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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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抬頭看天,看樹,看周圍的斷壁殘垣。 “我走以后,他們會安全嗎?” 那人道:“當(dāng)然,我族君上只要神主一人,沒人稀罕他們的命?!?/br> 白霧點(diǎn)點(diǎn)頭,沖著那人伸了伸手?!斑^來扶我一把。”她笑的有氣無力,整個人站在那里身型單薄。 那人并沒有上前,而是指揮其中一個手下過去。 白霧頓時縮了手。 “配?” 那人仰頭笑起來?!昂?,我來扶神主?!?/br> 他原本想著這人虛弱至此,這么多手下面前,這人也耍不出什么花樣來。就算如今是階下囚,但好歹是前任神主,君上的座上賓,給點(diǎn)禮遇也是應(yīng)該的??伤f萬沒有想到,他僅有的一次正人君子行為就讓他栽了個大跟頭。 白霧用翰林勒著他的脖子,叫他放邵羽他們離開。 那人被勒的幾乎說不出話。 “我以為神主行事正直,不會耍小人手段。” 白霧拉著翰林又在手上纏了一道。 “有句話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br> 第55章 白霧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不用說,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勒著翰林的手微不可見的在發(fā)抖。沒有這位將軍的命令,剩下的人一動不動,其余幾只魔獸看著將軍受制,甚至還在慢慢向著白霧靠近。 白霧一腳把人踢的跪在地上,用膝蓋頂著他的背心。 “我讓你放他們走。” 將軍被勒的脖子后仰,沖著手下擺手。 白霧一直看著邵羽安全的帶走參寶和南舟,她手下忽然沒了力量,翰林脫手的瞬間就被魔族一擁而上反剪雙手,眾人將她控制手腳舉過頭頂抬了起來。 她閉了閉眼,手里攥著墨骨扇的吊墜,再次陷入昏迷。 她想,江小樺應(yīng)該能聽得懂她的留言吧,千萬不要馬不停蹄的只身犯險。魔族要見她的很可能是北亭魔化的另一半,她前腳剛見過北亭,后腳就被這些人找到抓了。瓊櫻也好久沒有消息了,不知道她與江小樺之間有沒有聯(lián)絡(luò),邊界情況怎么樣。 白霧是被一陣刺骨的風(fēng)凍醒的,她被人吊著雙手困在水牢里。這水牢不像魔族的風(fēng)格,里面放了很多發(fā)光發(fā)亮的魔石,光線都凝聚在白霧這一處。逆著光她看不清周圍都有什么,只能有氣無力的低著頭。背后大概有一扇窗戶,刺骨的風(fēng)像是從雪山上直接吹過來,刀子一樣往白霧的身體里鉆。 池子里的水還算干凈,隱約可見下面鋪著一層尖銳的石頭。鋒利的棱角割破白霧的腳底,在清透的水底下暈開一層漸變的紅。這水冰涼,把白霧整個人都凍的發(fā)抖,凍得麻木。 她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種冰冷的血腥味讓她咳了好幾聲。 “呵呵”逆光處,有人笑出聲來。 白霧抬眼看過去,魔石的強(qiáng)光刺眼,她只能勉強(qiáng)在池子邊的臺階上看見一雙黑色的靴子。 “五歲,還記得我嗎?” 這個聲音驗(yàn)證了白霧的猜測,之前魔族口中的君上,果然就是北亭魔化的另一半。 白霧有氣無力的又垂下頭,絲毫沒有交談的意思。 那人嗤笑一聲?!熬脛e重逢,你怎么能不高興?” 白霧不語。 那人在池邊蹲了下來,她長著與北亭一模一樣的臉。眉心有一塊白霧十分眼熟的印記,跟白霧肩膀上的印記一模一樣。她的瞳孔銀白,眼神算的上陰狠,銀白色的瞳孔卻給人一種高傲冰冷的距離感。她看人的時候,好像帶著威嚴(yán)與強(qiáng)硬,讓人心里有一種潛意識,覺得她說什么都對。 “白霧?”她手肘支著膝蓋,伸手撥了一下池里的水?!拔业攘撕芫貌诺饶阈堰^來,你不理我,我有點(diǎn)傷心?!彼讣鈳е饷⒂忠稽c(diǎn),池水驟然結(jié)冰,一層一層的尖刺朝著白霧的方向扎過去,接觸到白霧皮膚的那一剎那停下。冰刺把皮膚戳的微微凹陷,并沒有直接戳破。 白霧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有起伏的胸口說明她還活著。 前前后后尖銳的冰刺并沒有讓她有顧忌和害怕,她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腹部放松。寂靜的室內(nèi)忽然啵的一聲,鮮紅的血就染紅透明的冰尖。 “白霧!”北亭生氣了,她捏著手看著池子里的人,咬牙切齒。“我一直覺得你聰明,我喜歡你的聰明。你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這樣肆無忌憚。” 白霧勉強(qiáng)抬了抬頭,她用表情回了一個不痛不癢的笑。 “可以收回你的喜歡嗎?” 她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這句話不管是什么,都取悅了北亭。她面色稍微緩和些,伸手折了一根冰錐在指尖轉(zhuǎn)了兩圈。 “不行,從你繼位神主到現(xiàn)在,我喜歡你這么久,收不回來了?!?/br> 白霧笑了。 “如果換個人說這句話,我可能還會有一點(diǎn)感動。你喜歡我什么,我改還來得及嗎?” 北亭皺眉?!盀槭裁匆模銘?yīng)該為這份特殊感到驕傲!” 冰錐在她手里變長,尖刺伸過去挑起白霧的下巴,戳著她的脖頸,只要雙方都一用力,冰錐就會直接貫穿她的脖子。 北亭認(rèn)真的看她,像是在研究一張精美的畫?!罢婷?,這張臉,這具身體,馬上就是我的了。” 白霧:“你知道人與人的區(qū)別嗎?” “別跟我談區(qū)別!現(xiàn)在你們是人,我是神!” 魔化的北亭情緒極不穩(wěn)定,她手里的冰錐因?yàn)榧佣斑M(jìn)一寸,在白霧的脖頸上留下一串血珠。她看到了,眼神忽然閃了一下,心疼的一揮袖,池子的冰瞬間化去恢復(fù)原樣。 “不要讓我生氣,知道嗎?我其實(shí)很心疼你這具身體。” 她抹了一把臉,重新?lián)Q上平和的笑?!皠e不開心,讓你見一位老朋友,你們聊聊天,好嗎?” 北亭并不需要白霧的回應(yīng),她轉(zhuǎn)過頭,旁邊的魔石亮起,離白霧三丈遠(yuǎn)的地方竟然還有個一樣池子。 那個池子里的水不如白霧這里,一片漆黑。池子里吊著的人一身血污,散亂的頭發(fā)遮面,垂著頭了無生息。 北亭隔空抽過去一道勁風(fēng),那人被扇的整個人往后飄,一口血吐出來,空氣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認(rèn)識嗎?”北亭問白霧,她怕白霧看不見臉,隔空捏著那人的下巴把他的臉轉(zhuǎn)過來?!澳銈儜?yīng)該很熟吧,說不認(rèn)識我是不信的?!?/br> 白霧看清了?!澳闶裁磿r候抓的他?” 北亭笑著站起來,展袖負(fù)手?!皠e冤枉人,他自己送上門的,我可沒抓他,要說時間是有段日子了。如果不是他,我還好不了這么快?!彼f著,忽然想到什么。“江小樺是你徒弟,下手是真狠吶。像你?!?/br> 這句話不知道是夸人還是損人。 北亭跟白霧說完話就走了,只留下兩個被吊著雙手困在水牢里的人。白霧側(cè)臉看著不遠(yuǎn)處的陳魚,忽然笑了出來。 “這么久沒見了,沒想到你在這兒等我?!?/br> 她大概能猜到陳魚為什么會落到北亭手里,她覺得陳魚傻,但她又覺得陳魚這樣做很符合他的性格。 “靈霧花呢?找到了嗎?” 隔壁的人動了動胳膊,鐵鏈一陣響動。他吐了一口血水,喘勻了氣,想說什么又長長的嘆了一聲,最后也同白霧一樣笑起來。 荒謬嗎?確實(shí)很荒謬。 “天道,信仰,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白霧閉眼抬起頭,強(qiáng)光透過眼皮把眼前照成一片鮮紅。 “別想這么深奧,哪有這么復(fù)雜?!?/br> 陳魚本來想笑,笑著笑著又牽動傷口咳起來。 “她對你倒是很溫柔?!?/br> 白霧咧開嘴?!笆前。吘刮覀冋J(rèn)識很久了。她雖然是天柱上律條的化身,但她有一半是北亭。” “我一直沒想明白,為什么天柱會具體化成人?” 白霧:“那是因?yàn)槟惚俊!?/br> 她把事情解釋給陳魚聽。 遠(yuǎn)在她還沒成為神主的時候,天柱被人豎在無妄山。但天柱其實(shí)只是一根轉(zhuǎn)化力量的容器,使歷屆神主被迫受天柱影響,每一位都在不知情的時候供養(yǎng)一只寄生蟲。這個寄生蟲的本體會被人投在一個合適的人身上,慢慢蘇醒。 “說她是天柱,其實(shí)也不是。有人這么拿三界供養(yǎng)她,時間之久,布局之大,恐怕她自己也忘了自己是誰?!?/br> “所以她現(xiàn)在連個名字都沒有?!标愻~的語氣顯得有些苦惱?!霸趺崔k?忽然覺得她有點(diǎn)可悲,你有點(diǎn)可悲。” 白霧不置可否。 陳魚接著說:“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但現(xiàn)在看來,她很喜歡你啊。” 白霧也很無奈?!斑@可不關(guān)我的事,我什么也沒做。也許她受北亭記憶的影響,我是她見過最多的人,又是間接供養(yǎng)她的人?!彼涣艘宦暋!斑€真有點(diǎn)復(fù)雜。” “你還真想跟她有點(diǎn)關(guān)系呢?” “我不想啊,但是你剛才也聽說了,她要我這具身體?!?/br> “她要你就給嗎?” 白霧很認(rèn)真的想了想?!敖o了她我怎么辦?” 陳魚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現(xiàn)在還能活著說話,我已經(jīng)很奇怪了。天柱怎么沒罰死你呢?那不是省很多事?!?/br> “嘖,要點(diǎn)臉?要死也是先死丑的?!?/br> 陳魚低頭笑了。 “你不問我為什么自愿找她?” 白霧暼他一眼?!安挥脝?,你當(dāng)初不就是追著靈霧花走的嗎?” 陳魚自嘲。“是啊,追靈霧花?!?/br> 他原本那一身萬年不變的白袍已經(jīng)不成樣子,像是他心里最后一點(diǎn)希冀被扯成碎片。他忽然懷疑這么多年做的一切有沒有意義,他問白霧。 “我的回魂丹失敗了無數(shù)次,假如它成功了。隔了這么久,她醒過來以后會不會也不記得我是誰了?” 白霧發(fā)出一聲莫名的喟嘆?!皶伞!?/br> 人活著總要有個念想支撐。 陳魚仿佛開心的笑了。他的腳摁在水牢下的尖石上,泡的發(fā)脹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我等下會被提出去給她熬藥,你需要帶點(diǎn)什么嗎?” 白霧:“你熬的藥她敢喝?” “她可以不喝,但是她好像不太喜歡發(fā)脾氣的自己。她說她希望自己溫柔一點(diǎn),我先前好奇,現(xiàn)在明白了。她大概是不想一時沖動殺了你,這樣她就沒辦法得到一具完好的身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