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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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不解的還有旖滟,她分明感受到鳳帝修對赤朱果的在意,可方才他卻因莫云璃的兩句話便將東西相讓了,這實在有違她對他的了解。馬車滾滾,旖滟狐疑地盯著鳳帝修,卻見那廝躺在身旁車廂中面色無常,被她盯得緊了,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睛,黢黑的眸中滿是戲謔,道:“滟滟如此深情地盯著爺,即便爺有著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但也會免不了想入非非的啊?!?/br> 旖滟見他顯然不愿多提,又狐疑地盯著他瞧了兩眼便索性不再搭理他,閉上眼睛假寐起來。哪知今夜經(jīng)一番番折騰竟是有些體力不濟,隨著馬車搖晃,剛閉眼沒片刻她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聽她氣息綿長起來,鳳帝修睜開眼眸長臂一撈將旖滟護在懷中免受馬車顛簸之苦,瞧著她恬淡的面容眉宇微蹙。 蓮栗子的毒,怎么又是蓮栗子的毒…… 馬車很快便駛回了太傅府,直接從正門而入,一路進了內(nèi)院到了弒修院,鳳帝修才抱起旖滟下了車。院中,紫兒還在等候,聽到動靜迎出來,見鳳帝修抱著自己小姐,而小姐身上的衣衫還都換過,不由面色一變,迎上來,正欲詢問,聲音卻被鳳帝修一個眼神制止。 隨后,她見旖滟安然地靠在鳳帝修懷中,顯然是無事,而是睡著了,不由又是一驚。 小姐一向眠淺,稍有動靜便會醒來,今日竟安然地靠著狄谷主睡著,這般折騰都未醒來,可見小姐和狄谷主的關(guān)系是又進了一步。 見鳳帝修無比輕柔地將旖滟放在了床榻上,又親自為她褪去繡鞋,一雙眼眸中盡是寵溺和柔情,紫兒勾唇輕笑起來。很顯然,她對邪醫(yī)谷主很是滿意,很樂見自家小姐成為邪醫(yī)谷的谷主夫人。 而此時,離盛府不遠,只隔三條街道的使館中,君卿睿已見到了夜傾。對于君卿睿前來的目的夜傾了如指掌,涼了他兩盞茶時間他才施施然地進了花廳,君卿睿見夜傾一臉冷凝的進來,站起身來,道:“因母后之故累及天香公主,實非所愿,事已至此,攝政王但有圖,只要本王能夠做到,定傾盡所有?!?/br> 顧皇后危在旦夕,君卿睿也不拐彎抹角,即都是聰明人,那便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表明了來意。 夜傾進了花廳,隨意在靠門的太師椅上坐下,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這才抬眸瞧向君卿睿,也不再吊著君卿睿,道:“今日宮宴上霓裳郡主所用新型弩,本王很感興趣,希望在明日此時能得到確切消息,此弩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君卿睿見夜傾出口面色不變,道:“一日,本王會查清此事。” “不管此弩是何人所創(chuàng),本王想翼王定能幫本王得到此人,本王需要此人心甘情愿為本王所用?!币箖A又道。 君卿睿離開宮宴早,并不知新型弩之事,微微詫異于夜傾的重視,但此刻他除了答應(yīng)別無另選,當(dāng)下沉聲道:“王爺放心,此事本王會妥善安排?!?/br> 夜傾勾唇,放下手中茶盞,又連番說出兩個條件來,見君卿睿都應(yīng)下,夜傾令人立下字據(jù),見君卿睿雖面色極為不好可卻還是乖乖簽了,這才滿意地點頭,道:“希望翼王殿下的承諾都能如期兌現(xiàn),明日,倘使翼王能送回本王滿意的答案,本王會先送天香公主回天乾?!?/br> 君卿睿肅然應(yīng)是,見夜傾勾唇重新端起了茶盞,這才微微行了一禮,大步出花廳而去。 他身影消失在院中,白子清才緩步進了花廳,略有不解地道:“王爺既已派人查探新型弩之事,又何必再勞動君卿睿?” 夜傾并不瞧向他,呷了一口茶,令茶在唇齒間留連片刻這才不答反問,道:“本王所繪新型弩的簡圖可已送出?” 白子清在夜傾身旁坐下,道:“圖紙皆已送出,不出十日便會送到孫不死手中?!?/br> 夜傾點頭,這才道:“中紫國有意隱瞞此事,我們的人未必能查探清楚。此弩威力強大,只怕天宙那邊也在探查,我們需搶先一步才好行事。再來,今日宮中發(fā)生之事令隆帝徹查jian細,我們的人此刻大動亦是不妥,一會你便撤回命令,這事兒便交給君卿睿吧,從太子那里查清此事,沒有人會比他的敵人效率更高,查的更精準(zhǔn)無誤了。本王雖有六分篤定那弩是出自霓裳郡主之手,但本王總難相信她一個閨閣女子會有此能耐,對此事,本王需要的是最確切的事實,而非猜想?!?/br> 白子清聞言已然明白了夜傾的思慮,應(yīng)聲道:“還是王爺謹(jǐn)慎,屬下這便撤回探查的命令?!?/br> 翌日,旖滟醒來已是天色大亮,金光萬丈曬進屋中,是個極好的天氣。她梳洗過從凈房中出來,落座在梳妝鏡前由著小丫頭打理長發(fā),紫兒從外進來恭敬地將手中的紙張呈給旖滟,道:“小姐,這是今日一早送過來的宮門抄。” 所謂的宮門抄便是詳細記錄宮廷變動,官員升降,以及每日早朝之事的官報,自從旖滟和君卿洌達成協(xié)議,這宮門抄每日君卿洌都會派人送到弒修院中一份。 旖滟接過宮門抄,一面任由小丫鬟給她挽起發(fā)髻來,一面漫不經(jīng)心地瞧著紙張上的字跡,只片刻她的臉色便微微變冷,將宮門抄一揉從窗口丟了出去。昨日宮中鬧成那般,尚未出宮,她便得到消息,顧皇后頂撞隆帝被隆帝打入冷宮,沒想到今日竟沒傳出廢后的旨意來,君卿睿在宮中跪至天亮,隆帝竟令人將皇后又幽禁在了中宮。 到底是她小瞧了君卿睿,隆帝寵愛顧皇后二十余年看來還是有些感情的。還有今日早朝,君卿睿竟還有多余的精力插手水患一事。君卿睿既性情如此沉著冷靜,昨日宮宴又怎會輕易被她cao控情緒,當(dāng)眾做下蠢事來,還是他的翼王府中藏有高人指點? 紫兒見旖滟神情不快,又幾分惱怒地丟了那宮門抄,不由道:“小姐為何事如此不快?奴婢倒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小姐。” 見旖滟凝眸望來,紫兒歡快地道:“昨兒宮宴一散便有好幾位夫人未曾回府,便從皇宮直接驅(qū)馬去了司徒家的盛衣樓,哭著喊著要買那剩下的兩匹綢緞,抬價抬到今日清晨,最后一匹布一千兩銀子的價,被四個夫人各買走了半匹。司徒公子今日一早親自登門來拜會小姐,且送來了賣布所得的四千兩銀票,說是想和小姐談?wù)勔院蟮暮献魇乱?,足等了有半個時辰,奈何昨夜小姐累極,睡得沉,司徒公主家中又恰好有事來尋,他才急慌慌地離去,說是明日會再來拜會?!?/br> 紫兒口中的司徒公子自是說的司徒軒,旖滟昨日便料到了此事,聞言只淡淡點頭,道:“明日他來了,你早些喚醒我來便是?!?/br> 紫兒應(yīng)下,旖滟又道:“我今日要見太子,你叫煞一去東宮送信兒?!?/br> 旖滟幫助君卿洌,也從君卿洌處得到了二十名暗衛(wèi),取名煞一至煞二十,旖滟平日并不喜被人監(jiān)視,這些暗衛(wèi)每五人為一組皆守護在弒修院外。 紫兒又應(yīng)了,見旖滟不再吩咐,這才躬身出了閨房。旖滟剛挽好發(fā)髻便聽院中傳來一陣喧嘩聲,府中奴才們皆知她和鳳帝修都是喜靜之人,尋常這弒修院和惜顏院乃是全盛府最安靜的地方,從未這般嘈雜過,旖滟微詫,邁步出了屋。 她剛到二樓廊上,一個人影一閃手臂便被拽住,眼前閃過一張放大的正太臉,粉嫩嫩的臉蛋,烏溜溜的眼睛上皆是慌色,卻是逸飛。 “jiejie要嫁人了嗎?jiejie嫁人是不是就不要逸飛了?” 見逸飛急的一頭是汗,卻又莫名其妙地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旖滟詫了半響,這才接過小丫鬟手中的帕子給逸飛擦拭了汗水,道:“誰告訴逸飛jiejie要嫁人的?jiejie怎么會嫁人呢?” 她話剛落,樓下便有十多個下人見她出來紛紛擁到了院中,嘰嘰喳喳地道:“奴婢們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向小姐討喜錢了?!?/br> 旖滟見她們滿臉堆笑,個個臉上都是喜悅,倒像府中真有什么天大的喜事是她不知的一般,旖滟微微蹙起眉來。 “滾開!都滾!jiejie不嫁人!” 旖滟未明白發(fā)生了何事,逸飛就面色大變,臉色一寒大吼出聲。少年平日在院中嬉笑玩鬧便和五歲孩童無異,此刻陡然變臉,渾身上下竟有冷厲的氣勢逼人散出,說著他雙手一揮兩道掌風(fēng)便直拍樓下院中一干婆子丫鬟,直將十幾個人揮地跌坐在地,亂成一團,嚇得爬起來跪地瑟瑟發(fā)抖。 此時紫兒才從院外匆匆跑了進來,見院中倒了一地奴才,她來不及詫異已奔上了閣樓,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之色。 紫兒經(jīng)旖滟這些時日的調(diào)教早已不是當(dāng)日咋咋呼呼的模樣,沉穩(wěn)了不少,旖滟見此刻紫兒神情驚慌,不由眉宇蹙的更深,只覺是出事了。 而紫兒奔到旖滟身邊來不及平復(fù)喘息便道:“小姐快……快到前院看看去吧,狄谷主和莫公子又打起來了!還有……還有老爺他,他竟……” 紫兒說到此處也不知是太過氣惱還是受驚過度,跺了跺腳道:“老爺給小姐和莫公子定親了,狄谷主氣得險些將老爺打死,反正……反正就這會兒功夫,前院已經(jīng)一團亂了,小姐快隨奴婢去前頭看看吧!” 旖滟聞言也驚地雙眸一瞪,遂便想起了昨夜莫云璃所言,今日乃黃道吉日,他會送救命銀子來的話。可這既是送銀子又怎么會扯上定親來。還有盛易陽,她以為通過這些時日的了解,他該很清楚自己的脾氣,可如今他竟敢做出私下替她定親的事情來。 呵呵,他可真真是將自己當(dāng)父親看待了,好,很好! 若說盛易陽令旖滟怒火三丈已起了殺意來,莫云璃便更是在旖滟心中罪不可赦,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這個恩將仇報的混蛋,旖滟面色冷寒起來,到了前院,果便見偌大的三進院中,每進院里都堆著掛了紅綢花的紅木箱子,不少箱子都洞開著,里頭堆放著金光閃閃的金條銀條,珠寶古玩,字畫珍奇,綾羅綢緞。 價值不凡的物件,以及那些真金白銀,珠光寶器在陽光下發(fā)出逼人的光芒,大白日都極是耀眼,映地幾處院子亮堂了許多。 若沒這些象征聘禮的紅綢花和紅凌緞纏著木箱,旖滟瞧見這些救命銀子定會樂得眉眼開花,可如今她卻面色冷峻,氣得渾身發(fā)抖。 一口氣奔到靠近正門的第二重院子,她才瞧見正打地不分你我,滿院劍氣的鳳帝修和莫云璃。地上好些裝著珠寶的箱子已被打翻,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滾落的滿地都是,抬箱子的侍衛(wèi)們被驚人的劍光逼的已退出了院子,遠遠躲在府門處瞧著。府中的下人們也都尋了地方,三五成群地或擠在月洞門,或干脆爬上院墻往這邊瞧熱鬧。而府門處依稀也可瞧見里三層外三層圍觀的百姓。 盛易陽倒是不顧危險,就跌坐在院子正中被打翻的一只箱子邊上,身上還穿著官服,可卻鼻青臉腫,頭上的發(fā)冠已經(jīng)歪了,蓬亂的頭發(fā)上還掛著一條東珠項鏈,像只死狗一樣靠著箱子,腫成一條縫的眼睛不時眨動一下,顯示著他還活著。 能囂張地將盛易陽揍成這樣的,除了鳳帝修不做二人想,旖滟暗道活該,目光一轉(zhuǎn)便落在已從院東打到院西的兩道人影上。 其中白影凌厲如風(fēng),每揮出一道劍光都帶著毀滅的氣勢。旖滟雙眸一凝,不由暗罵,這個笨蛋,受了內(nèi)傷還毫無顧忌,似他這般何時才能調(diào)理好內(nèi)息! 想著,旖滟美眸一瞇,身影如鷹一躍跳過近前木箱,隨手從身下紅木箱子上抽出一條扛箱子用的扁擔(dān)來,左手用力一扛跳過地上橫七豎八放著的箱子,一手掄起扁擔(dān)來就朝著那藍色的人影攻了過去,其勢冷厲,毫不留情。 105 他也是認(rèn)真的 圍觀的下人和侍衛(wèi)們皆看的非常起勁,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場高手對決,天乾莫丞相和邪醫(yī)谷主都是成名已久的少年高手,如今又因搶奪一個美人而大動肝火,這場熱鬧他們能夠當(dāng)場見證不知會被多少人艷羨呢。 眾人正瞧的帶勁就見一個紅色的人影突然以奇快的速度加入了戰(zhàn)團,若一道紅色的閃電攜帶著絕對凌冽的氣勢,洶洶然地劈向藍影若風(fēng)的莫云璃。 那紅影來的太快,大家根本就沒看清她是從什么地方閃出來的她已到了莫云璃的身后,見她掄起一道勁風(fēng)從后偷襲莫云璃,不免一愣之后,皆面露鄙夷。 這人是誰,竟敢如此狂妄地加入兩大高手的戰(zhàn)陣中,莫非又來了高手要搶霓裳郡主?只此人太是卑劣,背后偷襲又算什么本事。 眾人正想著,卻見正打的難舍難分的鳳帝修和莫云璃二人竟同時驚呼一聲,接著雙雙收手,收斂了強大涌動的內(nèi)息。 “胡鬧,你身上有傷,怎能隨意動武!”鳳帝修一劍刺向莫云璃,見旖滟突然沖過來直嚇得忙收劍回招,生恐一個不小心自己發(fā)出的內(nèi)力會誤傷了她,此刻他被內(nèi)力反噬地回退了一步,這才面色微惱地沉聲沖旖滟道。 莫云璃正全心和鳳帝修對招,背后突然遭襲,他本能地就要擊出一掌來,見鳳帝修竟面色大變,突然撤招,心念急轉(zhuǎn),才忙一面躲過旖滟的攻擊,一面略有狼狽地也受勢站定,瞧著一擊不中,怒目瞪著自己的旖滟道:“你若生氣,好生和我說便是,何必如此不念自己,倘使你傷到了,叫我情何以堪啊……” 鳳帝修和莫云璃幾乎是同時開口,一個口氣不善,可言語中卻滿是關(guān)切之情,而另一個語氣溫軟中飽含著nongnong的無奈和寵溺。 旖滟站定手中依舊握著那根扁擔(dān)美眸噴火瞪著莫云璃,卻見他俊美的面容之上竟掛著神傷之色,一身的鮮亮錦繡藍衣都掩蓋不住那滿身的傷心失落,他本就有股天成的頹然氣質(zhì),再配上這般神情幽怨神傷之態(tài),簡直叫人不忍多加指責(zé)。 瞧著這樣的莫云璃,旖滟簡直覺著是自己不好,對他做了什么慘絕人寰之事。她愣了下,面上怒意便更盛了,厲聲道:“莫云璃,你少無賴賣嬌,本姑娘不吃你這套!你豈會不知我氣惱什么,裝什么無辜受傷!情何以堪?我看你根本就是恨不能恩將仇報!” 鳳帝修見旖滟站定,也不搭理自己,只顧盯著莫云璃,他即便對旖滟的怒氣騰騰很是滿意,但也心里吃味。若莫云璃就是像以此來換得旖滟的注意力,從而占據(jù)她的心,那他此刻豈不是得逞了。 想著,他身影一閃在旖滟身邊站定,抬手便去奪她手中的扁擔(dān),道:“對,他就是恩將仇報的小人!不過滟滟也莫為此生氣,你的手好不容易才養(yǎng)好些,萬一再傷口開裂豈不是讓這小人稱心如意了?!?/br> 鳳帝修說著已是站在了旖滟和莫云璃之間,將旖滟手中扁擔(dān)拿掉,隨手一扔,握住她的手,道:“滟滟聽話回院里休息,這里我來處理便好。”鳳帝修哄著旖滟離開,半點都不愿旖滟為莫云璃費心。 “狄谷主對自己便這般沒有信心?如此束縛著霓裳郡主,連霓裳跟璃說上兩句話都要管制著,如此這般,便不怕失了谷主的大氣,惹了霓裳不悅?看來谷主很怕霓裳愛上璃呢?!?/br> 身后傳來莫云璃清揚溫潤的聲音,鳳帝修眸中萬里冰封,寒意刺骨,面上卻若春風(fēng)拂過,笑意清淺,聞言他連頭都不回,只握著旖滟的手,一斂眸中寒意,眨了眨眼睛沖旖滟低聲道:“滟滟瞧,這小人為了靠近滟滟連激將法都用上了,滟滟不是氣惱他嗎,那便將這里交給我,咱就不讓他如意?!?/br> 莫云璃豈會聽不到鳳帝修的低語聲,聞言他唇角一挑,邁步上前兩步,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霓裳待嫁閨中,璃心傾慕之,要求愛于她,自是正大光明,又何需激將于谷主,通過谷主的允許?谷主有何資格如此管制霓裳郡主?” 莫云璃分明就是預(yù)謀已久,毫無征兆,突然便一早帶著如此多珍寶前來下聘,他發(fā)現(xiàn)時,天宙國的人已將東西抬進了太傅府,且盛易陽竟還答應(yīng)了要將旖滟下嫁。鳳帝修本來便怒火三丈,恨得咬牙,此刻莫云璃還煽風(fēng)點火,鳳帝修渾身冷寒的怒氣若旋風(fēng)刮過,使得圍觀的眾人嚇得紛紛退避三舍,連看熱鬧的眼睛都不自覺閉了起來。 卻聞輕笑之聲響起,鳳帝修不再執(zhí)著令旖滟離開,反而回過神盯向莫云璃,面上笑意漾開,卻不及眼底,道:“莫丞相,挑撥離間的游戲好玩嗎?只可惜滟滟不是尋常女子,不會因你三兩句話便疏離了本谷主。再說,莫丞相是哪只眼睛瞧見本谷主管制滟滟了?就算是管著了,那本谷主有沒有這個資格也是滟滟說了算的,莫丞相日理萬機,便不必為此cao心了。而且,本谷主以為,滟滟任由本谷主拉著她的手,卻厭地用扁擔(dān)打你,這本就已能說明問題了。哎,若換做是本谷主早便識趣地離開了?!?/br> 鳳帝修面上始終帶著舒緩如春風(fēng)細雨般的笑意,眉眼間更是一片意氣風(fēng)發(fā)之色,口中的話卻犀利又刺人。 言罷,他勾唇和莫云璃對視,一個面若春風(fēng),眸光冷殘,一個笑意如舊,眸沉似海,空氣中那股劍拔弩張的冷意卻再度因兩人的對峙而彌漫了開來。 鳳帝修是了解旖滟的,他清楚,倘使旖滟不愿意,罔顧她的意思提親,只會將她推的更遠。也是這個認(rèn)知,使得他即便愛上了,也遲遲未有動作,他想等她也愛上自己的那一日,等她答應(yīng)嫁他的時候,他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迎娶一個歡歡喜喜準(zhǔn)做他鳳帝修新娘的她。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根本不在意,盛易陽根本就不是旖滟的生身之父,更不配做旖滟的父親,也不配替她的婚事做主??杉幢闶侨绱耍屏屧谒邦^下了聘禮,而且還該死的得到了盛易陽的認(rèn)同,這樣的事還是叫他難以容忍,氣得五腹六臟都要爆炸了。 見莫云璃和鳳帝修當(dāng)著自己的面又爭執(zhí)起來,旖滟一陣煩躁,怒地甩脫鳳帝修的手,自上前兩步從他身后走出來,道:“你別添亂了!” 鳳帝修剛剛的話還擲地有聲,此刻旖滟便甩開了他的手,他面上掛不住,心里直泛酸,怒火更是突突直冒泡。奈何還沒發(fā)威,旖滟便嗔了他一眼,又道:“我們是何關(guān)系用不著解釋給別人聽,咱們自己心里清楚明白就好。我和他有賬要算,你讓我和他說個清楚?!?/br> 鳳帝修被旖滟兩句話攪成了一汪水,春風(fēng)一過,漣漪層層,臉上的冰封之色立馬有所消融。 旖滟這才面向莫云璃,見他一臉溫柔無害,深情無悔的笑,只覺一陣頭皮發(fā)麻,不明白莫云璃怎么突然間就變了態(tài)度。她美眸挑起,只覺他那神情萬分礙眼,不由蹙眉,厲聲道:“你別笑!” 她話音都未落,莫云璃俊面之上便再不見半點笑容,要多順從便多順從,要多聽話就有多聽話。只是他的眸光卻分明更柔和了一些,滿滿都是寵溺的潤光。 他那什么表情,還能再滲人一些不!旖滟登時非但沒感覺好受些,反覺他這樣更加礙眼。她眉頭又?jǐn)Q緊了些,這才道:“莫云璃,你就是這么報恩的?” 莫云璃挑了下眉,俊面上依舊滿是無辜,似根本不明白旖滟為何而怒,又上前了一步,他濃密低垂的睫毛下,一雙煙雨迷蒙的眸子似靜夜之海凝視著旖滟,道:“璃傾慕霓裳,此于報恩無關(guān),只關(guān)我心。” 一句于報恩無關(guān),只關(guān)我心,堵得旖滟半響說不出話來,更令鳳帝修臉色再度冷厲,莫云璃卻毫不在意二人反應(yīng),又道:“霓裳,今日下聘我早征詢過你的意思,你明明默認(rèn)了的,此刻你如此氣惱,實非璃之本意啊?!?/br> 莫云璃的語氣無比真誠認(rèn)真,神情無辜地近似控訴,旖滟瞪大了眼睛,怒聲道:“你何時征詢過我的意思?我又何時何地同意了?莫云璃,你吃錯藥了吧?!” 莫云璃見旖滟雙頰因氣惱而緋紅,一雙明眸瞪著他,滿是愕然,他唇角忍不住勾起,慢悠悠地道:“你再想想,那日承蒙霓裳相幫,璃曾說過,霓裳和在下先有同生共死之義,后生互救之情,又有了肌膚之親,等你好了后,我便到太傅府提親的,你明明沒有反對,還說我是天宙丞相命應(yīng)該很值錢,要璃多送些救命銀子,難道霓裳口中的救命銀子不就說的是聘禮嗎?昨夜霓裳于我在路上相遇,我也說了,今日是近來最好的黃道吉日要來下聘,霓裳也未曾阻攔反對啊,這還不是默認(rèn)嗎?” 旖滟聞言又愣住了,她就不明白為什么在莫云璃那里救命銀子和聘禮就等同了起來。她認(rèn)真回想了下救莫云璃那夜兩人的對話,依稀莫云璃是說了要提親的話,她好像確實也沒表示過拒絕,可他那時明明是以玩笑的口氣說要提親的,她當(dāng)他開玩笑自然也不會認(rèn)真的去拒絕,這怎么能叫默認(rèn)呢! 瞧著莫云璃那張無比較真,委屈的臉,旖滟暴怒起來,靠,逗弄她很好玩嗎! 莫云璃的話成功令四下的看客們激動地雙眼發(fā)抖。原來郡主和莫丞相都同生共死過了,原來是自家郡主同意莫丞相來提親的,原來郡主和莫丞相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原來郡主并不喜歡邪醫(yī)谷主啊……可為什么方才郡主一出現(xiàn)便一副恨不能劈了莫丞相的樣子,為什么方才郡主對邪醫(yī)谷主的態(tài)度更溫和有情一些?。康还茉趺凑f,這婚事就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莫丞相下了聘,老爺又答應(yīng)了,郡主該當(dāng)嫁給莫丞相才對。 聽著四周響起的議論聲,旖滟面色愈發(fā)難看起來。鳳帝修根本便不信莫云璃的話,那番說辭分明便是莫云璃在自說自話,明眼人一瞧,旖滟對莫云璃根本沒有半分情意,又怎么可能默認(rèn)他的提親,而那什么肌膚相親的鬼話,他當(dāng)夜即刻尋去,莫云璃充其量是給旖滟肩頭傷口解了毒,若那都算肌膚相親,他和旖滟都算得上行過魚水之歡了! 莫云璃這是想逼婚?好,很好,太好了。見旖滟一張俏臉都被氣得緋紅,鳳帝修突然斂了怒氣,他很清楚旖滟的性子,準(zhǔn)備冷眼旁觀,瞧著莫云璃異想天開地一頭撞在死墻上。 和鳳帝修想的一樣,旖滟也以為莫云璃這是在逼婚,他對她只一日態(tài)度大變,不可能沒有理由,旖滟思來想去也問題也只能是出在那暴龍弩上,忘恩負義的東西。 “肌膚之親?呵呵,我倒不知我救了莫丞相,受傷過重被莫丞相抱著前去就醫(yī),就這點程度便能算得上肌膚之親了。我救莫丞相的命原來就是等著莫丞相來敗壞我名聲的?好個同生共死之義,互救之情,今日我……” 旖滟殺氣騰騰,可還不待她說出任何狠絕之話來,莫云璃便又黯然一笑,倏忽長嘆一聲,接著用他暗沉卻清晰的聲音打斷她的話,道:“看來是璃誤解了霓裳的意思,璃傾慕霓裳,自然不會做任何叫霓裳為難之事,即璃的提親令霓裳憤怒至此,那么璃今日不再提此事便是,但是璃萬不會放棄霓裳。璃多虧霓裳相救才能活命至此,一些東西便作為謝儀留下,如此霓裳當(dāng)不會生氣拒絕了吧?” 莫云璃言罷不待旖滟反應(yīng)便廣袖一揮,道:“來人,將紅綢抽去?!彼f罷,又邁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笑望著坐在地上鼻青臉腫,一副鬧不清狀況的盛易陽道,“方才璃于太傅所提之事暫且作罷,來日璃贏得佳人心當(dāng)再度登門,告辭?!?/br> 莫云璃說罷轉(zhuǎn)身,竟是再不停留地往府門外離去了,隨著那藍色的身影,他帶來的一眾侍衛(wèi)也已按著吩咐迅速地將紅木箱子上代表聘禮所用的紅色綢緞全部抽掉,又帶出了盛府。 既沒了紅綢緞自然算不得是聘禮了,既沒有下婚書,自然也不能算提親,既莫云璃說今日所提之事暫且作罷,那自然便也不算訂了親,這更不是逼婚了。那今日鬧的這一出到底算怎么回事? 轉(zhuǎn)瞬間莫云璃已帶著天宙國的人消失在了盛府中,走的那叫一個干凈利落,只剩下一地紅木箱子,一箱箱珠寶珍玩在昭示著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象。 盛府的下人們面面相覷,搞不明情況,可旖滟耳邊卻還回響著方才莫云璃從她身邊擦肩而過時,他傳音入密的那句話,眼前還閃動著他微微側(cè)頭笑瞧她的那一眼。 他說,“霓裳,你既不愿,我又忍強迫?今日,不過是想你知道,我,是認(rèn)真的。誠如所言,璃的命確實很值錢,謝禮退后,以后概不再付了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