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蔣綿仿佛沒有看到,抬起頭,仍是笑意盈盈地開口:“聽說這幾天罌粟一直在書房中奉侍。不知道現(xiàn)在她在哪里?我有幾句話想先跟她說一說?!?/br> 楚行抬了抬眼皮,一旁的周管家察言觀色,很快把茶水奉了上來,適時開口:“罌粟小姐剛才跟少爺吵了一架,現(xiàn)在不知跑到哪個角落去了。剛才我到周圍找了找,沒有找到。不過按照以往的規(guī)律,罌粟小姐到了晚飯時候就會自己回來。蔣小姐若是一定有話要說,不妨在楚家吃了晚飯再回去?!?/br> “不了,既然這樣,我明天見到她后再說也是可以的。”蔣綿微微側(cè)頭,詢問道,“罌粟為什么要吵架呢?” 周管家眼皮未抬,說得云淡風輕:“罌粟小姐在書房里悶得久了,就想要出去。少爺考慮到外面崔家的風頭未過,便不同意。罌粟小姐還年輕,氣性大一些,就和少爺嚷了兩句??倸w不過是一點小事情罷了?!?/br> 第二天清早,罌粟出門上車時,天氣陰沉,正下著小雨。 雨滴正好是讓人不得不打傘的大小。罌粟站在車子前面,遲遲沒有上去,也不知在等些什么。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她慢吞吞地跨進去,目光微微一轉(zhuǎn),便看到蒙蒙雨霧里,周管家撐著傘,正從遠處向她這里走過來。 罌粟目光微微一冷,便要將車窗搖上去。管家遠遠看到,向這邊的司機招了招手:“等一等!” 等他走得近了,罌粟望著前方冷淡開口:“您有什么事?” 管家看了看天,才低下頭,還是那種溫吞穩(wěn)慢的語氣:“罌粟小姐去蔣家,不管時間是長是短,按例都是應該在臨走前去向少爺?shù)绖e一番的?!?/br> 罌粟聽了,仍是側(cè)臉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管家又問道:“罌粟小姐這次去蔣家,是打算什么時候回來呢?” 罌粟仍然靜默不動。 管家看看她,又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低聲道:“罌粟小姐可還記得,少爺三十歲生日時,你在壽辰宴上說過的那些話?” 罌粟終于偏過臉來,兩粒烏黑眼珠涼涼浸浸:“周管家,這些話應該都不是先生吩咐您交代我的。跳過這些所謂鋪陳,他的原話您一次性轉(zhuǎn)告于我,不就行了?” 管家微微喟嘆一聲,終于說道:“罌粟小姐昨日做的事,少爺在你走后震怒。吩咐我轉(zhuǎn)告,這次惹下的禍事必須處理,不管如何,請你在三日內(nèi)回來楚家?!?/br> “回來做什么?受罰么?” 管家不答,神情是默認的意思。罌粟瞧了瞧他,冷冷一哂:“要是我三日內(nèi)偏不回來呢?” 管家垂眼,穩(wěn)聲回答:“那就是罌粟小姐以后都不需要再回楚家的意思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七點更新啊…… 小劇場之男女主雙方的互相評價。 《靠譜》里—— 商逸(情意綿綿狀):阿致各方面都甚合我意。這世上沒有比她更適合跟我過一輩子的妻子了。 景致(不耐煩狀):把商逸這個變態(tài)剖開來看,他就是一本人性缺點大全。所以作者,你干嘛把我配給他?你能給我再換個男主嗎? 本文里—— 楚行:罌粟小時候還算嬌憨可愛。現(xiàn)在小心眼又做事狠辣,腦袋瓜里全是算計,一見到她我就心煩。 作者:她不是去蔣家了嗎?心煩你把她順水推舟送走就可以了呀。 楚行(輕輕一笑):嗯?你再把話給我說一遍試試? 罌粟:把楚行剖開來看,他里面都是黑的。不但是黑的,還是個迷宮。所以作者,你可以也給我換個男主嗎?跟他呆久了我會崩潰的。 霸王們你們還好嗎! 就上上章冒出來了一下又沉下去了是怎么回事! 像極了鯨魚換氣好嗎! 真想拔蘿卜一樣把你們一個個從水面以下提上來?。?! 第 十三 章 第十三章、 楚行的三十歲壽辰宴曾經(jīng)被舉辦得格外隆重。 楚行本身對這類慶祝不感興趣,但每年仍是雷打不動的舉辦一次。之所以會這樣,最初是因為罌粟提議,后來漸漸就成了慣例。 只不過罌粟始終堅持這一提議,也不見得就是單純?yōu)榱藨c祝楚行又年長一歲。曾經(jīng)她仗著受寵,很是改變了楚行的一些規(guī)矩。至于要做生日宴,第一次的確只是純粹為了討楚行歡心,然而自從被她順便發(fā)現(xiàn)在這一天里,她只需給楚行買個小禮物,再用誠懇認真的語氣說上幾句贊美和恭維的話,便往往能引得楚行心情很好,繼而她在這一天就會從楚行那里拿到一個更大的禮物之后,罌粟就開始每年很不客氣地堅持要為楚行做生日了。 往年罌粟在生日宴上的祝詞,和其余人一樣,都是一些安康順利之類??倸w這些漂亮話楚行不會認真聽,她也就懶得去準備得很華麗。況且這種場合之下,受青眼的程度本就不和當天說的話成什么比例。罌粟平日里較其他人受寵一些,就算當場沒大沒小跟楚行頂撞幾下,最多也只會讓楚行敲敲額頭笑罵幾句,準備該給的東西一樣也不會少。 然而那一年離枝卻將她的風頭奪了過去。往年離枝本來是和罌粟準備得相當,在楚行三十歲生日宴上,卻意外準備得格外精細。不僅賀禮要比往年雅致得多也昂貴得多,當場所做的祝詞也格外煽情而貼心。等離枝略帶哽咽地把回憶講完,楚行果然也有所觸動,把離枝松松攬過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叫人拿來一串鉆石手鏈,親自給她戴到手上。 罌粟和離枝不和的事,在楚家早已不是秘密。離枝在上面言笑晏晏,下面的人早就開始竊竊私語。罌粟垂手站在原地,不用轉(zhuǎn)頭都能感受到周圍人在靜瞧好戲。 再后來罌粟上去,捧上去的袖扣還是那一對袖扣。等楚行問話的時候,則把之前準備的安康福祿之類賀詞統(tǒng)統(tǒng)拋棄不用,伸手過去,抓住了楚行的一只袖口,罌粟仰起臉,帶著幾分嬌憨地開口:“先生待罌粟怎樣,罌粟全都記在心上,終生不敢忘。罌粟希望能一直都這么陪在您身邊,直到過完這一生,好嗎?” 對未來的承諾總是比回憶更有力。罌粟短短兩句,就把之前離枝費心營造的感傷氣氛都給輕輕拂去。離枝臉上的微笑早就消彌無蹤,滿場靜寂,楚行定定瞧了罌粟片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而后眼梢彎起,極罕見地微微一笑。 他柔聲應道:“好啊?!?/br> 那一日到頭來,最出風頭的還是罌粟。第二日楚行把罌粟叫到書房,逗問她:“昨晚生日宴上你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記得啊?!崩浰谕嶂^,理所當然應道,“罌粟總會陪您一輩子的。您難道不相信嗎?” 彼時罌粟年少氣盛,覺得所謂許諾一詞,鄭重又容易。以為一輩子三個字,會像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盛開一樣自然又美麗。同時也篤定在楚行心里,罌粟這個名字會足夠重要,也足夠特別,并且會永遠都這么重要,這么特別下去。 那時她還沒有自覺。直至兩年前,罌粟才懂得,這些年來她的確重要,也的確特別,但卻始終不夠重要到在楚行心中是唯一,也不夠特別到整個楚家只有她自己。 如今的罌粟,再費盡心機,在楚行眼里,也只是比離枝得寵上一點點而已。 罌粟在蔣家待滿了三天,仍然沒有半點要回楚家的意思。她不回去,楚家也未見有人上門來催,于是罌粟便又假裝無事地繼續(xù)在蔣家待了下去。 罌粟來蔣家第一天,抬腳邁進正廳時,第一眼見到的是蔣信。見她進來,蔣信停下手中的茶,站起身走過來,打量了她兩眼后,說:“蘇璞么?我是蔣信?!?/br> 蔣信長相普通,若是單從這方面看,和蔣綿幾乎不像兄妹。然而一雙眼睛甚為清冽懾人,是長居高位者慢慢洗練才能磨出的眼神。罌粟被他盯著,也抬頭對視過去,點了一下頭:“我是蘇璞。” 蔣信瞧瞧她,評價:“和阿綿長得有些像?!?/br> 罌粟來到蔣家還沒有半個小時,蔣信就把遺囑拿出來給她看。罌粟大概瀏覽完,未加考慮就簽了字。接著姍姍來遲的蔣綿又提議為她專門舉辦一場小型宴會,以安撫罌粟這些年以來孤獨伶仃所受的委屈,罌粟見蔣信沒有反對,便也跟著同意。 其實若是從罌粟本心,她并不真正特別在意自己在蔣家的地位,兄長究竟是誰,刻不刻薄陰不陰險,會不會對她好,以及有多少可以繼承的家產(chǎn)。甚至包括她自己父親蔣夢琛和相貌,以及同她母親的那些糾葛過往,她都沒有什么興趣去深入探曉。 罌粟來蔣家,并不是為了要尋回一個答案。只是雖然心中不以為然,表面也要做足乖巧和尊重的模樣。 蔣綿將家姐的樣子做得很完美,仿佛對罌粟沒有任何芥蒂。自罌粟來的第一天,飲食起居無一不是親自過問。又擔心罌粟在陌生環(huán)境中會煩悶,便時常來找她聊天。罌粟在楚家時,除去楚行外,和別人的對話都是淺嘗輒止。而蔣綿這種零零碎碎的家長里短,和楚行的風格又完全不同。罌粟起初不習慣,后來聊得多了,也漸漸適應。 有時兩人聊得盡興,便可以說上一整天。蔣綿講一些之前蔣家的溫柔趣事,罌粟便溫順乖巧地聽著,有時被問及自己在孤兒院和楚家的生活之類,大多數(shù)能回答的便回答,少數(shù)涉及隱私不愿說,蔣綿也一笑而過,并不追問。 這些天下來,罌粟對蔣綿性格的總結(jié)描述,除了體貼溫柔,便還是體貼溫柔。蔣綿的溫柔滴水不漏,仿佛真的細膩如同絲綿,不論對方如何怠慢抑或刻薄,都無法能清減她臉上一分笑容。罌粟不提回楚家,蔣綿就也不提。蔣信來找罌粟的次數(shù)比蔣綿少許多,蔣綿注意到,便在其中幫忙解圍:“哥哥這些天比較忙,不常在家,所以不能像我一樣騰出許多空閑來陪你。不過他每次打電話回來,總會問我你在蔣家住得好不好。他現(xiàn)在人在m市,明天回來。那邊很多麻辣特產(chǎn),昨天晚上還專門打電話給我,讓我問問你是否喜歡吃辣食,好從那邊買回來給你?!?/br> 罌粟道謝又搖頭,蔣綿想了想,又柔聲問道:“還有一點……你希望改名成蔣姓嗎?如果你想的話,就在明天宴會上公布。” 罌粟愣了一下,半晌沒有應答。蔣綿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未見不悅,反而拉過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笑著安慰:“那也沒什么。這件事主要是看你自己的意思。不想改的話不改就是了,沒什么關(guān)系?!?/br> 次日便是宴會。 蔣綿當時說宴會上請的人可能不會太多,罌粟就真的以為是場小型宴會。結(jié)果等到了現(xiàn)場,她才發(fā)現(xiàn)樓下大廳里站的滿滿都是人。 一個圈子里,來來回回總是那些人,罌粟扶著二樓欄桿往下看,大部分都是認識的。蔣信和蔣綿早就在樓下交際,罌粟望著蔣綿溫柔淺笑又游刃有余的模樣,想起路明曾說蔣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今看起來,盡管長處深閨,也不一定就不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 接著,罌粟在看到李游纓也站在一方角落時,忍不住怔了一下。李游纓一直在看她,見她望過來,笑著遙遙舉了舉杯。等罌粟下樓,李游纓端著兩只酒杯迎上來,遞給她一只,嘴角含笑道:“你看,我說過你一定是從哪里私自跑出家去的大小姐?!?/br> “……我真的不是。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跟蔣綿是同學。聽說她最近多了個漂亮meimei叫蘇璞,我心想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就來看一眼。結(jié)果真的就是你。”李游纓一眨不眨望著她,笑言道,“你看,世界多么小?!?/br> 罌粟抿著唇,也配合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是呀。很巧。” 罌粟并不太擅長這種從陌生到熟悉的休閑版交際。她常年跟在楚行身邊,見到的人大都是長輩,或者即使年輕,身份地位也遠在她之上。因此往往都是以一句恭敬而正式的稱謂做開場,并且也不必她去仔細應酬,自有楚行把后面的話接過去。 然而現(xiàn)在跟李游纓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罌粟只能順著他的話茬跟下去。他問一句她答一句,除此之外,罌粟找不到新的合適的轉(zhuǎn)移話題。幸而李游纓看似也并不在意,和她東南西北聊了幾句,歪頭瞧著她,笑意湛然地問道:“你明天有空嗎?幾個朋友邀請我一起去海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嗎?” 罌粟的第一反應便是要拒絕,然而一抬眼皮,正好看到路明領(lǐng)著幾個人,正四處張望著走進大廳里。 楚家在c城精心經(jīng)營多年,如今勢力已經(jīng)盤根錯節(jié)到方方面面。即使是一個總助,也有了很大的派頭在。罌粟的視線在路明身上停了兩秒鐘,回過眼時已經(jīng)改變主意,抬起頭,沖著李游纓笑了一笑,輕聲說:“好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額,今天木有小劇場……然后,下面還有個壞消息…… 7.298.4日要出行。目的地,北京。事件,就是那個要命的晉江作者大會。= =||||然后鑒于我沒有存稿,又摸不到電腦,所以未來幾天里日更是不大可能了,我會盡量試試能不能用手機碼字的。 為表補償,8.5日回家后會雙更?。?! 所以雖然這是個壞消息,但是大家表棄文表養(yǎng)肥啊嚶?。。“扯荚诒M量彌補了來著?。。。?< 另外,我如果說本章的大半部分內(nèi)容是我今天坐火車的時候用手機的便簽功能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又修改完的,會不會有人信?但是事實的確是這樣啊?。?!拇指到現(xiàn)在都還痛著!??!所以你們?nèi)绦陌酝踹@么敬業(yè)的作者嗎?。。?!嘛!?。。。。?/br> 第 十四 章 第十四章、 路明走過來時,瞟了一眼已經(jīng)離開的李游纓,回過頭來,兩只手背在身后,對著罌粟笑了一笑,閑庭信步一般地道:“罌粟小姐,最近可還好哇?” 罌粟看看他身后幾個魁梧保鏢,也笑了一笑,溫聲細語地開口:“路總助帶這么多人過來是想干什么呢,綁架嗎?” “罌粟小姐想多了。最近崔家窮途末路,有孤注一擲的苗頭,我這只是以防萬一罷了?!币娎浰趯λ慕忉屶椭员牵访饕膊灰詾橐?,往李游纓方才離開的方向怒了努嘴,笑著問,“罌粟小姐好像……跟那個李游纓的關(guān)系很不錯哇?” 罌粟抬起眼皮,眼珠冷淡淡地,無波無瀾反問:“我不能有個朋友嗎?” 路明這些年呆在楚家,早就摸透了眼前這位的小姐脾氣。這種問題被罌粟問出來,基本就是找茬的意思,路明不管說能與不能,后果都不會有多美妙。路明暗抽自己多管閑事,立刻笑著擺擺手,不再跟她搭話,把手伸到前面來,掌心里一卷a4紙:“這是少爺命我給你的。” 罌粟看他一眼,接過來,打開。過了片刻,停了一停,慢慢抬起頭來。 路明清清嗓子,望著遠方的落地窗,完全公事公辦的語氣:“少爺命我代為轉(zhuǎn)達,你既然不愿意再回楚家,他也不強求。這些年你跟在少爺身邊隨行奉侍,無論做得如何,他都不當虧待你。這份轉(zhuǎn)讓書上面的東西是他認為比較合適的,在最后一頁簽上字,這些就都是你的了。” 路明說完,等了一會兒。罌粟一直面無表情,望著那份轉(zhuǎn)讓書,既不開口,也沒有要接受的意思。他又等了片刻,見她還是這個模樣,心中暗嘆一口氣,上前半步,低聲補充道:“罌粟小姐,我實話講,少爺這次給你的東西,算是我這些年見過的最豐厚的了。如果我是你,我現(xiàn)在就會把名字簽上去?!?/br> 罌粟終于抬起頭來,兩粒眼珠宛如釘箭一樣望著他。路明咬了咬牙,終于還是說出了實情:“你這兩年來明里暗里做過的事,少爺雖然一直不說,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你一門思搞鉆營投機,少爺再縱容你,也會有個底線在。他對你的行事作風一直不悅,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shù)多了,就會忍無可忍。這次少爺震怒,說讓你三天之內(nèi)回去的時候,你其實就真該在三天之內(nèi)回去才對。” 罌粟垂下眼去,遲遲不做聲。路明長嘆一聲,繼續(xù)低聲道:“我再說一句實情,你不要太過介意?,F(xiàn)在楚家上下人人都知道有個叫阿涼的新人,從前些天的一場馬賽起,開始不斷得到少爺?shù)那嘌鄹P(guān)照。這個人現(xiàn)在手上套了一只跟你當年來楚家時一樣的翡翠鐲,跟少爺去各種場合,風頭一時連離枝都比不上。她曾經(jīng)跟你在少爺?shù)臅客庥羞^一場過節(jié),要是等再過幾天,她把少爺?shù)淖⒁饬θ嘉?,又給她知道了這份轉(zhuǎn)讓書你還沒簽字,你覺得她會做些什么?” 罌粟的臉色越發(fā)白得剔透,抿著唇靜默片刻,冷笑一聲:“路總助這句話,是指識時務者為俊杰,對嗎?先生讓我滾,我最好就聰明伶俐地滾遠一點,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她不等路明再說話,把他手中的鋼筆突然抽過去,就著手心簽完名字。路明張張口,還沒有發(fā)出聲音來,胸口就被拍上了一份文件和鋼筆,再抬起頭,罌粟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 第二天晚上七點,罌粟跨過賭博會館的門檻時,里面已然是一副熱氣騰騰的模樣。 很快有人微笑著迎上來:“小姐一位嗎?” 罌粟一點頭:“21點跟德州還有位子沒有?” “有的。您想先玩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