笑著拉了她的手,道:“這身衣裳你穿著倒比本宮那時要好看的多……”言罷卻趁著撫錦瑟耳邊碎發(fā)之際沖她耳語兩句。

    待她退開錦瑟羞赧地自謙兩句,便告了退,出宮她卻是和廖家?guī)孜还媚锷狭送惠v車架,車子由四個太監(jiān)拉著緩緩地在兩邊皆紅墻黃瓦的宮道上行馳,行了一陣便感車子一個猛然顛簸,外頭太監(jiān)果便道車子出了些毛病,令錦瑟幾人下車稍后,錦瑟扶著廖老太君和廖書敏三人下了車,接著扶廖老太君的當(dāng),人也轉(zhuǎn)到了后頭,微微低著頭。

    此刻朱厚旭就站在高墻那頭乾坤殿高高的臺階上,正瞪大了眼睛往這邊瞧,喬公公見錦瑟幾人下車,忙指著那穿紅色衣裳梳朝云髻的姑娘,道:“皇上快看,姑娘們都下來了。”

    朱厚旭望去,一眼便瞧見了那穿石榴紅衣裙的姑娘,當(dāng)即便認(rèn)定那是傾國傾城的姚四姑娘,他細(xì)細(xì)去瞧卻見那姚四姑娘穿著一件石榴紅鑲紫邊兒的儒裳小襖,同色的馬面裙,梳著朝云髻,帶著赤金蝴蝶頭面,小臉略施粉黛,身段窈窕,腮凝新荔,俊眼修眉,雖五官姣好,可卻形容尚小,只能算的上是中上之姿的小美人,和蕭蘊那首詩根本就不沾邊,更別說什么傾國傾城了。

    朱厚旭當(dāng)即面色就跨了,露出失望和怒色來,道:“這般丑陋也談傾國傾城!”

    喬公公自知皇帝瞧的那個不是姚四姑娘而是廖四姑娘,可他奉了皇后之命,本便是在誆騙皇帝,此刻聞言便道:“皇上,其實這姚四姑娘也卻是個美人坯子,只是無法和皇上的后宮三千比罷了。那蕭蘊聽說是個不懂風(fēng)情的,想來也未曾見幾個大家閨秀,更不曾見識過后宮娘娘們的仙女姿容,驚為天人也是難免?!?/br>
    朱厚旭聞言又不死心地瞧了瞧那車旁站著的幾位姑娘,見幾個姑娘雖各有姿色,但卻都未有那詩詞中形容之一半姿色,當(dāng)即便索然無味。見有個女子縮在廖老太君身后,瞧那身影還是個小姑娘,便連瞧的心情都沒了,直接便挪開了視線,冷哼一聲,憤怒地轉(zhuǎn)身甩袖而去了。

    喬公公見此勾了勾唇角,心中想著,其實廖家?guī)孜还媚锝允敲廊耍墒捥N那詩實在將姚四姑娘捧的太高,以致皇上他期許甚高,如今瞧見廖家?guī)孜还媚镒巳葑员悴挥X美,反而生出失望來,以后想來皇上便是再從哪里聽到姚四姑娘姿容不凡,傾國傾城,有了今日之事他也只會以為是訛傳,不會再相信了。

    而即便到時候此事被翻出來,喬公公也是不怕會遭處罰的,只因今日姚四姑娘進(jìn)宮時確實穿的是石榴紅的衣裳,而姚四姑娘這會子也確實站在下頭的甬道上,只是皇上他自己認(rèn)錯人,沒瞧見,和他喬公公卻是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