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若待上林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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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小王爺卻一夜好夢,睡至第二天正午方才起身,梳洗完畢轉(zhuǎn)身就看到了桌上盛放醒酒湯的碗,他扶額自己回想昨晚的事,是有人進來過他的房間,給他送的醒酒湯,然后,然后...... 顏琤陡然瞪大眼睛,昨夜之事一遍遍的在眼前飄過,這次哪有什么青兒,青兒頭七都過了好幾天了,而且自己昨晚明明知道是子煜,而且一遍遍的念叨著“子煜”,那可不是酒后失態(tài),那就是借酒撒瘋。他心里一遍遍的想著該怎么和蕭澈開口解釋這個事兒,說自己醉酒后不省人事認錯人了嗎?可明明叫的就是子煜的名字啊!說自己已經(jīng)很克制了還是抵不過情之所至? “啊呸,這是什么混話?” “看樣子王爺還未酒醒?!比魲髂沁@劍環(huán)抱雙臂站在門外看著小王爺自言自語。 “你想嚇死我??!不知道敲門嗎?” “屬下敲了,王爺沒聽到?!?/br> “......”顏琤現(xiàn)在心里一團亂麻可顧不上和他嗆“何事?” “蕭公子一大清早出門去了,現(xiàn)在還未歸?!?/br> “知道了。”顏琤想了想為何昨晚蕭澈會忽然過來,想明白其中緣由更是憤怒的看著若楓“是你讓他來找我的?鐘塵,我怎么不知道王府你當家了?” 若楓知道顏琤的確生氣了,但還是不緊不慢的解釋:“屬下冤枉,屬下就怕三更半夜,王爺酒醉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特定囑咐蕭公子在亭中等候王爺,至于為何蕭公子進屋,這就不得而知了!” “好你個鐘塵,你!本王命你把四閣打掃一個月,快滾!” “若楓領命,不過王爺出門的安危就交給王伯了!” “你威脅我?” “不敢,只是王爺,若楓自知不懂情,可也知道若青兒姑娘在天有靈看到您每日沉迷聲色,不愛惜自己,怕也是魂靈難安。蕭公子和我的初衷皆為王爺好?,F(xiàn)在京兆府左馮翊就在正堂,一切真相很快水落石出,若王爺還是要繼續(xù)逃避,屬下這就打發(fā)他離開?!比魲髯约汗烙嬕膊恢滥苷f這么話,深深作一揖“告辭!屬下這就去灑掃四閣。” “站住,子煜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且先去把他尋回,剩下的,本王自有主張?!?/br> 說完便走向前院,若楓說的沒錯,逃避無用。走至正堂,左馮翊早早等候。 “臣左馮翊賀斌拜見王爺!” “賀大人免禮,坐!來人,看茶!” “多謝王爺,臣今日特來回稟青兒姑娘遇害一案。此案并不復雜,當時刺從醉春樓二樓逃走之后,走向朱雀大街,有人見過這黑衣人,最后多日走訪我們查到他的落腳之處,可是等衙役沖進屋內(nèi)抓人的時候,這黑衣人卻已是一具尸首。身上還穿著夜行衣?!?/br> “可是服毒自盡?” “王爺怎知?” “隨口猜的,您繼續(xù)?!?/br> “按仵作驗尸的結果看,青兒姑娘并非死于腹部中傷,而是咽喉處有一銀針染著劇毒,見血封喉?!?/br> 顏琤自然不知道青兒的死另有蹊蹺,更加困惑不解,當時既然銀針能刺青兒的喉為何不直接殺了自己? 賀斌繼續(xù)道:“此毒名為夜生花,可以用作解毒之物,以毒攻毒,但民間藥坊是不允許倒賣的,只有宮中太醫(yī)署才有,但是用量有嚴格規(guī)定。哪怕一根銀針上的用量也得經(jīng)過太醫(yī)署登記在冊。因此不會是一個死士輕而易舉可以得到的。” 此刻顏琤恍然大悟,那枚毒針也是為自己準備的,殺一個藝伎還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當時一定發(fā)生了什么才會錯用在青兒身上。會是什么呢?顏琤回想當時和青兒的對話,猛然想起青兒是要立刻說出幕后之人的時候,忽然氣絕的,原來如此,對方怕顏琤知道幕后之人不惜殺人滅口,那這背后cao縱一切的人必然是顏琤熟識而且還能只手遮天的人。 “那賀大人可所懷疑?” “此事事關重大,甚至牽涉宮中之人,臣萬萬不敢亂加猜測,只是黑衣人一死,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夜生花。京兆府有心無力,臣今日前來就是問問王爺?shù)囊馑?,此案是否移交刑部?!?/br> “不必了,賀大人,其實你我都心知肚明,能瞞得過太醫(yī)署神不知鬼不覺偷出毒藥的絕非等閑之輩。” 被一語道破的賀斌此刻略顯局促道:“王爺,微臣有心無力,但是您可以……” “我可以什么?這些年就像被豢養(yǎng)的金絲雀一樣住在這黃金鳥籠子里都快忘了自己姓顏了,你告訴我,我能做什么?如此退讓,還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又能如何?” 賀斌自然不知顏琤會同他說這些話,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顏琤也自覺自己幼稚,隨后苦笑著道:“這些時日辛苦大人了,此事到此為止吧!就按兇手畏罪自盡結案吧!” “是臣無能!” 顏琤顯然不想再套下去了,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顏琤拿起茶盞,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在顫抖。顏琤慘笑著自言自語:“青兒,你不必原諒我,終究是我,無用?!彼а狼旋X的說出的最后兩個字就像一把利刃刺在門外蕭澈的心頭。 蕭澈去了謝府,謝霆并不在,把師父給謝霆的那封信交給管家之后就離開了,蕭澈并不想回王府,明明是他被輕薄,可就是感覺沒有推開顏琤就是自己占人家便宜,他無顏再面對如此信任他的顏琤。直到若楓在街上找到自己說王爺擔心,這才回來。碰巧聽到了剛剛的對話。蕭澈并不知曉這種痛感從心底蔓延四溢的感覺叫心疼,他只是感到窒息,甚至想沖進去告訴他,他并非無用??勺约阂允裁戳隽钏欧?。 那一刻蕭澈就暗暗發(fā)誓,縱使萬里煙沙漫卷,浩渺滄海難渡,浮華三千也要護他一世周全。 蕭澈默默從走廊穿過回到了樰夢齋。 堂屋內(nèi),齊鴻跪地聽著訓斥。 “你做事老夫一向放心,這次為何如此不干凈,左馮翊已經(jīng)登了宣王府的大門,京兆府再廢物也能查的出銀針上的毒來自何處?齊鴻,你做的好事!” “大人,屬下辦事不利,認罰。” “罰你?就算殺了你現(xiàn)在他顏琤也好好呆的在宣王府。廢物,滾下去!” 齊鴻不敢申辯退下了,屋內(nèi)之人喝茶來壓著火氣,那個晴朗的聲音再次想起:“經(jīng)兩次失手,已然打草驚蛇,上頭的意思是再不可輕舉妄動了?!?/br> “那,可還有其他吩咐?” “當然是吩咐何相好生休養(yǎng)了?!?/br> “老臣惶恐!” “哈哈,上頭自有安排,何相安心休養(yǎng)便是,近幾日宮中坊間流言勢微,上頭消氣之后也無心追究了。本就一個窩囊王爺,他的命有無都不重要。最近這也算是給他一個警告,讓他安心做他的閑散王爺便好?!?/br> “老臣明白!” 顏琤一連幾日安心潛府竟然真的不再想著去喝花酒了,若楓只覺得蕭大公子的勸解果然有效,他當然不知蕭澈是如何規(guī)勸的。顏琤本想去藏書閣看書,可一想到藏書閣和樰夢齋就在一個院子,腳就不聽使喚了。 一連幾日都在藏雅閣吟詩撫琴,若楓都感慨風流多年的王爺改邪歸正了。可他也納悶為何王爺和蕭公子近日都無交集。 天氣漸暖,院中桃花盡謝換上綠翠。這日顏翎來王府找顏琤,她本還在氣顏琤欺騙于她,可得知顏琤在醉春樓的遭遇之后,恐懼焦急之余竟然大病一場,這期間顏琤過公主府探望過幾次,等顏翎大好迫不及待的來找顏琤索要真相了。 “什么王嫂?什么男子?翎兒你的病怕不是還未痊愈吧?” “唉呀,就是那日我來你府上,在望月亭下棋的那位白衣男子??!我的好王兄,雖然他的確是,俊美如畫,可畢竟是男子,你們……” 顏琤這才反應過來這傻丫頭說的是那日的事,那日……,顏琤想起那日和蕭澈發(fā)生之事臉上的笑凝結了,略微羞赧道:“子虛烏有之事,休要再提。那日王兄走的匆忙,也知曉你好奇樰夢齋入住何人,所以隨口一說。這也值得你惦記這么久。他本是我廬陽之行結交的摯友,也是王兄救命恩人,我待他自然禮遇有加。你啊,整日胡思亂想些什么?!?/br> 顏翎聽到顏琤這一番解釋也放心了,拉著顏琤的胳膊在花園小徑上晃悠,有說有笑。忽然顏琤看向前方,頓住腳步,顏翎也望去就看到了那晚的白衣男子和若楓并行。 蕭澈也很顯然沒料到在這里遇到顏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倒若楓趕忙上前行禮:“參加王爺,公主?!?/br> 蕭澈也跟著行禮。 “啊,你就是王兄的恩人,那日只是遠觀,今日一見,公子果然如謫仙一般出塵絕世?。 ?/br> 顏琤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他怎么不知道這丫頭的贊美之詞如此不知羞恥,二十幾年還未聽她如此夸耀過自己呢! “咳,翎兒,不得無禮?!?/br> 顏翎對著他做了個鬼臉,轉(zhuǎn)頭又眼中泛光的看著蕭澈,蕭澈也從未被人這樣贊美過,一時間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顏琤看出他的局促隨口開解:“這位便是王妹,靜安公主,閨名顏翎?!?/br> 蕭澈只得再行一禮自我介紹,顏翎連忙擺手道:“免禮免禮,你叫蕭澈,這名字太好聽了,那我以后就叫你澈哥哥吧!” 顏琤心道:人家還比你小兩歲,什么澈哥哥,真是不知羞恥。 若楓:“公主,蕭公子比您……” “若楓,今日四閣可打掃過了?”顏琤顯然是給顏翎留面子才打斷若楓的話。 “除了藏書閣,都打掃過了?!?/br> “藏書閣有何特殊?” 蕭澈連忙解釋道“是在下近日在藏書閣翻書閱卷,鐘侍衛(wèi)怕打擾我便未打掃,不過每日離開,我都會打掃干凈的?!?/br> “我宣王府這么缺下人嗎?讓若楓打掃那是因他……,做錯事了?!?/br> 顏琤,蕭澈心照不宣的知道若楓做錯何事,顏琤還好,蕭澈只感覺耳根子都紅了。 “呀,澈哥哥你臉怎么這么紅?”顏翎眨巴著大眼睛盯著蕭澈看。 蕭澈此刻只想找個地縫兒鉆進去:“天熱便會如此?!?/br> 顏琤,若楓:“……” “哈,那正好,近日宮中給公主府送來一些蜀錦,做成衣裳定然清涼舒身,過幾日我讓人送來一些給澈哥哥做幾身衣裳?!?/br> “翎兒,王兄也熱?!?/br> “你府中夏日不備去暑之物嗎?現(xiàn)在也才五月,尚未至大暑,熱就先用著唄!”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 蕭澈和若楓忍俊不禁,顏琤瞥到低頭淺笑的蕭澈,不知為何心情大好。但假裝怒道:“笑!有什么好笑的!本王就是熱嘛!回頭就去準備去暑之物?!?/br> 若楓不緊不慢道:“王爺,每年盛夏你都是泡藥泉避暑的!” 一言既出,顏琤,蕭澈看向彼此,隨即轉(zhuǎn)向別處,異常尷尬。 “今年本王就用冰塊兒避暑,不行嗎?” “當然可以。屬下這去準備。告辭!” 花園里只剩下顏琤和蕭澈,蕭澈有事也告辭顯然不合適,只能硬著頭皮和顏琤欣賞園中美景。 “近日可在藏書閣覓得好書?” “王爺府中藏書閣皆是好書,何來覓得一詞?” “蕭澈,這里只有你我,何必再言這些話?本王只想聽幾句實話。” 蕭澈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恢復常態(tài)道:“我在藏書閣并未翻書,是在練字?” “練字,臨摹何貼?” “《金剛經(jīng)》!” “你年紀輕輕寫什么《金剛經(jīng)》,你不會是想遁入空門吧!” 蕭澈心里只想給這宣王爺翻個白眼,但還是多嘴問道:“若是真有此打算,王爺會如何?” 顏琤心道,自己不過是酒后失態(tài),未料到對他的打擊如此之大,他自然舍不得蕭澈出家,可他又該如何阻止呢?罷了罷了! “你是本王的恩人,恩情自然得報,就算你出家也無妨,本王可以許諾子煜所在寺廟香火不斷,綿延千秋?!?/br> 顏琤心想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他卻沒看到蕭澈眼神里一閃而過的落寞。 蕭澈只覺心口發(fā)悶,匆匆告退了。顏琤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蕭澈回樰夢齋的一路都在想: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他只是拿我當恩人,這所有的好都是為了報恩。我卻以為是…… 他早些時日就曾收到了謝霆的邀請去謝府相商要事,只是他放心不下顏琤,久久不肯離去,如今他已然下定決心不再糾纏,義父大仇未報,固兒下落不明,自己卻有心思顧念其他。真是愧對義父多年養(yǎng)育之恩。 春夜漫長,先是和風陣陣,后夜細雨綿綿。蕭澈夜聽春雨,等待一場離別。蕭澈回想起這場荒唐的相遇,不到一月,竟經(jīng)歷如此之多。但這并不代表什么。開始蕭澈以為報恩只是他親近自己的由頭,可到頭來對方果然只有報恩這一個心思。自作多情,可悲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