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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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衍冷笑道:“你也莫拿大帽子壓我,我可沒說新法的半個不是,我只說矯枉過正罷了,法不外乎人情,圣上尚且經(jīng)常行法外開恩之事,你們便不能行事之際留有余地么?” 范仲淹嚴肅的道:“法不容情,如何行法外開恩之事?若如此,還變得什么法?每個人都有他的可區(qū)之處,若因此便恕了其不法之行,那法有何用?” 杜衍擺手道:“我不跟你爭辯,但我定會將此事稟告皇上,別人我管不著,柳梅村之事我一定要管,我不能讓皇上蒙在鼓里留下罵名,雖然你們覺得無所謂,但我卻不得不替圣上著想?!?/br> 柳梅村連聲高呼:“杜大人杜青天,幸虧朝廷中還有杜青天這樣的人,皇上才不會為人所蒙蔽?!?/br> 其余官員大聲喧嘩叫喊道:“杜大人,也幫幫我們吧,我們也是冤枉的……” 杜衍嘆息道:“諸位,我也無能為力,變法之事可不是我杜衍要干的,我自身尚且難保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諫院的幾位諫官也不知受了誰的指使,每天恨不得找出我的錯謬來將我攆出朝廷,此番我?guī)土笕艘咽敲懔Χ鵀榱?,事后還不知招致什么樣的詆毀呢?!?/br> 范仲淹韓琦富弼等人看著杜衍裝可憐,在大庭廣眾之下做戲,一個個氣的面色發(fā)白,但也無可奈何;杜衍自新法頒布之后,不止一次在朝堂上歷數(shù)新法的好處,今日一反常態(tài)借此事為餌大方厥詞,在文武百官數(shù)千圍觀百姓面前說出這些話來,顯然是有備而來;也許地上跪著的大小廢官哭天喊地的鳴冤叫屈的鬧劇便是他設計的。 “范大人,怎么辦?”富弼悄悄的在范仲淹耳邊問道。 范仲淹靜靜道:“莫管他,咱們做咱們該做的,其他一切自有皇上定奪,但求問心無愧?!闭f罷踏步上前在一片惡毒的目光中坦然走出,自家車夫趕車過來,范仲淹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第八四三章反擊(三) 晏殊自始至終沒有露面,蘇錦陪著他遠遠的站在大慶門的高臺上,看著遠處宜德門外的一處鬧劇,蘇錦看得出來,身為宰相的晏殊感到很是無力。 當上了宰相,本來是令人興奮之事,但此時此刻的晏殊卻毫無喜悅之感,這個宰相真的很難當,tèbié是趙禎明言要自己莫要插手變法之事之后,晏殊內(nèi)心中便充滿了不平之氣。 身為宰執(zhí),理應軍政事務都有過問決斷之權(quán),皇上這么做在文武百官看來,是對晏殊的不信任,雖然晏殊不斷的安慰自己,這是皇上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但晏殊總是有一種傀儡的感覺。 每日里在政事堂看見副宰相范仲淹的公房中門庭若市,大小官員絡繹不絕,相反自己身為宰相卻被隔絕在外,晏殊便感到一絲不痛快,tèbié是當自己無意間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眾人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雖然表面上依舊熱情,但能看的出對自己的防備。 憑心而論,晏殊對范仲淹還是極其推崇的,當年自己在應天當府尹的時候,若無自己的推薦,當時落魄的范仲淹是絕無可能進入應天書院當教習的,后來.經(jīng)過自己的舉薦,范仲淹也不負眾望博得盛名,甚至有當代圣人之稱。 而對于范仲淹的成就,晏殊也為他高興,他甚至都從未想過要索取回報,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和范仲淹都是君子,兩人之間雖有引見之恩,但范仲淹從未正式向自己道過謝,自己也從未怪過他。 如今變法之事開啟,范仲淹其實還是那個范仲淹,但在晏殊眼中,他和范仲淹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越來越遠了;變法伊始,為了避嫌,晏殊主動命家族中的十幾個無功名卻充塞在朝廷各衙門的子侄兄弟主動辭職,倒不是怕范仲淹揪出來,而是不想讓范仲淹為難。 說到底,晏殊雖對變法頗有微詞,但是,對范仲淹的一片報國之心還是持肯定態(tài)度,而范仲淹也確實沒有任何教人指謫的地方,雖然如今他看似風光,身居高位,但范仲淹樸素的如同街頭的一個老翁,三餐僅小菜數(shù)碟,出門也僅僅車夫小廝一名跟隨,無半分的豪奢風氣。 “晏相,咱們繞道東華門吧。”蘇錦輕聲道,本是回京推銷煤餅的蘇錦,卻被趙禎點名要求天天上朝,所以很有幸的看到了這出鬧劇。 晏殊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緩緩而行,道:“蘇錦,此事你怎么看?” 蘇錦笑道:“晏相已知答案,卻又何必問我?” 晏殊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如今我的身邊除了你,又有何人能說話呢?” 蘇錦聽出他的落寞之意,似乎也在埋怨物是人非,像富弼那樣,自己的女婿都因變法之事和他不再來往,也確實教人有些傷心。 “晏相放寬心懷便是,不用想的太多。”蘇錦安慰道:“其實范大人,韓大人,富大人他們做的事情是一件好事,他們都不是jian邪之人,立心居正,有這一點便夠了?!?/br> 晏殊道:“那是你的看法,在我看來,即便出發(fā)點是對的,若是搞得上下一片怨聲載道混亂不堪,那便是朝廷的罪人,我覺得老夫不能坐視了,在這樣下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亂子;人都鬧到皇宮門前了,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還不龍顏大怒么?” 蘇錦停下腳步拱手道:“晏相,我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br> 晏殊道:“但說便是,你我之間還需隱瞞么?” 蘇錦正色道:“晏相千萬莫插手此事,很顯然有人已經(jīng)發(fā)力了,此刻晏相介入,毫無必要;再者說范大人等人一心為國,即便是手段過激方法不當,也不應由你出面打壓,我不想晏相留下罵名?!?/br> 晏殊道:“你怎知打壓他們便會留下罵名?” 蘇錦無從解釋,后世對這次變法持肯定的態(tài)度,反對之人總是被一廂情愿的扣上帽子,這話也說不出口老來;只道:“其他的我不多言,你若出面打壓,便是教皇上下不來臺,而且今日之事顯然是有人策劃為之,晏相何不坐山觀虎斗靜觀待變呢?如果變法之事當真弄得天怒人怨,到那時我和晏相一起出面制止便是,總不能讓朝綱混亂不堪,若變法成功推行,朝政煥然一新,你又何必枉做小人?” 晏殊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既如此,你我便靜觀待變。”頓了頓晏殊問道:“你說,今日之事是何人策劃所為呢?是杜衍么?瞧他強出頭的摸樣,似乎是早有預謀呢?!?/br> 蘇錦想了想道:“杜衍肯定是參與其中,但真正的幕后我以為不是杜衍,杜衍太蠢,想不出好辦法來。” 晏殊道:“那會是誰?” 蘇錦道:“十之八九是夏竦,此人比杜衍可厲害多了,我感覺這宮門喊冤還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棋一定更加的棘手,我倒是很像知道下一步他們該怎么做?!?/br> 晏殊道:“唯恐天下不亂不可有,雖我對變法不喜,我也不愿他們?yōu)榘导鶄?,今日之事若皇上問及老夫,老夫還是會為范大人等開脫的,本身不論冤屈與否,采用這等極端方式來皇宮前集體喊冤,便是一種要挾行為,絕不可縱容?!?/br> 蘇錦笑道:“晏相說的是,咱們不談這些了,碧云領(lǐng)著虎兒還在你府中,你不想去看看你的侄孫兒么?他可是對你尊敬的不得了呢?!?/br> 晏殊莞爾一笑道:“那小子,將來必是人物,居然已經(jīng)能牙牙學語了,說的是,有什么能比享受天倫之樂更重要呢?” 蘇錦心頭嘀咕道:臭小子有個屁的出息,周歲雖還沒到,但家中妻妾預演抓周之時,這小子連抓三次都是胭脂水粉,將來必是個紈绔,馬德碧,老子聰明一世,養(yǎng)出個廢物二代出來,那可丟盡臉了。 …… 汴梁南門朱雀門附近新進建了一所宅院,宅子大門上掛著一幅匾額,上書《聲韻齋》三字,宅子寬大雄偉,和zhouéi的花樹一映照,顯得古樸清凈之極。 這個宅子的主人便是被彈劾賦閑在家的夏竦,夏竦的幾處宅院都被蘇錦搞得烏煙瘴氣,處處都死過人,他也不能居住,被四諫官彈劾之后,他索性在朱雀門附近買了片荒地建起了這座宅院,取名聲韻齋的意思便是,從此閉門隱居,潛心研究古文聲韻,以示隱世而獨立之意。 不過這都是些障眼法,了解夏竦的人都知道,他豈會是遺世而獨立之人,相反他是那種有仇必報不擇手段之人,被范仲淹等人灰溜溜的趕下臺來,這口惡氣如果能咽下,那他也不是夏竦了。 “鎮(zhèn)日無心掃黛眉,臨行愁見理征衣。尊前只恐傷郎意,閣淚汪汪不敢垂。停寶馬,捧瑤卮,相斟相勸忍分離?不如飲待奴先醉,圖得不知郎去時。杜大人,老夫這首鷓鴣天新詞寫的如何?”后園書房內(nèi),夏竦黯啞的嗓音傳來。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寫詞?”杜衍挺著大肚子氣呼呼的坐在桌邊,手中拿著一把折扇呼呼呼的亂扇。 夏竦笑道:“看來我這首鷓鴣天是入不得杜樞密法眼了,杜樞密越發(fā)的沉不住氣了?!?/br> “我如何能沉得住氣?”杜衍將扇子一收,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道:“今日被革職的官員在宮門口喊冤,我按照咱們商量好的步驟出面,誰知事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居然將我申斥一頓,說我出事不當,不該為廢官撐腰,還說廢官的名單都是皇上親自過目的,這些人都有可革職罷免的理由,你說說,咱們這不是白費力氣了么?” 夏竦看著漲紅面孔的杜暗罵蠢豬一個,緩緩道:“那你要皇上怎么說?難道皇上當即下令廢除新法,拿范仲淹等人下獄?” 杜衍愕然道:“難道你早料到了是這個結(jié)果?” 夏竦道:“當然是這個結(jié)果,咱們也并非白費力氣,咱們鬧起來,只是要皇上知道,外邊已經(jīng)亂起來了,并非天下眾口一詞的稱贊新法,要在皇上心中種下這顆種子,然后才好jinháng第二步?!?/br> 杜衍怒道:“你倒是跟我說清楚啊,跟我不說清楚,害的我被皇上斥責。” 夏竦哈哈笑道:“消消氣消消氣,我也是怕你露了破綻才未如實告知,這樣才顯得真實嘛,我新進收了個舞姬名叫鄧波兒,舞姿翩翩,身段無法形容,咱們便喝酒便看上一段如何?” 杜衍道:“我可沒心情看?!?/br> 夏竦笑道:“你來不來?不來你會后悔的?!闭酒鹕韥矸愿榔腿说溃骸皬d上擺酒,喚波兒出來為客人跳舞助興。” 說罷起身大搖大擺的走出書房,杜衍無奈,唉聲嘆氣的跟隨他出書房而去。 第八四四章反擊(四) (感謝三星顯示器的月票,感謝牛德花書友的打賞?。?/br> 京城中的形勢越來越亂,十一月里各地廢官聚集京城在各大衙門和皇宮之前聚集喊冤,在趙禎的默許之下,范仲淹韓琦等人拿了帶頭的幾名官員下了獄,形勢貌似稍顯緩解。 但緊接著更大的亂子發(fā)生了,臘八之夜,本是各家各戶禮佛祈福的大好日子里,接連有人在各大鬧市口上吊自殺,一大早被早起的百姓們發(fā)現(xiàn),嚇得趕緊報官;開封府迅速派人抵達現(xiàn)場 這幾人的尸身上都留有遺書,內(nèi)容大致是說,當今皇上違背祖訓,縱容jian邪迫害忠良之后,泯滅祖宗恩澤,不顧朝廷體統(tǒng),行逆行之法,做違世之事云云。 更有遺書翻出前年蘇錦在應天書院借太祖托夢所述的太廟遺訓來,直言皇上不肖,違背祖訓縱容jian邪對士子官員jinháng刑訊迫害云云。 一時間輿論大嘩,京師震動,百姓們議論紛紛;本來慶歷四年的新年是這幾年來百姓們過得最為期待的一個新年,這樣一來,全城都籠罩在一股惶然的恐懼之中;街頭上出現(xiàn)的流言,有鼻子有眼的說出某些官員是如何借行新法之名迫害異己中飽私囊,又是如何掩人耳目,隱瞞真相,又是如何阻撓官員鳴冤上訪,將皇上蒙在鼓里的。 流言愈演愈烈,消息很快便傳到趙禎的耳朵里,趙禎急忙召見范仲淹韓琦富弼等人,斥責他們?yōu)楹尾缓蒙鷦裎盔Q冤之廢官,卻弄出了人命來。 范仲淹等人也沒想到事情會弄到如此的地步,面對趙禎的斥責,幾人無言以對。 “現(xiàn)在怎么辦?外邊的流言以及辱及朕的聲名,甚至有人說朕胡來,不肖先皇,朕如何當?shù)闷疬@等名聲?”趙禎鐵青著臉道。 范仲淹上前行禮道:“皇上,這件事顯然別有隱情,鬧事的官員我們確實抓了幾個,但也只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并未一指加身與他們,他們?yōu)楹渭嵵磷詺?,臣等也百思不得其解。?/br> 趙禎怒道:“這還用想?要么是真的有冤屈,你們審查之際定然沒弄清楚情況,再則便是爾等行事自以為得體,其實卻粗暴簡單,傷及自尊,我大宋士子文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個個視聲譽重于生命,這下可好,憑空弄出這許多事來,朕這個新年還怎么過?” 范仲淹連聲自責道:“都是臣等行事考慮不周,請皇上息怒,臣等以后一定注意行事的手段,保證再無此事發(fā)生。” 趙禎怒火稍息,嘆了口氣道:“朕也不想斥責爾等,爾等也是為了社稷著想,眼下的事情需要妥善了結(jié),你們說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歐陽修上前道:“啟奏皇上,臣有話要說。” 趙禎道:“說?!?/br> 歐陽修道:“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些官員自殺于鬧市,身上揣著誹謗朝廷和皇上的遺書,雖然是蒙冤死諫的摸樣,但從自殺的時間和地點來看,似乎是越好了一起行事;這等事便顯得很是蹊蹺了,死去的五人一位是饒州原知府柳梅村,一位是茂州通判黃萬年,另三位是登封縣令鄭丕思、蕭縣縣令萬通遠,還有位是黃州團練黎孟德,這五個人分出東西南北中,官職高下,年歲大小各不相同,您不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么?” 趙禎道:“有何古怪之處?自殺還要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成?你當這是拜把子么?” 歐陽修忙道:“皇上,臣的意思是,這五人相互之間并不認識,年紀歲數(shù)家境各不形同,為官之處也相互遠隔千里,卻在同一時間,以相同的方式自縊而亡,似乎是相約赴死一般,這怎么可能?” 趙禎道:“如何不可能?也許是他們來到京城之后熟識,然后相約而為之,這有什么可奇怪的?!?/br> 歐陽修道:“也許皇上說的對,但臣認為這件事大有疑點,或許并非相約自縊那么簡單,拿微臣而言,我若以死相諫,便不會和他人相約,因為這等事根本無需拉幫結(jié)伙,也不會在身上寫下誹謗朝廷和皇上的遺書,因為我既然決心赴死,絕不會寫下大逆不道之言遺禍家眷,需知我大宋刑統(tǒng)有明文,誹謗朝政不尊圣上者會誅連族人,這些人再蠢也不會不顧家人的安危,將他們拖著一同死吧?!?/br> 趙禎蹙眉不語,歐陽修的話倒有幾分道理,范仲淹韓琦等人也覺得其中有蹊蹺,都細細思索起來。 “那依你看,這其中有什么隱情呢?”趙禎靜靜的問道。 歐陽修道:“臣不敢妄言,畢竟人死事了,誹謗死者是為不敬之舉,但五人以相同的方式自縊而亡,肯定是為了擴大影響,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便是要造成目前這種恐慌的局面,但他們這么做對他們自身毫無益處,反而會牽連家人,這難道不是矛盾之處么?” 趙禎緊鎖眉頭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死很是可疑?” 歐陽修拱手道:“臣只是猜測而已,或許此事可以查一查?!?/br> 趙禎抬起頭來看著歐陽修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有人故意制造目前的恐慌局面阻撓新政的推行是么?” 歐陽修道:“臣不敢妄下斷言,但臣想請皇上下令,派人徹查此事,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搗鬼,那可不是簡單的自殺死諫之事,而是對朝廷的一種挑戰(zhàn)。” 趙禎吁了口氣道:“那便由你出面查清此事?!?/br> 歐陽修擺手道:“臣出面恐怕不好,無論臣查出什么,都會難以服眾,因為臣是積極推行新政的一員,難免有人說三道四說我反誣他人?!?/br> 趙禎點頭道:“那么誰來查合適呢?” 歐陽修道:“臣認為,包拯最適合,但恐怕他不會答應,最近包拯在很多事情上于我等意見相左,原先他積極參與新政,如今不知為何卻漸漸淡出,最近還告病回廬州探親去了?!?/br> 趙禎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道:“蘇錦如何?叫蘇錦來查,這等事應該難不倒他?!?/br> 歐陽修道:“蘇大人機敏聰慧,他自然是合適的人選,不過他未必會答應,臣等幾次三番請他共鑄新政,但他都拒絕了,反勸我們緩行新政,臣怕是請不動他。” 趙禎道:“這個蘇錦,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原先最早提出策論十弊的是他,如今新政推行,他卻當縮頭烏龜;罷了朕來親自跟他們說,你們且退下,主意日后行事手段不要太激進,死去的官員要厚恤厚葬,誹謗之罪便免了吧,其家人子女要好生撫慰?!?/br> 范仲淹等人叩拜而出,他們也是焦頭爛額,新政推行了才幾個月,便遇到如此多的阻力,眾人嘴上雖不承認,但心里倒是對蘇錦當日在秦州的告誡有些佩服了;但范仲淹和韓琦等人豈是知難而退之人,此事雖對他們有所打擊,但卻并未動搖幾人的信心。 …… 聽到五名官員自縊于街頭的消息,蘇錦的第一反應便是不信他們是自殺,以蘇錦對于人性的了解,越是鬧得兇的人便越是重視名利等身外之物,這些被廢的官員,雖然被革了官職,但誰不是撈的盆滿缽滿,朝廷也只是革職而已,并未對他們jinháng抄家清算,他們丟官之后,實際上生活的還是可以優(yōu)哉游哉。 這樣的人你若叫他們來鬧事起哄或許他們會欣然而往,畢竟這有可能恢復官職,繼續(xù)過有錢有權(quán)的日子,但是你若是要他們以死相諫那絕對辦不到。 當然從臆測是上分析多半帶著主觀色彩,因為蘇錦是先入為主的認為凡是對新政有阻撓的事件都是人為的,這便是聽到了這件事立刻產(chǎn)生懷疑的原因。 而客觀上,從自殺的方式和世間選擇上,似乎有著精心的設計,更是人為痕跡明顯,就憑這兩點,蘇錦足以斷定其中疑點重重。 但即便如此,當趙禎召見蘇錦,命他徹查此事的時候,蘇錦還是推辭說不日將回歸秦州,沒空辦理此事;蘇錦壓根就想當個冷眼旁觀派,他好不容易置身事外,若是現(xiàn)身查案,很快就會被認為是和范仲淹等人是一伙的,蘇錦不愿意這么做。 趙禎很是惱火,蘇錦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個激進之人在新政之事上的表現(xiàn)讓人大跌眼鏡,甚至連查案都不愿出頭,不得已,趙禎使出了殺手锏,翻出揚州之時蘇錦的幾條罪狀相要挾,逼迫蘇錦接受差事;蘇錦被逼無奈,只得答應查勘此事,但要求暗中jinháng,不可公開宣布。 蘇錦迅速查勘了現(xiàn)場,又將幾具尸體一一查驗,不到一天便得出了結(jié)論,這個結(jié)論讓趙禎極為震驚。 蘇錦的結(jié)論是:這五名官員壓根不是自殺,而是被殺之后掛在街口,偽造成自殺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