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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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林喘了口氣,出聲問道:“敢問兄臺,這詞是何人所作?難道是三變先生的作么?抑或是晏殊大人的詞?” 趙公子笑道:“非也非也,你倒再猜猜看?” 夏四林皺起可愛的小眉毛道:“宋子京?” 趙公子微笑搖頭。 “歐永叔么?” “非也。” 夏四林連猜了七八個名字,都被趙公子否決;夏四林忽然驚訝道:“難道是兄臺的大作么?” 趙公子哈哈大笑道:“我也想能寫出這樣的好詞,但本人雖也喜填詞賦詩,無奈才情有限,這樣的詞句本人實是沒有這能才學寫出,夏公子抬愛了?!?/br> 夏四林紅了臉道:“那下便猜不著了?!?/br> 趙公子仿佛得了什么寶似的,神情竊喜,終于難倒了這位出言不遜的夏公子,饒你對詩字夸夸其談,這詞你卻是看都沒看過,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唐先生捻須笑道:“趙官人莫要賣關子了,沒見兩位公子一個傻了一個愣了,怕是心頭如貓抓撓,如蟻啃食了?!?/br> 趙公子呵呵一笑道:“也罷,作此詞之人名不見經(jīng)傳,本人甚至不知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乃廬州府一名商賈,一個小商賈都能寫出這般好詞,叫我們這些妄談填詞賦詩之人該怎么活??!哈哈?!?/br> 眾人跟著大笑,柳公子湊趣道:“哎,詞是好詞,但商賈跑來填詞,莫不是叫我等讀書之人去經(jīng)商么?這等不務正業(yè),倒是一朵奇葩也。” 唐先生,秦先生等人均哈哈大笑起來,顯然這些人對商賈填詞是當做一個笑話來聽的,即便他們也覺得這詞非常好,如果這樣的好詞,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倒是天經(jīng)地義,但出自一名名字都不知道的商賈,總是感覺心理不平衡,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取笑一番。 蘇錦無暇顧及眾人的語氣,他思眼前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得到這自己《落花》詩社盜版的這《鵲橋仙》,若說這詞已經(jīng)影響波及到應天府,蘇錦是斷然不能相信的,他們連寫詞之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很顯然這詞并沒有廣為流傳,否則的話,別說姓名家世,恐怕祖宗八代的老底子都會被人rou出來了。 “敢問兄臺,這詞是從何處得來的呢?”蘇錦開口問道。 趙公子答非所問道:“蘇公子似乎不太驚訝呢,難道這詞不好么?” “詞當然是好詞,只不過下好奇,廬州府一介商賈的詞作,遠千里之外的閣下如何得來的,趙公子是廬州府人士么?” 秦先生插言道:“我家主人豈是廬州那種小地方出來的,應天府這龍潛之地才配出來我家主人這般的人物呢?!?/br> 趙公子轉頭瞪了他一眼,似是怪他多嘴,接著笑道:“蘇公子既不言詞也不談字,卻喜歡打聽這些邊角消息,倒是奇怪;罷了告訴你也無妨,我有一好友廬州府,他創(chuàng)立了一個名為《落花》的詩社,羅廬州才子聚集一起吟詩作賦,這詞正是他詩社月集會時一名商賈所做,這書呆子倒也奇怪,恁多讀書人不吸收,偏偏劍走偏鋒,找了個商賈進詩社,居然還得了好詞,真不知道是他的眼光好,還是運氣好?!?/br> 蘇錦眼角一跳,揚眉問道:“尊駕那位好友是否叫李重,字兆廷呢?” 趙公子驚訝道:“你怎知道?” 蘇錦微笑道:“我不但知道他叫李重,還知道他即將赴任天長縣令,還知道他膚黑卻喜歡穿白袍,知道他跟應天府的《雙燕》社和汴梁的《秋云》社相互交流本社詞,博得排位;若下沒猜錯的話,尊駕便是這汴梁《雙燕》詩社人?!?/br> 趙公子大張著嘴巴驚愕萬分,座上眾人的表情也變得極為吃驚,這少年居然對情況如此的了解,這可真是奇了,難道這三社爭雄之事已經(jīng)天下皆知了么?不可能啊,這都是暗較勁的事,也沒人大嘴巴大肆宣揚啊,無第一,這等爭取詩社排名之事,原本就是一種象征意義上的事,三位社長也不可能如此宣揚。 趙公子忽然覺得對面這少年有些居心叵測了,難道是暗有心查探這些事情,今日之會,竟是他的刻意安排么?國人喜歡以己人,向來對某件不解之事以陰謀之,身處趙公子這般身份之人,自然對此小心戒備,于是趙公子的語氣也變得生硬嚴肅起來。 “你如何知道的這般詳細?你究竟是什么人?” 蘇錦看著趙公子戒備的表情,啞然失笑,輕輕道:“下便是這《鵲橋仙》的作者,廬州商賈蘇錦是也?!?/br> 第一四四章滕王 時間:20120830 包間內(nèi)氣氛頓時凝固,靜默了足有十幾息的時間,趙公子那幫人和身邊的夏四林都驚訝的看著蘇錦,神情充斥著難以置信之意。 蘇錦笑道:“諸位這是怎么了?難道這事也有扯謊冒充的不成。” 趙公子回過神來,面露喜色道:“蘇公子竟然是這詞的作者?這可真教人吃驚了,和本人心所想的樣子完全不符;蘇公子莫怪,本人的意思是,能寫出這種真摯情感之人,怎么著也該是二十出頭經(jīng)歷過情感波折之人,卻沒想到……嘿嘿……居然是年未及冠的少年?!?/br> 蘇錦呵呵笑道:“天下之事出人意表者頗多,很抱歉造成諸位的困擾,這詞確實是我所作,如假包換?!?/br> 趙公子唐先生等人紛紛贊嘆不已,剛才幾人背后大談商賈如何如何,沒想到對面坐著的便是那個小商賈,這時倒也有些尷尬。 “真沒想到啊,真沒想到,蘇公子年紀輕輕,卻才高八斗,這詞作冠絕天下,今日能偶遇于此,冥冥自有天意啊,來來來,我等不談個三日三夜不能罷休了,且讓本人著人去書院幫你告假,這回說什么也不放你走了?!?/br> 趙公子眼光熱切,倒不似作偽,蘇錦忙擺手道:“可莫要如此,涂鴉之作不登大雅之堂,公子謬贊了;但下現(xiàn)乃是書院學子,須得勤勤懇懇苦讀詩書,可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今后當有機會再相聚論詞便是。” 趙公子擺手道:“那可不成,你廬州便罷了,既已來到應天府,本人豈能錯過這等人物,再說你與兆廷該是相互捻熟,那李重和我可是至交好友,這要是不好好款待你,兆廷那兒我如何交代?” 蘇錦只是推辭,那趙公子極力的邀約,雙方你來我往誰也不肯讓步,座上眾人均面露不悅之色,那秦先生終忍不住道:“蘇公子,你可知我家主人是何身份,平日里有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老是推辭作甚,豈不辜負我家主人一番美意么?” 蘇錦聽他說話總是這般趾高氣揚,怎么聽怎么別扭,笑道:“你家主人是何身份干我底事?下一介草民,讀自己的書,經(jīng)自己的商,又不與人爭短長,你這話下倒是不明白了。” 秦先生道:“恐怕口不對心,若無爭勝之心,何須千里迢迢來此求學,還不是想博個功名,受圣恩眷顧,光宗耀祖么?” 蘇錦笑道:“讀書為官,報效大宋乃是下之志,若是無此才學,自然安守本分;但若說有入仕報國之心是個錯誤的話,下倒愿意一錯再錯?!?/br> 蘇錦自己都有些臉紅,自己一向是極鄙視這些吹牛皮喊口號的人,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隨口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山不轉水轉,三十年河東河西了。 趙公子居然極為感動,挑起大指道:“蘇公子志向高遠,義正詞嚴,真乃性情人也,老秦吶,這回本人可是要站蘇公子這邊啦?!?/br> 秦先生見趙公子表了態(tài),自然立刻轉變,拱手道:“老朽口不擇言,蘇公子莫怪?!?/br> 蘇錦擺手道:“無需道歉,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誰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世間以己人之事便比比皆是,此乃人之常情;你家主人下早看出他身份尊貴,只是下一直沒有相詢,只因我等乃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間的地位高低其實并不重要,知道了反倒畏畏足言談反倒不美了?!?/br> “有道理,蘇公子這般談吐見識,本人倒是真的相信這詞是你所作了,至于本人的身份,其實也無需介懷,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日后相見相聚之機定然很多,遲早也瞞不過你。” 蘇錦笑道:“我猜尊駕非是皇親便是貴胄,這氣尋常人身上根本沒有。” 趙公子哈哈笑道:“好眼力,本人乃滕王趙宗旦,當今天子便是本人皇叔,這位唐先生便是應天府尹唐大人,那幾位都是本王府幕僚,日前見荷花盛開,本是來東城湖游覽一番,順便將這幅條幅贈與書院一位詩社友人;天氣近午,見這酒樓雅致,遂此歇息飲酒,沒想到天意如此,竟讓本王遇到了蘇公子?!?/br> 蘇錦聽這名字陌生的很,仔細刮腦子里淺薄的歷史知識,但是一無所獲,倒是那多嘴的秦先生給了進一步的解釋:“我家主人乃漢恭憲王之嫡孫,平陽郡王之子;打小便是當今圣上的伴讀,如今的食邑便應天,這可是極大的榮寵呢?!?/br> 蘇錦這次倒是聽明白了,漢恭憲王好像有點印象,此人應該是叫做趙元佐,另一個名字叫做趙德崇,乃是宋太宗趙光義的長子,曾經(jīng)差一點便當了皇上,只是后來不知為何,人變得瘋瘋癲癲;眼前這個滕王趙宗旦原來是瘋子的孫子,怪不得一會怒,一會又平心靜氣笑容可掬,確實有些不正常。 但人家既然已經(jīng)報了身份,尊卑之禮還是要講的,雖然不情不愿,蘇錦還是和夏四林起身作勢,口道:“草民參見王爺!參見唐府尊!” 趙宗旦伸手扶住道:“無需行禮,都是私服便裝,又非朝堂之上,煩縟禮行他作甚,還是隨意交談來的自?!?/br> 蘇錦巴不得他如此一說,微微彎曲的膝蓋趕緊站直,道:“多謝王爺和府尊大人?!?/br> 眾人重落座,蘇錦問道:“王爺?shù)挂灿崎e自,寄情山水之間,灑脫愜意的很吶,王爺既和李重李大人是至交,李大人也將拙作寄給王爺,草民倒有一事相詢。” 趙宗旦道:“請講?!?/br> “下從廬州來時,李大人曾帶來書信一封,著我交于應天府《雙燕》詩社社長,下推測王爺定是那《雙燕》社一員,不對,王爺詩社定是魁,這封信定是要交給你的?!?/br> 趙宗旦哈哈大笑道:“本王閑的無聊,故而組建這《雙燕》社,也算是打閑暇時間?!?/br> 蘇錦微笑道:“那信應天南城,下租住的宅院,晚間取來,明日下便著人送到貴府,王爺留個地址則可?!?/br> 趙宗旦擺手道:“不用忙,外邊宅院如何住得,明日搬到王府居住,我府邸大的很,多處院子空閑著無人居住,正好就近討教詞,豈不大好?” 蘇錦心道:“這貨就喜歡這般大包大攬,我跟你聊了半天你還不懂我是什么樣的人,告假半日與你聊天我都不肯,何況搬到你的府邸寄人籬下,哪有老子外邊逍遙自?!?/br> 當下打個哈哈道:“此事再說,下可不敢去叨擾王爺?shù)那鍍?,今日有幸見到王爺,真乃三生有幸,但時侯不早了,下午之課應該要開始,下兄弟先行告退,日后再叨擾王爺?!?/br> 趙宗旦愕然道:“這便走么?本王還有很多話與你說呢?!?/br> 蘇錦打個寒戰(zhàn),心道:***,我和你有哪有什么好多話來,兩個大男人有很多話說,豈不是見鬼了。 當下起身拱手道:“實是時間緊迫,下不能漏掉下午的學課,還是下次再敘如何?” 趙宗旦雖有強留之意,但見蘇錦去意堅決,也不好過于強求,只得戀戀不舍放他離去,待蘇錦出門之后,才想起自己王府的地址未留,忙錄紙上,著仆役追上去交給蘇錦。 “哎,人才啊,這回定要拉他進雙燕社,或者將其收入府作為幕僚,陪本王談詞論詩也不錯?!壁w宗旦嘆道。 “王爺,下官看著蘇錦倒頗為不識抬舉,一介書生而已,何必這般看重。”應天府尹唐介笑道。 “唐大人,莫要人相輕,這人不過十七歲,便能作出如此好詞,假以時日或可成就大宋才子之名,這樣的人收來為我所用,對本王有莫大的好處,本王倒是求賢若渴呢。” 唐介張口想說點什么,但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巴,轉頭看往窗外的叢叢翠竹,風乍起,竹葉沙沙,如濤聲耳。 第一四五章文魁上 時間:20120830 蘇錦帶著夏四林逃也似的離開了那棟小酒樓,不知為何心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說起來,滕王的看重應該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才對,可不知為何,蘇錦卻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他總覺得座上幾人,包括那滕王趙宗旦內(nèi),都有些陰測測的感覺,潛意識里竟然有些排斥。 兩人剛轉了個彎,身后便傳來呼喊聲:“兩位公子留步!” 蘇錦和夏四林愕然回望,卻見那滕王隨從手里拿著一個紙條氣喘噓噓的跑來,將王府的地址交予蘇錦之手,蘇錦捏著紙條眉毛擰成一股繩子,若有所思。 夏四林待那隨從走遠,笑道:“這位王爺?shù)故菍μK兄極為看重呢?!?/br> 蘇錦苦笑道:“誰稀罕呢?布衣跟王爺結交,身份上如此懸殊,言談之際必然諸多忌諱,有什么意思?!?/br> 夏四林道:“蘇兄真是與眾不同,換做旁人,定然黏住不放,蘇兄卻避之唯恐不及,真是怪人一個?!?/br> 蘇錦一笑,不予置答,舉步便行,夏四林眨眨眼跟身后道:“蘇兄,小弟有一事相詢,只是有些冒犯,不知當問不當問?!?/br> 蘇錦知道她要說什么,逗她道:“既然是冒犯之詞,還是別問了,為兄脾氣不好,待會翻了臉可不大好。” 夏四林撅嘴道:“恁般小氣,狗兒臉上無毛,說翻臉就翻臉?!?/br> 蘇錦扭過頭笑道:“跟狗兒稱兄道弟,不知賢弟是什么?來來來,咱們兄弟二狗同去堂上,再不快點,學堂開課又要遲到了,到時候先生戒尺打過來那就成了落水狗了?!?/br> 夏四林自然知道蘇錦被打了戒尺之事,聞言噗嗤一笑,道:“手還疼么?怎地你我前后腳進明倫堂,我便沒被打,而你卻被打了戒尺呢?!?/br> 蘇錦道:“先生看我不順眼,沒辦法;我乃一介布衣,打打手算什么,若是你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嬌小……子,怕是當時便要哭出來?!?/br> 蘇錦差點說漏嘴,泄露了自己知道夏四林的女扮男裝身份這件事,生生的禿嚕了一下嘴巴,含糊帶過。 “手倒是不疼,但是嘴巴卻有些疼?!?/br> “怎地嘴巴疼了?”夏四林奇怪的道。 蘇錦促狹一笑道:“拜你夏公子主仆所賜,一個忽然勒馬,一個借機咬我嘴唇,能不疼么?” 夏四林臉色緋紅如血啐道:“說的什么話兒,真難聽?!?/br> 蘇錦嘿嘿直笑,腳步不停,兩人不知不覺便已經(jīng)到了明倫堂外,午后開講時間尚有一刻,兩人各自進了書堂,夏四林鉆進書堂的后一刻還不忘扭頭道:“你寫的一手好詞,居然不跟小弟說說,晚間須得好好分說一番,舊作也拿出來給我欣賞一番,否則……否則……” 蘇錦替她道:“否則就不理我?!?/br> “對,就不理你,一輩子不理你?!毕乃牧忠活^鉆進書堂。 蘇錦心道:好一個蹩腳的演員,此刻的表現(xiàn),若是有心之人看見,定然一眼識破她的身份。 蘇錦剛剛跨進自己的書堂,立刻便感覺氣氛不對,屋內(nèi)二十多名學子,見蘇錦邁步進入,齊齊站起作揖行禮,眼光滿是感激之意。 蘇錦趕忙抱拳回禮道:“諸位同窗,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眾人大翻白眼,這裝的也太離譜了,明知道我們?yōu)槭裁聪蚰阈卸Y,你卻裝的很無辜一般。 一名瘦小書生道:“兄臺仗義執(zhí)言,為我等爭取了好的餐食,我等皆為布衣學子,深感兄臺大義?!?/br> 眾人紛紛附和道:“對對,兄臺好膽色,若無兄臺直言,怕是我等還要忍受這不公之待遇。” 蘇錦趕忙擺手道:“諸位莫要謝我,蘇錦可擔當不起?!?/br> 眾人道:“兄臺何須過謙,事實如此,我等可都是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