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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間,便到了第三日。 天界和凡間成親的規(guī)矩雖有不同,卻也是大同小異。 林瑟瑟看著眼前動作笨拙,正在給她描眉擦粉的初墨,心中略有些無奈。 若是洛曦上神那樣身居高位的神仙,成婚時必定會有龍宮婢女和仙童在一旁為她梳妝打扮。 但林瑟瑟仙位太低,夠不上資格支配仙童,更沒有諸多婢女跟隨于身后。 原本依著白澤的身份,這事也無需她親自動手,請個人來幫她就是了,許是白澤第一次成親沒經(jīng)驗,又或者認為她從來都是不施脂粉的,便也沒想起來這事。 沒人給她梳妝,林瑟瑟又被傀儡僵蟲控制住了,身體四肢都不受大腦支配,為了糊弄過去,初墨便親自動手幫她梳妝打扮了。 初墨看著被涂得像是扎進面缸里的臉,又粗又黑的眉毛,以及鮮紅的猶如剛吃完小孩的唇瓣,微微皺起眉頭。 他背后隱隱傳來司命神君的嘲笑聲,也不知是在笑林瑟瑟的妝容太丑,還是笑他梳妝的技藝不精。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讓初墨有些不爽。 他的雙手是用來征服六界的,可不是拿來給女子描眉擦粉的,能打扮成這般模樣,已實屬不易。 聽著杏林外傳來的鼓樂聲,初墨扯下床榻旁的帷幔,將司命神君捆了起來,在堵嚴實他的嘴后,將他扔進了杏林藏酒用的地窖里。 白澤已經(jīng)來迎親了,初墨瞥了一眼無從下手的妝容,抬手用濕布將她臉上的脂粉擦凈,只留下一點朱色紅唇——反正對于男人來說,只要涂了口脂便算是化了妝。 他敷衍的用紅蓋頭遮住她的臉,用密語cao控她耳廓中的傀儡僵蟲,看著她一步步走出了杏林。 相比凡間拜堂 成親的繁瑣禮節(jié),天界就相對來說更為簡易一些,只需要將新娘子迎走,于天帝和月老之前,喝下合巹酒便算是禮成。 這婚事雖然辦的倉促,但該有的儀式感,白澤也沒有少她半分。 象征白頭偕老的鸞雀,從東桓殿隨著迎親隊伍盤旋到杏林枝頭,一路敲鑼打鼓鋪上紅毯,漫天散落淺色杏花。 林瑟瑟頭上搭著薄紗制成的紅蓋頭,白澤本來還怕她看不清楚路,正要伸手去扶她,她卻已經(jīng)健步如飛的坐上了花轎。 看來初墨是煩透了白澤,一句話都不愿意聽白澤嘮叨。 凡間的吉時乃是黃昏,故又稱為昏禮。 而天界的吉時是清晨,便要趁著天色霧蒙蒙時,寓意新人長路漫漫,攜手白頭。 抬轎的是仙童,明明花轎沒怎么顛簸,林瑟瑟卻止不住的顫抖。 她感覺到渾身血液逆流,有一股奇怪的磁力復吸在身體內(nèi),便像是冬日穿衣時打在手上的靜電,噼里啪啦的在耳邊響起。 她仿佛感覺到了什么,畏懼之感,由心而生。 是天雷要來了。 林瑟瑟剛成仙時,便親眼目睹過一位仙人受雷劫的樣子。 只一道天雷,仙人便化作齏粉,猶如不曾存在過那般,隨狂風逝去。 她本該恐懼的,可她卻沒有任何一刻,如此期盼雷劫能快些降臨。 即便初墨沒有說明他的意圖,她心里也很清楚,他今日要在東桓殿對文昌帝君出手。 或許,在初墨和天帝的聯(lián)手下,她將會成為初墨手中一把奪命的利刃,既傷了文昌帝君,也害了六界蒼生。 她是自私的,甘愿赴死并不為眾生大愛,她只是不想死后背負罵名罷了。 從杏林到東桓殿并不算遠,可林瑟瑟坐在密閉的花轎里,聽著花轎外喜慶的樂聲,只覺得時間被無限拉長變慢。 不要來。千萬不要來。她一遍遍在心中祈禱著。 許是白澤也察覺到了些不對勁,連忙策馬上前,命抬轎的仙童加快了腳步。 待花轎停穩(wěn)在東桓殿外,白澤上前迎出林瑟瑟,微微側(cè)過身子:“天色將變,怕是要提前成禮了。” 白澤的語氣中滿是歉意,但林瑟瑟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眼睛透過薄薄的蓋頭紗,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一抹紅色身影。 天色驟變,狂風大作。 道道藍青色天雷蜿蜒而至,似是蜈蚣爬滿天空,呼嘯寒風吹散他鴉青色的長發(fā),絳色紅袍在風中肆意鼓動。 他到底還是來了。 只是,她的雷劫也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afathousecatee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 感謝灰色的影子小可愛、李雪小可愛投喂的10瓶營養(yǎng)液~感謝吳世勛啵啵小可愛投喂的6瓶營養(yǎng)液~感謝afathousecatee小可愛投喂的2瓶營養(yǎng)液~ 抱住小可愛們親一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么么啾~ 第107章 番外十九 東桓殿外的神仙, 有一大半都是那日在九霄云庭,受白澤之邀前來觀禮的新人。 他們剛剛從修仙界渡劫飛升,尚還未經(jīng)歷過天界的雷劫, 看著布滿天空的道道青紫色雷電,皆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渡劫修仙時的雷劫, 與天界仙者所受的雷劫有所不同。 修仙界的雷劫, 只劈渡劫者。 而天界的雷劫,會噼里啪啦的往下劈,若是離受劫的神仙太近, 就會被天雷波及。 白澤見雷劫已到, 便知此時再想行那精魄轉(zhuǎn)移之法, 已是太遲。 他顧不上旁的,連忙疏散東桓殿里觀禮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