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離枝把手里的東西捏了捏,罌粟又說:“離枝姐是有急事找先生么?請坐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給您倒杯溫水來。” 離枝擰著眉毛想了想,等罌粟果然倒了溫水過來,她把手中的文件放到書桌一堆文件的最上面,冷冷地說:“我現在有急事不能在這兒等。這份文件放在這里,是少爺吩咐我今天交上來的。你不要給我?;??!?/br> 罌粟應了聲,離枝又瞧了瞧她,很不放心的模樣。罌粟低著頭,輕聲說:“離枝姐在擔心些什么呢?” 離枝哼了一聲,說:“算了,諒你也不敢?!?/br> 等目送離枝走遠,罌粟隨手拿過離枝那份文件,翻了幾頁后,在楚行的座椅里坐下,然后抽過一邊的鋼筆,幾乎是分毫不差地模仿著楚行的筆跡和口氣,把離枝的那份文件拒了回去。 她把鋼筆收回原來的位置,把文件插到已經批完的一堆文件中間。想了想,又接著瀏覽了文件堆中幾份看似極為重要的機密文件。 這些天她趁著楚行不在時,已經不止一次做過這事。如今再犯,技術快速而熟練。罌粟大致瀏覽完所有感興趣的,又把文件都原封不動放回去,一抬頭,才發(fā)現管家站在門口,略略抬著眼皮,正在無聲地瞧著她。 罌粟神色自若地從楚行的座椅里站起身,溫聲細語地開口:“周管家,您這是做什么呢?” 管家慢吞吞走過來,手里端著一盅燕窩,還有一小塊糕點,道:“少爺說罌粟小姐中午沒吃多少,可能餓了,讓我端點東西過來給你。” 罌粟接過來,說:“麻煩您了。” “不敢。” 管家說完便轉身欲走,罌粟叫住他,笑意盈盈地開口:“周管家,您剛才看到什么了?” 周管家垂眉順眼地回答:“不過是看到罌粟小姐越俎代庖罷了?!?/br> 罌粟臉色迅速變了變,又笑著問:“周管家會跟先生告狀么?” “即使是說,也只是如實稟告,算不上告狀。”周管家徐徐道,“罌粟小姐有什么話不能同少爺好好說,而非要這么做呢?” 罌粟微微冷笑一聲,并不答話。周管家看了看她,嘆一口氣,沉默著退了出去。 接下來連續(xù)多日,但凡罌粟夠得著離枝文件的時候,離枝上報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通過不了。日子久了,終于有一天,離枝趁楚行在的時候鬧到書房來,忍耐著問:“跟薛家的合作計劃書您不通過也就罷了,把楚家今年的新人數目削下去一半以上也就罷了,可您為什么還要把我下半年的預算壓到四分之一?難道您是打算讓我下半年自己去拉上百萬的贊助嗎?” 楚行正在抿茶的動作微微一停。茶水在手里慢悠悠晃了兩晃,楚行再抬起頭時便瞟了一眼罌粟。 罌粟安安靜靜站在不遠處,手插在衣服兜里,微微低著頭,全然還是那副溫順謙恭又事不關己的模樣。 書房中靜了靜,楚行才沉吟著開口:“上半年你預算花得超出一倍,你又有什么話說?” 離枝爭辯:“那是因為額外籠絡了一批狙擊手,尤其是‘光影’跟‘丘鷹’,您是清楚這兩人有多難交易的……” 楚行打斷她:“那結果呢?‘光影’跟‘丘鷹’你都籠絡到了?” 離枝啞然失聲,片刻后才說:“‘丘鷹’還沒有消息,‘光影’那邊基本就要談攏……” 后面的話在楚行的注視下全都湮沒在喉嚨里。離枝無聲地張張口,半晌,低聲說:“知道了。我會安排人手自行解決?!?/br> 等離枝一離開,楚行淡淡地問:“說,是不是你私底下搗鬼了?” “罌粟不明白您說的是什么?!?/br> 楚行把手中的筆一丟,偏過頭來:“還裝?離枝說的那些預算合作新人數目我連知情都不知情,不是你把文件弄丟了還能有誰?你再給我舉個別人試試?” 罌粟正色道:“我不能舉別人,我也不能承認。除非您有證據。您有證據嗎?” 楚行定定看她半晌,突而怒極反笑,接著一伸手,把她從一旁直接拖到腿上。 他把她翻過身來,把她的裙擺撩上去,又把她的底^褲剝下來,手碰到中間地帶,一指探入時,罌粟臉色終于變白,用力掙扎起來:“不要在這里!” 書房門一直大開著,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罌粟被他壓在腿上動彈不得,雙手胡亂舞動的時候又被他拿一旁的毛巾從背后綁住,楚行的手指探到她的胸口,在那里惡意而刁鉆地撩撥,一邊沉聲道:“說是不說?” 罌粟起初硬撐著不開口,直到被楚行按在書桌上,作勢要剝光衣服,咬了咬牙,仍是忍不住,終于帶著微微哭腔地低聲嚷出來:“搗鬼了又怎樣?反正你只要把我困在書房一天,我就不讓離枝好過一天!你不信就試試看!” “天天就想著怎么跟人耍心眼兒,”楚行在身后重重掐了她一下,罌粟敏感地一哆嗦,聽到他冷聲說,“我看我就算把你關進金絲籠里,你都不會是個能消停的主兒,跟離枝算計來算計去,你還真想把她算計到死才甘心?” “對,我就是要把離枝算計到死才甘心!” 楚行一掌拍在她屁股上,警告道:“你給我乖乖老實點兒!” 罌粟還要再頂撞,外面忽然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罌粟立刻渾身僵硬,回過頭來哀求地望著楚行。楚行眉眼不動,慢條斯理松開了罌粟的手,等給她整理完衣服,才出聲問道:“什么事?” 周管家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來,恭敬緩慢:“蔣綿蔣小姐到了,說要立刻見您?!?/br> “不見?!?/br> 周管家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可是蔣小姐說要和您商量以后罌粟小姐具體的去留問題。并且說罌粟小姐已經同她打了電話,聲稱已經在您的轉述下考慮清楚,同意回蔣家認祖歸宗了。” 書房里沉寂了幾秒鐘。罌粟抬起臉來,望著楚行,安靜開口:“原委我都知道了。的確是我打給她的。我同意回蔣家?!?/br> 作者有話要說: 當很久很久之后。結婚三周年時。 《靠譜》里面那對是這樣的: 商逸:親愛的,三周年你準備怎么慶祝?我都聽你的。 景致(感興趣):三周年?什么三周年?公司成立三周年慶嗎? 商逸(閉閉眼,冷靜開口):……不,是結婚三周年。 景致(瞬間無趣):那有什么好慶祝的。 商逸:…… 景致:你非要慶祝也可以,你給我再注冊個新公司我就勉強隨你去慶祝。 商逸:…… 本文里這對是這樣的: 早上起床后,罌粟(小聲):今天是結婚三周年…… 楚行(漫不經心的模樣):好日子。 然后為所欲為把罌粟壓在床上翻滾了一天。 晚上罌粟睡著之前十分憋氣。一轉頭,兩張去夏威夷的機票和一份新公司成立文書擺在眼前。 楚行:選哪個?(心想你敢選文書試試) 罌粟(可憐巴巴地望):……都要不行嗎? 楚行:……可以。 以上對比起來,本文這一對多和諧啊。 ps,有留言問楚行跟罌粟差多少歲。表示,額,這個問題其實我也還沒想好呢??傮w楚行目前在三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具體幾歲……大家請自行想象……||| 日更+小劇場?。?/br> 求鼓勵求摸肚皮求留言?。。?!>< 第 十二 章 第十二章、 書房里沉寂了幾秒鐘。罌粟抬起臉來,望著楚行,安靜開口:“原委我都知道了。的確是我打給她的。我同意回蔣家?!?/br> 罌粟把話說完,便覺得楚行的臉色愈發(fā)冷下去。她還被他按在書桌邊不得動彈,又被他緊緊盯著,罌粟很快心虛下去,把臉別到一邊,屏息靜氣等了足足三分鐘,忽然聽到楚行笑了一聲。 他笑得意味不明,罌粟心中一跳,便察覺楚行松開了桎梏她的手,而后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慢條斯理,卻不是對著她說的:“周叔,關門。” 罌粟恍惚知道下面要發(fā)生什么,立刻翻身要逃開,被楚行牢牢抓住手腕拖回來。門口響起關門聲,罌粟的手又被重新綁上,很快,路明略帶疑惑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過來:“周管家,楚少不在里面嗎?” 周管家的聲音穩(wěn)穩(wěn)當當:“是啊。少爺不在里面?!?/br> 罌粟瞳孔微微睜大,張開嘴,還沒有發(fā)出聲音就被楚行捂回去。文件被推到一邊,她被楚行抱到書桌上,罌粟雙腳亂掙,然而被楚行輕輕一按,整個人便從頭到脊背都嚴絲合縫地貼到了微涼的桌面上。 “不要……” 罌粟只說出兩個字,衣服已經被扯開,兩顆扣子崩落開來,打著弧度掉到地上。 在書房中做這種事,對于罌粟來說不是第一次。只不過每次都是一樣的難熬。 在書房里的時候,即使楚行不把手指塞到她的嘴里,罌粟也不敢發(fā)出□。這一次罌粟滿心想的都是蔣綿還等在會客廳里,于是越發(fā)不肯合作,掙扎著要跳下去,被楚行重新撈回來,他盯了她一眼,松開還在撩撥的手指,慢慢地進去。 罌粟痛得悶哼一聲,又立刻咬住嘴唇。 “只有一個周管家站在門外。你還可以更大聲一點兒?!?/br> 楚行聲音輕柔,掐住她的腰窩,緩緩進去,又緩緩出來,速度慢得磨人。書房內安安靜靜,只有罌粟不可抑制的劇烈喘息,以及曖昧的粘稠膠著聲音。楚行著意把她逼得發(fā)出聲音來,罌粟只能用牙齒死死咬住舌尖,不過一會兒,眼底就開始泛起濕意。 罌粟雙手綁在身下,仰著頸項躺在書桌上,眉心微蹙,微微垂著眼睫的任君采擷模樣,要比平日里那些溫順謙卑的姿態(tài)多出許多婉轉秀麗的媚色來。一旁的藏香裊裊,這種平日里楚行不甚喜愛的香氣此刻聞起來,莫名也可以幫助生出一點放縱的意味來。 在楚行的刻意挑撥下,這場情^事里的刺激綿長又強烈。罌粟起初還惦記著蔣綿,后來便開始不辨東西。她咬牙忍耐了一會兒,潛意識里還記得不可以發(fā)出聲音,雙腳卻下意識開始忍不住亂蹬。兩邊的文件和筆具全都被她踢到了地上去,又過了一會兒,只聽到“啪”地清脆一聲,楚行的骨瓷茶具被她蹬到地上,摔得粉碎。 楚行騰出空來略略瞟了一眼,俯身下去,低聲道:“文件都被你弄濕了?!?/br> 罌粟清醒一些,又開始抗拒。結果下面突而被著力一頂,罌粟猶如落下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終于難耐地叫了一聲。 楚行輕輕笑一聲,下一秒把她整個撈起來,抱著她一起坐進椅子里。這個姿勢造成的效果格外深刻,再重新進入時,罌粟脊線一僵,只來得及哼一聲,整個便軟進楚行懷里。 罌粟的牙關一松開,到后面就再也禁不住。她伏在楚行的肩膀上,□從鼻間溢出來,低低地連綿在一起。她的聲音柔而媚,罌粟自己聽到,只覺得倍加羞恥,想要閉上嘴,卻又如何也止不住。 楚行臉上似笑非笑,罌粟不想看到這種表情,便合上眼。然而如此一來感覺又分外強烈,楚行摟住她的每一次完整進出都是痛苦和喜樂糅雜。粘連又分開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發(fā)出一句急促嗚咽,忽然聽到門外遙遙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管家先生,楚少爺是還在書房嗎?” 罌粟周身一凜,猛地抬頭望向楚行。后者無聲笑了笑,壓低聲音道:“讓她進來如何?” 楚行行事再隨意莫測,也不會真的在這當口請蔣綿進來。罌粟明知道,卻還是緊張。扭過頭去望向門口,又被楚行捏著下巴轉回來。他在她臀部擰了一下,慢條斯理地吩咐:“別這么緊。放松?!?/br> 罌粟根本放松不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分開。她心里發(fā)急,身上卻又脫力,站起來時膝蓋半軟,到頭來衣服還是由楚行不緊不慢地給穿戴完。罌粟頭上本來松松別了一只梅花發(fā)簪,此刻早已披散開,楚行伸出手,把她的發(fā)簪取下來,把凌亂狀態(tài)的頭發(fā)攏了攏,按了兩下,瞧了瞧她此刻嘴唇半張滿面桃花的模樣,忽然微微一笑。 他略略挑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撈過手機,屏幕反射出鏡面給她看,悠悠地開口:“一會兒蔣綿進來,你就預備拿這副模樣見她?” 罌粟往里只看一眼,就變了臉色。 楚行不再理會她,躬身下去撿遺落在地的文件。罌粟咬了咬唇,情^事之前的冷靜在此刻蕩然無存:“您準備在這里見蔣綿?” 楚行把地上的東西收起來,陶瓷碎片也撿到垃圾小桶里。只是仍然不理會她。罌粟心里越來越急,環(huán)顧四周,看到一旁的潑墨屏風,咬咬牙,最后一轉身跑了過去。 楚行瞥過去一眼屏風下面,淡淡地說:“腳還在外面。” 仿佛“嗖”地一下,罌粟又把兩只腳收了回去。 蔣綿被管家請進來時,書房窗戶半開,房間里是井井有條若無其事的模樣。 蔣綿在外面等了這么久,收攏裙擺坐下后仍然是耐心柔婉的語氣:“是我打擾到楚少辦公了嗎?” “讓蔣小姐久等了。”楚行捻了捻手指尖,仿佛那里還留有一絲粘膩之感,沉吟片刻,開口,“罌粟既然已經同意,明天早上我就派人送她過去蔣家?!?/br> 蔣綿笑意微微地點頭,目光落到地毯上時,忽然微微一凝。 不遠處有兩粒乳白色紐扣,七瓣花的形狀。混在白色長長的羊毛地毯里,靜悄悄地并不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