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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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兒啰啰嗦嗦地問著,旖滟翻了個白眼,決定打死也不告訴她,自己今夜就是穿著這身衣裳不僅和個男人呆了一夜,還免不了摟摟抱抱了好幾回。這事要是叫這固執(zhí)又迂腐的丫頭知曉,多半得天天在她耳邊逼著她嫁給鳳帝修那流氓不可。 方才鳳帝修瞧見她穿成這般也沒像紫兒這樣大呼小叫啊,人家連提都沒提一句,鑒于此,旖滟又發(fā)現(xiàn)了鳳帝修的一個優(yōu)點,這廝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貌似還不錯。 她想著抬手掏了下耳朵,雙手交叉沖紫兒比劃了個停止的手勢,道:“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 見她這般敷衍態(tài)度,紫兒還欲再言,旖滟一個凜冽的眼風(fēng)掃去,紫兒登時張口無言,又閉了嘴,臉色也驀然有些發(fā)白。 旖滟卻并未安慰她,她得叫這丫頭知道分寸才行,她可不想身邊跟個管家婆。 紫兒吶吶不語,咬了咬唇,也不敢再探究旖滟晚上去了哪里,只道:“今夜翼王殿下來府,尋到了這里,見小姐不在,面色很不好。本來奴婢還擔(dān)心小姐是出了什么事兒,急的不得了,翼王殿下卻說小姐是自行離開屋的,奴婢這才未曾將小姐失蹤一時報給老爺。后來老爺聽說翼王殿下來府,便也趕了過來,陪著翼王殿下在花廳中等了小姐一夜,兩炷香前見天色不早,王爺和老爺還要早朝,王爺才離開這里,只是奴婢瞧著王爺走時面色很是不善,面色都發(fā)著青?!?/br> 君卿睿在盛府等了她一夜?聞言旖滟唇角譏誚地挑了下,卻道:“房間可曾收拾好了?” 紫兒一愣,待旖滟瞧過來,她才忙回道:“小姐的房間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br> 旖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嘟囔道:“回去睡覺,困死了……”說話間她人已出了屋,竟是對君卿睿等候一夜之事聽而不聞,直接無視。 紫兒怔怔地瞧著旖滟的背影半響都回不過神來,她原本以為小姐聽到翼王殿下在此等候一夜會高興或傷悲,總之定是要有所反應(yīng)才對,怎么小姐可以如此淡漠無視? 她越來越不懂小姐了。 旖滟的閨房只一夜間便完全變了模樣,原本那些陳舊破爛的家具全部不見,一室珠玉璀璨,精雕細(xì)琢的擺設(shè)錯落有致地填充了整個小屋,熏香裊裊,床幔飄紗,絨錦鋪地,冰釜送爽。 被她扯裂的窗戶也補上了雕花精致的紅木絞紗窗,一人高的羊角燈臺上,蓮花般層層散開的燈座上,燃著一盞盞明燈,將屋中照的極為明亮。 想到以前本尊主仆晚上連普通的油燈都用不起,又對比此刻的亮若白晝,旖滟揚了下眉。 “二小姐可還滿意,要是有哪里不如意的,奴婢這便令人改。” 身后剛被分到這里伺候旖滟的管事嬤嬤李嬤嬤恭敬地問著,旖滟聞聲不置可否地一笑,只淡聲道:“準(zhǔn)備熱水,我要沐浴?!?/br> 李嬤嬤聞言忙應(yīng)了,躬著身倒退兩步,這才垂首轉(zhuǎn)身而去。不足一盞茶時候,熱水便已備好,李嬤嬤檢查了一遍,見四下清潔不曾有任何紕漏,這才沖伺候在浴室的丫頭道:“二小姐如今何等手段想必你們都有眼睛,不用我再多言,好好伺候?!?/br> 兩個小丫頭忙應(yīng)下,李嬤嬤這才轉(zhuǎn)身出了浴室,兩個丫頭念著今日二小姐的所作所為,心里難免都有些緊張,生怕伺候不好,會像大小姐她們和管家一樣。 她們局促不安,自然也不曾看到,就在此時一只斑斕鸚鵡探頭鉆開窗戶,拱了拱身子,悄然飛進(jìn)了浴室,不過在水汽氤氳的浴桶上飛了一圈,嘴里銜著的一枚黑色藥丸便進(jìn)了那浴桶,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倏忽一轉(zhuǎn)沉了底,蔓延出一道黑色的水線,熱氣一蕩,藥丸融化,再無蹤可尋。 咕嚕也飛到了窗前,小身子一擠,悄無聲息地出了浴房,抖了抖被熱氣蒸的微潮的羽毛,夜風(fēng)一吹,哆嗦一下,小黑眼睛又無限抑郁起來。 女人有它好嗎,嗚嗚,公子都不疼它了,它成苦力了。 腳步聲傳來,屋中,旖滟已被請到浴室。闊大半人高的檀木浴桶放在地上,里面水汽蒸騰,水色氤氳,其上飄散著一些花瓣,香氣芬芳隨著熱氣蒸騰了一室。 見浴室角落站著兩個低眉順眼的丫頭,旖滟淡聲道:“都下去吧,這里不用你們伺候?!?/br> 兩個丫頭聞聲諾諾地應(yīng)了,恭敬地垂著頭退了出去,連一點腳步聲都沒發(fā)出。 不過短短一日,看來她已在盛府中立下了威,果真是人善被人欺,只有惡人才能橫行霸道。 旖滟揚了下眉,隨手解開衣襟系帶,絲綢滑落,她扶著桶沿身子只輕盈一躍,已落了水。溫?zé)岬乃^身子,這具嬌弱的身子酸疼之感立馬消散了不少,她舒服的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興許是身子當(dāng)真在她的強行運作下早已疲累不堪,這會子溫水一泡,旖滟登時便暈暈沉沉地淺眠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輕響傳來,她猛然睜開眼睛,才瞧見竟是風(fēng)打在窗欞上,窗欞輕撞了下。 感受到桶中水已微涼,她起身扯了屏風(fēng)上的大毛巾擦過身子,往身上加衣,系上肚兜,因不習(xí)慣穿這樣的內(nèi)衣,她挽著系帶的手有些生疏地打了個滑,不由煩惱地瞧向一旁的落地穿衣鏡,銅鏡中顯出一個身姿纖裊玲瓏有致的身影,她挑下了唇,目光在落到那身影右肩時驀然凝住。 鏡中,她的右肩分明有一只藍(lán)顏鳳凰的刺青落在上面,鳳凰的頭棲息在她肩頭,美麗的羽翼卻沿著優(yōu)美的肩部線條滑下,那刺青不知是如何繪成,雖是藍(lán)色,但卻有著流光四溢的色澤,就像是火苗最中央那一抹冰藍(lán)的色澤。那鳳凰刺的也是精美絕倫,鳳尾蹁躚,輕羽薄翼,栩栩如生,像是隨時都會展翅飛離一般。 本尊的記憶中這刺青似是從小便在,旖滟只是沒有想到它會如此精美逼真,她盯著鏡子愣了一下,這才緩緩地挑起衣衫,一件件穿在了身上。 待她從浴室出來,回到閨房躺下補眠,閣樓后那顆高大的合歡樹上,鳳帝修仰臥著的身影才翻了個身,嘟囔一聲,“笨女人,洗個澡也能睡著,不怕淹死。” 一晃二日,蟬聲鳴噪,烈陽如火。 日過當(dāng)午,氣溫卻最高,柴房中,大夫人沈華娥早已被關(guān)的極不耐煩。她原本想著當(dāng)日千安王府得聞太傅府發(fā)生的事,便會來人想法子救她出去,誰知道等到了晚上,卻等來了女兒盛月茹。 盛月茹原本已被放出了柴房,誰知道晚上又因怒罵父親,被盛易陽又關(guān)了進(jìn)來。見到女兒,沈華娥自然也從女兒口中得知了楚青依火燒太傅府,還有鳳帝修一掌擊斃銀霜馬的事情。 她沒想到旖滟竟搖身一變成了狐媚子,勾引地楚青依和神秘公子如此為她撐腰,又得知盛易陽竟然搶了兩個女兒的東西,送去討好盛旖滟,她直氣得險些背過氣兒去。 見盛月茹臉上傷口還沒好全,她自然不能叫女兒呆在柴房中,說不定傷口感染就真毀容了。故她令盛月茹裝病,又令下人前去通知盛易陽。 盛易陽果真不愿一個女兒生生被毀了,當(dāng)下便又令下人將病倒的盛月茹抬了出去。按沈華娥的想法,盛旖滟弄死了銀霜馬,千安王府應(yīng)該更怒,早便該來人收拾盛旖滟救她出去才對,可如今這一等又是兩天兩夜,還是沒有人來放她出去,非但如此,這兩日她明顯感覺到太傅府的氣氛也變了。 先前第一日,她住進(jìn)柴房前還有下人匆忙收拾了柴房,搬來了錦被等物,吃的喝的雖沒平時精致,但也是樣樣山珍,管家被處置后,原本大搖大擺前來柴房討好伺候的下人們雖少了些,但她的親信們還是會來送吃送喝的,然而到今日,至此刻她竟連口水都沒能喝上。 這些下人們都要反了,不想活了嗎!柴房中一股臭味,此刻大夫人熱的汗流浹背,口干舌燥,她拎起茶壺,倒了半響,里頭竟是一滴水都沒了。她氣得將茶壺摔了個粉碎,大步?jīng)_到門口便拍打起門來,大叫著,“開門!來人!都不想活了嗎!” 她這回倒真叫來了人,恰柴院的門推開,一個婆子溜了進(jìn)來,她一瞧,正是她的心腹姜嬤嬤。沈華娥登時一喜,而姜嬤嬤溜進(jìn)來,快步到了柴房門前將帶來的吃喝塞給沈華娥,被問起外頭情景,方道:“大夫人,這回真是大事不好了,盛旖滟那賤人自從在府門殺害了管家,府中的風(fēng)向便都變了,這兩日下人們見老爺緊著那小賤人,對大夫人不聞不問,而王府也沒再派人來,又見太子殿下每日都派人給小賤人送東西,便連翼王那日都在王府中守了一夜,下人們便都覺著大夫人您要失勢,都去貼那小賤人的臉了。最可恨的是,那小賤人這兩天竟叫紫兒那丫頭在四處搜集大夫人您虐待她的罪證,好多下人都已被錄了口供還簽字畫押,大夫人您得快快想辦法從柴房出來??!” 姜嬤嬤是大夫人的心腹,從前大夫人辦的壞事她都參與全了,她沒少對旖滟動手動腳,這會子眾人都去討好旖滟,她卻不能,她知道就算再討好也是沒用,大夫人一旦完蛋,她們這些心腹除了死絕無二路。 姜嬤嬤言罷,沈華娥直恨的一腳踢上房門,道:“都是跟紅頂白的小人,瞧本夫人出去不收拾他們!那小賤人竟得了太子高看,實在可恨。還有老爺,真真令我寒心,王府到底怎么回事,為何到現(xiàn)在還不來人給我撐腰!” 姜嬤嬤便道:“聽說是老太君病倒了,想必是一時半刻顧不上夫人您了?!?/br> 沈華娥聽聞母親病了,神情一急,她也知母親這一病,只怕王府一時半刻顧不上她的事兒,當(dāng)下雙眸瞇了瞇,道:“不行,我不能如此坐以待斃,那小賤人不能留著了!你看大廚房的柳嬤嬤這兩日如何?” 柳嬤嬤是大廚房的管事,也是沈華娥的心腹。 姜嬤嬤聞言便道:“她倒是一心地為著夫人能早些出來,這兩日和奴婢一樣急的不行,不曾瞧出外心來?!?/br> 這柳嬤嬤平日也沒少欺負(fù)二小姐,此刻自然不會去巴結(jié)二小姐,反正沒用。 沈華娥聽罷面上露出陰毒之色來,招手令姜嬤嬤附耳過去低語了幾句,姜嬤嬤聞言面色大變,驚道:“大夫人是要……這時候如此,只怕事情出來夫人會被懷疑啊?!?/br> 沈華娥卻冷冷一笑,道:“那藥是宮中秘藥,小賤人吃了就算查出來也只會懷疑到宮里去,畢竟如今皇后也恨極了小賤人!再說,小賤人如今不再任我拿捏,我現(xiàn)在不收拾了她,等她翅膀硬了只怕就晚了!她死了,她一個沒娘的誰又能為她申冤明屈?就算真鬧起來,也還有千安王府為我撐腰。那小賤人狐媚功夫了得,如今她死了,太子和翼王,還有那個神秘公子定不會為她和千安王府作對,可若是等她真狐媚住了男人,到時候我再想對付她可就晚了!并且,這府中見過我虐待她的下人殺都?xì)⒉槐M,小賤人若先以此將我告上公堂,便是王府都無法救我。我不能做魚rou等她來宰割,必須先下手為快!只要事后處理的干凈,就算有人懷疑也尋拿不到實證,能奈我何?!?/br> 沈華娥說著眸中閃過陰毒,姜嬤嬤聽罷也覺大夫人句句有理,當(dāng)下便點頭,道:“夫人放心,奴婢這便安排此事。” 沈華娥又詢問了兩個女兒的情景,姜嬤嬤回了,沈華娥又咬牙在心中將旖滟千刀萬剮了無數(shù)遍,這才恨聲道:“按我吩咐行事,你速速離開吧,以免被人看到,反被懷疑。” 姜嬤嬤聞言點頭,也不再多說,起身便迅捷地溜出了柴房。 旖滟住著的院子偏僻,但好在其后有一大塊荒僻的場地,旖滟這兩日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大半時間都在荒院中鍛煉身體。旁晚,她自荒院回到閣樓,沐浴之后回到閨房,紫兒便稟告道:“小姐令奴婢留意柴房沈華娥的一舉一動,奴婢查知,今兒下午,姜嬤嬤偷偷去見過大夫人,她給大夫人留下些吃食等物很快便離開了?!?/br> 旖滟在梳妝臺前坐下,一面用帕子沾著發(fā)間的水,一面漫不經(jīng)心地道:“姜嬤嬤走后沈華娥可曾有什么變化?” 紫兒不敢怠慢,忙道:“沈華娥倒沒瞧出什么變化來,姜嬤嬤走后她還是不停拍門喊人,在柴房中亂砸東西,使脾氣謾罵小姐?!?/br> 旖滟撫弄頭發(fā)的動作微微一頓,勾了下唇角。 姜嬤嬤去了柴房,沈華娥必定已知道這兩日府中發(fā)生之事,定然也知道了沈老太君病重的消息,知道這些,按照沈華娥的能耐,此刻她豈能不知亂喊亂叫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應(yīng)該靜心想法子才對??墒窃诘弥诉@么多壞消息后,沈華娥竟然沒什么不同,依舊該鬧鬧,該叫叫,這反倒有些異常了。 萬事都不會無故異常,沈華娥這般,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她已經(jīng)想好了對付自己的法子,此刻她在柴房中上蹦下跳不過都是為了迷惑自己,叫自己相信她已束手無策罷了。 旖滟想著,丟了梳篦,道:“姜嬤嬤呢,她今日下午從柴房出來都見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旖滟早便吩咐紫兒盯緊了柴房,一切去瞧過沈華娥的人也都要盯緊。這兩日盛易陽送了不少好首飾等物來,旖滟全盤接收,手頭有了好東西,又有了銀子,再加上旖滟如今風(fēng)頭正盛,太傅府上多的是見風(fēng)使舵,想要討好旖滟的下人。 故而紫兒做到盯住沈華娥和去瞧過她的下人這點小事一點都不難,這是旖滟轉(zhuǎn)變后交給紫兒的頭一件差事,紫兒為了證明自己不會拖后腿,非常用心地在完成,聞言她忙又回道:“姜嬤嬤出了柴房像前兩日一樣也沒瞧見什么異樣之處,對了,她還對春兒發(fā)了回火,似是春兒給姜嬤嬤梳頭時不小心扯掉了姜嬤嬤的頭發(fā),姜嬤嬤將春兒好一頓罵,春兒頂了句嘴,結(jié)果姜嬤嬤便發(fā)了火,還踹了春兒一腳,春兒哭著跑出了院子,直接便去大廚房找了她娘柳嬤嬤,柳嬤嬤氣得在大廚房直跳腳,罵姜嬤嬤沒本事救大夫人出來就拿她閨女撒氣。小姐,大夫人現(xiàn)在一落難,她的心腹們便亂了套,已經(jīng)開始狗咬狗,都急的沒有章法了呢?!?/br> 紫兒說著抿唇一笑,神情愉悅。旖滟聽了紫兒的話卻也微微牽起了唇角,道:“狗咬狗?呵呵,人拿著殺威棒打狗的時候,狗是不會互咬的,它們只會抱成一團(tuán),一起狠咬那拿著殺威棒的人。狗都知道的道理,人又怎會不知?” 姜嬤嬤和柳嬤嬤都是沈華娥心腹,大夫人掌權(quán)時,她們還能相安無事,此刻一起大禍臨頭,又怎么會先內(nèi)斗起來,亂了章法?那春兒是柳嬤嬤的閨女,也是沈華娥身邊的貼身丫鬟,姜嬤嬤是沈華娥院中的管事嬤嬤,春兒一個丫鬟伺候姜嬤嬤這個管事嬤嬤梳頭倒也沒什么,但春兒就因為扯掉了姜嬤嬤的頭發(fā)便遭受姜嬤嬤的毒打,這就太過了些。這戲啊,演的太過可就不真了。 旖滟想她已經(jīng)知道大夫人的打算了,冷冷地抿了下唇,旖滟不再看若有所思的紫兒,只道:“一會兒晚膳時候,你去前院請盛易陽過來用膳。就說我這個做女兒的感謝他這兩日的悉心照顧,特叫大廚房準(zhǔn)備了好吃的想和太傅大人吃個家宴?!?/br> 紫兒聽罷一愣,小姐分明極厭惡老爺,再不像以前一樣儒慕老爺,如今怎么又要請老爺來用膳,難道老爺這兩日討好小姐感動了小姐? 一晃到了晚膳時分,紫兒按照旖滟的吩咐令人前往大廚房傳飯,待廚房親自將一應(yīng)膳食裝盒抬出了大廚房,紫兒才匆忙又去前院請盛易陽前來和旖滟一同進(jìn)膳。 盛易陽這兩日原就在費力挽回父女關(guān)系,紫兒一去請,他自然便樂呵呵地跟著立馬便到了旖滟這里。而他到時奴婢們恰好將膳食都從食盒中端了出來擺在桌子上。 旖滟已和鳳帝修落座,這兩日鳳帝修每到飯點必然出現(xiàn),旖滟早已見慣不怪,而盛易陽顯然也是知道此事的,他進(jìn)了花廳見鳳帝修赫然在座,也沒什么意外之色,只笑著道:“好香啊,女兒有心了,我們父女是該好好用上一頓家宴親近親近?!?/br> 旖滟起了身,笑著道:“太傅大人請坐,這些都是我特意叫大廚房準(zhǔn)備的?!?/br> 盛易陽見旖滟一改常態(tài)如此熱情,更是滿臉堆笑,坐了下來。那邊鳳帝修見旖滟如此,揚了揚眉,暗道,這女人又在搞什么花樣,沒事兒笑成這樣真叫人渾身發(fā)毛。 盛易陽卻沒鳳帝修的認(rèn)知,他坐下以后便笑著道:“滟兒,這些年父親沒能照顧好你,瞧你現(xiàn)在瘦弱的要多吃些才好?!彼f著就往旖滟面前的餐碟中夾了一些rou片。 言罷又沖鳳帝修道:“這位公子既在蕭府幫了我女兒便是盛府的恩人,也千萬莫要客氣,要賓至如歸才好,只不知這位公子要如何稱呼?” 鳳帝修卻瞧都未瞧盛易陽,只漫不經(jīng)心地夾了一片竹筍放進(jìn)口中,道:“太傅大人放心,本公子不會客氣的,這太傅府的廚娘可真不怎么樣,這道竹筍rou片本公子最愛吃,只不過這菜還是鳳舞樓做的最好吃,太傅大人若想本公子賓至如歸只怕還要費些功夫?qū)ⅧP舞樓的廚娘請來個把月了。” 盛易陽同鳳帝修客氣幾句分明是想就此探探鳳帝修的底,想知道他的身份,可鳳帝修卻毫不客氣地抓住盛易陽的客套話不放,就是忽略重點。盛易陽笑容掛在臉上抽了抽,也不好再問什么,干笑兩聲。 旖滟見此心里暗笑,卻道:“今日這些菜品我卻瞧著極不錯,去,將你們管事柳嬤嬤叫來,本小姐要當(dāng)面打賞?!?/br> 小丫鬟領(lǐng)命而去,很快柳嬤嬤便被喚了過來。 柳嬤嬤這一路可謂提心吊膽,想到那毒一時半刻并不能毒發(fā)要三個時辰后才會猝死,她便又微微放下了提著的心。誰知她到了花廳,卻見盛易陽竟赫然坐在餐桌旁,她驚得差點沒軟腳。 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上前見了禮,旖滟將柳嬤嬤的表情看在眼中,笑容越發(fā)親切,道:“柳嬤嬤這幾日費心照顧我的吃食,大廚房做的菜品我都很喜歡,也很滿意,今日特叫了嬤嬤過來,當(dāng)面謝謝嬤嬤,紫兒,打賞?!?/br> 紫兒應(yīng)聲上前塞給柳嬤嬤一個荷包,柳嬤嬤摸了下,荷包中起碼有五兩銀子,一時心中大定。就說二小姐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她們的安排嘛,再說那毒也不是服下后立刻便會發(fā)作的,少說也要三個時辰…… 老爺在這里一定只是巧合,只要她別做賊心虛,一定什么事兒都沒。 柳嬤嬤想著,臉上緊張之色去了不少,又福了福身道:“奴婢們伺候好主子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本不該另外領(lǐng)賞,只是二小姐即高看奴婢一眼,奴婢便也厚著臉皮生受了,奴婢謝二小姐賞,不在此礙二小姐的眼,告退了?!?/br> 柳嬤嬤言罷便欲退后,旖滟卻笑了,道:“柳嬤嬤不急,誰說柳嬤嬤在這里會礙本小姐的眼,我正想請柳嬤嬤給我具體說說這些菜肴都是怎么做的呢。柳嬤嬤便先說說這道竹筍rou片吧。” 柳嬤嬤見此,恐堅持離開反而惹旖滟的懷疑便站定,笑著說了起來。 她一道道菜地解釋,旖滟一道道地用,鳳帝修卻瞧出了眉目,每道菜分明都是盛易陽用過后,旖滟才會動筷,她這莫非是懷疑菜中被動了手腳,在拿盛易陽試毒? 鳳帝修想著不由凝眸仔仔細(xì)細(xì)地將桌上的菜品都打量了一個遍,待目光落在中間的一道湯品上時,他目光陡然一凜。 旖滟令紫兒叫來盛易陽一來是用盛易陽試毒,再來也是叫盛易陽為她做個見證。 這兩日旖滟令紫兒四處搜集大夫人虐待她的罪證就是為了逼急沈華娥,來個打草驚蛇,引蛇出洞,今日姜嬤嬤去看過沈華娥,她便料定沈華娥必是要動手了,聽了姜嬤嬤怒打春兒,她便料定了大夫人的陰謀。 而晚膳這些菜品,她早看過,這些菜都沒什么,只有那中間一道四物湯,卻是只為女子專做的,男人是萬不會動的。她瞧過便覺最有可能此湯被動手腳,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將盛易陽和柳嬤嬤請了過來,相信柳嬤嬤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眼睜睜看著盛易陽吃下毒藥。 果然,桌上這些菜品盛易陽都用過了,都沒有毒,看來這毒八成是在那四物湯中了。旖滟已有八分確定,此刻她又敏銳地感受到了鳳帝修目光掠過四物湯時的冷意,一時間便十成認(rèn)定了此事。只是,她心中有些郁結(jié)。 她不熟識古代的毒藥,花了這么多功夫試探觀察,這才認(rèn)定那湯是有問題的,身旁這廝倒好,一眼就瞧出了端倪。這是不是就叫人比人氣死人啊! 她沉哼了一聲,這才笑著道:“將那湯給我盛一碗來?!?/br> 紫兒應(yīng)命,鳳帝修就坐在旖滟的身旁,自然是聽見了旖滟的那聲沉哼,見她要了那四物湯他又懶洋洋地靠回了椅背,唇角勾起一抹笑來。 而旖滟接過紫兒呈上的四物湯卻并不用,反倒端給了盛易陽,道:“這湯聞著真是香,太傅大人也嘗嘗吧?!?/br> 盛易陽見旖滟竟親自給自己布湯,高興地笑容滿面,卻道:“好女兒,只是這四物湯是專門給女兒家補身子的,爹可不能吃?!?/br> 旖滟余光見柳嬤嬤繃著的肩頭松動了一下,便目露失望和懷疑,道:“是嗎,這吃食還分男女?。课覐牟恢溃郧耙姶骿iejie端給太傅大人湯,太傅大人接過就喝個精光,怎么到了滟兒這里……” 旖滟說著咬了咬唇,一臉地泫然欲泣,鳳帝修便道:“其實這四物湯只是更適合女子補身子而已,男人喝了也沒什么壞處,一樣是補湯,不過是效果沒有女子用那么好罷了,慈愛的父親自然是不能然子女失望的?!?/br> 旖滟這般,而鳳帝修又說了這樣的話,盛易陽一時倒不好拒絕了,當(dāng)下便抬了手就要去接那湯,道:“是,是,滟兒親自端給為父的,為父怎能不喝。” 那邊柳嬤嬤卻大驚,她怎么也沒想到盛易陽一個男人會去喝那四物湯,這若是盛易陽出了什么事兒,那可就不一樣了,朝廷要徹查不說,大夫人也不會放過她啊。 她驚得忙抬頭,本能就大喊道:“老爺,這湯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