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辦公室的陳設(shè)幾乎沒怎么變,他憑著記憶先到書架上翻找,還是那幾本書。蕭溶這個人比較懶,平常不怎么看書,成套成套的貴重書籍,擺在那兒都是裝腔作勢好看的。 陸錚的目光轉(zhuǎn)而落到辦公桌上。 先在桌面的一摞文件里翻找,找了一會一無所獲,不禁搖頭,蕭溶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會把重要的文件放在太明顯的地方。 他伸手去拉辦公桌的抽屜,抽屜上了鎖,這更讓他懷疑。如法炮制開門的方法,用細鋼絲透了一會,抽屜的鎖也被打開。他翻了翻,不過是幾分檔案,一直把抽屜拉到底,一只錄音筆滾了出來,陸錚猶豫了下,抓起放進口袋中,重新把抽屜鎖好。 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然而一無所獲,難道蕭溶把資料存在了蕭氏的辦公大樓里?他要侵入那里就麻煩得多,不過按照逆向思維,蕭溶也會認為審計署去查蕭氏的可能性大些,所以更應(yīng)該把洗錢的賬本記錄轉(zhuǎn)移到不顯眼的地方。比如說,經(jīng)紀娛樂公司。 陸錚在思索了一番后,把目光轉(zhuǎn)向桌上的電腦主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刻鐘了,再待下去可能會有危險,然而他又不想錯過這絕佳的機會…… 最后,他冒險打開了主機,焦急而不安的等待著開機程序,然而,如他所想,蕭溶的電腦是設(shè)置了密碼的,他連續(xù)試了幾串數(shù)字,蕭溶的生日,手機號碼,蕭致遠的生日,都不對。最后只得無奈關(guān)機。 只有等蕭溶親自登錄一次電腦,才能根據(jù)灰塵和指紋采集到密碼數(shù)據(jù),但是蕭溶的辦公室,他卻不是可以說來就來的。 電腦屏幕上的藍光剛剛暗下去,而這個時候他卻忽然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 “蕭先生,我聽說韓國導(dǎo)演的這部片子,公司本來是推薦我去的,為什么會變成聶素問?” 隨著開門聲傳來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蕭溶推門而入,并沒有回頭看她身后的女子,理所當然的回答:“沒有為什么,韓方導(dǎo)演看中的就是她?!?/br> “可是她已經(jīng)退出演藝圈大半年了!怎么可能還有人去找她拍電影?”袁羽泉不甘的質(zhì)問。 蕭溶順勢坐在轉(zhuǎn)椅上,點了根煙:“怎么不可能?退休了二十年的老戲骨還有可能復(fù)出,她才淡出一年而已,很正常?!?/br> 袁羽泉捏緊拳,幾乎要失控。她受不了當初選秀比賽和自己同時出道的聶素問,一路有貴人相助,順風(fēng)順水,而她卻磕磕絆絆,只能靠自己去爭去搶。明明當初是她第一,聶素問第二,可后來聶素問卻是處處比她強,有人甚至說聶素問是她的師姐,前輩,這讓她很不忿。她一直把聶素問當成自己星途上的假想敵,一座山,一堵墻,終于她退出演藝圈了,而自己也終于嶄露頭角了,沒想到又被她殺個回馬槍。 袁羽泉把自己這些年的一切不順都歸咎在聶素問身上,因此恨得牙癢癢。 “公司沒理由去捧一個過氣的明星,我剛發(fā)了新專輯,這時候配合電影宣傳,難道不是效果最好的嗎?” 蕭溶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把煙灰在煙缸里撣了撣:“公司的運作不用你cao心。你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了?!?/br> 話以至此,袁羽泉知道自己再無理取鬧只會適得其反,引起高層的反感,然而終究落下一滴不甘的淚。 蕭溶平生最會憐香惜玉,這時連連搖頭:“瞧瞧,你這樣走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么樣了。那邊有洗手間,自己進去擦擦再走?!?/br> 袁羽泉抿著唇,克制著情緒返身跑進了洗手間。 蕭溶的辦公室是一間套間,連著休息室和洗手間,休息室里有床,即使在這里住也不成問題。加上蕭溶花名在外,他跟袁羽泉這樣在辦公室獨處,待會袁羽泉再哭著跑出去,的確惹人遐思。 然而就在袁羽泉拉開洗手間門的那一瞬,僅僅露出一個縫隙,她的動作倏的頓住,石像一般僵硬在門口。 門里的人同她一樣緊張,四目相對,陸錚灼灼的目光似乎在向她說明什么,袁羽泉心中驟然一沉,一個念頭隨之在電光火石間閃過她大腦。 “怎么還愣在那了?不高興了?”外間傳來蕭溶涼涼的聲音。 不容她細想,門把手已經(jīng)從她手里滑出,陸錚從里面拽開門,示意她趕快進來。 袁羽泉定了定神,佯裝平靜的走進洗手間,然后帶上門。 “陸總……”她一進門就輕叫了聲。 陸錚單手撐著門,薄唇緊抿,聽著門外的動靜,確認蕭溶沒有懷疑,才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袁羽泉點點頭,縱使她心里百般懷疑,現(xiàn)在卻不是問的時候。 陸錚把水龍頭打開到最大,在嘩嘩的水聲中,湊到她面前,小聲說:“待會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出聲?!?/br> 袁羽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陸錚指指水龍頭,示意她洗臉。袁羽泉照做,沒一會卻歪過頭去看陸錚。 只見陸錚已經(jīng)熟練的卸下了洗手間的天窗,翻身從窗口滑了出去。 袁羽泉差點驚叫出聲,這里可是十九樓! 她記著陸錚的囑咐,連忙捂住嘴,追過去看時,窗外只有徐徐冷風(fēng)呼呼吹著,哪里還有人影?該不會掉下去摔成rou泥了吧? 袁羽泉心里突突跳著,倒還記得外面的蕭溶,她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潑了把冷水到臉上,刺骨的冷意提醒著她這不是幻覺,是現(xiàn)實!剛才真的有個人從她面前出現(xiàn),再從十九樓的窗戶消失了!那個人——是聶素問的老公! 袁羽泉當然不知道陸錚后來去當了特種兵。而此時,特種兵的精英陸錚,早已從十八樓敞開的天窗滑了進去,然后若無其事的乘電梯來到藝人部,取走了素問需要的劇本。 經(jīng)過一樓大廳時,那位帶他上來的管理員還微笑著與他打招呼。陸錚回以一笑,輕輕抹去額角的一滴汗。 ------題外話------ 補昨天的福利。 ☆、一七五,陰錯陽差 陸錚離開時的動作幾近倉惶,迎面撞上了人都沒有去顧及。 “三哥?你怎么會來這里?”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陸錚生生止住腳步,眼睛閉上,再睜開,轉(zhuǎn)身,笑。 “媛媛。” 叫住他的人正是蕭媛。 蕭媛打量他一番,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似乎剛才在他身上的驚險和刺激都不曾存在過。 “你來找我哥的嗎?正好我也要上去,一起吧?!?/br> “不了,我……” 蕭媛像以前那樣撒嬌的攬著他的臂彎直把他往上推:“自從你當兵以后我好久沒見過你了,走,先上去再說,我哥在嗎?” 陸錚掙扎了下,眸色深諳無底:“不知道……” “那我先給他打個電話?!笔掓乱贿呎f一邊掏出手機。 陸錚再一次被拉進電梯里,電梯每上一層,他心里就沉一分,心不在焉的回復(fù)著蕭媛的問題。 正說著,電話就通了,電梯里信號不太好,蕭媛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我正好路過……在樓下碰到三哥了……嗯,對,你們有好一陣沒見過了吧,一起去你辦公室聊聊?” 蕭溶不以為然:“好,我在辦公室等你們?!?/br> 電梯門開,陸錚腳步輕挪,擋在門口:“媛媛,我就不過去了,我來是幫素素拿點東西?!?/br> 他晃晃手里的劇本和dvd。 蕭媛怔了一下:“知道你疼老婆,也不用這么心急吧?聊兩句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br> 陸錚只怕蕭溶此刻已發(fā)現(xiàn)抽屜里的錄音筆不見了,他下意識的把手伸進口袋里,攥緊,卻發(fā)現(xiàn)原本應(yīng)該在里面的錄音筆不見了! 他突兀的停在走廊中間,頭皮發(fā)涼。蕭媛表情奇怪的看了眼陸錚,大跨步幾步走到蕭溶辦公室門前,抬手敲門。陸錚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門咔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 蕭溶探出頭,看著走廊中央呆立著的陸錚,微微吃驚:“媛媛說我還不信,你怎么來了?進來坐?!?/br> 陸錚沉默了一下,低頭跟在蕭媛身后再次走進了這間辦公室。 他進門首先環(huán)視周遭,袁羽泉已經(jīng)不見了,當然,干凈光潔的地板上也看不到哪里掉了只錄音筆,而蕭溶的表情絲毫不見懷疑,陸錚緊張的心情這才舒緩下來。 蕭溶瞇了瞇眼睛,看向陸錚:“怎么,一段時間不來,不認識了?” 陸錚一臉坦然的回視他。 蕭媛主動提出要為他們泡咖啡,等蕭媛離開,陸錚提出要上洗手間,打開洗手間的門,四下尋找,連角落都找遍了,還是不見那只錄音筆。難道在翻窗的時候掉下去了?若真是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摔成粉碎,倒也不擔心落下證據(jù)了。 陸錚暗自松了口氣,出來時看見蕭溶正在點煙。蕭溶把手里燃著的煙遞給他,自己又摸出一根點上,低頭隨意翻著陸錚帶上來的劇本。 一室寂靜,兩個人誰都沒言聲,與其說是在刻意回避,不如說是在無聲的較勁。 蕭溶抽完煙,把煙蒂在指間掐滅,又半晌才開口:“你什么時候連助理的活都替她攬下了?是故意和我炫耀的?” 陸錚半仰靠在沙發(fā)里:“我有這個必要嗎?” 蕭溶扯了扯唇:“知不知道你這種自信在我眼里顯得非常可笑?” 陸錚一個利落的挺身從沙發(fā)上彈起,雙眸盯著他,凌厲而放肆。 “有個地方我有點不明白。被你玩過的女明星不計其數(shù),可有一點,有夫之婦你不會碰。你從來不會插手有男朋友的女明星,為什么會看上素素?為了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搶光?”陸錚雙臂橫在胸前,困惑的盯著他:“能解釋一下你這么做的意圖嗎?” 蕭溶低斂眉目,從煙盒里又抽了根煙出來,點燃吸了一口,驀地笑了:“我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懂我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br> 陸錚看著他,眸底一片深諳在翻滾:“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要報復(fù)沖我來,別招惹她。”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想要她不是為了對付你,是為了我自己。”蕭溶不屑的反駁。 陸錚沉吟:“不管怎么說,我們之間的事應(yīng)該有一個了結(jié)了。” 蕭溶輕笑,嘴里叼著煙站起來,與他平視:“看你的意思是認為她已經(jīng)是你囊中物了?我就應(yīng)該收手退出了是么?” 陸錚沒說話,默認。 別說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素問懷孕了。打從一開始,陸錚就把素問當作他的私有物,從沒懷疑過。誰也不能覬覦。 蕭溶心里的憤怒與不甘在那一瞬間已經(jīng)跳至最高點:“你能給她什么?除了陸文漪,除了陸這個姓,你還有什么?你現(xiàn)在就是個廢物!”蕭溶的唇邊牽起諷刺的弧度,“她現(xiàn)在懷孕了還得出來開工,你根本不能給她安枕無憂的生活,更別提一輩子的幸福!” 陸錚抿起唇:“不用你提醒我,我能夠給素素的,永遠比你想象的多。” 蕭溶嗤笑,捏著煙狠狠吸了兩口,認命似的點頭。 “行!陸錚,你們兩情相悅,打證了,結(jié)婚了。我收手,我不動她,我就看著你們怎么雙宿雙飛,你總有一天逼不得已要放開她!” 他把煙扔到地上鞋底狠狠踩上去:“到時候就別怪我不給你回頭挽回的機會!” 相比蕭溶的兇狠,陸錚則是一種越發(fā)波瀾不驚的篤定:“你等不到那個時候,蕭溶,從小時候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到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知道,我想要的一定會得到而且從來不會放棄?!?/br> “大家都一樣!”蕭溶咬牙切齒。 蕭溶從沒在外面發(fā)過這么大火,更多時候,他像個笑面虎,喜怒不形于色。 等蕭媛端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陸錚早已離開了,辦公室里就蕭溶一個。悶不吭聲的狠狠吸著煙。 蕭媛放下咖啡“咦”了聲:“三哥呢?” 蕭溶忽然憤怒的甩下煙蒂,一個猛子把蕭媛推進沙發(fā)里,兇狠的咬上她的唇。 蕭媛驚慌的痛呼出聲,蕭溶一掌掰過她的下巴,嗜血的眼神兇狠的盯著她:“你還想著他呢?人家早就不要你了!” 蕭媛怔怔的看著他,最初的驚慌退去,慢慢現(xiàn)出一種波瀾不驚的神情來,眸光淡淡的掃過他暴躁的臉:“干什么發(fā)這么大火?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