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板著臉卻紅著耳朵的樣子，她想多看一會(huì)兒。

    果然，謝明允不知怎么回答，半晌才磕絆道：“沒蒙你，我……”

    蘇言聽他頓了頓，心底仿佛被小鉤子纏上，酥癢又蠢蠢欲動(dòng)。

    謝明允深吸一口氣：“我，我心悅于你。不會(huì)拿此事作假?！?/br>
    蘇言：！

    她忽地笑了起來，半分也不收斂，牽過謝明允緊攥在一旁的手，翻過來撫平他掌心的褶皺。

    謝明允下意識(shí)抽手，卻被手上的力道握緊。

    “干什么，我已經(jīng)……那什么了，你呢？”

    蘇言沒回答，只得逞似的笑。

    謝明允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眼前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出至關(guān)重要的那一句話，反倒是誆自己先道明那一句“心悅于你”，他頓時(shí)有些羞惱，點(diǎn)點(diǎn)血色由耳垂漫上臉頰。

    語氣似乎有點(diǎn)惱羞成怒：“你誆我！卻不肯說你的心思。”

    “我自認(rèn)說得很清楚了，”蘇言略微松開他的手，正當(dāng)謝明允感到莫名失落的時(shí)候，又重新攥住，一根根撥開他的指，交錯(cuò)，緊握。

    是十指相握的姿勢(shì)。

    蘇言笑了笑，另一只手碰了碰謝明允紅透的耳根：“我也是，心悅于你?！?/br>
    謝明允看著兩人手心，胸口的猛烈跳動(dòng)和發(fā)熱的臉頰無不提醒著他，自己根本不像緊繃著的嘴角那樣“嚴(yán)肅”，而是驚慌卻欣喜著，恍如冬日見到了暖陽，夏季迎面一陣習(xí)習(xí)涼風(fēng)，不敢置信地，雀躍著。

    “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嘴角卻因此揚(yáng)起微小的弧度。

    蘇言更進(jìn)一步，嘗試般開口：“那……我們這算是，兩廂情愿之下，相互了解對(duì)方，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藏著掖著不告訴我，一個(gè)人的肩膀有限，兩個(gè)人卻可以共同分擔(dān)，是不是？”

    謝明允的性子，萬事都愛往心里藏，看上去不給人添負(fù)擔(dān)，實(shí)際卻是深入骨子里的，對(duì)旁人缺乏信任，蘇言這些日子來早已摸透了這一點(diǎn)，像撬蚌殼一樣耐心十足地與他相處。

    謝明允沒說好，也沒說不行，直到蘇言盯得他不堪忍受，他才偏過頭“嗯”了一聲。

    隨即又補(bǔ)充道：“我盡量?！?/br>
    蘇言一笑，看來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就算答應(yīng)下來也不一定能做到。

    看到謝明允這般“誠(chéng)實(shí)”，蘇言稍稍放心了，她捏了捏謝明允的手，又看著他，故意說：“你臉好紅哦！”

    謝明允不理。

    蘇言肩膀湊過去一靠，在他耳邊吹氣：“還有耳朵也紅……”

    謝明允一愣，下一瞬脖頸漫上更顯眼的顏色。

    他終于忍受不住似的：“滾！”

    蘇言火速溜了，不……那之前沒忘摟了謝明允一把。

    “遵命……我的小夫郎。”

    ……

    直到蘇言出門了小半炷香時(shí)間，謝明允都沒從那句親昵而曖昧的“小夫郎”里回過神來，他后知后覺地捂著胸口，那里的震動(dòng)尚未平息，余顫泛上四肢，恍惚都處于極度興奮的狀態(tài)。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長(zhǎng)長(zhǎng)呼出一口氣。

    卻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心神不寧地飲了口冷茶，眼神四下飄散。

    他方才應(yīng)下蘇言：從此往后，盡量坦誠(chéng)相待。

    那……

    在此之前的呢？

    ……

    次日上午，蘇言用了早飯，剛到書房坐著，手里還捧著一本書。

    山楂偏過身子看了看，就見自家小姐臉上顯然掛著笑容，很輕微，但是那一點(diǎn)笑意根本讓人無法忽視，他心底暗暗嘀咕，自己一大早去房間侍奉洗漱的時(shí)候，就感覺小姐和謝公子之間不太一樣了，但具體是什么他也說不上來。

    蘇言神清氣爽的模樣在這大冷天的格外惹眼，再加上山楂又是藏不住話的性子，伺候在一旁滿臉好奇：“小姐，這兩天是有什么喜事嗎？我看小姐心情甚好?！?/br>
    他暗自嘀咕，小姐早飯足足多吃了一碗面！

    蘇言倒也不遮遮掩掩：“我和謝公子……”

    結(jié)果山楂不知怎地興奮起來，腳尖踮了一下：“您和謝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圓房了？”

    蘇言：“……”

    ？

    “這都什么跟什么！你瞎想什么呢！”蘇言皺眉掃了山楂一眼，“口無遮攔?！?/br>
    “哦……”山楂低下頭，也算不清楚自己是第多少次被說“口無遮攔”了，但他越挫越勇，又問蘇言：“小姐，那你還沒說呢，在高興什么？”

    蘇言笑罵一聲：“就你八卦?！?/br>
    隨即喝了口茶，道：“我和謝公子，在一起了?！?/br>
    “啊？”山楂張大嘴巴，一臉好奇轉(zhuǎn)變成了震驚：“你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蘇言無奈：“誰說的，這是哪門子的事兒！”

    山楂睜大眼睛，小雞啄米似的不斷點(diǎn)頭：“小姐，你和謝公子早就睡一張床上了，整日吃喝、出門辦事都膩歪在一起，這還不算已經(jīng)‘在一起’了嗎，我和山藥，還有府里的下人，都說您和謝公子感情好呢?！疤K言：“……”

    合著這貨不僅自己誤解，還順帶著府里一干下人一起編排八卦！

    她皮笑rou不笑：“你去和府里老伯，學(xué)做繡工?！?/br>
    “不要?。⌒〗恪鄙介Ш恳宦?，“我最不喜歡弄那個(gè)東西了，您還不如讓我去提水洗衣服呢，不要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