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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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彪褚馄娴?,皇后還單獨召見過李淮固,藺承佑這是什么記性,“而且上回在樂道山莊,李三娘還跟我阿姐一同想出了第一等的名字?!?/br> 哦,說到小紅馬他算是想起來了,當(dāng)初滕玉意相中的小紅馬差點就賞給那個李三娘了。沒錯,是有這么個人,藺承佑摸摸下巴:“行吧,我知道她是誰了,對了,她最近可有什么異常之處?有沒有跟誰起過齟齬?” 異常之處太多了,滕玉意內(nèi)心糾結(jié)成一團,可惜一說就會讓藺承佑知道她是有前世記憶的“邪物”,而且她也不能說她懷疑是彭震派人下的手。 淮南道與淮西道相互防扼,假如彭震造反的風(fēng)聲是滕家放出來的,這對滕家有百害而無一益,不說彭震會傾盡全力對付阿爺,倘或拿不出彭震預(yù)謀造反的確鑿證據(jù),朝廷說不定會懷疑阿爺才是有不軌之心的那個。 目下阿爺正暗中部署揭發(fā)彭震一事,她這邊絕不能提前露出半點破綻。 但她又必須讓藺承佑知道李淮固有點問題…… 有了。 “我不知道她最近是否與人結(jié)仇,但我常聽人說李三娘能預(yù)知吉兇,不知此事與她被暗害有沒有關(guān)系。” “預(yù)知吉兇?”藺承佑一哂,有點意思。世上能預(yù)知吉兇的人鳳毛麟角,人稱“神仙”,大多在廟里供著呢。 “好,我知道了。” 滕玉意望了望藺承佑,看他這嗤之以鼻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不大相信李淮固會預(yù)知吉兇,加上今日這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符咒術(shù),也不知道能不能順藤摸瓜查出彭震預(yù)謀造反一事。 到了楚國寺下了馬,滕玉意和絕圣棄智也下了車。 藺承佑道:“好了,我要進(jìn)去取證,你們?nèi)齻€在門口等著?!?/br> 滕玉意好奇地往里瞧了瞧:“師兄,里頭出了什么案子?” 藺承佑耳根一燙,這“師兄”倒是叫得怪順口的,不用猜也知道,滕玉意是關(guān)心盧兆安一事的進(jìn)展,可惜證物尚未取全,帶她進(jìn)去不合理法,只好說:“前幾天出了一樁人命案,案情有點特殊,剛移交到我和嚴(yán)司直手上,天色不早了,盡快取完證也好帶你們?nèi)コ?。?/br> 說著邁步上了臺階。 門口負(fù)責(zé)把守的衙役望見藺承佑,忙過來打招呼。 “無為師兄,我們到那邊坐著等吧?!苯^圣道。 “也行。”天氣越來越熱了,跑了這一晌出了好些汗,滕玉意讓端福把水囊取出來,坐下來分給兩人喝。 想了想,藺承佑騎馬只會比他們更渴,又讓端福另取一袋水囊,托門口的衙役轉(zhuǎn)交給藺承佑。 也不知過了多久,藺承佑拎著水囊從寺里出來,先對門口衙役說可以撤離了,隨后轉(zhuǎn)頭一望,就看到滕玉意和絕圣棄智在寺門口的槐樹下。 三人并排而坐,全都托腮望著他。三人身后不遠(yuǎn)處,還杵著個五大三粗的端福。 這一幕讓他心里一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水囊,要是只帶絕圣和棄智這兩個粗心的家伙出來,分發(fā)水囊的那個就是他了。 “好了,辦完了?!彼叩饺嗣媲埃抗庀乱庾R落到滕玉意臉上,“我們走吧。” 滕玉意拍拍道袍起了身,絕圣和棄智一躍而起:“師兄,可找到什么線索了?” 滕玉意豎起耳朵聽,先前她已經(jīng)令端福到附近的店肆悄悄打聽過了,昨日楚國寺有個十三歲的小娘子墮井而亡,估計是死因有點問題,所以驚動了大理寺。 藺承佑徑自把水囊遞給滕玉意,沒接絕圣和棄智的話:“你們瞎問什么?天色不早了,別忘了還得帶無為師弟去歷練,走,上車?!?/br> 說著翻身上馬,提起韁繩時下意識回首望向楚國寺,比起謀害胡季真時那毫無破綻的作案手法,謀害李鶯兒的兇手似乎粗陋許多,而且像是臨時起意,因此現(xiàn)場留下了不少線索。 等明日到了大理寺,再同嚴(yán)司直把兩案的細(xì)節(jié)核對一下。 那座鬧鬼的荒宅不算遠(yuǎn),就在修真坊的東南角,剛拐過街角,滕玉意袖中的小涯劍就發(fā)起燙來,絕圣和棄智探出窗口往外看,訝然道:“師兄,好重的陰氣。” 藺承佑沒接茬,里頭足足有四十多只倀鬼,全是他前晚用陣法引到此處來的,眼下聚在一堆,怨氣能不重嗎? 滕玉意拔劍出鞘,早已是躍躍欲試,絕圣和棄智跳下車,二話不說就要往宅子里沖,哪知剛一動,藺承佑就扯住了他們倆的衣領(lǐng)。 “跑什么?忘了這兩日你們不能用劍了?” 絕圣一愣:“為何?” 藺承佑:“師公說這一次尺廓足有五十多只,接下來得隨時預(yù)備對付尺廓,倀鬼喜食內(nèi)臟最是臟污,每殺一只就會多損一分劍上的靈力,殺完這一窩,你們的劍起碼要七日才能恢復(fù),要是這當(dāng)口尺廓冒出來了,你們是不是打算在旁邊干看著?” “是哦?!苯^圣撓撓頭。 棄智埋頭就要從懷里掏出符箓:“不怕!師兄,我們用符術(shù)對付它們。” 那符箓掏了半天才掏出來,不但染上了污漬,還黏糊糊的粘作了一堆。 絕圣和棄智張大了嘴:“這——這是?” “黏上蔗漿了?”藺承佑似笑非笑,“這必然是不能用了?!?/br> 絕圣和棄智灰溜溜地一縮脖子:“許是吃飯的時候不小心灑上的,我、我們不是故意的?!?/br> 慶幸的是,師兄這回居然沒罵他們。 滕玉意在旁候了一晌,腕子上的玄音鈴越來越響,料定里頭的東西不會少,早已是激動得兩眼冒兇光,見狀,自告奮勇說:“沒關(guān)系。耐重和尸邪我對付不了,尋常惡鬼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小涯已經(jīng)許久沒歷練了,這回不如就交給我吧,世子,小道長,稍后你們自管在邊上歇一歇。” 絕圣和棄智嚇一跳:“這怎么能行?滕娘子,你不是道家中人,倀鬼雖然法力不高,卻也甚是狡猾,要是你一個人進(jìn)去,說不定會有什么變故。” 藺承佑卻道:“也行吧,跑了一天我也累了,到了里頭你先應(yīng)對,我們呢,就在門外等你,實在應(yīng)付不了再叫我們。” 說著抬手推開門,率先進(jìn)了荒宅。 絕圣和棄智面面相覷,端福也露出遲疑的神色,眼看他二人已經(jīng)進(jìn)去了,只好也跟上。 滕玉意邊走邊興致昂揚地說:“端福你不會道術(shù),在外頭等我就行?!?/br> 端福一聲不吭,顯然對這安排很不放心。 這宅子已經(jīng)廢置許久了,院中荊榛滿目,中堂里到處結(jié)著蛛絲網(wǎng),暮色不聲不響籠罩下來,每一個角落都顯得分外荒涼。 越往里走,空氣越寒涼,即將到花廳了,相距數(shù)丈就聽到里頭砰砰作響,像是有東西試圖撞開門窗跑出來,玄音鈴也隨之撞擊得愈加兇猛。 藺承佑隨手撿起廊廡下的一盞風(fēng)燈,點燃了遞給滕玉意:“這燈熄不了,可以拿來在屋子里照明,你怕不怕?” 滕玉意接過風(fēng)燈:“不怕?!?/br> 藺承佑笑笑,眼睛望著滕玉意,右手卻幫她一把推開側(cè)邊的房門,伴隨著刺耳的厲嘯,無數(shù)鬼影急沖出來,然而才探出脖頸,就被藺承佑彈出的符箓打了回去:“滾回去待著?!?/br> 滕玉意趁亂闖進(jìn)去,口中扔下一句話:“端福,在外頭等我?!?/br> 端福急步跑到門前,恰好被關(guān)閉的房門碰到了鼻子,他無聲握了握拳,回頭看藺承佑已經(jīng)閑閑坐到了廊下,娘子再三叮囑他別跟進(jìn)去,縱然憂心如焚,也只好一動不動杵在門口。 絕圣和棄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師兄,真讓滕娘子一個人進(jìn)去?萬一有什么差錯怎么辦?!?/br> 藺承佑背靠門扇而坐,擰開水囊喝了口水,隨后將胳膊擱在膝蓋上,轉(zhuǎn)頭看看二人:“師兄在此,你們怕什么?!?/br> 棄智急得還要說話,冷不丁聽到窗戶響,有只倀鬼竟將腦袋從破掉的窗縫里硬擠出來,藺承佑聞聲沒回頭,卻懶洋洋往后擲出一道符。 絕圣和棄智定睛一看,師兄使的是定影符,只能把鬼影定住,卻不能損及倀鬼分毫。 兩人心里一慌,但緊接著,就聽滕玉意興沖沖在屋里說:“看劍。” 只聽一聲慘叫,那只倀鬼似是因為動彈不得,被小涯劍刺得魂飛魄散。 絕圣和棄智傻眼了,藺承佑皺了皺眉:“別杵著了,坐下來等著?!?/br> 棄智隱約明白過來了,難不成師兄在鍛煉滕娘子捉鬼的本事?是了,師兄是很喜歡滕娘子的,要是滕娘子能熟練運用小涯劍,往后就能常出來跟他們一起除祟了。 想明白之后,他摸摸后腦勺,把絕圣拉到一邊,紅著臉悄聲說:“放心吧,師兄不會讓滕娘子受傷的?!?/br> 屋里,滕玉意正忙著追逐一只倀鬼。倀鬼作惡多端,每殺一只,她就能多攢一份功德。 話說起來,這些倀鬼的模樣一個比一個駭人,嘴角全都裂到耳邊,一張嘴就能把人嚇得半死。 換作是兩月前,別說上前追殺,她連多看一眼就會腿軟,現(xiàn)在早不一樣了,邪物也是講等級的,見識過尸邪和耐重那樣的大物,這些小東西就有些不夠看了。 倀鬼似乎極畏懼她手中的劍光,不是忙著在屋中飛奔,就是蜷縮到角落里,好在屋子不算大,只需施展輕功就能追上。 唯一的困擾就是屋里只有她一個人,好不容易追上這個,又跑了另一個。 絕圣和棄智趴在窗口往里看,不時搖頭嘆氣:“慘,太慘了?!?/br> 倀鬼最大的本事就是行動速度極快,且個個都有血盆大口,闊嘴一張,似能吞下世間萬物。 師兄在屋子四角埋下了金剛陣,這陣法滕娘子不懂,他們卻是看得明白的。被這陣法困了這些時辰,倀鬼早已靈力大減,非但行動速度受制,還沒辦法把口完全張開,加上滕娘子手中那把小涯劍劍氣如虹,一時間只有被打得鬼哭狼嚎的份。 他們跟隨師公和師兄捉妖這么久,頭一回看到混得這么慘的倀鬼。 “慘!”眼看滕玉意將劍又刺入一只倀鬼的胸膛,兩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誰叫你們做鬼也不老實,該!” 可惜滕娘子身手不算好,倀鬼又善躲藏,這樣一只一只殺下來,也不知要殺到何時去。 扭頭一望,師兄似是極有耐心,頭靠著背板,居然閉上了眼睛,看上去似在假寐,但只要有倀鬼逃出來,即刻就會往后扔出一張定影符。 兩人趴在窗口看了一晌,發(fā)現(xiàn)一切動靜都瞞不過師兄,便也坐下來耐心等待。 這當(dāng)口端福一直在側(cè)耳聆聽屋內(nèi)的聲響,聽得小主人始終活躍如初,表情才稍稍松懈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絕圣和棄智腦袋挨著腦袋打起了盹。 再過片刻,廊下漸漸起了夜風(fēng)。 忽聽吱呀一聲,有人從屋里出來了。 絕圣和棄智被這動靜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滕玉意持劍朝他們走來,腳步輕快又穩(wěn)健,耳旁的烏發(fā)濕漉漉的,看樣子方才出了不少汗。 藺承佑也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過頭看著滕玉意走近。 滕玉意眼睛亮晶晶的,精神頭好得出奇,到了近前,赧然笑道:“叫你們久等了。幸不辱命,總算都清完了。” “一只都不剩?” “一只都不剩了?!?/br> 藺承佑笑著點點頭:“不錯,本事見長。下回絕圣和棄智有事不在的時候,可以找你搭把手了?!?/br> 絕圣張了張嘴,這不行吧,滕娘子這一清都清到大晚上了,還得全程有人在外頭幫著把鬼攔住,要是每回捉妖都這么慢,還—— 忽然瞥見師兄掃過來的眼風(fēng),只好又改口笑道:“是的,滕娘子好厲害?!?/br> 棄智也憨笑:“滕娘子實在是太厲害了。” 藺承佑心里嘖了一聲,這演得,還不如不吭聲。 說話間,只聽“咕嚕嚕”一陣響,絕圣和棄智臉一紅,同時捂住自己的肚皮。 “餓了吧?”藺承佑道,“帶你們吃東西去?!?/br> “等等?!彪褚獾吐晫Χ烁Uf了句什么,不一會端福從外頭抱了一堆東西進(jìn)來,近前一看,竟是八份錦盒。 滕玉意笑瞇瞇打開最上頭一份:“既然大伙都餓了,不如先拿這個墊墊肚子吧。” 絕圣和棄智探頭望去,眼睛登時一亮:“哇,好漂亮的點心,滕娘子,這是你們府里新做的?以前怎么沒見過?!?/br> 滕玉意驕傲道:“當(dāng)然沒見過,這可是我親手做的鮮花糕,早上本來就想給你們,結(jié)果一整天都沒能尋到機會,這糕點熱的時候好吃,涼了也另有風(fēng)味,這地方太荒涼了,最近的店肆估計也要半個時辰的路程,怕你們太餓,吃些點心再上路?!?/br> 絕圣和棄智眉開眼笑接過錦盒:“多謝滕娘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