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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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廂軍一愣,頓時歡聲雷動,有人噼里啪啦的鼓起掌來,沒想到專使大人這般的棍氣,居然自己掏腰包賞賜,和朝廷的封賞毫無瓜葛,做人做到專使大人這個份上,可算是仁至義盡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起身向蘇錦敬酒,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蘇錦伸手擋住潘江舉過來示意的酒碗,笑道:“別慌,時日還早,咱們大可不必著急,今日不醉不歸;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敬一個人一碗酒,表達(dá)一番我的敬意。” 眾人看著蘇錦,不知道他指的是何人,只見蘇錦端起酒碗轉(zhuǎn)身對著呆坐一旁的宋庠道:“府尊大人,本使敬你一碗酒?!?/br> 宋庠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敬我?” 眾廂兵也指著宋庠道:“敬他?” 蘇錦微笑道:“府尊大人,正是敬你;若無府尊大人背后協(xié)助,蘇錦焉能有暇在此跟諸位把酒言歡?若無府尊大人當(dāng)機(jī)立斷開倉放糧,揚(yáng)州百姓哪能等到今日的艷陽高照之時?若非府尊大人將潘指揮等一干驍將借調(diào)與我蘇錦,有焉能將八公山匪巢一舉掀翻?府尊大人雖然未曾上戰(zhàn)場廝殺,但是卻不愧為幕后英雄之稱,聽聞那幾日府尊大人徹夜不眠不休擔(dān)足了心事,受盡了煎熬,蘇錦謹(jǐn)以此酒拜謝大人?!?/br> 蘇錦說罷,仰脖子將酒喝干,翻起酒碗碗口朝下,滴酒不漏。 宋庠受寵若驚,趕緊端起酒碗喝了,心中的不快這才煙消云散,還是蘇專使給面子,自己本已經(jīng)被邊緣化了,正是自己尷尬的時候,蘇專使一碗酒敬過來,多少讓自己這個知府挽回了些許的顏面和尊嚴(yán)。 二潘有些悶悶不樂,專使大人和知府大人到底是官官相護(hù),跟自己等人稱兄道弟,倒也不忘了拍一拍知府大人的馬屁;幾人舉起的酒碗只得放下,坐下悶頭吃菜。 蘇錦看在眼中,轉(zhuǎn)過頭來道:“諸位,今日之事,本人站在公道的立場上跟大家說句心里話,其實(shí),你們錯怪府尊大人了?!?/br> 潘江將酒碗一頓,大聲道:“怎地錯怪了宋知府了?我等辛辛苦苦七八年,才混到這個位置上,其中艱辛苦楚倒也不說了,但只一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知府大人招呼沒一聲便跑去將我等停職,若是我潘江行為不端倒也罷了,而是弄個什么克扣兵餉的罪過,這不是那沙子往咱們眼睛里揉么?這事全大宋軍營中已成不成文的定律,早些年便有了,宋知府來到揚(yáng)州已經(jīng)兩年余,為何早不拿這事說話,偏偏挑咱們浴血滅了山寨匪徒之際,真正叫兄弟們寒心?!?/br> 宋庠張口欲言,蘇錦趕忙將他拉住,笑道:“這便是誤會所在了,知府大人難道想在這個時候給諸位添堵么?他也不想啊;據(jù)本使所知,昨日上午上面來了行文,乃是針對各地禁軍廂軍內(nèi)部進(jìn)行整頓之務(wù),本來不便跟諸位透露,但既然引起了誤會,當(dāng)然不能不說出來,府尊大人您不會怪罪我吧?!?/br> 宋庠再傻也知道這是蘇錦的托詞,這是杜撰出來這么個公文將責(zé)任推往上面,至于上面是誰?誰也不知道。而廂兵們也不可能跑去打聽是否有這道行文。 “對對,你等若不信,稍晚本府可拿行文與你們相看,本府也是沒有辦法。”宋庠道。 蘇錦接過話頭道:“是啊,非但是你們這里,我?guī)У鸟R軍也在查,那龍真克扣軍餉,現(xiàn)在證據(jù)已經(jīng)確鑿,本使打算將之按律處理,絕不姑息;相比較而言你們算是幸運(yùn)的了?!?/br> 蘇錦說完,看了正自顧大嚼的趙都頭一眼。 趙都頭何其精明,趕緊點(diǎn)頭附和道:“確有其事,難怪上午專使大人問我軍餉發(fā)放之事,卑職還當(dāng)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是這個原因?!?/br> 潘江等人一下子氣順了許多,連大娘養(yǎng)的禁軍都在查,更何況自己這些小娘養(yǎng)的廂兵了,不過總而言之,朝廷來這么一手,讓人實(shí)在是不能服氣。 潘石屹忍不住道:“敢問專使大人,朝廷此舉用意何在?這不是讓軍心不穩(wěn)么?” 蘇錦信口胡謅道:“具體情形本使也不大清楚,但據(jù)聞西北前線因克扣糧餉之事引起一都士兵嘩變,將都指揮都給宰了,皇上聞聽之后大發(fā)雷霆之怒,責(zé)令嚴(yán)查各地餉銀發(fā)放之事,所以才有這么一手;當(dāng)然這是小道消息流傳,本使姑且說之,你等姑且聽之,聽完就算,不得當(dāng)真;若是流傳出去,本使是絕不會承認(rèn)的。” 宋庠聽著蘇錦信口胡言,心中暗道:這小子簡直是信馬由韁,這樣的謠言也敢隨口捏造,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家伙;不過相比較他開倉以軍糧濟(jì)民,又單槍匹馬挑了匪巢的事情來說,這些事簡直是小的跟芝麻粒子一般,不值得一提。 潘江和潘石屹均信以為真,潘江罵道:“這他娘的是誰???定是克扣的狠了,咱們軍中都是士兵主動孝敬,這些錢我等也并非揣進(jìn)腰包中,還不是買酒rou大伙吃吃喝喝的給用了,趕上誰家中有個紅白喜事,送禮買紙錢可都是從這里邊出的,這也算是克扣么?” 潘石屹也點(diǎn)頭道:“對對,潘江兄弟說的是實(shí)情,咱們可沒貪墨一分帶回家,說起來是孝敬我們兩的,但是可都還是用在兄弟們身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br> “取之于兵,用之于兵!”潘江糾正道。 蘇錦忍不住想笑,丘八拽文,就是這么不倫不類,生造出‘取之于兵用之于兵’這樣的詞來。 蘇錦道:“你當(dāng)這些事知府大人心中無數(shù)么?正是因?yàn)槿绱?,這才只給了兩人暫停職務(wù)放個小小的假期而已,誰知道你們居然鬧了起來,全不領(lǐng)府尊大人的一番回護(hù)之意。” “回護(hù)之意?”潘江和潘石屹傻眼了,停職也算是回護(hù)之意,這可是天下奇談了。 蘇錦皺眉對宋庠道:“知府大人,看來你這番好意人家當(dāng)了驢肝肺了,你這就叫做俏媚眼做給瞎子看,完全的浪費(fèi)感情?!?/br> 宋庠雖不知蘇錦到底要如何為自己開脫,但此刻也只能當(dāng)個搭戲的配角,配合蘇錦將戲演下去,所以他含混的嘆息一聲,算是廝混過去。 潘江和潘石屹如墜云霧之中,完全不懂蘇專使在說什么。 “你們就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本使都不稀得說你們,朝廷明知道軍中有這弊端在,偏偏要下這個行文,難道不怕動搖軍心?但既然下了這道行文,那意思便是要雷厲風(fēng)行的辦一批人,起碼也對圣上有個交代,而知府大人為了你們絞盡腦汁,才想出來這個兩全其美之策,你們卻……哎!” 蘇錦嘆息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個……專使大人還請說明白一些,卑職等實(shí)在愚鈍,不明大人深意?!迸私团耸賹匆谎?,同時拱手道。 蘇錦道:“也罷,我便將府尊大人之意說與兩位聽,他自己當(dāng)然不方便說,傳出去有護(hù)短之嫌,于府尊大人的清名有損,還是本使代他說了吧?!?/br> 蘇錦舉起酒碗,逐一跟眾人碰了碰,仰脖子喝掉碗中酒,***的雙頰升起兩片酡紅,噴著酒氣娓娓道來。 第三八四章密談(上) 書友們,生蛋!快樂!) “朝廷有旨意下來,知府大人不能不照辦,但是你們又是有功之人,平日里勤勉辦差,于公務(wù)上也無大的差錯,至于說兵餉克扣之事,對于西北前線而言或許是重要之事,但是在我們這里,這些事甚至都拿不上臺面。”蘇錦道。 “那為何還要停我等之職,還當(dāng)著眾多兄弟們的面宣布,這讓卑職等人如何能心平氣和?”潘江嘀咕道。 蘇錦道:“這你就不懂了,知府大人高明之處便在此地,高調(diào)宣布停了兩位都頭之職,乃是掩人耳目之舉,便是要告訴他人,知府大人在動真格的,免得有人越級進(jìn)讒,說知府大人不作為,若是上面派了另外的官員下來查究,事情便不是這般的好想與了。” 潘江搖頭道:“說來說去還不是讓我等做了替罪羊,現(xiàn)在連暫代的都頭都提拔好了,說這些有什么用?” 蘇錦問道:“兩位指揮,你們明白什么叫‘暫?!汀畷捍??你們什么時候聽說過有‘暫代都指揮’之職?這些難道你們便沒想過么?” 潘江潘石屹頭搖的像風(fēng)中的黃葉,表示根本不懂。 “所謂暫停你們的職務(wù)而非就地革職,乃是府尊大人的緩兵之計(jì),暫停職務(wù)之人無需行文上報(bào),也就是說,上面根本無從得知此事,說句大不敬之語,朝廷的下詔辦事,哪一次不是一陣風(fēng)的事,但是當(dāng)下正是風(fēng)頭上,不做些姿態(tài)能成么?待風(fēng)聲一過,府尊大人自會當(dāng)眾宣布經(jīng)查實(shí)你等并無貪墨餉銀之舉,所扣餉銀乃是士兵們自發(fā)上會,備作互助救急之用,到時候光明正大的官復(fù)原職,豈不是既能過了這道坎,又對你等毫發(fā)無傷么?” 所謂‘上會’,潘江等人還是懂的,民間亦多有盛行,貧苦百姓每十余戶自發(fā)結(jié)為一會,每家每月出銅錢數(shù)百文存于會首之處,積少成多,每月便有數(shù)貫巨款,然后按照順序每月派發(fā)給一家,這樣得會之時每家便能得數(shù)貫巨款,可堪辦一件大事,其實(shí)說白了便是積少成多積零為整之意。 潘江潘石屹等人聞言喜笑顏開,忙道:“原來府尊大人還有這番深意在里邊,可是為何不跟我等明言呢?” 蘇錦斥道:“你們自己性子急,倒還來怪府尊大人,難道上官之意還需跟你們明言不成?君不知為官之道最重要的一條便是揣摩上意,你們連這一點(diǎn)都不明白,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在官場上混了這么多年的?!?/br> 潘江心道:“你們這些家伙一肚子花花腸子,老子們是直性子,哪里能揣摩出這么多彎彎繞繞來;再說我等只是在軍中廝混,跟你們在衙門各部為官又有所不同,誰耐煩猜來猜去的?!?/br> 心里雖嘀咕,但是嘴上卻不得不趕緊表示謙恭,拉著潘石屹朝宋庠拱手道:“府尊大人,我二人不懂事,沒有理解知府大人的一片回護(hù)之意,反倒來跟您鬧,實(shí)在該死,求府尊大人責(zé)罰?!?/br> 宋庠也是到現(xiàn)在才明白,蘇錦繞來繞去把自己的莽撞之舉變成了有意為之,自己的形象從一介莽夫瞬間變成運(yùn)籌帷幄舉止有方的孔明式的人物,心里對蘇錦大為佩服;這小子肚子里的花花腸子拉出來怕是要繞揚(yáng)州城好幾圈,什么事經(jīng)過他的那張嘴巴一解釋,黑的能變成白的,死的能變成活的。 “不知者不罪,本府本打算晚些單獨(dú)找你們說清楚,卻不料你們便帶人來鬧了,今日大上人多眼雜,我若說出怕是授人以柄,所以只能忍住不說,此刻都是自家人在場,蘇專使既然說出來與你們知曉,也自無妨,只是不要大肆外傳便是?!彼吴缘难菁几K錦呆的時間長了,自然是突飛猛進(jìn),大有進(jìn)軍奧斯卡影帝之勢。 “不會不會,我等若再辜負(fù)府尊大人之意,那還叫人么?”潘江潘石屹趕緊道。 蘇錦哈哈笑道:“還不敬府尊大人一碗酒么?每人敬一碗,以示誠意。” 眾人你一碗我一碗紛紛敬酒過來,宋庠酒量再大也禁不住了,很快便熏熏然,到最后已經(jīng)分不清真假,連他自己也認(rèn)為蘇錦幫他開脫的一番言語本來就是自己有意為之的了。 蘇錦命人將醉倒的宋庠扶回內(nèi)歇息,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微有醉意,心中還記掛著大事,所以便提議宴席就此作罷,他日再飲;眾廂兵打著酒嗝三三兩兩的拜別,蘇錦也打算自己回房去休息一會。 剛一轉(zhuǎn)身,卻聽潘江輕聲道:“專使大人留步,卑職有話想跟您說?!?/br> 蘇錦轉(zhuǎn)頭微笑道:“潘指揮有何事賜教?” 潘江左右看了兩眼,湊到蘇錦耳邊道:“大人,借一步說話,大庭廣眾之下,有些話說不出口?!?/br> 蘇錦看看周圍,王朝馬漢趙都頭以及潘石屹,看來沒有什么外人,但看潘江一副神秘的樣子,心中一動,于是點(diǎn)頭道:“我回住處,你稍后自己來便是,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br> 潘江眨了眨眼睛,大聲道:“專使大人好酒量,喝了五六碗還是這般的精神,卑職想跟大人約個時間拼拼酒量。” 蘇錦哈哈笑道:“酒量我怕不是你們的對手,不過本使應(yīng)允了,寧愿醉倒也不當(dāng)縮頭烏龜?!?/br> 潘江高挑大指,嘴里一連串贊頌之語,潘石屹見他醉態(tài)可掬,忙轉(zhuǎn)身將他攙扶住,歉意的對蘇錦笑了笑,揮手出門。 蘇錦回到住處不久,潘江便獨(dú)自一人偷偷摸摸的溜了進(jìn)來,蘇錦屏退王朝馬漢,和他對坐案邊笑道:“潘指揮有什么事要告訴本使呢?搞得這般的神秘兮兮。” 潘江低聲道:“本來卑職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yàn)檫@事實(shí)在是不好說出來,但憋在心里總是不痛快,思來想去還是告訴專使大人為好,專使大人對卑職等人頗為看顧,若卑職再袖手旁觀,那還算是人么?” 蘇錦皺眉道:“究竟是何事讓你這般的鄭重其事?” 潘江道:“卑職聽說昨日上午專使大人去了北口三里胡同尋那馮老虎的晦氣了是么?” 蘇錦正色道:“怎么叫尋晦氣呢?本使是正兒八經(jīng)的去辦差的。” 潘江笑道:“專使大人,明人不說暗話,專使大人假借匪首走脫之名,可是實(shí)際上哪里有什么匪首走脫之事呢?大人是在尋找什么證據(jù)吧?!?/br> 蘇錦瞇著眼睛冷冷道:“依你看我是在尋找什么呢?” 潘江笑道:“恕卑職魯莽,卑職猜測您一定是在尋找馮老虎屯糧的證據(jù),目前專使大人手頭最大的事情便是將揚(yáng)州的屯糧挖出,前幾日大肆探訪,怕也是為了此事吧?” 蘇錦目光如炬看著潘江道:“看不出來,潘指揮倒是有心之人,本使的一舉一動倒沒逃過你的眼睛,你來這里便是跟本使說這些?” 潘江見蘇錦言辭不善,忙道:“大人不要誤會,我可不是來幫什么人說好話的,卑職只是覺得專使大人這么做是徒勞無功,怕是查到明年也查不出來的。” 蘇錦道:“此話怎講?” 潘江咳嗽一聲,聲音壓得極低,道:“大人是卑職第一敬佩之人,雖然年紀(jì)輕,卻給人以飽經(jīng)世故穩(wěn)如泰山之感,大人對卑職也算是推心置腹,所以卑職不忍心見大人白忙活,所以想了好久,決定告訴你一個大秘密?!?/br> 蘇錦心中一動,道:“大秘密?揚(yáng)州城中還有什么大秘密?莫非你知道何人屯糧,糧倉所在位置在何處不成?” 潘江輕笑道:“那還算是秘密么?何人屯糧我不說大人也早已知曉,屯糧之處卑職豈能得知,卑職又不是他們一伙的?!?/br> 蘇錦試探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跟他一伙的了?” 潘江一怔,隨即高挑大指道:“果然是專使大人,卑職隨口一句話便能讓大人察覺到破綻之處,專使大人可謂是神目如電、明察秋毫?!?/br> 蘇錦道:“莫和我拽文了,有話快說,干脆點(diǎn);你也知道本使現(xiàn)在忙得腳不沾地?!?/br> 潘江頓了頓,垂目沉思半晌,咬牙道:“好吧,卑職便將所知道全部合盤托出,但是卑職無一絲一毫的證據(jù),真假與否大人自辯?!?/br> 第三八五章密談(下) 蘇錦看著潘江道:“潘指揮,揚(yáng)州城中大小事務(wù)怕是逃不過你的眼睛,你既說出了,本使必然相信;根據(jù)我對你的觀察,你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當(dāng)日在八公山下,我讓匪首邱大寶射密信于大營,針對那封密信據(jù)說你們曾有過爭論;后來凱旋之后,曾有人跟我提及你當(dāng)日之言,勸我對你防著點(diǎn),說你包藏禍心,見死不救,” 潘江慌忙起身道:“專使大人,卑職怎會是那種人?” 蘇錦按住他肩頭要他坐下,笑道:“我若信了,又怎會當(dāng)面跟你談及這些?在當(dāng)時那種情形之下,必要的小心是應(yīng)該的,一旦陷入土匪詭計(jì)貿(mào)然進(jìn)攻,便是覆滅之局,你做的很對,原該多長個心眼?!?/br> “多謝專使大人寬宏大量?!迸私帕艘恍“胄模?/br> “無需謝我,本該如此;由此我便對你多了一層認(rèn)識,知道你必不是無腦之人,不瞞你說,此次請功奏表名單,你便是排在第一位,我的意思便是要讓你這樣有些才干之人上位;放眼望去,庸碌者熙熙攘攘,有才干者卻無機(jī)會,此番便是要竭力的舉薦上去,至于結(jié)果如何,看你的造化了?!?/br> 潘江撲地跪倒,眼眶濕潤道:“多謝專使大人提攜,卑職沒齒難忘,大人高風(fēng)亮節(jié),才干卓越,卑職這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才能跟著大人辦一趟差事;八公山一戰(zhàn)是卑職平生以來辦的最痛快的一件事,卑職對大人的景仰之意可鑒日月?!?/br> 蘇錦笑著拉起他道:“這是作甚?咱們私底下談話,不用跪拜大禮,你年紀(jì)比我長,這不是折殺我么?” 潘江抹淚站起身道:“卑職從未將大人當(dāng)做弱冠少年看待,當(dāng)日軍倉之中初會,雖挨了大人的一個耳光,但后來見大人整治路倉司茍大勝的手段,卑職便已經(jīng)對大人五體投地了?!?/br> 蘇錦微笑道:“那一個耳光只是做樣子,可莫要惱我。” “豈敢豈敢,卑職糊涂,這一耳光受的住?!?/br> 蘇錦哈哈笑道:“然則,你要告訴本使什么話兒?” 潘江一驚,想起正事,忙道:“此事對大人極為不利,大人可知這馮老虎什么來頭?” 蘇錦故作不知道:“我哪知道他什么來頭,不過揚(yáng)州一士紳罷了?!?/br> 潘江道:“大人,這回你可猜錯了,這馮老虎來揚(yáng)州之前卑職雖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十幾年前他到了揚(yáng)州,然后數(shù)年間一路發(fā)跡,成了揚(yáng)州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這段時間卑職卻是親歷的?!?/br> 蘇錦道:“他有什么特別的手段不成?” 潘江道:“馮老虎真名叫馮敬堯,屬相是虎,據(jù)傳生辰為申時,乃是傍晚覓食之虎,所以為人心狠手辣,人送外號馮老虎?!?/br> 蘇錦微笑道:“生辰也拿來說話,這不是荒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