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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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滟冷笑一笑,道:“想必太子殿下當對御苑發(fā)生之事心知肚明才對,又何必和小女兜圈子?說起來小女這次又幫了太子殿下的大忙,沈璧若是無罪開釋對太子也沒什么好處吧?” 君卿洌聽罷又是一笑,頗有幾分無辜的樣子,道:“滟兒meimei當真誤解了,并非我和你兜圈子,御苑之事我雖猜到是滟兒meimei所為,但其中內(nèi)情并未查知,怎么這其中還有驕陽什么事兒嗎?” 旖滟見君卿洌神情不似作假,這才將前因后果道明,道:“倘使驕陽公主醒來,頭一件事定是和千安王府通氣,太子承諾看好驕陽公主,不會令其再于我不利,如今正是該信守承諾之時了?!?/br> 君卿洌早便猜到了御苑之事,可卻并沒猜到一切都是驕陽公主所安排,此刻他冷銳的眸中幽沉恍過寒意,這才道:“滟兒meimei且放心,我既承諾了便必定不會袖手旁觀,驕陽受驚過度,在御苑時已用了安神湯,想必此刻還未曾醒來,我馬上進宮阻她便是,只是我雖承諾看管好驕陽,但總歸她……她是不會聽我這個哥哥話的,所以……” 君卿洌說著抬手,墨云便將那柄青鋒劍放在他掌中,君卿洌將其再次親手遞給旖滟,道:“這把青鋒劍可劍對親王,自然也是可以和公主一較的,以后保不準驕陽會以勢欺人,明著難為于滟兒meimei。滟兒meimei還是將此劍帶在身邊吧,總能有些用處的?!?/br> 旖滟瞧了眼那把靜靜躺在君卿洌掌心的樸實無華的寶劍,目光幽明不定地一閃,又抬眸瞧向君卿洌,道:“我實在不明,太子殿下何故非要小女收下此劍?” 君卿洌又是清淡一笑,道:“我說了,只是見滟兒meimei喜歡,為給滟兒meimei防身罷了。再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也想滟兒meimei瞧見此劍能多想起我兩次,明白我對滟兒meimei沒有惡意。此劍無毒,滟兒meimei何故懼怕?” 旖滟挑了下眉,卻見君卿洌的俊顏在透窗而過的陽光下籠明光,竹葉的影子跳躍在面容上,笑容溫雅,黑眸清澈,倒像個翩翩風雅,與人為善的貴公子,她眸光沉斂,到底一笑,抬手從君卿洌掌中取走了那劍,道:“謝太子美意,告辭。” 言罷,起身便自出了書房。君卿洌只瞧著她離開并未再多言,只是在她進了竹林后才聽到他明潤的聲音,“此處清幽,我觀滟兒meimei甚為喜歡,以后盡可常來坐坐?!?/br> 旖滟未答,君卿洌倒也不生氣,兀自端起茶盞呷了兩口,輕輕閉上了眼眸,感受著梅香在唇齒間浮動,四周竹韻幽幽,不由舒展眉目,神情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一旁墨云見此,不由道:“殿下,驕陽公主所作所為,殿下不生氣嗎?公主只怕快該醒了,屬下是否這便為殿下安排進宮的車駕?” 君卿洌聞言并未睜開眼睛,只輕勾了下唇角,卻道:“本宮為何要生氣,本宮謝她都還來不及呢,若非她任性妄為,滟兒她又怎么會到我身邊來呢……本宮不僅感謝她,還感謝本宮那位好皇弟,還有中宮里的那位好母后?!?/br> 若非他們步步相逼,旖滟又怎會主動來到他的身邊呢。 墨云聞言先是一愣,隨后倒是明了過來。因翼王,皇后和公主都恨極了霓裳郡主,還有那千安王府,以前不曾真正對付霓裳郡主到底也因為霓裳郡主還沒有刺中其要害,可是這次,沈璧入獄,那沈璧可是千萬王府未來的頂梁柱,就如此被霓裳郡主一腳給踹塌了一半,沈家搖搖欲墜,豈能放過霓裳郡主。 而那邪醫(yī)谷主倒是可以給霓裳郡主撐腰,天乾國的攝政王也似對霓裳郡主有些不同,可是依著霓裳郡主的剛毅性子,只怕是不屑于依靠他們之勢,尋求庇護的。這樣,也唯有他家主子,霓裳郡主的敵人也同是主子的敵人,郡主來到殿下身邊,和殿下合作,共同對付千安王府和皇后等那簡直是理所當然,這樣主子近水樓臺先得月,豈不是有機會一親佳人芳澤了?難怪主子如此愉悅,還說該感謝驕陽公主呢。 墨云想著,嘿嘿一笑,這才道:“難怪主子心情好呢,只是主子怎么瞧出郡主有和主子合作之意呢?屬下可是一點都沒瞧出來。” 君卿洌這才睜開眼眸,眸中倒影著蔥翠竹林,愈見清幽,道:“她若沒有此意便不會親自到東宮來,更不會在那些暗衛(wèi)面前展露音控之術,也便不會收下本宮的青鋒劍,她未曾言明不過是待見而沽,等著本宮開具條件罷了。她卻不知,只要她肯到本宮身邊來,便是要本宮去摘取天上星辰,本宮也是愿意應她的?!?/br> 這是君卿洌頭一次明明白白地表示對旖滟的傾慕之心來,以前雖墨云瞧出了主子的心意,但到底君卿洌不曾言明,此刻聽聞這話,墨云心一跳,一方面為主子動情,不再清清冷冷的感到高興,另一方面他卻又有些擔憂,那霓裳郡主有邪醫(yī)谷主緊追不放,且瞧著對主子并未有一絲半點的心意,這若是主子最后并不能虜獲美人芳心…… 墨云想著,君卿洌卻已站起身來,道:“隨本宮進宮去看看我那位好皇妹?!?/br> 景巧宮驕陽公主的寢宮中,驕陽公主用了安神藥物此刻才悠悠轉(zhuǎn)醒,她醒來想到自己在馬背上表演馬戲之術結(jié)果畫虎不成反類犬,還將自己個兒給嚇得暈厥了過去,將人都丟到了天乾國去,登時便怒地將殿中一切可砸可摔之物都扔了個粉碎。 宮女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著莫敢多言,好一陣,驕陽公主發(fā)泄過后這才驅(qū)退了眾人,只留了身邊最是心腹的宮女桃紅在側(cè),問道:“本宮暈倒,不知后來發(fā)生之事,本宮先前和蕭家姐妹所籌謀之事是否也出了紕漏?” 倘若她所謀之事順利,這些伺候的宮女定然已向她稟報了喜訊,哪里還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任她發(fā)泄火氣,故而驕陽公主已猜到事情定然不順利。 她問過,桃紅咬了咬唇道:“公主莫氣,確實是出了紕漏。不知為何,明明安排的好好的,可卻被那盛旖滟給識破了,不僅沒能害到她,反而叫她將計就計引了千安王世子過去……” 桃紅交待完,驕陽公主聽聞龍顏震怒,已率百官回京,且沈璧也已進了刑部大獄,還是太子主審此事,一時間渾身一抖。沈家是翼王不可多得的助力,今次她可是闖禍了,倘使這事叫母后得知,她定要受到嚴厲責罰。 驕陽公主驚地面色蒼白起來,可隨意她又眼前一亮。不對,這次分明那盛旖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尋了死路!只要她將所謀之事都推在沈家姐妹身上,再令她們?nèi)バ滩孔允?,盛旖滟便得背上個陷害王府世子的罪名,而且名聲也要壞掉。折上沈家姐妹,叫盛旖滟自己跳進自己挖的坑中,怎么看怎么劃算。 能救出沈璧,想必千安王也是愿意用兩個孫女來換的,到時候她在母后那里也算功大于過了…… 驕陽公主想著面色浮現(xiàn)興奮笑意,跳起來,奔下床便欲行動,卻于此時,外頭傳來宮女的通報聲,“公主,太子殿下探公主的病了?!?/br> 驕陽公主聞言一詫,臉上高興勁兒一下子消失,只來得及令桃紅將殿中倒了一地的東西扶起一些來,殿門打開,外頭的宮女沒能攔得住君卿洌,他已令人打開殿門,站在了殿外,夕陽打在他身后,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籠上了一層黑影,一股肅冷威峻之勢撲面而來。 驕陽公主正光著腳站在一地碎瓷片的大理石地面上,君卿洌威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君明珠便是一抖。太子這個哥哥從未對她表示關心過,此刻又怎可能是探病來的呢。君明珠直覺他是來尋自己算賬的,一時有些發(fā)慌。 君卿洌站在殿門盯著君明珠瞧了兩眼,這才蹙眉撩袍進了殿,大步便向君明珠走來。君明珠見他步步靠近,總覺他目光很是鋒銳,身上似有殺意,她嚇得當下便慌亂地退后了兩步。 這一退根本就忘記了地上的瓷器碎片,只穿著一曾單薄足衣的雙腳登時踩上瓷器片,痛意傳來,殷紅的血立馬就染紅了素白的足衣。 072 逸飛守夜 君明珠原就有些怕君卿洌,此刻她又心神紊亂,瞧見君卿洌一反常態(tài)地來探病,卻是這般殺氣騰騰的模樣,她心知這個太子哥哥對盛旖滟有些不同,便只以為君卿洌是來尋自己算賬的,一時慌張雙腳便都踩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登時嬌嫩的腳心便淌出血來。 君明珠疼的低呼一聲跌坐在地,君卿洌卻也已站在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瞧著她,他的面上有怒氣涌過,卻是沉聲一喝,道:“桃紅,你作為公主身邊的貼身大宮女是如何照顧公主的?!公主剛受驚嚇,吃過安神湯藥,你卻叫公主赤足站在地上,如今更是懈怠職守,竟致使公主受傷,你還不俯首認罪嗎?!” 桃紅本也被君卿洌的氣勢多震,戰(zhàn)戰(zhàn)兢兢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此刻聽到君卿洌滿是怒火的話,她才猛然驚醒,心里一沉,明明是太子殿下故意驚嚇公主,公主這才受傷,怎么就成了自己照顧不周,玩忽職守了,桃紅雖委屈,但她能做到一等宮女,自然并非傻子,已經(jīng)瞧出太子這分明就是拿自己這個公主心腹開刀要敲打公主。 太子的殺威棒哪里是她小小宮女能承受住的,她登時面色慘白一片,噗通一聲跪下便使勁磕頭,道:“桃紅知錯了,太子殿下饒命,饒命!” 她驚嚇之下跪在碎瓷片上也不自知,腿下也淌出了血來,君卿洌瞧著她卻道:“哦,知錯了?你錯在何處?” 桃紅聽聞君卿洌的話中依舊帶著寒意,瑟縮一下,她知太子不會無緣無故到了這里,唯一惹怒太子的也就御苑那件事了,當即也顧不上驕陽公主了,忙回道:“桃紅不該攛掇公主恣意行事,桃紅沒有規(guī)勸公主不當?shù)男袨?,桃紅知錯了?!?/br> 君卿洌卻冷哼一聲,雙眸又是一寒,道:“桃紅,你沒能照顧好公主,本宮已指明你的錯處,你非但不認罪,發(fā)而又生口舌之毒,簡直罪該萬死!來人,將此婢拖出去,就在這庭前,鞭斃,以儆效尤!墨云,你去執(zhí)鞭!” 君卿洌言罷,桃紅面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她知再求君卿洌也是無用,不由又沖跌坐在地上的君明珠使勁磕頭,道:“公主救救奴婢!” 君明珠嚇得有些六神無主,見桃紅磕頭,她忙沖君卿洌道:“太子皇兄誤會桃紅了,桃紅一切忠心耿耿,伺候用心,方才是臣妹任性,這才赤足下床,又……一個不小心才傷了腳,皇兄饒了桃紅吧?!?/br> 和桃紅一樣,君明珠也不敢說是君卿洌故意嚇得自己踩在瓷片上的,畢竟君卿洌是來探病的,身后跟隨的太監(jiān)還帶著不少補品,而君卿洌進殿也沒做什么,君明珠赤足受傷確實是做奴婢的錯。 君明珠言罷,君卿洌便沉聲道:“皇妹就是太過厚待伺候的宮女才會養(yǎng)出此般懈怠狡辯,搬弄是非的宮女來?;拭媒鹬τ袢~,受此重傷,豈可不罰?拖下去!” 君卿洌話落,即刻便有人上前將欲哭鬧的桃紅一堵嘴拖了下去,君明珠眼瞧著桃紅驚恐地面容不見,渾身一抖。 君卿洌卻又揚聲道:“來人,速請?zhí)t(yī)!都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扶公主起身!” 愣住的宮女們匆忙上前將君明珠扶起,收拾大殿。 君卿洌卻道:“搬張椅子來放廊下,扶公主出去觀刑?!?/br> 宮女們并不敢忤逆君卿洌的意思,片刻君明珠便被摻扶著在廊下坐好,而君明珠平日最疼愛的宮女桃紅被堵了嘴綁在實木架子上,墨云站在架前,一甩鞭子便狠狠抽在了桃紅身上。他這一鞭子就打在桃紅的上半身,一鞭子下去皮開rou綻,鞭尾掃過桃紅一張俏臉,立刻便有一道猙獰傷口劃開花朵兒般的臉頰,紅色模糊。 桃紅被堵著嘴,一聲喊不出,身子劇烈顫抖,發(fā)出一陣可怖的嗚嗚聲,聲未落,第二鞭已甩了出去,直帶起一股血雨,飛濺在白玉臺階上。 墨云知道自家主子是要為霓裳郡主出氣,倘使驕陽公主的陰謀得逞,霓裳郡主的清白和一輩子便都毀了,驕陽公主如此陰毒,她身邊的婢女自然也都是謀臣,故而墨云動起手來自然一點也不含糊。每一鞭都打在桃紅的痛處,可卻都不往致命的地方打。 君明珠被逼著坐在回廊下眼睜睜瞧著桃紅受刑,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翼,眼前一陣陣血雨橫飛,她以前不是沒見過杖斃人的,可這鞭撻比之杖刑更為血腥,更何況那上頭綁著的還是她的貼身大宮女。這一鞭鞭下去,又感受到站在身旁的君卿洌身上的冷寒之意,君明珠只覺墨云那一鞭鞭都像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早已渾身發(fā)軟癱在椅子上,面色蒼白,額頭滾落了一頭冷汗,便連雙唇都慘白地抖動不已。偏桃紅還用怨懟,不甘,質(zhì)問,哀求等眼神盯著她瞧,驕陽公主知道今日君卿洌是用桃紅來敲打自己,桃紅是受了無妄之災,瞧著桃紅這種不甘的眼神,驕陽公主更是渾身亂顫。可她越是害怕便越是不敢質(zhì)問反抗君卿洌。 這樣打了不知多久,桃紅已成了血人,驕陽公主眼瞧著就要暈厥過去,君卿洌才給了墨云一個眼神,墨云一鞭子甩出,桃紅被鮮血掩蓋的眼眸睜了下,接著徹底垂下了頭。自有宮人迅速將她解下來拖走,君卿洌這才微微俯身盯著君明珠道:“皇妹以后莫要對身旁人太過心軟放縱,不然尊卑顛倒,養(yǎng)出刁鉆陰毒的奴才,皇兄免不了還得替皇妹教訓一二?!?/br> 君卿洌這話分明說她尊卑顛倒,刁鉆陰毒,君明珠又抖了下,卻聞君卿洌又微微壓低聲音,道:“還有,內(nèi)宮北威門左營的那個叫陰文遠的侍衛(wèi),聽說是皇妹舉薦進宮的,皇兄瞧著是個可造之材,今日已將他調(diào)到了東宮辦事……皇妹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不該說的別說,不然,皇兄不敢保證那陰文遠會不會酒后吐出什么真言來?!?/br> 君卿洌的話尚未說完,君明珠便身子一軟,差點從太師椅上滑坐至地,瞪大的眼中更滿是驚恐之色。那陰文遠乃是她在宮外結(jié)識的風流戲子,因他相貌好又慣會軟語小意地哄她開心,所以才安排進了宮,這一年多來,她實和那陰郎有了夫妻之實,也享受于男人的風流手段,只沒想到此事她做的隱秘,竟還是被人所知,倘使這事兒傳出去…… 君明珠被君卿洌盯著,忙用力點頭,君卿洌這才笑著拍了拍她的肩頭,道:“父皇那里,皇兄也不希望聽到任何瘋言瘋語壞我兄妹感情的話。” 君明珠被他一碰,肩頭一抖,渾身一僵,淚珠已滾了出來,卻是顫聲道:“皇兄擔憂臣妹身子,特意送補品過來看望,臣妹感激不盡,父皇會知道皇兄對臣妹一片愛護之意的?!?/br> 君卿洌這才滿意一笑,大步下了臺階,拂袖而去。 是日夜,千安王府中,偌大的府邸燈火通明,顯然世子入獄,今日的王府也將會是個不眠夜。雖燈火亮若白晝,但整個王府卻半點聲音都沒有,下人們都小心翼翼,便像天上的明月被陰云擋住了一般,王府也似籠罩一曾陰云不散。 此刻的前院花廳,千安王還未休息,坐在最中的太師椅上,下頭兩排椅子上沈家?guī)孜荒兄髯咏悦嫔劣?。突然,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千安王背脊一停,目露著急,直盯門口。 果然,未幾一息功夫,沈璧的父親沈大老爺匆匆進來,迎上老父焦慮的眼神,他眉頭又蹙緊了兩分,道:“父親,看來咱們得另外想法了,那王江方才在王府中不治而亡了……” 王江死的極為古怪,本暈沉不醒,用了太醫(yī)的藥沒片刻卻突然面色猙獰醒了過來,接著便抱著身子滿床打滾,狀若瘋魔,偏又說不出一句話來,后來生生被疼痛折磨而死,可偏尸體上半點痕跡都沒有,太醫(yī)和仵作皆驗看過,也不曾有任何中毒之跡。 他言罷,千安王面色一變,沈璧的幾位叔伯也皆蹙眉搖頭,氣氛又沉重了兩分,沈聰率先道:“這可真是雪上加霜,原想著這王江醒過來能知道一些什么也好替璧兒辯白脫罪,父親還為他延請名醫(yī)診治,沒想到……” “是啊,王江這一死,璧兒便更別想著脫罪了,不僅如此,王江好壞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子,他死了,這份罪就也要落在璧兒身上,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 千安王面色不好,沉吟半響才擺了擺手,道:“老大留下,你們都下去吧,此事我要好好想想,明日再議。記得嘴都緊著些,莫叫你們母親知道?!?/br> 見他面色有頹敗之色,幾個老爺又安撫勸慰了兩句,才獨留沈大老爺在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沈大老爺愛子被污蔑,如今形勢極為不妙,自也著急非常,見老父眉頭緊蹙,便在屋中踱步幾下,道:“父親,此事皇上限三司三日之內(nèi)破案,若是查不出真兇,璧兒可真就成了替罪羊了!” 千安王見他急的若熱鍋螞蟻,不由沉聲道:“遇事不想著解決,先便自亂陣腳,王府這些年什么大風大浪沒經(jīng)過,怎還如此毛躁,坐下!” 沈大老爺這才壓下性子,坐了下來,道:“兒子知錯了,父親,當時貴公子小姐們不是在馬場上選馬馴馬便是在賽馬比試,山谷中就只有璧兒和那盛旖滟,此事絕對是那盛旖滟蓄意謀害,不若令暗衛(wèi)連夜?jié)撊胩蹈チ耸㈧戒賮?,兒子便不信一番嚴刑逼供,她就能不招認!” 千安王聞言怒聲道:“混賬,真以為王府在這京城能一手遮天不成!翼王府那邊王爺還沒給消息?” 沈大老爺便道:“王爺只說此事他會細查,刑部那邊也已打過招呼,璧兒在牢中不會受罪,也萬不會叫璧兒被冤枉定罪?!?/br> 千安王面色這才好了些,嘆了聲,道:“罷了,璧兒吃此一個教訓,以后也能謹慎一些,王爺既承諾了,璧兒便不會有事,先扶為父去歇息吧。” 沈大老爺起身扶起千安王來,終是忍不住又道:“父親,那盛旖滟如此不將王府放在眼中,倘使不給她教訓,以后王府還有何顏面可言。不如……” 沈大老爺說著比劃了個狠絕的動作,千安王卻道:“此女絕不能留,只是此刻卻不便動手,免為人所疑。你先暗中布置,待過去這陣子再動手,務必做到干凈利索,莫露痕跡?!?/br> 沈大老爺聞言忙應下,雙眼一瞇,閃過陰狠的光。 此刻,旖滟卻正盤腿坐在床上和逸飛玩著彈珠,她今日又是馴馬又是比試的,雙腿內(nèi)側(cè)早已磨出了水泡,此刻更是渾身疼痛,陪著逸飛玩了這一陣便有些堅持不住,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紫兒便沖逸飛道:“臭小子,沒見小姐累的不行,快收拾了你那些彈珠,紫兒jiejie陪你下去玩,讓小姐早些歇息?!?/br> 逸飛見旖滟果真面色疲倦,卻有些不舍,道:“逸飛一日沒見到jiejie了,逸飛要和jiejie睡。” 紫兒聞言瞪著眼盯著逸飛,卻見逸飛像個孩子般趴在旖滟的拔步床上,雖身子沒長開,個頭還有些低矮瘦弱,但卻已露少年郎的挺拔欣長之貌,而他一張漂亮的臉蛋在燈光下更是顯得五官俊俏,眉目疏朗,雖面容因他不合年紀的心智而略顯稚氣但也不乏少年的俊逸。 此刻少年正用一雙無比渴望可憐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哀求地瞧著自家小姐,紫兒面色一黑,沉聲喝道:“不行,你不能睡這里!” 男女七歲不同席,逸飛雖說腦子有問題,但卻是貨真價實的少年,怎么可以放任他和小姐同榻而眠! 紫兒吼罷,逸飛卻非但不聽,反而一裹床上涼被,在床上滾了兩下窩在了旖滟身后,死死拽住了旖滟的后襟。紫兒臉色更黑了,正準備過去掄了胳膊將人拽下來,旖滟卻擋了下,道:“算了,就讓他在這里吧,你和藍影去搬一張美人榻就放我榻邊,他睡在美人榻上無礙的?!?/br> 紫兒臉色一綠,道:“小姐,這怎么能行!這若是叫人知道了,小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不行,逸飛不懂事,小姐怎么也跟著胡鬧!” 逸飛顯然是聽懂了旖滟的話,松了拽著旖滟后襟的手改而從后頭一把死死圈住了旖滟的腰,從旖滟腋下鉆出頭來,朝著紫兒叫囂道:“我不走,我和jiejie睡!” 言罷又朝紫兒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當真一副孩童使壞氣人的模樣,旖滟見紫兒和逸飛大眼瞪小眼,莞爾一笑,道:“好了,他是我認下的弟弟,在我這里睡上兩日沒什么打緊的。這院子本就沒什么人,你們幾個不說,誰又能知道這事?!?/br> 紫兒見狀跺了跺腳,這才嘟囔著出去。片刻后逸飛便躺在了旖滟的床邊榻上,樂得嘴巴直咧,唇紅齒白,愈見靈秀俊美,旖滟拍了拍他的頭,道:“逸飛晚上好好睡覺不能打擾jiejie,要是聽到什么動靜,或是有什么人要進來,記得替jiejie把他打跑哦。” 逸飛聞言大眼睛眨巴兩下,道:“逸飛幫jiejie打壞人?!?/br> 逸飛又拍了拍他的頭,這才道:“今兒這壞人功夫好的很,逸飛可要好好跟他學幾招,壞人要是對你下狠手,就大聲叫jiejie,知道了嗎?” 逸飛聽到壞人功夫好,立馬雙眼晶亮,旖滟勾唇一笑,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自御苑回來便沒再見鳳帝修,她咬他那一口不輕,嘴巴一周怕是全破了相,他那張人皮面具多半也要想法子修補,這人白天不好出來露面了,晚上豈能不來。來了倒好,逸飛正缺個喂招的對手,逸飛的領悟力是極高的,尋常瞧過眼的武功招式,他只要看上一回便能記下,還能靈活運用,多讓鳳帝修和逸飛對招沒什么壞處。 他既敢那般對待她,便別想再輕易地進著繡樓。只以為女人動了心便能為所欲為嗎,做夢! 旖滟想著,很快便美美地睡了過去,待過了片許,還未至二更天,果然感覺身旁有動靜,她翻了個身,逸飛已不在身畔榻上,傾耳聆聽可卻也未聽到院中有什么打斗聲,不由一詫。 073 也許愛他不算壞事 月光清影悄然透窗,灑下一地明輝靜波,外頭蟲鳴依稀,再不聞一點聲響。 旖滟半響都沒再聽到一點動靜,登時一驚,翻身下床,迅捷地推門而出,只她身影還沒掠出房間,眼前便有一個黑影撲棱棱地飛了過來,她指尖捏著的一顆順手從梳妝臺上抄來的琉璃珠子屈指一彈射了出去,直擊在那黑影上,一聲鳥叫傳來,接著那黑影便一頭栽了下來。 隨之還有兩三根鳥毛悠悠蕩蕩地落下來,旖滟一詫,抬手接著住鳥兒墜落下來的小身體,那躺在她掌心可憐兮兮用小黑眼珠瞧著她的可不就是鳳帝修的愛寵咕嚕嘛。 旖滟見咕嚕眼睛里滿是可憐和控訴,躺在她的掌心顫抖著翅膀,顯然就是被她彈傷了羽翼,不由得揚了下眉,道:“誰叫你大半夜跑出來嚇人的,瞧你以后還敢不敢和你那狼狽為jian的主子一個德行?!?/br> 旖滟說著便用指尖輕輕撥開咕嚕的羽毛查看,豈料她手指微動,原本奄奄一息般的咕嚕一個抖翅便飛了起來,眨眼間已在一米開外的欄桿處落下,歡快地鳴叫了兩聲。 旖滟當下便覺不對,一抬手果覺渾身無力,接著雙腿跟著一軟往地上跪去,她這廂身子沒倒下,身后便有具熟悉的男性軀體無聲無息地貼了上來,一雙鐵臂攬住她的腰,耳邊傳來輕笑聲,道:“風高月明,正是采花尋芳的好時候,美人獨守空閨,可曾寂寞愁苦,心盼檀郎一會。” 男人說罷,挑逗地往旖滟如玉玲瓏的耳廓中吹上了一口氣,不意外地感受到旖滟呼吸一窒,氣得雙肩一抖,幾欲掙扎,可是身子卻更綿軟地倒進了自己的懷中,鳳帝修便又笑了一聲,道:“滟滟啊,別動了,你中的可是我獨家調(diào)制的七日醉,中了我這軟筋散,若沒解藥,七天七日都是動不了的,這想掙扎只會令藥越進骨血,越是不能動彈。你知道的,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懷中亂動可是要引火上身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