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節(jié)
他獨倚長椅,矮爐中燃燒的火光映照之下,他那一張面艷桃花三分的容顏更是灼灼生輝,優(yōu)美的粉紅色薄唇有些戲謔的上揚,叫人沉迷而無法自拔。 一段時間不見,靳淵柏他依舊活得這般肆意而鬧騰。 靳長恭眼眸暗了暗,她從來還不知道竟還有人如此膽大包天,膽敢在她宮門前大吃大喝。 像是感應到靳長恭的不善目光,靳淵柏停止了動作,悠悠地轉(zhuǎn)過頭,一陣竊香的風,只為撫過海棠的紅顏,發(fā)絲拂過他那含笑的眉眼,在蠱惑間流轉(zhuǎn)出熟褐色的神采。 殷紅色的唇畔,微微上仰著愉悅的痕跡,就那般沈靜地看著她,然后做出一張一闔作出嘴型:堂弟,要不要一塊兒來吃啊? ------題外話------ 知道為毛靳淵柏要在阿恭宮門前擺火鍋么? 請回憶前一章。 至于那個寶兒的身份,有木有人猜得出來? ☆、第五卷 第五章 送去鳳國聯(lián)姻? “靳淵柏,你膽子恁大?!苯L恭臨風而立,衣衫翻飛,靜謐如山水般不動的面容,永雋而俊秀,如大氣而韻流如巍峨瑰麗的云海般莫測。 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夠?qū)⑦@種危峻疊巒般,似千峰萬仞般凌厲與柔湄粼水般傲骨融合,形成一種奇異而般引人入勝的獨特風情。 究竟是什么呢?靳淵柏失神地凝視著她,究竟她身上是什么令他怦然心動,令他此刻僅因為她的出現(xiàn)便心泛漣漪波濤起伏,如一朵朵枯萎的花蕾,悄然杳然綻放,一片妍麗到酴醾的紅。 一身懶骨斜倚,靳淵柏桃花眸輕佻瞇起,紫玉的簪子,簪頭鑲著粒圓潤美麗的浮云雕,散垂的黑發(fā)被風吹得顫動,令他那般風流恣意,隨性風揚。 但他的神色卻癡了,迷朦而靜水深流…… “堂弟,為兄為了見你一面,可謂是煞費苦心,不過就是想為你辦一場洗塵宴,卻又怕你避而不見,故爾特地將席擺在了你宮門前……” 靳淵柏撩了撩垂肩飛舞的發(fā)絲,神色一改,卻是面容戚戚,一臉失意黯然地勾著她。 從馬車上跑下來的風裴炅,一看到擋在宮門前獨立特行的靳淵柏,那一雙晶瑩杏眸當即發(fā)直了。 嘶~又出現(xiàn)一個大美男??!她忍不住咽了咽泛濫口水,像這種聚氣質(zhì)與容顏于一身的極品,即使是在盛產(chǎn)美男的鳳國亦是難得一見。 她聳了聳鼻子,小步跑到了靳長恭的身側(cè),小聲遂問道:“陛下,這,這個美男是誰???他叫你堂弟,莫非是你兄長?” “你喜歡?”靳長恭挑眉,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 風裴炅卻感覺到一種寒意從腳底板躥上,但一看到靳淵柏那艷如桃李的傾國容顏,梗著脖子連連點頭:“嗯嗯,本殿,呃,我的確是喜歡這一種妖精美人,嘿嘿,陛下,要不,您將他送給我,好不好?” 靳長恭幽幽地看了風裴炅一眼,便掃向?qū)χ[瞇的風裴炅勾魂一笑的靳淵柏,突然狠聲道:“若他今日,不能為他的無知行為找一個能夠說服寡人的理由,寡人明天就送他嫁去鳳國聯(lián)姻?!?/br> 靳淵柏聞言表情一滯,而風裴炅則喜形于色,而震南震北繼續(xù)沉默,寶兒眨著一雙懵懂無知的眸子,站在一旁玩手指。 靳淵柏一屁股從凳子上氣惱站起來,瞪著靳長恭,忍了半晌,忍無可忍地一掌掃向桌上,隨即整爐熱騰騰香噴噴的火鍋便無辜被掀倒地在地。 “你要將我嫁到鳳國去?!”他眼冒火星燦子,帶著受傷的質(zhì)問沖口而出。 看到他震怒下的不顧尊卑,再看那一地狼藉,靳長恭陰下神情:“靳淵柏,別將寡人對你的寬忍,當成你放肆的理由!” 平日私下她可以慣著他,由著他鬧,因為是自家人關上門來,想怎么鬧也不傷大雅,如此他不知體統(tǒng)地竟鬧到宮門前了,難道他當真愚昧至此?!妄圖由著別國看她靳國的笑話! 從那四周瞬間凝固冰冷下的空氣,可以感覺得出來,靳長恭她真的生氣了。 靳淵柏唇色一白,理直氣壯的神情驟然變成飄拂的心虛,他眼神左右游離,最終舔了舔干澀的唇角:“你是不是昨日就回來了?” “是又怎么樣?”她環(huán)臂,凝眸冷聲。真的不知道這貨今日究竟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那昨夜你是不是舉辦家宴邀請了蓮謹之、息子豐他們?”他聞言,當即咬著牙又問道。 靳長恭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挑眉道:“那又怎么樣?” “你,你請了息子豐,請了花滿城的紅雅,還請了蓮謹之,莫御醫(yī)他們,為什么就沒有請我!?最后是我聽聞到消息,眼巴巴自己去了,你卻命人擋著不讓我進宮,在你心目中難道堂兄我,連那些個外人都不如嗎?”說著,靳淵柏便紅了眼,委屈地吼道。 靳長恭被吼得愣了愣,這才想起因為上一次查封泉采閣的事情,她怕靳淵柏跑來煩她,便下了禁令不準他擅自入宮…… 雖然知道這妖精八成是在演戲博同情,但她的確被他說動了,蹙眉:“所以你今天——” “我今天自己帶了菜,你不讓我進去,那我就在門口替堂弟你洗塵。”靳淵柏用著一種“你辜負我,你欺負我,你傷害我,你快來哄來,快來哄哄我嘛”似嗔如怨的小眼神瞅著她。 聞言,靳長恭嘴角一抽,那也不知道跑到哪旮達的內(nèi)疚就這樣出來溜達了一下,就很快被她果斷地拍飛了。 “你那是自作自受!”靳長恭毫不留臉面地冷哼一聲,一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就勾起她曾經(jīng)不愉快的記憶。 想當初若不是他設計,又與暗帝合謀拿下她,她能吃飽了閑著沒事跑去封他的泉采閣?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就去死! “淵伯候,守在南宮門前的侍衛(wèi)都去哪里了?”震南看城門前一片空蕩,心中生疑便冷聲問道。 靳淵柏剛被靳長恭的一句“自作自受”給噎得差點嗆不過氣來,再一聽震南那不客氣的審問,心中一氣,便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纖長的睫毛:“什么侍衛(wèi),本候不知道呢?” 這淵柏候真當他跟陛下一樣“善良”嗎?震南氣息驟然沉如冰霜覆城,那屬于大宗師的寒冷殺意凝聚成絞殺的颶風席卷而去,靳淵柏當即悶哼一聲,手腳一僵。 他們兩位大宗師雖然為永樂帝為下屬,但屬于強者的傲骨與尊嚴卻不容侵犯,除了他們的主子與陛下,其它人的挑釁在他們眼中無疑便是找死,他們生平連王爺都不知道殺了何許,像他這么一個小小的鄱外候爺,若擱在早年,一根手指就將他捏死了。 豈容他懈怠愚弄?! “堂,堂弟?” 靳淵柏被震南的威壓鎖定,全身骨頭像被真空壓縮,關節(jié)骨頭咯吱作響,他臉上的血色被抽走,蒼白著一張臉,櫻唇輕咬,顫著可憐桃花眸看向靳長恭。 而風裴炅看到美男如此受罪,一時之間又心疼又著急,但卻又不便出聲制止,她又不是傻瓜,要知道這里是靳國,根本沒有她置喙的份兒。 靳長恭看著一會兒像討債般張揚放肆,一會兒委屈得像小可憐般,遇軟則挑釁得寸進尺,遇強則示弱討好百面風情的靳淵柏,有些頭痛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收斂情緒,淡淡地睨向震南。 震南只覺一種無形壓力襲來,抿了抿唇,寬袖鼓動的寒風稍減,雖然心中不愿,卻停下繼續(xù)對靳淵柏的威壓。 而靳淵柏看到僅一個眼神便令大宗師乖順停下的靳長恭,桃花眸深處一顫。 身體重新得到自由,他喘著粗氣,擦了擦一頭嚇出來的冷汗,便一臉喜不自禁地展開寬袖,如一只花花蝴蝶地撲到靳長恭身邊,一把抓住她的一條手臂,彎下腰直蹭。 “堂弟,我就知道你最疼我的?!闭f著,他便十分狗仗主人勢地瞪了一眼震南。 “人呢?”不冷不熱地抽出手,靳長恭垂眸問道。 靳淵柏被她這么一看,便撅著嘴松開她的手,十分老實道:“他們?nèi)プツ么炭土?,所以就拜托我替他們看守大門?!?/br> 靳長恭聞言,當即繃不住額頭突出一個“十”字,一把怒極地拽住他一搓頭發(fā)扯近:“你敢耍這種花招——” “啊啊,堂,堂弟,痛痛,輕點,啊,輕點啊?!苯鶞Y柏感覺頭皮一痛,便嗷嗷地大叫。 被扯進挨近靳長恭,他適應的痛楚后,便自然而自地嗅到來自她身上迷人的味道,這種味道他很熟悉,畢竟那一夜,他便也離她這么,他們…… 抬睫看到近到咫尺的雪里疏梅般出塵脫俗的俊美面容,盯著那一張一闔的紅唇,他腦中不由得浮想聯(lián)翩,癡癡地,便沖動地湊上去啃了一口。 靳長恭一僵,而靳淵柏在觸到那柔軟而微涼的紅唇亦炸然回過神來,他臉轟地紅了起來,若三月桃花。 他也是一臉難以置信,他剛才干了什么?! 而風裴炅則震驚地指著他們兩人,含著打擊與錯愕,抖聲道:“你,你們——” 震南跟震北則瞪大一雙精碩的眼睛,親眼看到這肆無恥地當街輕薄陛下,恨不得將靳淵柏殺之而后快! “靳、淵、柏!” 靳長恭倒不是臉皮薄的人,但此刻卻也臉紅了,但這絕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一聽到靳長恭連名帶姓,咬牙切齒地叫他,靳淵柏也知道自己沖動之下闖禍了,便抱著腦袋到處逃躥躲開她的追殺,一邊嗷嗷嚎叫道:“堂弟啊,那是誤會啊,我,我是看你,你嘴角有灰塵,我才想替你舔干凈而已,你別打我??!” 別看靳淵柏武功不咋樣,但輕松卻是拿命練出來的,一時之間靳長恭竟抓不到他。 她停下動作,深吸一口氣,看到震南震北他們那愕然的神情,才驚覺剛才被靳淵柏氣得滿街揍人,臉再度黑了一黑,便冷冷拂袖踏步要回宮。 “別走啊,堂弟啊——”躍至墻頭的靳淵柏看靳長恭要走,便不顧一切地飛撲過來,不顧形象地抱住她的大腿不放。 “你!”靳長恭一僵,略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堂弟,為兄有錯你就打我吧,我任你打,可是那柳街被你查封了這么久,若再不開張你讓那些‘精力’過甚的單身男人怎么辦?還有那些寂寞空虛冷的女人們又怎么辦呢?”靳淵柏扒拉在她大腿上,一臉苦哈哈地嚎叫道。 當真不要臉不要皮了他,靳長恭動了動了腿,卻被他抱得更緊,伴隨一聲嗷嗚,她當真一頭黑線。 所幸四周的人都被靳淵柏事先打發(fā)走了,否則這一幕流傳出去絕對丟臉要丟到國外去了! 靳長恭面對他總要發(fā)揮十二分的耐心才能夠冷靜,她寒眸躲向他,卻意外地在一向嬉笑怒罵不正經(jīng)的他眼底看到一絲正經(jīng),看得出來,雖然用著胡鬧的架勢,但他此刻并不是在開玩笑。 這個人—— “堂弟,你要覺得不解氣,要罰就罰我吧,無論是用道具還是任何高難度的動作,為兄都能奉陪的,但柳街內(nèi)整整上千人口,你讓他們不營生就這么擱著那不好吧?”靳淵柏看靳長恭沉默,以為她想拒絕,便急著嚷嚷道。 經(jīng)他一提醒,靳長恭才想起,的確柳街不能再繼續(xù)封著了,靳淵柏雖然沒有明說,但柳街內(nèi)約有上千的人口,這一條街的人都是以色營生的風塵中人,不懂別的生存手段,若繼續(xù)查封,他們該怎么生存? “寡人知道了!別抱了!快起來!寡人的堂兄才不會這么沒出息呢!”靳長恭惡聲惡氣地將他提起來,卻不想下一刻被他狼抱了一個滿懷:“堂弟,為兄就知道你一定不會這么狠心的?!?/br> 靳淵柏知道她這是答應了,他知道她并不是一個心狠的人,亦知道她絕對會心疼他的。 此刻的靳淵柏就像一只偷腥的貓,笑瞇了一雙桃花眸,泛著水光的紅唇似月芽兒般滿足地彎起。 好軟哦,好香哦,堂弟抱起來真的好舒服啊,好想這么一直地抱下去—— 靳長恭被他帶著淡淡桃花香的發(fā)絲蹭到鼻尖,忍住想一口咬下去的沖動,邪惡道:“畢竟你是寡人的堂兄。不過既然你要將全部責任都攬上身,寡人亦不能太罔顧你的意愿,既然你說無論是道具還是高難度動作,你都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了,那寡人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一番心意的?!?/br> 靳淵柏剛才還在狂蹭的身子,聞言便全身的毛都豎起,迅速地逃跑她的身邊,抱著雙臂像遇到y(tǒng)in賊的小姑娘,怕怕泫然欲泣道:“堂弟,你,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靳長恭不點而朱的紅唇似笑非笑地勾起,笑得不懷好意道:“你說呢?” 言訖,她便撇下他,帶著風裴炅與寶兒他們回宮了,余留靳淵柏一個人僵如石,在秋風中兀自凌亂風化。 眼看著宮門即將關閉,靳淵柏眼波一流轉(zhuǎn),這次鬧事兒的目的算是基本達到了,但到底是不甘寂寞的人,不愿就這么回去了,他瞅著一個縫隙,便一溜煙地也跟進了宮。 “堂弟,你去哪里撿回來的這么一個豆芽菜回來啊?嘖嘖,瞧這全身上下還沒有二兩rou的?!苯鉀Q了正事,靳淵柏便有閑心關注別的事情,比如這個一瞧就十分不順眼的少年。 靳淵柏十分嫌棄地睨著寶兒,上下掃視打量,那刻薄尖銳的目光,令寶兒癟著嘴,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懦懦地瞄了靳淵柏一眼,便垂地不敢直視。 靳長恭不語,繼續(xù)目不斜視地前行。 長得倒是不錯,白白嫩嫩的,就像一個圓呼呼的湯圓,白糯香甜,不過這性子怕是那種受氣包子型的吧? 靳淵柏蹭到靳長恭身邊,毛遂自薦地魅惑眨眨如蝶翅的長睫,那修飾過幾分,卻依舊美貌的容顏蠱惑出勾引色彩:“你怎么光瞅上那些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呢,若你有需要隨時來找堂兄,我絕對不會令你吃虧的?。 ?/br> 靳長恭嘴角一抽,繼續(xù)選擇無視。 但寶兒卻被靳渣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嚇到了,眼淚汪汪地上前拉著靳長恭,怯怯地縮著脖子開始直抽噎地軟軟道:“大哥哥……寶,寶兒好怕……” 靳長恭這才停下腳步,沒好氣地睨了一眼靳淵柏:“別讓外人看笑話?!?/br> 這一句話,令寶兒愣住了,而靳淵柏卻像瞧見狗屎插花上一樣憋不住,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