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休為我,再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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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膳時分,顏琤才醒來,睡眼朦朧睜開眼便看到,蕭澈在床榻前靜立,滿目溫柔的看向自己,便想起了昨夜之事,他滿臉緋色,目光躲閃,雙手將錦被往上拉著。 蕭澈自然看穿了他的心思,眉眼帶笑。昨夜一切如夢似幻,他等著看顏琤醒后,雙目是否真的恢復,如今看著情形,的確已然大好。 蕭澈雙手環(huán)于胸前道:“阿璃你躲什么?昨夜月色之下,我可是將阿璃胴體看的一清二楚,我自信過目不忘。” 顏琤聞言將錦被一掀,坐起怒道:“怎么?你打算拿此事威脅本王一輩子嗎?” 蕭澈笑道:“自然不會,這種事情有一便有二,一輩子如此,我何須還拿此事威脅你?” 顏琤簡直怒不可遏,正要發(fā)作,若楓進來道:“王爺,胡太醫(yī)在門外候著!” 蕭澈解釋道:“我怕阿璃眼疾再次復發(fā),讓胡太醫(yī)看看我便放心了?!?/br> 太醫(yī)診脈之后,又撐開顏琤雙眼查看,的確已是大好,他也覺驚奇,出言問道:“王爺,雙目可是受過強光刺激?” 顏琤搖搖頭。 “那王爺可是受過何事的刺激?” 顏琤閉口不言看向蕭澈,一時羞赧不知如何啟齒。 蕭澈卻大方笑道:“阿璃昨日的確受過刺激,可為何會突然復明?也并未用藥。” 胡太醫(yī)道:“這便是了,王爺之前雙目失明,是瘀血不暢,積滯時久導致。若昨日王爺所受刺激過于強烈,瘀血被體內(nèi)翻涌的氣血疏通之后,才復明。即使微臣日日施針,也是在為王爺雙目處舒筋活血?!?/br> 蕭澈忍俊不禁道:“有勞胡太醫(yī)了!既然如此,日后若阿璃舊疾復發(fā),我們也有了應付之法?!闭f著意味深長的看向顏琤。 胡太醫(yī)連忙拱手道:“的確如此,這也算攻克頑疾,王爺可將此法告訴微臣,微臣好記錄下來,也可做傳世之法?!?/br> 顏琤此刻恨不得拋開地縫鉆進去:“咳咳,本王多謝胡太醫(yī)!傳授便不用了。若楓送送胡太醫(yī)?!?/br> 若楓耿直自然看不懂這兩人的眉來眼去,領(lǐng)命之后便出去了。 顏琤赤腳下地,不由分說揪起蕭澈的衣領(lǐng),怒目圓睜道:“蕭!子!煜!” 蕭澈本就比顏琤略高一寸,此刻兩人這般模樣著實有趣,蕭澈無奈笑道:“我不知阿璃起床到現(xiàn)在一直惱怒什么?若覺得昨晚失身,于你不公,那下一次換一換也可??!” 顏琤松開蕭澈道:“本王惱怒你,不識抬舉!” 蕭澈聞言笑出聲,隨即橫抱起顏琤溫柔道:“地上涼,小心侵寒入體!”隨后竟然抱著顏琤大搖大擺的走出房門。 這著實嚇到顏琤,他在蕭澈懷中掙扎道:“蕭子煜,你真是個瘋子!快放我下來,府中那么多仆人,還有若楓和王伯,你究竟要如何?” 蕭澈笑道:“你府中之人又不是不知道你我之事,若有不知道的,今日也讓他們知道一二?!?/br> 顏琤氣絕道:“蕭澈,別太過分!你再不松開,我,我便……” 蕭澈眼眸溢笑,饒有趣味的看向顏琤:“阿璃如何?”話音未落,顏琤便咬上蕭澈脖頸。 蕭澈微微蹙眉,依舊坦然道:“京兆府的大刑我都不屑,阿璃這般又能奈我何?你若是再如此燃起yuhuo,信不信我當著眾人的面,吃了你?” 顏琤聞言,趕緊松口,面紅耳赤。 蕭澈笑道:“阿璃說我不識抬舉,我便識抬舉給你看??!” 顏琤無奈只好求饒道:“好好好,我錯了,是我多嘴!我的好子煜,你放我下來好不好!” 蕭澈卻抱著顏琤走出院門,被回來的若楓撞見了,若楓先是目瞪口呆,隨后趕忙回避,心中默念著《清心咒》。 蕭澈見此情形,眉梢眼角都流溢著笑,在顏琤耳邊輕語:“已經(jīng)晚了!” 王府一干仆人看到此情景也都大驚失色,隨后齊刷刷的轉(zhuǎn)身閉目。 蕭澈道:“你府中的仆人倒是被你調(diào)教的很懂事嘛?” 顏琤此刻,似已心死,放棄掙扎,雙手環(huán)著蕭澈的脖子,將臉埋入對方脖頸處,自覺無顏見人。 蕭澈就這樣抱著顏琤一直走到藏雅閣,蕭澈站在閣門輕聲道:“閉眼!” 顏琤把頭一偏賭氣道:“我不!” 蕭澈故意正色道:“那好吧,我?guī)闳ビ谓?!”說著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這嚇得顏琤冷汗涔涔,緊緊的勾著蕭澈道:“別別別,我閉,閉就是了!” 蕭澈看著顏琤那雙美眸目緊閉,趁機落吻在眸,隨后偷香一般的竊喜著推門而入。 藏雅閣有三層,環(huán)形構(gòu)造,每層皆辟四門開二十四扇。蕭澈將顏琤抱到二層,放在矮桌案上,便離開了。 顏琤等了半晌,見蕭澈還不回來,問道:“子煜,好了嗎?我要睜開眼睛了!” 顏琤等不到回答便睜開眼睛,他赤腳落地,緩緩走在冰冷的墨玉地磚之上,環(huán)顧四周,空無一人。 顏琤輕喚著:“子煜!你在哪里?” 屋內(nèi)忽然燭光亮起,顏琤腳步一頓,霎那間二十四扇琉璃窗緊閉,同時落下巨幅卷軸畫。顏琤詫異萬分,駐足原地。 第一幅,紫陌春風,山桃夾道,鮮衣怒馬的紫衣少年眼眸流轉(zhuǎn)著春光望向這人間嫣紅。 第二幅,單著里衣,立于院中,與那白衣少年四目相對,一笑塵緣,一眼萬年。 第三幅,古琴撩音,玉指撥弦,桃花美眸倒映塵寰,引人心馳神往,情迷意亂。 ...... 蕭澈白衣蹁躚,腳步緩緩,聲音溫潤清朗道:“阿璃,這畫上之人你可認得?” 顏琤回頭滿目含情的看著蕭澈,他當然知道畫上之人是誰,他難以置信的問:“子煜,這些,這些都是你畫的?” 蕭澈走到顏琤身上,輕語道:“小心著涼!”隨后伸手攬過顏琤讓其雙腳離地踩立在自己的腳面之上,開口解釋:“第一次被阿璃趕出府去了天音坊時,便看到棠音姑娘妙筆丹青,著實羨慕。后來便拜其為師。之后便在阿璃失明期間,作了這些。不知是否能討王爺歡心,以消怒氣?” 顏琤笑道:“幾幅畫便想讓我死心塌地,陪你一生,你倒是會做買賣!” 蕭澈聞言也不氣惱,繼續(xù)道:“阿璃失明之癥是因為我而起,阿璃患得患失心緒低沉是因我無能,阿璃從前快活風流的日子到頭也是因為我,阿璃如履薄冰夜不能寐的活著還是因為我。我不是你的愛人,是你的罪人。今生自難贖罪,只一顆真心,若王爺不嫌,便全部拿去。我只愿此生長困于此,死生不棄!” 顏琤聞言,低頭暗喜,他忍著心中泛濫難抑的情深似海,認真的點點頭,低語四字:“我不嫌棄!” 蕭澈繼續(xù)道:“那日世叔同你所說讓你憂心,是我不好!你讓棠音前來照顧我,將我推遠我亦不怪你。可是阿璃,我還是那句話,‘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我心非席,不可卷也。’你可明白?” 顏琤牽起蕭澈另一只手,十指相扣,粲然一笑:“吶!十指連心,你我如今心心相印,從日暮到黃昏,從相知到白首,從桑田到洪荒,十指相扣,一生相守!” 此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蕭澈指著第一幅畫道:“還記得我當時身負重傷,你我同乘一騎時,你與我說并未見過如此美景,其實我也并未見過。只不過阿璃未見的是這十里桃花,我未見的卻是你眸中灼華?!?/br> 離經(jīng)叛道也好,一世污名也罷,一個執(zhí)手便能天荒地老。 重陽佳節(jié),皇帝在超然臺宴飲群臣,這在往年并無先例。朝中四品以上文武官員皆收到了邀請,天威難測,圣命難違。日晚余暉,朝臣們已在宮門集合,結(jié)伴入宮。 耿庭和謝霆并列而行,耿庭困惑道:“將軍,此番圣上突然在重陽佳節(jié)設(shè)宴,召我等前來,也不知所謂何事?” “這如何能知?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 耿庭也覺得自己所問太過多余,隨后換言問道:“聽說兵法一試中那位舞弊之人得圣上寬宥,此案未查明便已結(jié)案?” 謝霆只覺得“舞弊”這樣的字眼太過刺耳,他略顯不快道:“圣上怎會徇私枉法放過舞弊之人,此人既然無事,只能說明并未作弊。耿大人又是哪里聽聞此案未查實便結(jié)案的?” 耿庭一時語塞,這些本就是他道聽途說,是翟霖同自己所說,如今看來也并不能全信,的確以圣上的武斷怎會輕易放過一個作弊之人。他正欲繼續(xù)搭話,便看到了李崇走來。 李崇笑道:“圣上已先在超然臺等著諸位大人了,這邊請!” 超然臺與御花園僅有一墻之隔,本就是為賞花而建,高寬各五丈,臺面呈方形,四根朱柱支撐檐頂,四面皆懸素紗,迎風飛舞,竟也有婀娜之姿。此刻臺上早已端坐一人,威嚴赫赫,不怒自威,看著緩緩排列拘禮的群臣。 “眾卿平身!今日并非國宴便不談國事,只愿與諸位閑談,共度今宵?!?/br> 此時人人都猜不透皇上的意思,大家謝恩之后,紛紛落座。 幾次推杯換盞之后,李崇匆匆來報:“陛下,西羌國踏頓王子攜歲貢此刻候在臺下!” 眾臣聞言切切私語,何承看向皇上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便知道今日召集群臣便是為了彰顯國威。 先帝在世時,出征西羌,大勝之后便與其簽訂契約,除了割讓城池,還需年年納貢,歲歲稱臣。踏頓便是那時被送到大虞作質(zhì)子,入宮同皇子們一處起讀。成年之后,當今圣上為表海納百川的誠意,有意修復與周邊邦鄰的關(guān)系,便將踏頓送還西羌。 昆莫可汗?jié)u漸年邁,如今西羌真正的首領(lǐng)其實是踏頓,西羌在他的統(tǒng)領(lǐng)之下,漸漸強盛。不過依舊按例納貢,且每年均是踏頓親自帶人前來。皇上對西境形勢早有提防,可也的確找不出破綻。 如今踏頓早早來京卻未入朝,皇上派人查探后,才得知踏頓打算重陽節(jié)入宮覲見,納貢朝拜。 為何獨選此夜?皇帝自然一清二楚。若入宮參拜時只有皇上一人,便是番邦與皇上的較量,可若當著滿朝文武參拜納貢,西羌要臣服的便是整個大虞。 此刻,踏頓已然站立在超然臺中央,身后隨著兩名使臣。三人皆著異服,右手放于左胸,彎腰鞠躬道:“薩拉木?。ㄗ8#?/br> 皇上滿臉堆笑道:“快快免禮!與踏頓王子一年未見,如今倒是更勇猛強壯了。昆莫可汗可一切安好?” 踏頓面含微笑:“多謝皇帝陛下惦念父汗。父汗一切安好!” “朕聽聞踏頓王子早早入京,為何今日才前來參拜?莫不是在京城有事?”皇帝試探道。 踏頓面色坦然:“踏頓擇今日,原因有二,多次前來大虞王都,都無緣得見三美,心中遺憾非常,今年便早早動身前來金陵逗留,便是為這三美。美食,美景,美人,的確只有金陵才配的!二也是因為踏頓幼年便是在金陵長大,這里也有踏頓的朋友親人。漢文化中講重陽是思親團圓之日,踏頓未先通稟便冒昧前來,也是歸家心切?!?/br> 皇帝心中冷笑,這番緣由竟如此滴水不漏。若不是自己早有準備,此刻怕是如其所愿了。 “原來如此!既已是歸家便不必拘禮,今日踏頓王子正好趕上朕大宴重臣,便一同入席吧,也算是符合王子所求的團圓了!” 踏頓聞言,依舊站立,片刻后又行一禮道:“今日踏頓前來,除了納貢朝拜皇帝陛下,還有一事!” 皇帝眉頭緊皺道:“還有何事?” “求親!” 此語一出,眾臣也都坐不住竊竊私語。古來和親只有兩重含義,一是為使本國免于戰(zhàn)亂將公主嫁于異族統(tǒng)治者;二是將此作為和談條件。 不管哪一種,都不該是如今國力強盛的大虞答應求親的理由。西羌是臣,將上國的公主嫁于異族臣子,本就有損天威。這一要求無異于的挑釁。 皇帝自然也未料到會提如此要求,他面色微沉問道:“朕想知道為何要求娶我大虞公主?朕又為何要答應?” 踏頓依舊不慌不忙道:“皇帝陛下莫要誤會,方才踏頓所言是‘求親!’這與大虞禮制相符,成年男子自然可以求娶心怡之人,踏頓已將聘禮已和歲貢一并繳上,若踏頓沒有記錯的話,收了聘禮便是答應這門親事的意思?;实郾菹履松蠂熳?,自然也不會做出有違禮制之事。再者,若有幸娶得良人,即為日后西羌可敦,榮寵一生,還能使睦鄰友好,千秋萬世?!闭f完再行一禮。 恭敬到皇帝滿腹怒氣無處可出。 謝霆出言道:“踏頓王子,此時并非戰(zhàn)時,大虞與貴邦也一直和睦,并未到我大虞要嫁公主換和平的地步。至于王子方才所提的大虞禮制,王子若感興趣完全可以將其用在貴邦,求娶貴邦女子,這也算是符合禮制,何須千里迢迢來我大虞如此,這不合常理!” 何承也起身道:“本相相信,王子前來求娶我大虞公主,定然也是心中仰慕。若是尋常人家倒也無妨,可您卻是王子,他日一族首領(lǐng),而我大虞舍得也是一國公主,天之驕女,這必然牽連朝政,有損王子的風雅情調(diào)。還望王子三思。 中書令周良起身勸道:“方才謝將軍與何丞相所言皆是為王子考慮。老臣不得不提醒王子,此事對兩國的不利之處。王子取我大虞公主,他日傳遍九州,必會引來其他番邦的猜忌。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挑起事端,極易陷大虞與西羌于危境之中啊!王子切莫草率!” 周良所說并非誑語,這也是皇帝最擔心的事,若西羌輕而易舉便娶到大虞公主,四境周圍早已蠢蠢欲動的異族必會各種猜疑大虞國力是否外強內(nèi)虛。一旦他們形成聯(lián)合之勢,大虞定然無力招架。畢竟近幾年的文治對軍力的大大削弱早已無法支撐大虞依舊坐穩(wěn)上國之位了。 踏頓聞言回道:“西羌依舊年年納貢,歲歲稱臣,并無半點不臣之心。能與大虞聯(lián)姻那便更是錦上添花,如何會得猜忌。周大人此語怕是危言聳聽了!” 此刻皇帝沉聲道:“踏頓王子,本意必然只是仰慕我大虞公主,朕也未有猜忌。至于方才聘禮之事,王子事先并未言明,朕也并不知曉,這不算答應,待會退回便可。這在我們中原是‘不知者不罪’??蛇@求親之事,的確不妥?!?/br> 踏頓聞言,從腰帶中抽出一折紙道:“皇帝陛下不如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拒絕踏頓所請。” 李崇匆匆將此折紙交給皇上,皇上打開,未閱三句,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滿臺眾臣惶恐下跪,齊聲道:“陛下息怒!” 踏頓卻微笑道:“這便是我為皇帝陛下準備的重陽節(jié)之禮。本打算獨自面圣與皇帝陛下商議此事,可不巧正趕上皇帝陛下宴請群臣,踏頓只能以此方式讓您知曉了?!?/br> 皇帝此刻怒不可遏,沉聲道:“此事,不急!王子來京不易,下月十五正好是我大虞武藝比試之日,不如留下幫朕擇選一二,再商議和親之事!” 踏頓連忙行禮道:“多謝大虞皇帝陛下,踏頓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