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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宿舟忽的笑了笑。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 江未眠打了個激靈——這接觸她的肌膚太涼了。 這溫度,是誰的呢? 月jiejie?嬌嬌?還是,那個名為娜寧的人? 不像,都不像。 月jiejie的手雖然涼,但是沒有這么大。嬌嬌的手從來都是溫暖的,動作都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他從來不會這樣有侵略性地抓住她的手。 江未眠厲聲道:“是誰?” 然而下一瞬,她最不想發(fā)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她聽不見了。 但是那只手往她手里塞了什么東西。 江未眠察覺到面前的人似乎并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她費(fèi)勁地摸索了一下手里的東西。 冰涼的,粗糙的觸感。上面似乎有什么熱乎乎的液體。 被黑色包裹的墨發(fā)烏瞳的少年躬身,半跪在她床上。是一個窺伺的,狩獵的,肌rou繃緊的姿勢。 但是他眼底的笑意卻絲毫沒有變。 他蒼白的面容上一雙灼灼的眼里,只有面前的少女。 少女長發(fā)披散,儼然不知道周圍的一切,她只是微微張著口,閉著眼睛,將渾身的精力凝聚在掌心的東西上。 她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摩挲過那東西。 她中衣散亂,面上還帶著久睡的紅暈。 少年忽的起身,竟是取了一盞燈,隨后更加靠近她。 那燈離她的面容幾乎只有毫米之遙,而她依舊閉著眼,不為所動。 少年看著她殷紅的唇,和迷茫的神情。 “阿眠?”他喚她。 她沒有應(yīng)答,隨后她雪白的指尖掠過那白骨匕首的鋒刃。 輕薄地一擦,便滲出鮮血。 而她仿佛沒有感受到疼痛一般,依舊摸索著,眼看就要劃出第二道傷口。 感覺不到嗎?少年凌厲的眉眼鮮烈如火。 他俯首,將燈盞掛在床頭,隨后半跪在她的床上。 他拿走了她手里的匕首。甚至她的指尖觸到了他的掌紋。 但是她依舊保持著一個摸索的動作。 系統(tǒng)震撼地看著面前詭異的一幕。 少女和少年相對而坐,少年手中握著匕首,而宿主恍若不知。 她雪白的中衣,落下一滴鮮血。那是來源于她被劃破的指尖。 但是系統(tǒng)清清楚楚看見了,郁宿舟將匕首交給宿主的時候,匕首上就已經(jīng)有很多血了。 那是誰的血? 它下意識想要在宿主腦海里提醒宿主,可是今天白天在宿主腦海中提醒她時,它已經(jīng)耗盡了能量。 郁宿舟,不會殺了宿主吧?! 系統(tǒng)心急如焚。 然而偏偏它現(xiàn)在一動就會暴露,而宿主所處的狀態(tài),它做什么都沒用。 這時,它聽見一聲愉悅的輕笑。 少年澄澈冷靜的眼眸里,倒影著她的面容。 來得倒是時候。 少年輕輕托起少女的手,溫柔地在唇邊吻了一下。 他抬眼時,唇上沾染了她的血,如同勾魂奪命的妖物。 他黝黑如墨玉棋子的眼里帶著沉沉的笑意。 這樣更好。 陷入這樣的狀態(tài)的她,不是更好控制嗎? 他取了魂之后,她不是就會更加依賴他嗎? “送給你。阿眠。”他低聲道,隨后意味不明一笑,“這次不要再丟了。” 這是他的一部分。 她順從地被他牽著,跪坐在床上。 郁宿舟對她笑:“這種時候,才會聽話嗎?” 散發(fā)著金色光輝的魂體自她身軀中脫殼而出。 一團(tuán)黑氣一瞬變得龐大,似乎要吞噬那金色。 少年卻凌厲地睜眼,那黑氣便消退了。 雖然讓阿眠永遠(yuǎn)成為自己的很好,可是現(xiàn)在還不必如此。 畢竟吞噬掉,可永遠(yuǎn)吐不出來了。 他魂體里的黑氣太臟了,她會嫌棄的。 雖然知道她看不見,但是他還是伸出了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見這些,永遠(yuǎn)別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就是那個你喜歡的樣子。 少年的唇角滲出鮮血。一瞬的鈍痛幾乎穿透了他的靈魂。 他悶哼一聲,殷紅的血珠順著脖頸流淌入衣襟。黑衣,瑩潤雪白的肌膚,紅的鮮血一線勾勒出他咽喉的形狀,甚至看得見他雪白皮膚下因為陰煞邪氣暴起的血管。 有一種暴烈的美感。 繭一般的黑色空間里,只有她和他。 江未眠睜開眼睛。 她覺得頭很痛。 腦海仿佛被什么東西洗劫了一般,空空如也。 此時,她身邊傳來一個聲音:“眠眠?” 她費(fèi)力地抬眼去看,對上一雙憂心忡忡的眼眸。是個看著就讓人心生好感的美人。 見她呆呆愣愣,月秋崖有些困惑:“阿眠,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喚都喚不醒?!?/br> 若非白菩提把脈說沒事,她都要急死了。 看見美人眼中的紅血絲,江未眠下意識掙脫了她的手。 月秋崖不知為何心中蔓上一層陰霾:“阿眠?” 她心中十分不安,直到江未眠開口。 小姑娘很乖巧地抬頭,真摯地問她:“你是誰呀?美人jiejie,這里是哪里?” 白菩提聽聞江未眠醒來,迅速趕來。