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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嘆什么氣?”孟宗青側頭看了他一眼。 “奴才可是真冤枉,國舅爺,您又讓奴才背鍋了?!毕渤砜迒蕚€臉,委屈道,“奴才這耳朵可還沒老,這衣服不是您囑咐我給寧月姑娘送過去的么?!?/br> 孟宗青尷尬地輕輕清了下嗓子,故作深沉道:“本王也是...籌謀之舉,醉翁之意不在酒啊?!?/br> “國舅爺什么意思?” 孟宗青摸了摸高聳的鼻梁,繼續(xù)道:“那定國公成天想著把他那千金送進本王府中,這也就罷了。誰想那于千金總喜歡去皇后娘娘那跑,本王若不給她點警惕,怕是日后不好收場?!?/br> “哪個京中貴女不對您心生濡慕呀?于千金這也是心急?!毕渤硇呛堑?。 是。這點孟宗青是知道的,可是,為什么那個寧月卻這么不喜歡自己呢?又或者,她真的對自己...半分好感也無? 一個男人浸泡在別人仰慕的目光久了,自然就習慣了??扇羰瞧心敲匆粋€人,對他和旁人不同,眼里沒有他,反而更惹得他心里牽掛些,總想不懂為什么。 孟宗青也是個普通男人,對于寧月,他也是想不通的。 屋里頭,寧月換下來那身裝束之后,重新穿上了雪青色的宮裝,盤起頭發(fā),帶上絨花,儼然又成了宮女寧月。 她疊好那華服之后,本想著給孟宗青送過去,可又想起來他不許,思前想后,只得放進自己衣柜。 看著這件衣服,寧月不禁猜測起來,難道這是他以前那位王妃穿的服飾么?可是,料子還很新,不像是穿過,倒像是...新做的。 大概,這是給那位王妃準備的新衣,可惜還沒穿上,人就去了。 寧月當然不知道,自從那次國宴醉酒,孟宗青在束英閣借著幾分微微醺意,環(huán)住她的腰身之后,就記住了那感覺。閑來無事,他找尚宮局的人按照寧月的尺寸做了一套新衣,就這么放在自己的衣柜里。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是為什么,又不能當做禮物送出去,索性就一直放在衣柜里壓箱底了。 寧月整理了一下裙擺,推門而出,正想著去內務府領一些上等的墨,前一陣子喜常來說束英閣的那份快用完了,需得提前備著。這段時間,孟宗青常常留宿束英閣,所以那些日常所需消耗的也更快了。 剛跨出門,正好宋珍堂來束英閣給孟宗青請平安脈。 “寧姑娘。” 宋珍堂在陽光下喚住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寧月回過頭,見是宋珍堂,點頭報以一絲淡淡的笑意,“宋太醫(yī),來給王爺請安么?!?/br> “這段日子,王爺日理萬機,難得留在束英閣。我這個做太醫(yī)的,自然要為王爺調理身體。” 寧月輕輕哦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她其實一直想問問宋太醫(yī)關于自己父親的事情,可是自從看出來這個宋太醫(yī)和孟宗青是一起的,更是為孟宗青效力多年,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上次宋太醫(yī)替奴才治傷,奴才還未好好謝過?!睂幵螺p輕道,“不如等寧月從內務府回來,替宋太醫(yī)泡杯茶,以表謝意吧?!?/br> “自然不必,不必。不過是在下的本分,寧姑娘萬萬無需放在心上?!?/br> 宋珍堂客氣著推辭,他知道寧月是孟宗青的尚義,是服侍孟宗青的宮女,自己又如何敢使喚呢? 更何況遇刺那日,他隱隱約約看出來孟宗青對她似乎和旁人不同。 不錯,國舅爺雖然看著面冷,可并非鐵石心腸。 很久以前的一個冬天,有個永巷的宮女病的很重,命懸一線,是國舅爺無意中知道了,派了自己去給那人治病。不過,那時候孟宗青也沒有叫那位宮女留在束英閣,更沒有這樣關切過。 “其實,那日寧姑娘受傷,多虧了王爺及時救助。不然臣也是不知道這事情的?!彼翁t(yī)思索片刻,還是說了。 寧月站在秋初的陽光下愣住。 紅墻金瓦,楓葉正紅。宮道上,小太監(jiān)溜著墻根垂頭走著,沒人注意到他倆的談話。 寧月深深吸了一口氣,疑惑地看向他:“宋太醫(yī)這是何意呢?” 宋太醫(yī)點點頭,道:“那日臣在太醫(yī)院換勤,本來要走了,結果小印子突然跑進來告訴在下,說不好了,王爺那邊出事了。在下以為是王爺受傷,后來才知道,是寧姑娘遇刺。當日,若不是王爺及時叫我去,恐怕,也來不及為姑娘施救?!?/br> 寧月笑了笑,“太醫(yī)院不是還有其他太醫(yī)么?!?/br> 宋太醫(yī)捏著胡子得意笑了笑,“醫(yī)術這一點,臣還是頗為自信的。若說能和在下平手的,大概只有你的父親了?!?/br> 寧月下意識地點點頭,突然一道日光從云層后照射出來刺痛了自己眼,這才回過神來宋太醫(yī)的話。 “宋太醫(yī).....你?” 作者有話要說: 走過路過~求個小小的收藏吧 第24章 心事 “宋太醫(yī)說的話,寧月聽不懂?!?/br> 強行穩(wěn)了下心神,微微揚唇,警惕地看向他,“寧月的父親不過是小小藥商,如今經營不善,這才被迫入宮。怕是大人,弄錯了?!?/br> “寧不算大姓,” 宋太醫(y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官靴,臉上倒沒什么惡意,不過他篤信自己猜對了幾分。 “太醫(yī)院的右院判,寧濟成寧大人,與在下交情不錯??上?,他如今不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