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jié)
任任高興的撿回皮球,回頭看了眼正和六叔與交警交談的郝海云,得意的說:“那是我云爸,他可厲害了?!?/br> 陸錚的胸腔里一震,緊接著,他帶著一點急切,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那你mama是誰?” 任任將臉一揚:“就是我mama啊?!?/br> “她叫什么名字?”陸錚又緊跟著問了一句。 任任被他問得煩了,語氣有點沖:“爸爸叫她素素啊。” 陸錚伸出去想摸摸小女孩發(fā)頂?shù)氖纸┰谝话?,連坐在前排的徐特助都狐疑的回過頭來。 他很快的抿去眼睛里的翻滾,那只手轉而落到小女孩的手上,拉著她的小手,上上下下,來來回回,仔仔細細的打量她—— 他想來想去,如果他和素素生個女孩的話,應該也是像眼前的小女孩一樣漂亮可愛吧。 那雙眼睛仿佛越看越像,他壓抑著心中的波濤,顫聲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自覺的抓緊了小女孩的手,任任呼痛,要甩開他的手,陸錚猛的察覺,連忙松開手。 “對不起?!?/br> 小女孩白凈的臉蛋已經皺成了一團,晶亮的大眼睛里還蘊著一泡淚。 陸錚覺得很歉疚,他不該把自己的情緒遷怒到一個孩子身上。他隨手扯下車里的一件掛飾,那是中午開會訂快餐時,某品牌的連鎖快餐店送的卡通玩偶,據說每次送的款式都不同,可以集齊一套八個。 任任顯然很喜歡,立刻破涕為笑:“你怎么知道我就差一個就集齊一套了?” 陸錚勉強笑笑,摸了摸她的發(fā)心。 “我叫任任?!毙∨⒀銎痤^,看著他。 不遠處,郝海云已經處理好和交警的紛爭,朝這邊看來,當視線和陸錚的匯集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收斂了神色。 任任一手抱皮球一手拿著小玩偶,叫了一聲“云爸——”,就小跑著趕了回去。 “云爸,我認識了新朋友哦,在那邊——咦,那個送我娃娃的叔叔呢?” 陸錚已經關上車門,闔緊車窗。 郝海云重新蹲下身把任任抱在懷里:“不是教過你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嗎?” “可是叔叔是好人啊。” 郝海云戳戳她軟乎乎的臉蛋:“你分得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嗎?” “云爸是好人,六叔也是好人,還有爸爸,mama,都是好人?!?/br> 郝海云無奈搖頭:“跟誰學的,嘴這么甜?!?/br> 前頭開車的小六打著哈哈:“那還用問,當然跟風哥學的咯?!?/br> 任任索性小腦袋一揚:“爸爸說,嘴巴要甜一點,mama才不會生氣。” 這倆父女倒是一個鼻孔出氣。 * 司機很快把車停好,徐特助按開電梯等著,這時,一陣高跟鞋的急促腳步聲向這邊走來。 徐特助看清來人,叫了聲:“袁小姐?!?/br> 袁羽泉無視旁邊的徐特助,直視著陸錚說:“我有話要和你說。” 陸錚眼光淡淡掃過:“嘴長在袁小姐身上,你要說沒人能攔住你?!?/br> 袁羽泉心中一怒,好啊,你讓我在這說,那我就當面說出來。 “你看到任任了?你們的孩子還沒出世,她跟那個男人的孩子都三歲了!” 陸錚聽見“任任”兩個字腦袋都要炸開了,不消誰再多言,徐特助已經感覺到接下來的話題自己不適合再聽下去,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一邊。 陸錚瞪著袁羽泉,厲聲質問:“你給我說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任任的?” 袁羽泉被他抓的疼,卻依然下巴微揚,只是眼底壓抑的凄涼輕易戳破她淡定自若的偽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聶素問過去的事,只要有心人去查,不難查出來。只不過你不敢。你為什么被她騙了這么多年?因為你根本沒那個勇氣去知道她的過去,你怕你接受不了查出來的事實!” 陸錚氣的都笑了:“你們是不是……都瘋了?” “是,我是瘋了!打從第一眼在公司見到你,我就已經失去理智了——”既然說到這份上,袁羽泉索性豁出去了,她不管不顧的撲向陸錚,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 而一向身手敏捷的陸錚仿佛被太多驚訝震撼了似的,竟然愣在那兒一動不動。 站在遠處的徐特助只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卻聽不到他們說什么,想起今天在車上自己問是否給陸太太送禮服的事時,陸錚敷衍的態(tài)度,不禁嘆了口氣,搖搖頭轉過身去。 袁羽泉死死拽著陸錚的衣服,仿佛生怕他推開她。 “有聶素問在,你從來不會注意到我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我就是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就算我在你心里不如她,可至少有一點,我絕對不會騙你,而且為了你,我什么都肯去做!” 她的語氣激動,而陸錚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任任那張臉,那雙酷似聶素問的眼睛。他忽然覺得很累,仿佛一個稻草人,被人剜了心,**裸的曝曬在烈日下,水分和精力都被抽光。 “滾開?!?/br> 輕飄飄的兩個字,袁羽泉身體一顫。 還沒等她聽明白,陸錚已經揚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扯開,袁羽泉向后仰去,連連后退了幾步,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陸錚冷漠的臉。 陸錚的目光淡淡掃過:“你不是不如她。你是根本不配?!?/br> 袁羽泉呆呆坐在地上,差點流出了眼淚,看著陸錚決絕而去的背影,她嘶聲大喊:“明天記者會,你希望聶素問永世不得翻身嗎?” 陸錚停下來,頭也沒回:“那也要你有機會出現(xiàn)在記者會上。” 袁羽泉一驚。她怎么忘了,眼前這個男人,現(xiàn)在已是公司的老板,她的前途,捏扁搓圓,全憑這男人的一句話。他要報復,是封殺還是雪藏,她都沒有一點辦法。 而袁羽泉決定來找他,本身就已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情。 “記者會我如果不出現(xiàn),記者只會更加揣測紛紛。再說,我出現(xiàn)不了記者會,只要跟八卦小報的熟人透透風,他們一樣會添油加醋的寫出去。你知道的,那些八卦小報為了銷量,什么都敢寫,什么都敢做的。你能護的了她多久?” 陸錚終于回過頭來。 袁羽泉搓搓擦得發(fā)疼的掌心,自己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有恃無恐的迎著他的目光。 “你信不信我還有更精彩的照片沒發(fā)表?我就怕你到時候受不了?!?/br> 陸錚的目光終于出現(xiàn)松動:“你想怎么樣?” 袁羽泉慢慢的向他踱過去,伸手去挽他的手臂,陸錚閃了開。袁羽泉也不急,慢悠悠的說:“今晚的酒會,我要做你的舞伴。” …… …… …… 新董事的上任儀式,不過是走個過場,公司還是那班人,都是熟面孔,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怕各自心中都有想法。陸錚也不急,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服。 晚上的慶祝酒會是當晚的**。公司大大小小的藝人,不管是當紅大咖,還是無名小輩,都得盛裝出席,還有些積極的藝人,準備了節(jié)目,只為討新東家歡心,來年好博得更好的發(fā)展。 在這種情況下,袁羽泉身著酒紅色兩片晚禮服,挽著西裝革履的陸錚緩緩登場,幾乎跌破了在座所有人的眼睛。 經過這一陣的大肆新聞報道,幾乎人人都知道袁羽泉和新董事的太太有點恩怨,以為新董事上任,第一個就得拿袁羽泉開涮,沒想到卻是她,挽著新董事的手出席,成為今晚所有女性的焦點。 那個女伴的位置,是華誼所有女星想都不敢想的,因為大家皆知陸錚已經結婚了,他的太太便是近日處于風口浪尖的女藝人聶素問。 這一幕,等于無聲昭示了袁羽泉在公司的地位。畢竟,發(fā)生了這樣大的丑聞,陸董嫌棄給自己戴綠帽的嬌妻,在外另結新歡,也不是沒有可能。男人嘛,尤其是成功人士,在外有一倆個小情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眾人只嘆自己動作不夠快,居然讓袁羽泉這個女人搶了先。 就連給香檳塔的開酒儀式,也是袁羽泉陪同在陸錚身后,微笑不語的默默看著,仿佛真是端莊嫻雅的正牌太太。 臺下的小艾,舉著酒杯,挑眉冷哼:“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br> 而此刻窩在家中被窩里一遍遍看著墻上掛鐘的聶素問,全然不知在華誼內部,正舉辦著這樣一場盛宴。她開心的做著自己的盲人,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聽。 陸錚一直到十二點多才回家。一進門就有些步伐不穩(wěn)的撞在鞋柜上。素問趕忙披衣起來扶他,一走進,就聞到他身上nongnong的酒味,以及……刺鼻的香水味。 她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的將他扶到沙發(fā)上,去廚房里泡了杯濃茶給他解酒。 另一邊,陸錚已經自發(fā)自覺的解了領帶,半躺半靠在沙發(fā)上。 待她回來,陸錚一把將她拽到懷里,guntang的嘴唇尋找著她沁涼的皮膚,囫圇的吻著。 素問掙了一下,推開他,把醒酒茶端到他面前,略帶埋怨:“怎么回來這么晚,還喝了這么多酒。就不能提前打個電話嗎?” 陸錚接過茶,喝了一口,就被苦得直皺眉毛,重重一聲擱在茶幾上,語氣帶了點責怨:“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不是也什么都不告訴我嗎?我為什么……為什么……” 他咕咕噥噥,說到最后自己也繞不清了,然后又膩到素問身上,大手不安分的伸進她睡衣里,上下其手。 素問有點惱,拿著他的手不許他亂動:“先去洗澡,一身酒氣,臭死了?!?/br> 陸錚頓時毛了,一把將她按在沙發(fā)上:“我都不嫌你,你還嫌我?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像你……有多像……嗚嗚……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嗝……” 男人喝醉了簡直像個孩子似的麻煩,素問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只當他喝醉酒胡言亂語,兩手用力抵在他肩部,拉開倆人的距離:“我告兒你,你喝醉了別亂來啊。你答應過我,不傷害我們的孩子的……” 她這句話一說完,陸錚瞇愣了兩下眼睛,迷迷糊糊的,像是困了,身子一軟,歪倒在一邊。素問趕緊從他身下滑出來。 剛想回房,就聽見他靠在沙發(fā)里,喃喃自語:“我們的孩子……要是女孩就好了……一定很像你……這樣我就可以多愛你一點……” 素問沒來由的心一軟,走回臥室,拿了張?zhí)鹤映鰜?,輕輕蓋在他身上。 知他醉得已經無法洗澡了,便去打了盆熱水,拿毛巾蘸濕了一點一點幫他擦身。擦到一半,陸錚忽然抓住她的手,素問以為他醒了,正神一看,卻還是閉著眼說夢話。不由好笑,先前他那些發(fā)酒瘋的胡來,在她眼里也漸漸變成孩子氣的撒嬌,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容忍。 好不容易做完這一切,她剛想伸個懶腰回房睡覺,那邊電話又響了。 這半夜一點多的忽然炸響,簡直如同午夜兇鈴。素問怕吵醒陸錚,趕忙接起,電沒想這一接還真是有事。 電話是馮湛打來的。 讓陸錚趕快來醫(yī)院。陸文漪之前就一直有血壓低的癥狀,今晚看完報紙就忽然心口憋悶發(fā)作,竟然暈了過去,直接被送去了醫(yī)院! 馮湛一提看報紙,素問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當然馮湛顧著她的面子,沒直說陸文漪到底是怎么暈的。 素問看看沙發(fā)上睡得人事不知的陸錚,為難的說:“陸錚現(xiàn)在恐怕去不了,媽在哪家醫(yī)院,我過去看看吧?” 她一邊說,一邊拿著電話去屋里找衣服往身上披。 馮湛在電話里忐忑的說:“……我怕你來了情況更糟。委員長氣得不輕,恐怕……” 素問就知道是因為她。她嘆了口氣:“我惹的事總要自己收拾。你先照看著媽,我一會就到。” 掛了電話,她拿起手包和鑰匙,轉頭看看沙發(fā)上的陸錚,他正歪著頭,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想必這些天,因為她他也承受不少壓力,所以才會喝得這么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