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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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滟一詫,微動了下肩頭,這才想起右肩上棲息著的那活靈活現(xiàn)的鳳凰。那鳳凰像刺青,可顏色卻絢麗多姿的多,而且描于肌骨上,像是會隨著血脈流動,隨時都會從她身體里飛出一般,旖滟也著實好奇是怎么繪上的。根據(jù)本尊的記憶,這鳳凰從小便有,可又不會是胎記,該是葉離留下的吧。 “不知道,從小它便在了。” 聽旖滟這般說,莫云璃不過一笑,倒也不多追問,系好繃帶離了手,道:“霓裳于在下先有同生共死之義,后生互救之情,如今也算有了肌膚之親,等你好了以后,我便到太傅府提親可好?” 旖滟沒想到莫云璃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她瞪眼瞧向莫云璃,卻見他目光淺淡瞧著她,面上依舊掛著慵懶笑容,竟是瞧不出他這話是玩笑還是當(dāng)真的,旖滟和莫云璃大眼瞪小眼地瞧了半響,終是放棄探究,清聲道:“我連你是誰都不知,求什么親。笑話!” 莫云璃卻揚眉,微彎下腰來,沉沉地道:“莫云璃,今二十又二,家中父母雙全,尚無妻妾,現(xiàn)官拜天宙丞相。如今你知道我是誰了,我可否提親了呢?” 旖滟猜眼前人身份必定不凡,可也沒料想他會是天宙國的丞相。中紫國乃是天宙國的直接屬國,天宙皇帝子嗣單薄,就只和皇后生下了蓮花公主一人,有言,天宙皇帝和皇后欲將公主下嫁給莫云璃,由二人誕下的子嗣繼承皇位。莫云璃權(quán)傾朝野,在中紫國他的名頭可比夜傾等人來的響亮。 這人既然是莫云璃,那便不可能跑到盛府提親,旖滟認(rèn)定他是開玩笑,便道:“天宙丞相的命,應(yīng)該很值錢吧?我雖不得已牽連其中,但若沒我,丞相大人此刻肯定是不能安然坐在這里的,這救命銀子折個中,我便少要你一些,勉強收你一萬兩黃金好了?!?/br> 聽了旖滟的話,莫云璃輕聲一笑,因他俯身過來,笑聲拂面,有股蘭芝清香,旖滟偏了偏頭,莫云璃已抬起身來,道:“先養(yǎng)好傷吧,不然這銀票便是我雙手奉上,你也沒力氣帶走不是?!?/br> “公子,姑娘的傷都處理好了,這里有奴婢們伺候,公子還是快去包扎下身上傷處吧,公子雖情形比姑娘稍好一些,可卻也多處險傷要害,不能再失血了?!?/br> 那給旖滟處理身上傷口的女子給旖滟套上褻褲,又掩了薄被,示意青鳶二人扯下了黑布,便目光關(guān)切地瞧著莫云璃勸道。 旖滟聞言轉(zhuǎn)頭細(xì)瞧,果見莫云璃雖是換了干凈白衣,可身上傷口顯然只是匆匆上了些止血藥,白衣已多處被血染紅,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出,只是屋中藥味太濃,遮掩了過去而已。 旖滟見此目光微動,莫云璃卻勾唇一笑,道:“怎么?知道誤解我至深,感動了?你肩頭的傷最歸是為護我,我這般是應(yīng)該的,你安心在此休息,不必愧疚。” 旖滟聞言白了莫云璃一眼,道:“廢話,你自然是應(yīng)該的,你哪只眼睛瞧見我愧疚感動了?” 莫云璃見她如此,又笑了聲,這才扶袍起身,從床頭繞過跳下,一邊往外走,一邊才道:“我這人一向用心看事,我的兩雙眼睛都沒瞧見你感動,可心卻瞧見了?!?/br> 他聲音未落,人已繞過屏風(fēng)不見,旖滟哼了一聲,道:“自以為是?!?/br> 青鳶正俯身給旖滟蓋上肩頭,聞言卻笑著道:“奴婢跟著公子十多年還沒見過公子對哪個姑娘如此用心的,姑娘感動沒奴婢沒公子的慧眼慧心是瞧不出,不過奴婢卻是感動的?!?/br> 旖滟譏誚挑唇,只覺這一雙主仆當(dāng)真好笑,她這一身傷可是因她家主子才有的,她家主子盡心給她醫(yī)治自是應(yīng)該,她為什么要感動?倒說的像她得了人多大的恩惠一般,自命不凡,真真討厭。 旖滟正想著,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望去,窗戶被映的一亮,火光點點透過黒沉的雨幕射了進來。 此刻莫云璃已走到了外室,一個侍從打扮的冷面男子閃進屋中,道:“公子,突然沖過來一隊人手持火把將院子包圍了,這些人個個武功不凡,看來并非善類,只怕是居心叵測,于對大人不利,屬下是否帶人擊退?” 莫云璃聞言只緩步在外室的太師椅上落座,旁若無人地挑落了衣衫,示意身旁下人給他包扎傷口,閉上了眼睛,道:“來人是為屋中人,不必迎戰(zhàn)。” 說著他閉上了眼眸,侍衛(wèi)聞言一詫,道:“公子,此處極為隱蔽,是何人竟能這么快尋來此處?!?/br> 莫云璃沒有回答,心中卻也微凌,來人必定是住在盛府,傳言對霓裳郡主傾心不已的邪醫(yī)谷主。他早知邪醫(yī)谷勢力非同小可,但到底是江湖組織,上不得臺面。方才他令人到盛府通知報信,可這不過是幾句話前的事,顯然這邪醫(yī)谷主是自己尋過來的,那君卿洌也在尋找屋中女子,作為太子,又動用了京畿衛(wèi)都還不曾尋到此處,邪醫(yī)谷竟能先一步尋來,有此能耐,當(dāng)真是令他驚異了。 想著,莫云璃突然睜開了眼眸,與此同時,外頭瓢潑大雨中一個清越的聲音混著雨聲清晰地傳進了屋中。 “擄了我的女人,卻連個招呼都不打,本谷倒要看看是何方妖魔鬼怪,混賬無賴膽子如此之肥,竟如此輕視于本谷主!” 人未至,便罵他是妖魔鬼怪,混賬無賴,他便不信狄休未弄清他是誰,這狄休分明便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086 打起來了 聽到鳳帝修的叫罵聲,莫云璃挑了下眉,抬手微微示意,侍衛(wèi)領(lǐng)命而出。 大雨傾盆,外頭引燃的火把瞬間便被澆滅了,此刻已逢正午,可光線卻也極其黯淡,雨幕下不過能視十步。火把一滅便只剩下一道道沉冷的影子若幻影鬼厲般立在圍墻之上,將整個小院包圍。 這樣一群有鬼魅般身手的隊伍突然包圍小院,若當(dāng)真是惡意,又怎么會引燃火把先行打招呼?可雖來者沒有敵意,但卻也是不善,人未至便先罵了院主人,院中人又怎能示弱? 侍衛(wèi)出屋不過輕輕一個抬手,瞬間便有數(shù)十道灰影閃了出來,那凌冽奪命的氣息、鬼魅無蹤的身手和氣勢卻是絲毫都不比圍在墻上鳳帝修所帶之人差上半點的。 本靜悄悄,氣氛恬然靜謐的院落瞬間因兩邊的對峙而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就在這時候鳳帝修才一身白衣踏破雨幕飛掠至東面的院墻上,傲然而立,清華風(fēng)采毫不因雨勢而消減,反倒因他的從容姿態(tài)愈加卓顯了出來。 氣氛似因這一人的出現(xiàn)更壓抑了幾分,鳳帝修身影飛縱在墻頭站定目光便在院中幾處房屋掃過,疏忽定在亮著明亮燈光的右?guī)?,瞇了瞇眸子,人已若一道輕鴻飄落在了院中,也無需人讓,邁步便往房中走。 他走至院中灰影一閃,卻是莫云璃的人將他團團包圍,侍衛(wèi)子言沉喝一聲,道:“來者何人,擅闖私宅,辱罵家主,看劍!” 說話間灰影齊齊而動,同時那些圍在院墻上的黑衣人也護在了主子身邊,登時院中刀光劍影,撕破了傾盆雨幕。 鳳帝修帶人來此不過是為了旖滟,并不想和莫云璃交惡,而莫云璃的人顯然也是得了主子的示意,他們也是拼力只阻攔鳳帝修靠近廂房,卻并不傷人性命。一時間院中雖寒光閃閃,可卻并無多少殺氣,更無傷亡。 鳳帝修每每攻勢一強,圍著他的灰衣人們便紛紛后撤,逃命般力求不被他所傷,可他剛要靠近房間,他們便又不要命地圍上來,就是要阻攔于他,這些灰衣人武功都有所成,雖皆遠(yuǎn)遠(yuǎn)不是鳳帝修的對手,但人數(shù)眾多,又只是要阻攔于他,并非要和他硬碰硬,一時間鳳帝修倒也奈何他們不得。 雨幕傾盆,眼見心頭所掛女子就在眼前,鳳帝修已是心急如焚,急于見到那放在心尖尖上人兒,可這些人竟如此行事,他面色戾氣猙獰,想到方才侍衛(wèi)的喊話,卻也明白,他們是受了莫云璃的命,就是要逼他道歉,收回方才對莫云璃的辱罵之語。 莫云璃就是拿捏住了他記掛屋中女人,此刻已是心急如焚!這個無恥之徒,因他之故害的他的女人受傷,他還沒和他算賬呢,他倒先發(fā)難起來了! 莫云璃,好,很好! 鳳帝修掌風(fēng)擊地雨點破碎,沉喝一聲,“莫云璃,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璃待客,從來投桃報李,可若別人投以刀劍,璃必饋之以砒霜?!蔽葜袀鱽硪粋€清越的聲音。 鳳帝修聽的怒火三丈,卻是迷了瞇眼,道:“本谷主憂心自己女人,心急如焚,言辭多有得罪!” 他這話幾乎是從牙齒縫中給擠出來的,即便是雨聲震耳,這聲音傳進屋中還能聽出語調(diào)中不得不妥協(xié)的憤怒和氣惱。 莫云璃聽在耳中,目光一閃。 他令侍衛(wèi)阻攔鳳帝修,一是鳳帝修罵他的話不入耳,二是心里不愿鳳帝修此刻進來帶走屋中女子,三來也是想借此試探鳳帝修對旖滟的心意到底有幾分真。 可他沒想到,傳言竟全部都是真的,若非深愛,那樣驕傲狂妄的人又怎會被逼的妥協(xié)?只為了早上一刻見到那女子。 莫云璃低垂的睫毛在燈影下震動兩下,這才輕抬了下右手,伺候在側(cè)的婢女閃身出去,瞬間圍著鳳帝修的灰衣人便閃開了,白影一閃,鳳帝修已進了房間。 見主人已進屋,黑衣人自也瞬息退出爭斗,又悄無聲息地退回了墻頭上。 屋中,鳳帝修站定,一眼便瞧見了坐在太師椅上衣衫散亂,露出半個上身正包扎傷口的莫云璃。 他額頭上還有著一道血痕,身上也斑斑駁駁,幾道新傷交錯在白皙的肌膚上,本是狼狽之景,偏他神情慵懶,氣態(tài)悠然,甚至眉宇間還凝著淡淡愉悅,坐在那里,血痕不顯狼狽,反給陰柔的俊美面旁平添了三分邪魅蠱惑,當(dāng)真是逼人攝魄一美男子。 可這一幕卻瞧的鳳帝修眼中火星噼里啪啦地往外炸,心里將莫云璃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這才收回目光,扯了斗篷,閃進了內(nèi)室中。 屋中,旖滟沒法動彈,又沒氣力提聲說話,可卻將方才一陣動靜聽的清楚。鳳帝修這人,她豈能不了解,聽他服軟竟收回了怒罵莫云璃的話,她心頭一蕩,只覺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此刻距她出事并未許久,鳳帝修能這么快尋來,且又如此著急,她并非眼瞎心盲,怎能無所感知。 故見那一身風(fēng)塵的男子身影閃進了內(nèi)室,旖滟便忍不住牽起唇角露出了笑意來,哪知她笑容還沒擴散到最大,鳳帝修便掠至床邊暴喝一聲,道:“我不過離開半日,你這女人就將自己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看著別人像為你心急如焚,你很得意是不是,還笑!你竟然還敢笑!” 鳳帝修咬牙切齒,旖滟笑容微斂,隨后卻也不惱,又勾起了唇,可她這笑意尚未再次揚起,便一轉(zhuǎn)成了驚呼聲。 “啊!你!” 卻是鳳帝修二話不說,到了床前怒罵兩聲便彎腰一把掀開了蓋在旖滟身上的薄被。驚得伺候在屋中的青鳶幾人也是呆若木雞。 旖滟身上傷口處理過后,雖是被套上了肚兜,褻褲,可因她肩頭和腿部都受了傷,故身上穿著的都是布料最少的褻衣褲,只將重要部位遮掩罷了。 這薄被一掀開,女子曼妙的身軀靜臥,瑩白的腿橫陳,胸裹在肚兜中幾乎呼之欲出,腰肢在窄而短的銀紅肚兜下半遮半掩,更顯曲線玲瓏,不盈一握。除了那幾處礙眼的白色綁帶,這具身體的每一寸暴露的肌膚都在燈影下散發(fā)著瑩瑩淡淡的玉潤光澤,據(jù)對是一具活色生香,叫女人瞧了都要咽上幾口口水的美景。 被子突然被掀開,旖滟驚呼一聲,忍不住垂著眸子瞧去,眼見那暴露的嬌軀盡數(shù)露了出來,她雙頰唰地一紅,只覺腦中一空,竟是一陣無端的嬌羞不盛。她見旁邊青鳶幾個目瞪口呆地,一時面上臊意更甚,憤惱地瞪向鳳帝修,可待瞧清鳳帝修面上的灼灼怒氣和他幽黑眸子中翻涌的疼惜時,她幾欲出口羞惱的話卻都被堵在了喉嚨間。 而鳳帝修將旖滟身上纏繞的幾處綁帶看在眼中,怒地捏著被角的手都隱隱顫抖,他在外頭莫云璃進來前便又將被子掩了回去,卻氣得在床前回來踱了兩步,瞪著旖滟咬牙道:“你這女人,你這女人!遇到危險你不知道跑嗎,平日的機靈勁兒都上哪兒去了!” 旖滟被鳳帝修怒吼,心里好不委屈,當(dāng)時情景,倘使能跑的掉她自然不會趟這渾水。委屈的同時卻也有股甜意在心頭滋生,玉體橫陳,可在眼前這男人眼中卻是見而未見的,他竟只瞧見了她的傷口。 這男人的急色沒有人比她體會的更清楚,而如今她衣不蔽體,他眼中卻只有她的傷。許是人受了傷,心靈本就比尋常時脆弱,也更敏銳感性,總之旖滟因鳳帝修的憤怒心湖又蕩了下,任由他怒吼著,只水眸跳動著,竟未冷面相對,也未辯駁一句,柔順地倒不像是她了。 莫云璃掩了衣衫從外室進來便瞧見的是這一幕,鳳帝修站在床前氣勢洶洶地罵著,旖滟躺在床上笑瞇瞇地聽著。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一握,這才上前,道:“谷主當(dāng)知道,病人最需要安靜的環(huán)境,她失血過多,又多處受傷,體虛地很,谷主有什么話以后再說不遲?!?/br> 鳳帝修聞言怒目回頭,一掌拍出直擊莫云璃,道:“本谷主自有分寸,不用你這半吊子大夫在本谷面前賣弄醫(yī)術(shù)!” 他掌風(fēng)拍來,莫云璃亦拍出一掌,兩道凌冽的掌風(fēng)擊在一起,爆出一瞬寒芒來,嘭地一聲倒是將八仙桌上的一套白瓷茶具擊地四碎,飛濺了一地碎片。鳳帝修廣袖一揚,兜起飛向床邊的碎瓷片一個揮袖,碎瓷化成無數(shù)飛刀射向莫云璃的面門。 莫云璃俊面一寒,再度運氣又是一掌拍出,碎瓷片在半空被他強勁的內(nèi)力磨成流沙,他手腕一旋,便有股勁風(fēng)般的寒氣裹著流沙撲向鳳帝修,鳳帝修亦一掌拍起,流沙被兩道氣夾在中間,一時因一方氣盛而逼向另一方,一時又被打回,那流沙般的瓷片早已成了一團粉塵。 這二人竟是拼上內(nèi)力了! 青鳶和紅綾幾個心知自家公子有傷在身,今日又剛經(jīng)歷了一番苦戰(zhàn),不由齊齊驚呼一聲,躍下床榻,竟是準(zhǔn)備參戰(zhàn)。旖滟沒想到兩人說打就打,又見莫云璃這邊人多勢眾,登時眸光一冷,譏笑一聲,道:“想不到堂堂天宙丞相,世人皆知的蘭芝公子竟然還要幾個女人來保駕護航,添威助陣,倒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啊?!?/br> 青鳶幾人花拳繡腿根本就奈何不得鳳帝修,可旖滟竟如此沉不氣地開了口,莫云璃眸色一黯,只覺有些泄氣。更有,雖鳳帝修的內(nèi)力強勁,世間罕見,但是他分明感受到他的內(nèi)力似有凝滯不暢之感,他雖非善類,但趁人之危這樣的事還是不屑做的。 莫云璃揚了下眉,目光淡淡掃過鳳帝修,道:“璃怎會在谷主面前賣弄醫(yī)術(shù)?不過一句溫言倒換得谷主如此惱怒,當(dāng)著盛姑娘的面便催動了內(nèi)力,看來谷主此刻最關(guān)心的并不是盛姑娘的傷勢,也沒璃所想那般著急盛姑娘嘛?!?/br> 凡是高手拼內(nèi)力,在場之人自然也是能感受到內(nèi)氣沖撞的壓力的,一些內(nèi)力薄弱的一個不甚便會被強大的內(nèi)氣所傷。鳳帝修方才也是剛瞧見旖滟一身的傷,又見莫云璃進來,一時氣恨地失了理智,此刻他聽聞莫云璃的話忙收了內(nèi)力。 莫云璃倒也不趁機鉆空反擊于他,也在同時斂卻了內(nèi)力。鳳帝修回頭,果然見旖滟的臉色比方才要白了兩分,平日鮮艷欲滴,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紅唇也白的透明,令人揪心。 他身影一閃便在榻內(nèi)方才莫云璃跪坐的地上拂袍坐了下來,沉聲道:“藥箱!”他聲音落,外頭已有一人閃了進來,正是金寶,他提著藥箱送至床前,鳳帝修已自挽了廣袖,只接過藥箱放在身旁打開,頭也不再抬上一下地肅聲道,“出去!” 莫云璃見鳳帝修不過因自己一句話便收了內(nèi)力,又平復(fù)了翻涌的心情,此刻儼然已心平氣和,自嘲地微勾了下唇,卻在鳳帝修肅聲之后率先轉(zhuǎn)身往外室去了。 青鳶等人見主子無聲離開,自然也都垂首悄步跟了出去,金寶將內(nèi)室燈光挑亮便也悄然退了出去,一時間方才還亂哄哄成一團的屋中靜謐一片,只聞旖滟依稀有些氣短的出氣聲。 旖滟是當(dāng)真有些緊張氣短,也不知為何,燈影映了鳳帝修黑黢黢的眼睛,像是有兩團怒火在黑夜中洶洶爆燃,她便覺著自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尤其是這屋中猛然安靜下來,那種緊張和驚怕感便更甚了。 鳳帝修這樣悶不做聲的,倒不如他劈頭蓋臉地再囔囔于她,起碼那樣她還能反駁兩句。 她這邊心虛氣短,那邊鳳帝修已抬手觸上了肩頭繃帶的系結(jié),旖滟這才舔了舔唇,道:“不用再瞧了吧,方才那個莫云璃已經(jīng)……” 她這話尚未說完,鳳帝修黑沉沉的目光已掃了過來,不過就是那樣淡淡的一瞥,甚至在她臉上沒停留一秒鐘,旖滟便被他那眼神冰的雙唇一僵,話聲戛然而止后,很識時務(wù)地道:“你愿意親自治便再給我瞧瞧吧,只是傷口疼的很,你輕著點?!?/br> 鳳帝修何曾聽過旖滟用這樣柔軟的態(tài)度和自己說過話,聽她語氣帶著點可憐兮兮的哀求,又說傷口疼,便是他此刻有天大的郁結(jié)憤怒也是綁不住了,手上動作更輕,又掃了旖滟一眼,道:“你還知道疼!” 他這一眼卻是沒了方才凍人三尺的氣勢,旖滟抿唇一笑,語氣輕松了起來,道:“以前我從來不知道疼的,如今自然是知道有人會心疼,才會知道了疼的滋味,若不然,便是知道疼又有什么用呢。” 聽了旖滟這話,鳳帝修面色一下子柔和了許多,接著便猛然板起臉來,恨恨地瞪著旖滟,道:“這樣的鬼天氣,你這女人是腦袋被蟲吃了嗎,沒事兒嚇跑什么!” 見他語氣不善,可一雙眸子分明有了熱度,旖滟心里得意,面上絲毫不顯,只抽了一口氣,道:“都說叫你輕點了,身上原就疼了,如今你一來,頭也疼了。我招誰惹誰了,不過出一趟門,那里就能想到禍從天降啊……哎呦……” 旖滟說著又?jǐn)Q了眉頭抽著氣痛呼兩聲,鳳帝修險些驚得兩手一抖,扔了正解著的繃帶,一抬眼見旖滟水眸中晶亮亮地都是笑意,登時算是明白了,這女人何時怕疼過,分明就是裝可憐。 他惡狠狠地瞪了眼旖滟,這才加快動作三兩下地扯掉了包著肩頭的白布。那傷口暴露出來,一個血洞猙獰地貫穿冰雪般的肌膚,觸目驚心,鳳帝修目光一烈,雙手咯咯作響,總算知道這女人干嘛要裝可憐了。 傷成這模樣,她是料定了他親眼瞧見會恨不能捏死她吧! 一股戾氣暴起,旖滟又舔了舔唇,這才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肩頭的傷最重的?其實就是傷口嚇人了點,養(yǎng)上十天半月就……” 旖滟話沒說完,鳳帝修便瞧著她陰測測地一笑,方才冰融的神情這片刻間竟又回去了,他一雙黑眸再度沉冷地像能凍結(jié)了萬物,見旖滟閉了嘴,他迷了瞇眼,道:“怎么不說了?養(yǎng)上十天半月就好了?我倒不知你這女人非但一顆心異于常人,連這體質(zhì)也異于常人,恢復(fù)能力堪比神仙了?!?/br> 在神醫(yī)面前睜眼說瞎話,旖滟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個超級低級的錯誤,在鳳帝修冰冷的眼神下,她縮了縮脖子,眨了眨眼睛,這才諾諾的道:“那個莫云璃,他說我這手能恢復(fù)如初的?!?/br> 她話一出口,馬上發(fā)現(xiàn)自己又弱智了一回,這時候沒事兒她提什么莫云璃啊,今日她果真是流年不利,連腦子多不靈光了。 鳳帝修那一雙冰湖般的眼眸已是一片黑沉,什么情緒都看不到了,可旖滟卻分明感受到那黑沉沉的眼底隱藏著的暴風(fēng)驟雨,便像是大海,愈是風(fēng)平浪靜的深海之底才愈能醞釀出傾覆天地的洶涌波濤。 087 又近一步 燈影下鳳帝修的眉眼并不見多么的冷冽,狹長的眸中甚至在明暗不定的光線下似有一脈柔光晃動,可他只是微微壓下身子,旖滟便一陣心跳如鼓,心虛膽怯。 因不知他要做什么,因此刻她身體還在藥性下一動不能動,故氣勢一弱,便只能不受控制地一弱再弱。眼瞧著鳳帝修逼近,旖滟面露痛苦,抽著冷氣,抖動著受傷的肩頭,哼哼唧唧地呻吟了一聲。 可顯然,苦rou計在眼前男人這里用一回后再用便沒了多大效用,眼見著鳳帝修眼皮都沒眨一下,旖滟飛快地轉(zhuǎn)動腦子。自己傷成這樣,眼前男人總不能再揍上她一頓吧,不會揍她,難道是想將她就地正法?不是吧,那也太……禽獸了,她都傷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