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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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過年周沫只要一個人,素問就會讓她來蹭年夜飯。周沫雖然常常過來蹭飯,但沒有哪次是空著手上門的,所以向茹一直都挺喜歡她。以前素問家條件差,她就送些實(shí)惠的。還有什么能比錢更實(shí)惠呢?現(xiàn)在素問有錢了,賺的比她還多,周沫也不上來蹭飯了,禮物倒沒廢。 素問翻翻紅包后面,還有字。是手寫的。 素問覺得挺稀罕。丫自從碼字以后,寫個什么都是用電腦打印出來,編輯第一回讓她辦簽售的時候,她還特認(rèn)真的跟素問憂愁了一回:“你說我這字哪能見人???” 紅包背后,一筆一畫,寫得特認(rèn)真:“姐們今兒個不能陪你過年了,又長一歲,要乖乖的聽話哦。jiejie我在美利堅(jiān)會為你祝福的?!?/br> 口氣倒是沒變。 素問覺得懷孕以來自己特容易多愁善感,捏著那紙就有點(diǎn)眼紅了。她覺得自己真幸運(yùn),除了陸錚以外,還能遇到周沫。愛人也許不能陪你共度一生,朋友卻可以是一輩子的,無論她在天涯海角,心里總有一隅在溫暖著你。 另一邊,冰冷的辦公室里,陸錚簽完最后一份文件,終于撐開手臂舒展了下身體。 昨天已經(jīng)正式進(jìn)入年假,公司已經(jīng)冷冷清清,連電梯都停開了一半,只剩留守加班的個別同事。 終于趕在大年夜前處理完美方合作商的刁難,讓其他舍命陪他加班的同事也可以趕回去過個好年。加班費(fèi)特地給每人封了份大紅包,徐特助下去發(fā)的時候,隔著一層樓,都能聽到那些人震破屋頂?shù)臍g呼聲。 天黑的早,員工們?nèi)齼蓛呻x開了,剩下他一人,更顯得冷清毫無目的。 這時候有人敲門,看見徐特助他有些意外:“你怎么還沒走?我記得讓你跟他們一起下班了啊?” 徐特助遞過電話,說:“您的內(nèi)線不通,電話只好打到我這里來了。幸好我還沒走,您家里打來的。” 陸錚這才想起,他為了專心投入趕工,已經(jīng)把電話線都拔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馮湛。 誰知道接起來卻是陸文漪。 “姨媽?!?/br> “聽秘書說你還在公司?差不多就該過來了,工作總是做不完的,大過年的不急這一會。晚一點(diǎn)封路,車都不好開?!?/br> 陸錚沒作聲。前幾天馮湛就打過幾次電話了,都是叫他過年回家,陸宅里有他的房間,一直都讓人清掃干凈著,時刻等他回去住。只不過陸錚總是避瘟疫似的不愿回家,今年他找了個借口在公司加班,本想再待一會兒,馮湛再打過來,他就借口封路車開不過去就不回去了,沒成想早已被陸文漪看破,堵住了他所有后路。 見他不回聲,陸文漪又加重了語氣:“無論如何,今晚你得回來。我有話跟你說?!?/br> “好?!?/br> 他掛了電話,瞧見徐特助也一直在旁邊看著他,不禁問:“還不走?” 徐特助好像很高興似的,瞇起眼笑:“走,這就走了,晚一點(diǎn)封路不好走了。陸少您也早點(diǎn)走吧。” 徐特助從他創(chuàng)業(yè)伊始就跟他,算是唯一既了然他家庭又知道他私生活的工作伙伴。對他的關(guān)心,自然也多一分。 開車回去,路上并沒有因除夕而顯得額外擁擠,一路上竟意外的通暢,不到六點(diǎn),車就停在陸家大院外。 馮湛伸著頭,在廊外不知等了多久,瞧見他的車,一愣,然后喜色立刻鋪滿面上,小跑著過去接過車鑰匙:“小祖宗,啥時候換車了,連車牌都給換了?” 第一眼他還真沒認(rèn)出來,以為這么晚了還有老首長手下的兵來給他拜年。 陸錚也懶得跟他解釋這么多,大步邁進(jìn)客廳。 要過年了,因此家里到處都重新粉刷過一遍,門廊上貼著陸海博親手寫的對聯(lián),老爺子平時沒空就在書房里練字,對自己的書法頗為自負(fù),所以不僅自己家里掛著貼著,有時候別人上門拜年,還要送人幾幅。 年夜飯的餐桌都擺好了,還是家里那張梨花木大圓桌,老爺子的珍藏,聽說是清代的古董,從和府里搬出來的,和紳當(dāng)年一家吃年夜飯就坐這張桌上。 小時候陸錚頭一回聽這典故,還笑過:“人和紳是千古留名的大貪官,外公你留這張桌,也不怕黨和人民檢討你的作風(fēng)問題?!卑牙蠣斪託獾氖前胨?。 至今,陸家還只有每年過年才抬出這桌來。 大是真的大,圍十來個人一起吃飯是不成問題??上ш懠胰硕伪?,陸文漪至今未成家,陸文芷去了以后,陸錚離家出走那兩年,竟只有陸文漪一個陪老人家吃年夜飯。 為了添點(diǎn)人氣熱鬧點(diǎn),陸海博一出來就招手對馮湛和其他幾個警衛(wèi)員說:“別站著,來,過來坐,都一起吃?!?/br> 加上傭人警衛(wèi)員,才一共八九個人。 偌大的房子,顯得空蕩蕩的,馮湛先給老爺子倒了杯酒,國宴級別的花雕。老爺子病著,喝不了烈的,家里人都陪著喝花雕。陸錚坐老爺子對面,有個警衛(wèi)員要起來跟他換座位,陸海博見他一臉不情愿的,手一揮說:“他愛坐哪讓他坐哪,眼不見心不煩。” 陸錚還因?yàn)槁櫵貑柋环鈿⑦@事跟老爺子擰著,能叫他回來吃頓飯不容易。老爺子嘴硬心軟,見花膠燉海參做得酥軟,于是嚷大伙都盛點(diǎn)嘗嘗。 很快有人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先站起來盛了一碗給陸錚。 陸錚嚼了兩口,還沒說話,外頭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這一帶都僻靜得緊,要是平常警衛(wèi)員們肯定都怕吵著老爺子,今晚卻格外的高興,家里許久沒這么熱鬧了,老爺子臉上也難得映出紅光。自他查出肝癌以來,沒見過這么好的氣色。 菜吃得差不多了,勤務(wù)員去廚房端來熱騰騰的餃子。過年吃餃子,家里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習(xí)俗。勤務(wù)員在包的時候,還特意做了個糖餡兒的。這里頭有寓意,吃到糖餡餃子的,來年一年都有好運(yùn)氣。當(dāng)然勤務(wù)員在糖餡餃子上做了記號,確保這顆餃子一定會被老爺子吃到。 果然陸海博吃到一半,就頓住了,皺著眉頭問這餃子誰包的。 大伙兒樂呵呵的,陸海博剛要把餃子吐出來,就被陸文漪阻止了:“爸,這是運(yùn)兆,不能吐。咱這么多人,就您一個吃到糖餡兒的,來年您一定順順利利,心想事成?!?/br> 陸文漪會說話,把老爺子逗得笑容滿面,開開心心把糖餡餃子吃了。 陸錚不動聲色,從幾個警衛(wèi)員臉上賊笑就猜出這糖餡餃子是怎么一回事。 吃過年夜飯,一家人陪著老爺子在客廳里看春晚。說真的,這春晚一年比一年辦的差,真沒啥好看的,加上陸文漪又是看過彩排的,更覺無聊。不過老爺子想看,大伙兒總得陪著。 好不容易到了九十點(diǎn)鐘,老人家精神頭差,昏昏沉沉開始打瞌睡了,陸文漪才站起來,朝陸錚使了個顏色,示意他跟自己上樓。 陸錚的房間有好一陣子沒人住了,暖氣也沒開,乍一從外面進(jìn)去,有點(diǎn)冷清。 陸錚開了燈,帶上門。 陸文漪坐在他昔日的書桌后面,抬頭看他:“文芷走了以后,我一直把你當(dāng)親生孩子一樣看待。爸覺得對不住文芷,所以拼命在你身上補(bǔ)償,愛屋及烏,平常你任性一點(diǎn),我能縱容的也都縱容了。陸錚,我一直覺得你品行不壞,只是偏激了點(diǎn)?!?/br> 燈光下,陸文漪的面容顯得柔和,褪去了政壇上的鋒利和冷漠。 陸錚一直很感激這些年陸文漪對自己的照顧,某種意義上,他已經(jīng)把陸文漪當(dāng)作自己的母親。今晚除夕夜,她單獨(dú)把自己叫上來,開口就提及過世的母親,讓陸錚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 “姨媽,有話您就說?!?/br> 陸文漪的眼神黯了黯:“上周六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陸錚一愣。最近他加班太多,日子也記不清了,這樣突然的問起,他也有點(diǎn)茫然。含糊的答道:“在公司加班吧?!?/br> “你確定?中途沒有出去過,開車買個宵夜什么的?” 陸文漪這么問,陸錚終于提起點(diǎn)警覺,鄭重的問:“姨媽,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陸文漪從懷里掏出疊照片:“這是我的秘書前天從交警大隊(duì)那攔下來的。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釋的?” 陸錚不解的接過來翻了翻。照片是交警在現(xiàn)場拍下來的,非常嚴(yán)重的事故,看背景好像就在東二環(huán),離他上班的寫字樓不遠(yuǎn)。地上瀝干了非常大的一灘血跡,傷者恐怕生還的幾率很低。 再翻過幾張,是從交警攝像頭自動拍下的照片,因?yàn)槭情W拍,所以比較模糊,有幾張只能看見車子飛馳過的幻影,依稀是白色的車身,只有一張很清晰的拍到了半塊車牌……陸錚心一沉,垂在身側(cè)的另一只手默默的攥緊了。 陸文漪瞧見他臉色的變化,適時的開口:“別告訴我你不認(rèn)識這輛車。你從小學(xué)法,難道不知道肇事逃逸這情形有多惡劣嗎?” 陸錚緊抿著唇,臉上看不出表情。 陸文漪以為他在歉疚,語重心長的告訴他:“傷者當(dāng)場死亡。交警趕到時,預(yù)估死亡時間是事故發(fā)生的二十分鐘后。如果你當(dāng)時能停下來,送他去醫(yī)院,也許可以挽回一條生命。我從沒想到,我代替文芷教育你,竟然會教出一個見死不救的冷血動物!” 陸錚猛的一震,他終于抬起頭,語氣平靜的可怕:“姨媽,這車的確是我的,可是開車的人不是我……”他停了一下,自己也覺得這解釋欠合理,要怎么把他和蕭溶合謀騙過老爺子,然后自己再把車給他的事說清楚呢?而且蕭溶又是怎么一回事,一周前發(fā)生的事故,這么大的事,他居然連一字不提,連知會他都沒有一聲! 陸錚覺得千頭萬緒,很難理清,咬著牙對陸文漪說:“姨媽,如果你相信我,三天后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br> 陸文漪看著他,仿佛在探究他話里的真?zhèn)巍J聦?shí)上,當(dāng)她拿到照片時,也不愿相信這是她疼愛的外甥做出來的。 “你最好盡快。這件事我能幫你瞞的了壓的了一時,但不可能是一世。畢竟這是一條人命。老爺子上個月才叫你氣得住院,這兩天氣色才剛好轉(zhuǎn)點(diǎn),我不想他因?yàn)槟氵@事又出岔子。” 陸文漪見他臉色煞白,也不好再說重話。 陸錚也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我知道該怎么做?!?/br> 晚上素問抱著向茹的胳膊在沙發(fā)里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外頭鞭炮聲一響,就聽不見主持人說什么了,就看見一大群人在那兒甩胳膊甩腿瞎折騰。 向茹怕吵鬧,皺著眉頭直捂耳朵。 素問幫她拿開手,笑嘻嘻貼在她耳邊說:“媽,這叫喜慶。反正年年春晚也就這樣,沒啥好聽的?!?/br> 正說著,薛紹峰上來了,這下素問比向茹還急,拿著遙控器就要把聲音調(diào)大。 反倒是向茹勸她:“急什么,還不是你說沒什么好看的。再說一會兒鞭炮不就停了。” 素問指著電視上那特帥的一張臉,跟自己老媽得瑟:“媽,你知道嗎,這位跟我同一公司的,就是我跟你提過特照顧我那大哥。你瞧他帥不,唱得好不?” 向茹直搖頭:“我是年紀(jì)大了,聽不出你們年輕人喜歡的音樂。長得倒是挺端正的?!?/br> 話音沒落呢薛紹峰的電話就打進(jìn)來了。問她干嘛呢? 聶素問抱著電話說:“剛看你呢你就打電話來了,我媽還夸你呢?!?/br> 薛紹峰剛從臺上下來,頭上都是汗,接過助理毛巾,笑著問她:“夸我什么呢?” “夸你帥唄。你除了這優(yōu)點(diǎn)還能有啥?” “阿姨果真是慧眼。快點(diǎn),把電話給阿姨,我要給阿姨拜個年?!?/br> “得了吧,你別嚇著我媽。再說外頭鞭炮響,我媽耳朵不好,你說什么她也聽不著?!?/br> 薛紹峰陪她貧了一會,說:“丫頭,新的一年,咱把那些舊的晦氣都拋掉,今年拍戲都要收視大漲,廣告合約接到手軟,順道再捧個影后回去。” “行,承您吉言。峰哥你也得再加把勁,金馬金像影帝都拿了,今年要橫掃影壇,把那金啥的全拿走?!?/br> 正說在興頭上,家里座機(jī)也響了,向茹接過后,說了兩句,也把話筒遞給素問,用口型說:“小陸?!?/br> 素問怔了下,一邊接過電話一邊對手機(jī)里說:“峰哥你剛下臺挺累的吧,待會我再給你打過去啊。” 拿起座機(jī),那邊陸錚已聽到她的聲音,問:“薛紹峰?” “呃……打來拜年的?!?/br> “難怪你手機(jī)跟熱線似的一直占線?!?/br> 素問聽著陸錚的聲音覺得他好像不太高興,于是扯了句哄他開心的:“這才能烘托你的特別地位啊。你看,這么多人打電話來給我拜年,都得擠一條線,只有你,是獨(dú)家專線?!?/br> 她也確實(shí)只把座機(jī)電話告訴了陸錚一人。 可惜陸錚沒笑。 他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說了句令聶素問一時有點(diǎn)消化不良的話。 他說,我在你樓下,你能下來嗎? ------題外話------ 我終于不辱使命,讓小陸子出來露臉了。 一直有人問蕭溶到底想干嘛,慢慢的,要揭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